第兩百五十九章 植皮手術
柳溪很有眼見的沒有開口詢問,在一旁坐著同飲了半杯茶後,便借著傷口為由回了房間。
不過多時,房門再次被敲響了。
柳溪以為是櫻庭,便沒有多想,直接開了門,哪知門後卻是施景放大的臉。
“找你聊聊,有空嗎?”施景雙手環抱置於胸前,一副慵懶閑散的姿態,這模樣以往柳溪倒是常見,隻是今天見著卻覺得哪裏有些不同。
柳溪無所謂的點點頭,將施景請了進來,卻是將房門沒有關上,大大敞開。
施景瞥了一眼,並未說什麽,尋了一個椅子徑直坐了下來。
“你昨晚跟木槿一起去了夜色?”
柳溪剛坐下,便聽得施景直接開了口,隻是他開口的語氣稍稍讓柳溪有些不能接受,他好似在質問她!
柳溪本還想跟他好好談談,一時間也散去了這個閑心,僅用著點頭搖頭來示意,其他的一概不回。
一番談話下來,施景反反複複也就是圍繞昨晚的事情,追根究底的問了個透徹。
而柳溪能回到的內容也隻有那麽多。
柳溪本想問一問昨晚施景和櫻庭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後想來,還是算了,他們之間的事,她還是少插手為好。
施景臨走前,眼神無意的瞟向了柳溪的梳妝台,台上正放著她昨日從包廂內帶出來的攝影機。
柳溪順著他的目光探去,心下禁不住的一緊,昨天回來她不過隨手一放,倒是忘了這東西的存在。
不過好在施景並未多問什麽,隨意的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
施景離開後,柳溪便將門反鎖了起來,隨即將桌上的攝影機取過來,想要看看裏麵究竟有些什麽內容。
隻是,到底她對這些電子產品一竅不通,捯飭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
隨後,這東西便被柳溪用盒子裝了起來,藏在了床底下。
因著天氣越發炎熱,柳溪的傷口漸有發炎的症狀,柳溪尋了一天同櫻庭一起去了趟醫院。
“你這種情況應該早點來醫院,現在這塊皮膚已經壞死,盡早進行植皮吧!”醫生不帶絲毫感情的話,令柳溪如遭雷擊。
背後的傷口,她自己未曾見過,自從那日再次破皮後,傷口終不見好,柳溪不得已才會前來醫院診治。
卻沒想到,會是這般晴天霹靂。
“麵積大嗎?”櫻庭知柳溪心中的擔憂,替她問出口。
“壞死的麵積並不是很大,我建議是從你背上取皮去植,這樣效果是最好的!”醫生折眉,給予了最中肯的建議。
櫻庭眼神複雜的看了柳溪一眼,見她點頭當天便同醫生商量起了手術的事宜。
離開前醫生不忘寬慰一句,現在植皮的技術已經十分發達,不用太過擔心。
柳溪扯著一抹慘淡的笑容應下,可是眼底卻未有絲毫的輕鬆。
手術時間定在了三天後,柳溪特意囑咐櫻庭,讓她不要告訴施景。
櫻庭猶豫了片刻,方才點頭應下。
手術的前一天,柳溪再次前往醫院簽下了手術同意書,雖然醫生同她說這種手術的風險並不大。
可是,同意書的字裏行間顯露的卻不盡相同。
當天柳溪就在醫院住了下來,植皮前的準備工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除了多重複雜的清洗外,禁食和灌腸都讓她難以忍受。
終是熬過了所有的準備工作,到了第二天,當柳溪手上掛著點滴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一切才是剛剛開始。
因著柳溪的取皮部位僅是背部,所以她選擇了局麻,一劑麻醉劑下去,柳溪能感受到手術刀在背上的動作,隻是身體感受不到疼痛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溪茫然的趴在手術台上,如同魚肉任人宰割。
手術進行的倒也順利,隻是伺候,柳溪的背上卻再添一道疤痕。
柳溪被推出來的時候,神誌依舊清晰,入眼,除了櫻庭外,施景也在!
此時,柳溪已經無心多想其它,被推回病房後,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柳溪是被痛醒的,麻醉劑褪去後,後背的疼痛絲毫不亞於那日被大火灼燒的痛感。
“溪溪,是不是很疼?”櫻庭見著柳溪醒來,臉色煞白,關切的上前問道。
柳溪深陷痛感,哪裏還能聽得進她的話,緊咬著牙關,隱忍的將疼痛咽下。
櫻庭見柳溪如此痛苦,當即叫來醫生。
隻是醫生輕飄飄的丟下一句:“這是正常情況,你們小心照顧她,別讓她動到傷口!”
此後,柳溪就是硬挺了下來。
隨後,柳溪又進入了漫長的恢複期。
這次,在施景的強製要求下,柳溪在醫院裏度過了緩慢的一周,在得醫生的允許下,他們在輾轉回了別墅。
櫻庭的照料越發細心周全,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柳溪基本不被允許下床。
背部植的皮在一周後便存活了,隻是愈合的時間要稍長一點。
然而,還沒等到柳溪傷口愈合,有人卻找上了門。
這天柳溪依舊趴在床上,百無聊奈的翻看著雜誌,此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而且一聲連著一聲,好似她不應答,外麵人便不會進來。
柳溪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來人是誰?
絕對不是施景和櫻庭中的任何一個!
房門終是被推開,不過一眼,柳溪沉寂的麵容便閃現無盡波瀾。
“溪溪……”
慈愛的目光,疼惜的呼喚,霎時,柳溪淚如雨下!
柳溪抿著唇,強忍著滿腹委屈,低垂下眼簾,不願麵對來人。
木瀾西卻是沒有給柳溪逃避的機會,她徑直走到柳溪麵前,伸手掀起她的衣衫,滿目瘡痍的後背坦誠赤裸的暴露在了木瀾西麵前。
“怎麽會這樣?”木瀾西像是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一般,瞬間頹靡,人也感覺蒼老了許多。
柳溪雙唇顫抖,眼淚啪嗒啪嗒的控製不住往下掉,一顆一顆狠狠的砸在了木瀾西的手臂身上。
溫溫熱熱的濕潤感,將木瀾西的神誌拉了回來。
木瀾西滿眼的心疼,手上的動作跟著放柔了許多,門再次被打開,施景站在門外看著屋內的情況。
跨進去的一隻腳,猛然縮了回來。
正當他想要關門默默離開的時候,木瀾西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施景,你過來!”
施景麵上閃過一絲遲疑,而後順勢將門推開,麵色平靜的走了進來。
“阿姨,抱歉,是我讓溪溪受苦了!”施景滿懷歉意的開口,目光緊鎖在柳溪袒露的背部上,平靜的麵上劃過一絲不忍。
“不怪你!溪溪這條命是你救的!”木瀾西微微一歎,而後麵色一沉:“今天,我就要將溪溪帶回去,他已經懷疑到你身上了,這幾日,你自己多注意點!”
施景瞳孔驟然縮了縮,沉思片刻,並未有其他反應。
柳溪雖然心有疑惑,但是對木瀾西口中的“他”,她大概能猜出是誰。
曆時三個月,他終於想起她了!
心髒倏然一陣緊縮,想起那個人,柳溪身子便抑製不住的顫抖,那天包廂內顛鸞倒鳳的屈辱,再次彌漫上心頭。
柳溪在施景家的東西並不多,簡單的打包後,木瀾西便帶著柳溪準備離開。
“阿姨,溪溪暫時還說不了話,所以生活上還需要您多費心。”臨行前,施景同木瀾西交代了諸多事宜,木瀾西雙目柔和的盯著他,認真聆聽,將他交代的事情一一記下。
終於,汽車發動,在施景的視線內,柳溪的身影,漸行漸遠!
櫻庭從一側走了出來,見著施景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底莫名劃過一絲哀傷。
她正要上前,卻見著施景突然扭頭,犀利的目光停駐在她身上。
而後,櫻庭聽到了施景冷冷的開口道:“不要為了一己之私,將大局擾亂!”
櫻庭登時怔楞在了原地,神色晦澀難明。
她想要開口說什麽,卻又覺著,說什麽都是徒勞。
……
木瀾西帶著柳溪回了自己新買的房子,依山傍海,非常適合休養。
可是柳溪見著的第一眼,便生出了一絲抵觸。
這棟房子,與莫澤帶她旅行的那次,格外的相像。
然而,眼下,柳溪並不能說什麽。
房子裏配備了幾個傭人,木瀾西和柳溪性子一樣,喜靜,什麽事也多願親力親為,請傭人這樣的事,不太像她的風格。
轉念,柳溪便明白,木瀾西定是公司和家裏兩頭顧不過來,所以請些傭人幫忙照料她。
不過,好在木瀾西將蘇冉也帶了過來。
蘇冉見著柳溪的第一眼,激動的向前想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好在被木瀾西及時攔了下來。
在看到柳溪背部累累的傷痕後,蘇冉表情更是痛苦不已,此後端茶送水,噓寒問暖,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雖然沒了櫻庭的細心照料,卻多了蘇冉的溫柔以待,此刻柳溪覺著,自己其實還是挺幸運的。
當天,木瀾西並未在柳溪身邊陪伴多久,在接到一通電話後便匆匆離去,之後的幾天都沒有再見到她的身影。
好在蘇冉的陪伴讓她沒有那麽孤單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