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蘇潔失蹤
柳溪這一請求當真是為難了櫻庭,柳溪現在的情況,她如果擅自帶她出去被人知道了,定然會被痛罵一頓。
當下,櫻庭隻能婉言拒絕,可是,柳溪卻是不死心的繼續。
“看在當初我陪你一起去夜色的份上,帶我出去一趟!”
櫻庭顯然沒想到,柳溪會將那件事拿出來說,深思熟慮良久,她終是抵不過柳溪的請求,點頭應了下來。
“那到時候,就說我們去醫院了!”櫻庭事先將兩人的退路想好。
家裏畢竟還有傭人,兩人明目張膽的出門,肯定逃不過眾人的眼睛,所有,定要找到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柳溪倒是不管什麽理由,此時,她隻想親眼去見證一下。
櫻庭扶著柳溪上了車,由著柳溪報了一個地址,汽車一路馳騁,不久便在一棟豪華的宅邸前停了下來。
透過車窗,柳溪一眼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蘇冉真的過來了!
蘇冉在莫宅的大門處已經站了約莫兩個時辰,她本想等著莫澤早上出門的時間,能跟他碰個麵。
可是,就在方才她才被告知。
莫澤已經有幾天沒有回來了,所以她在這裏等,然而不過是白費苦心。
可是,蘇冉也不知道她應該去哪裏,她也隻能用著愚笨的方式,守株待兔似的等著莫澤。
她想,這裏是莫澤的家,他肯定是會回來的。
蘇冉的雙腳早已麻木,稍稍移動便感覺萬千蟲蟻在噬咬一般,索性,她便一動不動。
而就在此時,她的胳膊被人猛然拉扯,腳下一陣虛軟,一個趔趄,蘇冉差點摔倒在地上。
待穩住身形,凝神定氣,蘇冉抬頭,才發現站在她麵前的,是滿眼冷漠的柳溪,而她的旁邊則是一個她並不認識的女孩。
“溪溪,你怎麽來了?”蘇冉遮掩不住滿臉的驚愕。
昨天同柳溪說出那番話,她已然有些後悔,她那番話無疑是讓柳溪出麵將蘇潔帶回來。
可是她是知道的,現在,柳溪一點都不想看到莫澤。
在為自己自私的想法羞愧的同時,她也下定決心,這件事她要自己來辦。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柳溪回跟著她來到了這裏。
“溪溪,你快回去,別讓莫先生看到你!”蘇冉好似剛想起什麽,推拒著柳溪的身體,想讓她回到車上。
柳溪漠然的看著她,來這裏不過是因為心中的擔憂和不安,至始至終她還未曾想要幫蘇冉。
隻是現在蘇冉的動作,卻是令她尤為不忍。
一起走!
柳溪如是開口道。
蘇冉登時陷入兩難,眼下正是關鍵的時刻,她怎麽能走。
“溪溪,對不起!我一定要見到蘇潔!”蘇冉的堅持看在柳溪眼底尤為酸澀,登時心底對莫澤的怨恨更深了一層。
她大概能猜測到,莫澤已經知道了她的行蹤,可是並未找到她具體藏匿的地址。
於是,他便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逼迫她現身。
他還真是將她的軟肋抓的死死的!
隻是,蘇潔在他手裏,應當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何以蘇冉又如此焦急的想要見她?
你知道,莫澤不會傷害她!
因為身邊沒有帶紙筆,柳溪隻能用手機打著字,遞到蘇冉麵前。
頃刻,她便見著蘇冉神色大變。
隱隱的,柳溪察覺到,其中或是還有內情。
可顯然,蘇冉並不願同她說明,她隻是堅持的說道,她一定要見到蘇潔。
柳溪本以為蘇冉同她,已經可以做到坦誠相待,但是現在看來,她們之間的隔閡,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她對她,還是有所隱瞞。
櫻庭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來我往,見著氣氛越來越差,終是忍不住的出言打斷。
“溪溪身上還有傷,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硬挺不溫不火的一句話,將柳溪和蘇冉的視線一同牽扯了過去。
蘇冉楞了一下,一時間有些啞言,轉眸麵對柳溪,卻是一臉歉意:“溪溪,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你身上還有傷,你先回去吧啊!”
雖然是愧疚一言,但是一句話,卻將柳溪推拒到了千裏之外。
頃刻,柳溪眼底浸滿了失望,她心髒狠狠的收緊,氣息已然不穩。
她淡淡的掃了蘇冉一眼,陰鬱著臉色,打下一行字:“你不信我!”
句尾,不是問號,而是一個重重的感歎號。
她是在陳述,並不是以疑惑。
蘇冉一眼便慌了神,奮力的揮動雙臂:“不是的,溪溪,我沒有不信你,隻是這件事我……我無法啟齒!”
柳溪閉了閉眼,麵上已然有些不耐,她想要從她嘴裏聽到的,並不是這些。
狠狠的抽回手機,轉身,未在給蘇冉任何眼神。
櫻庭茫然的跟在柳溪身後,不經意的回頭看了蘇冉一眼,隻見她滿臉痛苦,遮掩著麵龐,雙腿失力的頹坐在了地上。
“溪溪,我們去車上等她,她會來的!”將柳溪扶上車後,櫻庭便關上了車門,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柳溪捏了捏無力的手指,雙眼失神的盯著窗外……
櫻庭說蘇冉會來,柳溪按捺著滿心的不快,隱忍著,等待著。
可是,蘇冉終究是讓她失望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並未有熟悉的影子靠近。
柳溪一顆火熱的心,也漸漸變得冰涼。
強迫著自己冷靜,柳溪緩了緩神色,拍了拍櫻庭,示意她開車吧。
櫻庭搖下車窗,仍舊不死心的向外麵看了一眼,眼前空無一人。
重回車上,櫻庭透過後視鏡瞧了柳溪一眼,卻見她低垂著頭,見不著她麵上的神色。
“開車吧!”
櫻庭話音剛落,司機便了點了引擎,腳踩油門,呼嘯一聲,快速離開。
而就在這不遠處,一道身影正在向她們匆匆跑來,可是任憑她如何奮力的奔跑,卻也還是沒能趕上絕塵而去的汽車!
“溪溪,我覺得你太敏感了,每個人都會有難言之隱,你應該理解!”
兩人回到家,櫻庭便按著柳溪的肩膀,說的極為認真,幽黑的眸子穿透力十足。
柳溪閃了閃眸光,有那麽一瞬間被這個眼神震懾到懷疑自己,可是就在下一秒,她就反應過來了。
淡淡的掙脫她的手,偏頭不去看櫻庭,調整著自己的神色。
她並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
她對蘇冉,
蘇冉對她,
兩番對比起來,叫她如何理解!
然而櫻庭不知的是,蘇冉之所以會惹柳溪如此生氣,也隻是因為她對柳溪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存在。
隱瞞,背叛,欺騙,這對柳溪來說,無疑都是禁區般的存在。
櫻庭見柳溪不愛聽,便也不在說,而就在她們片刻的沉默裏,蘇冉徑自開門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柳溪身上,腳下的鞋子都未換,便朝著柳溪走了過來。
“溪溪,我們好好談談!”蘇冉滿臉的嚴肅認真,方才心中還有鬱結之氣的柳溪,見著蘇冉回來的瞬間,已然心生動搖。
柳溪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櫻庭倒是十分有眼力勁,見著兩人要談話,便自行走開。
柳溪陷入了短暫的茫然,回過神,人已經被蘇冉拉著坐在了沙發上,後背還被細心的墊上了柔軟的靠枕。
柳溪轉頭看向蘇冉,卻見她掰著手指,似是在想著什麽。
柳溪輕輕推了她一下,算是將兩人的交流,拉開了序幕。
蘇冉偏頭看她,禁不住又歎出一口氣。
“溪溪,我還瞞了你一件事!”蘇冉溫溫的開口,底氣卻是不足。
蘇冉知柳溪討厭什麽,然而人就是如此,越是知道,卻越容易犯,犯了之後卻越怕被揭發。
然而蘇冉現在便處於待揭發的狀態。
柳溪抬手揉了揉眉心,她下意識的覺著,蘇冉要告訴她的,定然又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麵上雖然波瀾不驚,實在心底波濤洶湧,柳溪將嘴唇抿的直直的,專注的盯著柳溪,一副願聞其詳的坦然模樣。
蘇冉見她如此,便也不再多想,沉沉吐出一口濁氣,而後沉聲道:“蘇潔之所以會忘記以前所有的事,是我給她催眠了!”
柳溪震驚的雙眸,不帶一絲溫度的對上了蘇冉,兩人四目相對,蘇冉繼續開口道:“如果我現在不繼續幫她,她又會慢慢變回原來瘋癲的樣子!”
柳溪心下驀然一沉,緊緊攥著拳頭的手,骨結處已經泛白,她隱隱覺得,蘇冉要說的不止這些。
蘇冉倏然閉上眼睛,看上去脆弱而又憂傷,睜眼間,眼眶微紅,她吸了吸,壓抑著即將泛濫的情緒,喃喃道:“溪溪,我騙了你,當年,我是恨你的。”
這話聽在柳溪耳內,尤不真實,蘇冉竟然同她說,她恨她。
柳溪心底一片冰涼,腦袋裏更是猶如被漿糊沾黏住了,攪動不開。
她木然的盯著蘇冉,迷茫得如同一個走失的孩童。
明明當初,蘇冉不是這樣說的。
她說她從未恨過她,從未……
柳溪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可是喉間艱澀不已,亦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蘇冉試探的伸出手,想要撫上柳溪的肩膀,卻被她下意識的躲避開。
此時,在柳溪腦袋裏盤旋著的,隻有一個字,恨!
緊了緊自己的手,蘇冉尷尬的收回,她知道她剛才的一番話對柳溪來說,是多麽沉重的打擊。
但,這是事實,是她親身經曆,無法逃避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