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心防
吳孤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任由他說的天花亂墜其實就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活下去。
阿言扭轉過頭不願意去看吳孤的笑容,他覺得那是一種折磨,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殺了吳孤,不然也不會如此糾結。
“你手頭上有沒有資金?出去的話總是需要錢的。”吳孤說著掏出一張支票填好遞了過去,“五十萬,不多,橫派的錢我不方便動用,這是我自己的。”
沒有去拿,阿言覺得自己有些手腳冰涼,站起身子走動兩步想要冷靜下來卻發現心中煩躁的厲害,看著吳孤的眼神噴火一樣。
吳孤看人看得很透,他看得出來誰是能夠用利益打動的誰是能夠用情感去感染的,阿言這個人單純給他利益的話隻會讓他下手更加狠辣,相反的如果真心對待這個人並不是那麽無敵的。
“你弟弟阿南怎麽樣?他也被裝進缸裏邊了,骨頭是不是……”
“沒有。”聽吳孤說到自己的弟弟阿言一下子停下腳步,眼神也溫和了許多,“他才被裝進去不多久,對身體影響不大。”
“那就好。”吳孤笑了笑,然後朝著阿言招招手,“我的命換你弟弟的命,這個買賣你一定會做,畢竟那是你的親弟弟,我什麽都不是。”
“不……”剛說出一個字就咽了下去,阿言知道自己不能心軟。
從來都沒有收入過,阿言很享受殺人時候的那種感覺,他被一個人生生的折磨成了變態,他覺得殺人是一種樂趣。
但是現在真的怕了,他的腳步有些虛浮,他感覺自己似乎中毒了,酒水裏邊有毒?不,沒有,是他的心亂了。
緊緊的攥著拳頭,阿言看到吳孤拿出了一把匕首,但是他沒有理會,他等著對方殺過來,那樣他下手也會堅決一些。
“這個送給你,是我這幾天搜刮那些死了老大盤口的時候發現的,當時我就覺得很適合你。”
吳孤的聲音讓阿言想要捂住耳朵,給他的?這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是給他的?
“本來我想要看你拿著這把匕首大殺四方的,但沒想到你用這匕首第一個殺的人竟然是我。”吳孤自嘲的笑了下,“過來,別亂轉了,轉來轉去的你弟弟也不會回來。”
“你為什麽不跑?”阿言返回吧台死死的盯著吳孤,他想要壓下自己的心魔。
跑得掉嗎?
吳孤感覺阿言的問題實在是太傻逼了,要是能逃得掉他怎麽會繼續留在這裏?
當然,那樣的想法是絕不會公之於口的,他爽朗大笑,拍著阿言的肩膀說道:“我要是跑了你弟弟怎麽辦?”
一句話讓阿言愣住了,表情一點點的迸裂,原來的死人眼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心中的情緒再也不加隱藏。
“吳孤,你就是個傻逼!”
聽著對方破口大罵吳孤心情很好,這個人的心防已經被他鬆懈了,甚至完全敞開,這就對了,自己周旋的餘地更大了。
“我就是個傻逼,傻到竟然會關心你,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極度危險的人。”吳孤的聲音朗然。
傻傻的看著,阿言的手根本就沒有去觸碰那把匕首。
“你殺人從不需要理由,甚至隻要看不順眼就會痛下殺手,我應該離你遠點的,但大概是因為孤獨,我總想著去關注一下。”
吳孤的話原來越小,最後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將匕首塞到了阿言的手中。
“別再耽誤時間了,你肯和我最後喝杯酒已經很給我麵子,胖子估計已經去聯絡人手要救我了,你必須要快,然後趕緊離開,不然就算你身手厲害也會死在這裏。”
聽到吳孤的話阿言下意識的握緊了匕首,反應過來的時候差點將匕首扔出去,這個人到現在還在為自己著想?
“你以為和我套近乎就能活了嗎?”阿言的聲音有些粗重,他一向不相信人心,他所關懷的人從來就隻有自己的弟弟,可為什麽他會對吳孤下不去手?
“我覺得我是在套交情?”吳孤突然做出十分大膽的舉動,他一腳就踹在了阿言身上,力氣沒有絲毫的收斂,一下子就將阿言踹開三四步遠跌在地上。
阿言摔倒在地眼睛都有些紅了,起來就要朝著吳孤衝殺過去,結果還沒有走到吳孤身邊就放緩了速度,因為對方的笑容太過慘然。
“這樣算不算就不套交情了?這樣你動手也會利索一點是不是?”
阿言有些不知所措,對方剛剛的話都是真心的嗎?甚至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表達。
“來啊,你殺了我,反正你也不會放過我,明明我可以幫你救出弟弟你非要用殺我這麽極端的方法,我這都忍了你還懷疑我,那就來殺,別留情!”說著吳孤發狠的將旁邊的凳子踹開。
阿言沒有動手,他隻是走上前沉默地將凳子撿起來放好,坐在上麵開始思考,似乎根本就不關心吳孤的死活。
吳孤沒有去打擾,有些慵懶的趴在吧台上麵閉目養神,睡之前隨口說了一句:“要動手的時候記得叫醒我,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嗯。”
沉默,冗長的沉默。
等胖子帶人進來的時候吳孤已經睡著了,周圍完全看不到阿言的聲音,如果不是因為聽到了吳孤的鼾聲說不定他都要以為對方已經死了。
衝上去緊緊地抱住吳孤,胖子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吳孤有一點起床氣,一腳就將胖子給踹開了,同時開始破口大罵。
“娘的,誰敢打擾我睡覺?給我拉出去打死!”
“你丫的沒事真是太好了!”胖子不畏艱難的重新撲上去,這一次吳孤終於算是反應過來,一時間後背的衣服都是濕的。
他猜到自己在對方身邊睡著會給阿言很大的衝擊,但是他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能夠保住自己的命,幾乎是在極度的恐懼中昏沉過去的,現在醒過來之後立刻就是一陣後怕。
要是那小子真的不念舊情將自己哢嚓了那豈不是真成了倒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