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一百五十章 心急火燎心肝兒顫
沈傾歌心中冷笑，麵上也是冷然，語氣帶了一絲賭氣。
“祖父，孫女願意十萬兩銀子要回鋪子！”
十萬兩？
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沈老爺子驚訝於沈傾歌居然有如此巨額銀子，半響怒目一瞪，不悅的責備道：“你這孩子，那些鋪子原本就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嫁妝，你若想要打理就拿去好了。怎麽自家人說得這麽見外！”
沈傾歌已是淚光點點，突然起身跪下，聲淚俱下：“祖父，孫女並不是貪戀錢財，母親留給孫女的除了鋪子、莊子外還有銀票。孫女寧願不要那些銀票，但莊子和鋪子是母親生前的心血，也有我大哥的一份，所以孫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母親的在天之靈難過傷心。還請祖父成全！”
“還提那個逆子做什麽？他心高氣傲，還看得上沈家的銅臭味！”
沈老爺子顯然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氣，嘴上罵著，神情卻有著幾分落寞。
幾個孫子中，沈老爺子最喜愛沈傾雲。論長相，才華，他是北轅京城首屈一指的。
沈老爺子可以好不誇張的說，若那年他參加考試，一個小小的‘進士’不算什麽。無奈沈傾歌病重昏迷，多少醫生束手無策。沒想到他卻棄文從醫，每日裏去名醫那裏請教，晚上將自己關在院子裏研究，有一次自己試藥差點連半條命都沒了。
後來因為送走沈傾歌留下家書一份離家出走，遠遊求醫。
沈老爺子還記得他在家書中的諷刺，說沈家上下一身銅臭味，罔顧親情倫理。
“請祖父成全。”
對於大哥，沈傾歌倒也不擔心。
今生今世，換做她來守護大哥，換做她支持大哥的所有決定。
沈老爺子想起沈傾雲，心也跟著柔軟了，歎息一聲道：“既然你有此孝心，祖父便成全了。你母親留給你的莊子、鋪子都交由你親自打理。”
沈傾歌一回到碧落軒，天五現身出來，告訴沈傾歌暗中有人躲在福壽園外麵，見到她出來了便急急的離開了。
“你沒看清是誰？”
小桃急急的問道。
沈傾歌冷笑一聲，還有誰這麽心急？她吩咐天五盯著芙蓉園。
芙蓉園裏，洪姨娘聽了探來的消息不覺心中焦急。
沈傾歌找老爺子談了一個多時辰，說的到底是何事？
就連地宮的人都沒能殺了她，如今回來了，她竟不敢對上那對清涼的眼睛。
如今箭在弦上的，便是那十多間鋪子的轉讓。
洪姨娘讓黃良做了假賬，連沈老爺子都瞞過去了，可是她現在居然害怕沈傾歌，害怕被她看穿。
“方翠，你親自去找黃良，讓他明早準備好房契合約。”
方翠領命立刻披了件帶帽的披風從角門出去了。
沈傾歌聽說了嘲諷的揚揚唇角。
洪姨娘幾乎徹夜難眠，好不容易待到天亮，隨便用了些早飯帶著方翠等人出門了。
她剛一走，沈傾歌便過去給沈老爺子請安，順便說要即刻去看鋪子。
再說洪姨娘急急地趕到‘羅仙居’，黃良早已準備了紙墨，為了安全起見，連假扮的買家也帶來了，就等著洪姨娘蓋章。
洪姨娘坐到太師椅上，方覺著送了口氣，讓黃良沏壺茶過來。
洪姨娘先聽了黃良關於其它物品的暗售，這才拿過那份真正的合約又看了一遍。
這些鋪子連同珍寶齋的換掉的金玉器皿總共是五十三萬兩，假賬上五萬兩，從中可受益四十八萬兩。洪姨娘嘴角彎起，掛著譏諷的笑意。
四十八萬兩存在錢莊或者放利息都能養活她們母子三人。再也不用怕她的雅兒嫁妝不豐盛，更不怕他的漣兒日後在官場上的地位了。
門外，阿成不解的看向沈傾歌，這一路上不是揚鞭催馬的過來麽？怎麽到了卻不急著進去了。
沈傾歌狡黠的一笑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先等等吧，免得擋了某人的財路。”
某人？
洪姨娘！
阿成餘光瞥了眼沈傾歌不在說話。心中暗自忖量，三小姐果真是不一般。
洪姨娘如釋重負的在合約上蓋了章，笑顏如花。
這時聽到樓梯上一連串的腳步聲，洪姨娘霍得起身，示意黃良出去看看大清早是什麽人。
隻見黃良打開門，呆了呆。
“發什麽呆，還不快請三小姐進去。”
洪姨娘隻覺著身子顫了顫，那不是總管成伯的聲音嗎？她連忙將剛蓋好章的合約塞進袖籠。
黃良僵硬著讓過身子，沈傾歌優雅的走進來，看見洪姨娘顯然很意外，很快又淺淺笑道：“原來姨娘親自來了。其實有黃掌櫃在就行了，姨娘何必大清早不辭辛苦的趕來。”
洪姨娘一頭霧水看了眼黃良，黃良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樣，沈傾歌笑靨如花繼續道：“黃掌櫃手中這些鋪子原本就在我母親名下，祖父還是不放心讓成伯跟過來，那不成姨娘要青天白日的賴著不成？”
沈傾歌言語間似在笑沈老爺子多此一舉，但幾句話說的洪姨娘有口難開。
她終於恍過神來了。
原來老爺子將鋪子交給沈傾歌打理了！
她恨得咬牙切齒，麵上卻隻能笑著將準備好的賬本遞過去討好的說：“三小姐，我這不也是想著將損失降到最低嗎？這幾年我經營不善，又加上同行擠兌，鋪子已經維持不下去了。”洪姨娘說著又將契約遞過去柔聲道：“如今之計，隻能將這些鋪子轉讓了，騰出本錢可做些別的生意。”
沈傾歌也不看賬本契約，站起身環視一周，走到窗邊支起窗欞掃了一眼人流湧動的大街，喃喃道：“是個好地段，怎麽就營生不好呢？”
她轉過身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問在場的人：“如果是母親還在，她會怎麽做呢？”
阿成聞言想起了聰慧又心思奇巧的三夫人，想她正值青春年華卻香消玉損，微微一歎：“夫人心思巧慧，總會占得先機。”
沈傾歌點點頭應道：“的確。在同行競爭惡劣之時，就要另辟捷徑占得先機。成伯一提醒，傾歌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黃掌櫃，你通知所有掌櫃的，我有事與大家商量。”
黃良幾乎要癱軟在地了，他看著洪姨娘，心肝兒都在抖著。他可是看到夫人已經蓋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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