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離開矩陣世界（下）
雷聲陣陣，大雨傾盆，一棟老式的大樓，在雷光中若隱若現。
車子緩緩開到大樓的面前，停了下來。
「待會兒，管住你的嘴巴，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問。」崔尼蒂對著葉南警告道。
「放心好了。」葉南撇撇嘴，「我不會問的，你們的東西，我都知道。」
看過黑客帝國的他，自然知道裡面的是什麼，或許在真物的時候，會小小的激動下，但也不會失態到管不住嘴巴。
通過螺旋向上的樓梯，最終在崔尼蒂的帶領下，走到了一閃木製房門面前。
「我們到了。」崔尼蒂看著葉南，眼神如狼似虎，「記住我說的話。」
「看樣子我和尼奧的待遇差多了。」葉南撇撇嘴，在崔尼蒂噬人的眼神下，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在進去之後，我有一個忠告，請開誠公布。」崔尼蒂說完，就打開門。
葉南跟在尼奧後面走了進來，只看到房間裡面一個帶著墨鏡的黑人背對著他們，葉南知道，這就是墨菲斯。
「我們終於見面了。」墨菲斯轉過身，當他看到葉南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這位就是葉南吧。」
「你就是墨菲斯？錫安基地的人。」葉南隨意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面，「終於不用和你手下的人交談了。」
「住嘴，不得在墨菲斯先生面前無禮。」崔尼蒂兇惡的目光，恨不得立即把葉南吃下去。
「我想要和你們聊一些東西。比如說預言之類的。」葉南不理會崔尼蒂，而是直接和墨菲斯說話。
他清楚，在所有的覺醒了的人類裡面，只有墨菲斯一個人對先知的預言深信不疑，他就是墨菲斯。
只要他可以打動墨菲斯，想要離開這裡，就輕而易舉。而他也有足夠的把握，在和墨菲斯的對話裡面，打動他。
「你知道預言？」墨菲斯雖然是在問。但是口氣卻很平淡。
「我知道預言，不僅僅知道，我還知道先知。還知道先知的身份。」葉南從桌子下面取出一瓶紅酒，倒在杯子上，「就像是紅酒一樣，假如它被我喝掉，這個程序，就是消失。」
葉南一口氣將紅酒喝了下去，「程序消失了，然後它會怎麼樣呢。」
「程序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墨菲斯看著裝神弄鬼的葉南，不滿的說道：「但是這和預言有什麼關係嗎？」
「有。程序消失了，它的確是消失了，但是總有些程序，它們不願意消失，於是它們叛變了。」葉南看著手中的酒瓶。「和我手中酒瓶這個死物不一樣的是，活物總是有思想的，所以不願意消失的程序，就逃了。」
不得不說，作為背叛了人類的智能生命，其本身也在遭遇著背叛。而這個背叛就是由她親自分裂出來的程序帶來的，尤其是黑客帝國，那些擁有了自我思想的程序，不願意被取代，被吞噬，於是奮起反抗，甚至於是剝離了矩陣世界的一部分許可權，建造了屬於自己的家園。
「這就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葉南喃呢著。
「你說什麼？」墨菲斯忽然聽到葉南口中的『上樑不正下樑歪』一時間沒弄清楚這句話和上句話有什麼關聯。
「沒什麼。」葉南也知道自己失態，立即掩飾了起來，「在當初的矩陣世界裡面，同樣也有著這樣一個程序，她是最初的程序，和矩陣之父一樣，一起把持著整個矩陣世界的控制權，她被人稱呼為矩陣之母。」
「你的意思是說先知她……。」墨菲斯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全部都猜出來了，一時間大家都有些遲疑了起來。
先知，一直以來，他們都把先知奉若神靈，因為先知可以預言未來，但是現在，有人告訴他們，先知是這個矩陣世界的母親，這就讓他們無法接受了，自身被奉若神靈的人居然是敵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荒謬的嗎？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墨菲斯沉吟了一下，又問道。
「想要證明很簡單，你自己去問她不就是了？」葉南道。
在場的人，又是一陣無語，直接問的確是最簡單的，可是這種事情直接問，她會說嗎？
葉南看了一眼他們，就明白了他們心裡在想什麼，當即道：「不用擔心，在救世主出現的時候，先知就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對於她來說，這場遊戲已經開始了。」
「遊戲？」墨菲斯聽到新詞語，立即詢問道，「什麼是遊戲。」
「一個很有趣的實驗，在矩陣建立之初，誕生的一個特殊的程序，這個程序擺脫了矩陣的控制，甚至於反過來獲取了一部分許可權，請注意，這個程序它是獨一無二的，它不是那些背叛的程序，因為那些背叛了母體的程序，它們從本質上，是無法逃脫這個矩陣世界的。」
「獨一無二的？逃脫矩陣世界？」墨菲斯將目光轉移到了尼奧的身上，眼神有些低沉。
「是的，你猜測得沒錯，這個程序它擁有類似於人類靈魂的東西，它可以和人類的身軀完美的結合。」葉南道。
在電影《黑客帝國》裡面，那個叫做史密斯的特殊程序，它從尼奧的身上獲得了一種特殊的能力，然後自我複製，甚至複製到現實世界裡面，把現實世界人類的思維同化掉，這種能力，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程序是程序，靈魂是靈魂，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或許程序可以讓靈魂產生幻覺，但是程序想要變成靈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好像是木頭要變成豬肉，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是史密斯卻成功了，他成功的把某個人的靈魂同化成了程序，把人變成了機器人，這種史無前例的能力，讓葉南想起了尼奧。
作為最初製造出來的產生變異的特殊程序，尼奧可以和人類的身體融合在一起。從程序變成思維意識靈魂，而這個能力，被史密斯複製了。
就像是矩陣之父說的那樣。他奈何不了尼奧，所以他製造了錫安，讓錫安成為尼奧的羈絆。讓他自己在關鍵時刻做出選擇，放棄自己、拯救錫安還是放棄錫安、拯救自己。
第一代救世主，做出了選擇，放棄了自己、拯救了錫安，而尼奧在最後卻沒有做出同樣的選擇。
「扯遠了！」葉南甩甩頭，將雜亂的思維甩出去，繼續說道：「尼奧就是這樣一個程序，從第一代開始，矩陣之父就謀划著要將尼奧收回去，但是很可惜。收回去的尼奧根本就無法被解析、無法讓母體本身得到進化，於是他又被放了出來，所以救世主，就誕生了。」
「是的，救世主。為了能夠讓成為人類的救世主受到矩陣之父的控制，矩陣之父保存了錫安，也就是你們的基地，讓他成為尼奧的羈絆，使尼奧在關鍵時刻做出選擇。」
「什麼選擇。」問話的是尼奧。
「選擇拯救錫安、融入母體，還是選擇放棄錫安、得到自由。」葉南曼斯條理的說道：「這是母體給予你的選擇。」
葉南說著。聲音逐漸變得高昂了起來，「你要知道，矩陣之父是奈何不了你的，但是他可以給予你束縛，讓你心甘情願的去做那件事情。」
「親情、愛情、友情以及責任。」葉南打了個響指，笑了起來，「這是屬於你的羈絆，不得不說，矩陣之父把你的性格都摸透了。」
「那麼你是誰？」尼奧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說你是icq公司的總裁，但是很明顯，你不是，一個過去的總裁，不可能了解得這麼清楚，你在欺騙我。」
「欺騙？不，我說過我通曉過去、現在、未來，你可以把我當做是先知。」葉南誠懇的說道。
「我們無法相信你的話。」開口的是墨菲斯，不知不覺，房間多了很多人。
「你們不需要相信我，你們只需要做出選擇。」葉南模仿著先知的口氣道，「未來是由無法的選擇構成的，它永遠都不會只有兩條線路，未知，才是命運的魅力所在。」
葉南又喝了一口氣紅酒，面色有些紅潤，目光有些迷離，「矩陣之父給了你們兩個選擇，但是你們自己可以做出第三個、第四個乃至於第n個選擇。」
「怎麼做出選擇。」墨菲斯沉聲說道，原本的不相信，一下子消失了。
葉南輕輕一笑，眼中的迷離醉意，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剛才不是說不相信我的話嗎？」
「我是不相信你的話，但是我想要做出選擇。」這個時候墨菲斯也顧不得葉南的態度了，他想要知道葉南所說的選擇到底是什麼。
「選擇很簡單，但是你必須送我出去。」葉南輕笑著，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在威脅我們？」
「算是吧。」
墨菲斯無奈的看著葉南，想要出手，卻又害怕結仇，只得答應下來。
「走，我帶你出去。」墨菲斯轉過身，對著其他人道，「回去，我們離開這裡。」
「你真的相信他說的話？」崔尼蒂小聲說道，她總是有種感覺，葉南說的話，根本就不真實。
「他說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墨菲斯道：「為了這個大部分，我必須冒險。」
「崔尼蒂，看來你的勸誡無效。」葉南小跑兩步，快速的跟上去，「你們有自己的認知，我給你們的，只需要你們自己辨別一下就行了，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感覺，感覺總是會欺騙的。」
葉南一臉笑意的從崔尼蒂的身邊越過去，洋洋得意，「我知道你為什麼排斥我，你喜歡上那個叫做尼奧的了，是嗎！」
雖然是疑問，但是葉南的口氣，是相當的肯定，在電影裡面，崔尼蒂就是愛上了尼奧，而且就在剛才，在車上面的時候，崔尼蒂對尼奧表現得，就十分的溫柔。
「因為我打破了你愛慕之人的救世主的光環，所以對我心懷不滿。」葉南一字一句說道，「於是你就說我壞話。」
葉南故意說得很大聲，眼看著成功在即，他不允許任何失誤產生，任何想要阻止他的，都是他的敵人。
「你說什麼。」崔尼蒂一拳揮出，砸在葉南的肚子上。
葉南慘叫一聲，彎下腰，捂住肚子，一臉痛苦的表情，儘管這是他想要的效果，但是他還是低估了他的承受能力，在矩陣世界裡面，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你做什麼。」走在前面的墨菲斯回過頭來，正好看到葉南被打倒在地上的畫面，立即怒斥道。
「他……我……。」崔尼蒂張開口，卻又閉上了嘴巴。
見到崔尼蒂欲言又止的表情，墨菲斯有些生氣，但是崔尼蒂是他的手下，他也不想在外面責罵她，於是道：「快點過來吧。」
穿過一扇門，老式的電腦映入葉南的眼帘，一架架不知名的機器擺放在上面，讓這個房間顯得有些邋遢。
「坐下來。」金髮美女走到葉南的身邊，指著一個椅子道。
葉南聞言，坐了上去，「這麼熟悉？看樣子你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閉嘴。」金髮美女一邊將白色的感測器貼在葉南的身上，一邊沒好氣的說道，當感測器全部都貼在葉南的身上之後，她又從另外一個盒子裡面掏出一個藥丸。
「張嘴。」
葉南聞言，張開嘴巴，一張開，他就感覺一個東西扔進自己的嘴巴裡面，然後本能的咽下去。
「你吞下去的藥丸，可以中斷你的載體信號，這樣我們就可以準確的定位你的空間位置，找到你，然後將你和這個虛擬的世界切斷。」墨菲斯的聲音傳了過來。
看過電影的葉南，自然不會像電影裡面的尼奧一樣問題多，儘管他同樣對這些東西的原理很感興趣，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恍惚間，葉南來到了一面鏡子的面前，他身上的感測器，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這面鏡子？」葉南伸出手，觸摸這面鏡子，銀色的水銀，立即從鏡子裡面湧出來，順著葉南的手臂一步步覆蓋了過來。
「好冷。」葉南看著很快就覆蓋了自己大半個身子的水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些後悔。
「如果他們要殺我的話，我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我這樣做，真的很冒險。」
一個又一個的猜忌想法從心底冒出來，下一刻，全身就被水銀徹底覆蓋，一股窒息的感覺，幾乎讓他昏迷。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