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往事如風
第89章 往事如風
張淼的話讓吳中堂微微一笑。和張淼此人接觸久了,吳中堂也明白他的為人。他本質上還是一個重信義,講原則的人,騙人感情,騙人錢財之事,他還真的不屑於做。吳中堂就很欣賞這種人。
於是他話鋒一轉,問道:「你的養虺術修行得如何?」
張淼點點頭說:「還行,每日都有修行,不敢懈怠。」這門法術對他的身體提高還是很多的,這也是一門水磨工夫,修行的時間越長,其好處就越大。
吳中堂也點點頭,說:「這門功法博大精深,不是簡單的鍛體術那麼簡單。」他說著,就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瓦罐遞給張淼說:「這是幫助你修行養虺術的東西。」
「這是何物?」張淼奇怪的拿過來一看,發現瓦罐中竟然有一條如同蚯蚓大小的小蛇。這條小蛇玲瓏可愛,在張淼看著它的時候,它也好奇的看著張淼。
「這是虺。是一種傳說中的小蛇。這蛇有一個奇妙的能力,就是能無限成長。養虺術,其實就是從這物種身上得到的感悟。這蛇很珍惜的,世界上可能是絕無僅有了。現在送給你,伱好好養,它的蛇毒對你的養虺術有幫助。」
吳中堂的話讓張淼微微一怔,他連忙說:「世界上絕無僅有的蛇你就這樣送給我?這東西太珍貴了……」
吳中堂卻是搖搖頭說:「你也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人,這蛇珍貴,但是在我眼中,它卻不及你珍貴。」他的話說得挺有道理,但是在張淼聽起來,怎麼覺得味道怪怪的。這吳中堂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就在張淼胡思亂想的時候,茶館的門帘被猛的掀開,一個女修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她杏眼環顧,一下就看到了張淼和吳中堂兩人。
她的這番動作也吸引到了張淼兩人的注意,還沒等張淼反應過來。那女修的雙眼一紅,朝著吳中堂喊道:「吳中堂!!你還有臉回來!!」
吳中堂顯然也沒有料到有這麼一出,他短暫的慌亂后,連忙定了定神色,然後說道:「珍珍,好久不見了。」
聽見『珍珍』這個稱呼,那女子鼻頭一酸,眼淚都要滑落下來,她趕忙側過頭,微微擦拭一下眼睛,然後轉過頭又聲色俱厲的說:「你還有臉叫我珍珍!」
吳中堂的臉色微微一垮,語氣也冷淡了一些:「那叫你什麼?葛小姐?還是葛姑娘!」
「你竟然敢叫我葛小姐!」聽見這個稱呼,她一下就忍不住了,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你個沒良心的,如今,我在你眼中,就只是個葛姑娘了嗎?」
「我們……我們真的已成路人了嗎?」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接著她心中一橫,手中變出一把青竹劍,朝著吳中堂就刺了過去。
而吳中堂則是暗嘆一聲,他站了起來,也不躲不避。挺著胸膛直面那刺來的一劍。
劍尖瞬間點在吳中堂的胸口,鋒利的劍尖已然刺破吳中堂華麗的衣裳。吳中堂連護體靈光都壓了下去,就打算用肉身去扛這一劍。
可是,這一劍終究是停了下來。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眼前的女子聲色俱厲的說。
「死在你的手中,我也願意。這終究是我欠你的。」吳中堂坦蕩的說。
這一刻,那女子在吳中堂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求死之意,那是一種對她的愧疚,也是一種對自己生命的漠然,甚至還有一種解脫在其中……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是真的甘心死在她的劍下。
而看到這眼神,這女子的心卻是亂了。在來的一路上,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很不得將他挫骨揚灰,恨不得生啖其肉,恨不得……
可是見到他后,一切建立的心理防線就忽然出現了一個窟窿。
當她的劍鋒真的刺在那人身上之時,她心中的窟窿卻是越來越大。她手中的劍,此刻卻是怎麼也刺不下去了。
場面,一下就變得焦灼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子匆匆的跑了進來,當她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她嚇得花容失色,直接跑了上來抱住持劍女子,焦急的說:「姑姑,你可別做傻事。一切都可以商量……」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葛家的千金之一,葛蓉。
此時她的神情緊張,想要拉走持劍女子。可是她的實力根本拉不動一位築基後期的修士,她只剩下焦急。
「中堂大哥……」張淼此時也趕緊呼喊了一聲吳中堂,並輕輕的拉了拉他。
兩個僵持的男女在這一刻都動了起來。有人勸阻他們,他們也借坡下驢,各自後退一步。
吳中堂似乎很難面對這個女子,他低聲對張淼說:「今天就這樣了,我先走了。」說完,他繞開那女子,徑直走出茶館。
這時,那女子忽然開口說:「你就這樣走了?和那次一樣?什麼也不說,最終選擇了逃避?」
吳中堂聽見這話震了震,他頓了頓腳步,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回頭,沒有說出任何話,直接走出了茶館。 他一走,這持劍的女子一下就軟倒在地,手中的青竹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她跪坐在地上,捂著臉『嚶嚶』的哭了起來。
葛蓉連忙蹲下去安慰她,而站在一旁的張淼有些尷尬,他對葛蓉示意一下,然後也悄悄的走了。
走出茶館,張淼長長的舒了口氣。這都是什麼事啊,怎麼突然從老友重逢變成了大型情感糾葛劇?而且看樣子,似乎是吳中堂始亂終棄,對別人做了不好的事情。
難道……他對張淼說的『那你不會吃干抹凈不認賬,拿了資源,當了姑爺,然後再偷偷跑了』並不是什麼戲言,而是他的曾經往事?
如果是這樣,那麼吳中堂就為人太渣了。
而那個被他始亂終棄的女子,似乎叫『珍珍』?再加上葛蓉的稱呼,那麼那女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她正是葛家家主的姐姐,葛家除了金丹老祖外最強的人,葛家大姑母——葛明珍。
上次在葛家的時候,張淼唯一沒有拜會的人,就是這位深居簡出的大姑姑了。想不到如今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而且她還是自己好大哥的相好……
亂了,這關係有些亂了……
張淼甩甩腦袋,回到了老宅。今天他回得甚早,倒是讓幾個老頭新奇。不過老人家們也沒有太多管閑事。
張淼回到屋中,他掏出虺,虺用萌萌的眼神看著他,張淼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五毒神砂,虺看到五毒神砂后,它更加興奮了,在張淼手中游來游去,渴望著那顆五毒神砂。
虺是一種劇毒的小蛇,有個成語叫『杯弓蛇影』,其中那杯中小蛇,就是虺。而還有一個詞語叫『養虺成蛇』,意思就是將小蛇養成大蛇。這說明虺是能成長的,而且能成長成為巨大的蛇。
張淼逗了一下虺,於是將手中的五毒神砂餵給它吃,五毒神砂雖然不大,但是對於小虺而言,已經算大了。它一口吞下后,腹中立刻鼓了起來,然後它就變得懶洋洋的不想動。
這就是吃飽了撐著不願動的典型寫照。
餵飽了虺,虺很高興。於是掉落了幾百點經驗給張淼。這些經驗被紫竹吸收,長出一節代表『養虺術』的竹節來。這養虺術張淼修行了一年多近乎兩年,但是也沒有形成竹節,怎麼餵了一下虺,然後就得到經驗長出竹節了呢?
難道竹節要經驗才能長出?而且自我努力不會產生經驗?那這經驗就有『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意思了。
就在張淼研究他的紫竹時候,忽然院外傳來老管家的聲音。
「張淼小子,蓉姑娘來找你了。」
聽見這個,張淼走出院門一看,葛蓉已經跟在老管家身後,正對著他微微點頭示意。她對老管家客氣的說:「多謝老管家帶路了,我和他說幾句話就走。」
老管家卻是呵呵一笑,說:「不著急,今天天色尚早,府中門禁沒有那麼早打開,你可以多留一會。」
葛蓉聽見這調侃也不生氣,她微微一笑,有些嬌嗔的說:「老管家說什麼呢,我真的只是說幾句話就走。」
老管家笑著離開。院外面只剩下一男一女。張淼連忙說:「還請蓉姑娘院里請。」他沒有請人進屋,而是在院中的石桌上待客。他又匆匆沏壺茶,本想那點糕點果子來招待,卻被葛蓉阻止了。
「張公子不用忙乎了,我真的是說幾句話就走。」
張淼也立刻不忙了,都這個時候了,誰願意給她找果子糕點啊。
葛蓉看著張淼,說:「今天的事情,想必公子也看到了。不知公子和吳中堂是什麼關係?」
「他和我兄弟相稱,算是我認的大哥。」張淼回答。
聽見這話,葛蓉卻是嘆息一聲,說:「也是孽緣。姑姑和你的大哥吳中堂很早就認識了,那時候姑姑才晉陞築基,得到了一個外出遊歷的機會。然後,她隱姓埋名在外遊歷的過程中,就認識了吳中堂。兩人很快互相吸引,然後互相相愛,過了一段神仙美眷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當姑姑帶著吳中堂回家認親的時候,吳中堂和葛家發生了劇烈的衝突。據說是吳中堂想要帶姑姑走,而葛家死活不同意。葛家人丁稀少,怎麼會讓築基期的姑姑脫離家族。」
「然後,然後就是兩個人的劇烈反抗。最終引來了老祖的干涉。老祖不是吳中堂能抵禦的,最終兩人被生生拆散,吳中堂也遠走他鄉,斷了聯繫。」
「從那以後,姑姑就陷入情殤,變得孤寂,變得封閉。直到今天她知道吳中堂回來了……」
葛蓉說到這裡,她看了看張淼,淡淡的說:「這是上一代人的往事,我們作為後輩本不應該擅自評說,不過我很小就過繼給姑姑,算得上姑姑的女兒。我不希望她們的事情搞得人盡皆知,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目光的炯炯看著張淼,張淼也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於是他說道:「這也關係到我大哥的聲譽,這種事情我自然不會亂說。」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葛蓉收回自己炯炯的目光,她的目光也變得溫和幾分,繼續說:「過兩天我和芙妹要去參加滄瀾城的桑柘拍賣會,你若是無事,就跟我們一起去吧。這拍賣會很熱鬧的,我們雖然不買,但是長長見識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