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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自告奮勇郭明月

  第185章 自告奮勇郭明月


  眾人見這位漂亮到能讓人噴鼻血的大姑娘上去就抓住一個陌生小夥子的手,驚得眼睛都直了。


  再聽到她嘴裡的話,更是一個個目光怪異的看向王承舟。


  心道:


  什麼狗屁矜持,都是假的!


  剛才我們不過是多看兩眼就發火,這會兒,卻自個兒對男人上手了!


  這他媽的王八蛋到底是啥來頭?

  數日未見,再次邂逅眼前性感、明媚的大姑娘,王承舟原本還挺開心的。


  可上來的第一句話,就噎得他差點兒摔個跟頭。


  嚇得他連忙掙脫開,瞪著眼睛道:

  「別,你胡說!」


  「我啥時候喜歡研究婦女了?」


  「怎能憑空污人清白!」


  一時被外表迷惑,他竟然忘了眼前的大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兒,那虎了吧唧的性子可是給他留下過深刻印象。


  「哎呀,我沒有胡說呀。」


  郭明月見他不識好歹,挺大個人聽不出好賴話,急切的解釋道:


  「當初你不是誇口說自己是『婦科聖手』嘛!」


  「原本我還不信,誰成想,你真的憑藉一顆大蔥、兩條鯉魚就治好了我那春桃孫女兒。讓她這裡看著不大,卻把孩子奶得白白胖胖的,都吃不完了。」


  「所以,我才說伱對婦女有研究嘛!」


  丫的還伸出兩隻修長玉潤的小手,虛空託了托自己的胸部,連說帶比劃。


  王承舟翻了個白眼兒,感嘆這妮子真是沒救了……


  大傢伙兒聽得口水都快下來了。


  鄒存良見狀,一把拉住了自己表妹無處安放的小手,急切道:「明月,他就是治好郭水生兒媳婦的那個衛生員?」


  「對呀!」


  郭明月顯得很驕傲,笑嘻嘻道:

  「所以我才說他厲害嘛。」


  「他可是不打針不吃藥,隨便找點兒東西就把人治好了哦!」


  「要不然,我給你推薦他幹嘛。」


  鄒存良又激動起來,連忙上前,躬身道:


  「兄弟,之前對不住了。」


  「不是我說話難聽,實在是我兒子生病躺在家裡,情況很嚴重,我急著求醫問葯,才不小心衝撞了你。」


  「既然你就是我要找尋的王承舟衛生員,還請你高抬貴手,救救我那可憐的孩兒吧。」


  王承舟撓了撓頭,自己是來買小瓦的,咋又莫名其妙的要給人治病了?


  鬧了半天,還是郭明月給自己攬的活兒!

  不過,眼前的漢子態度很誠懇,急得眼圈兒都紅了,自己怎能袖手旁觀?


  什麼衝撞得罪的話,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的事。要是因為這點小事記仇,那他王承舟的人性也太次了……


  只是,扭頭瞅了一眼,還是為難道:

  「大哥,別說郭明月向你推薦了我,即便咱們素不相識,遇見了危重的病症,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只是,我來買小瓦,這大青騾是跟隊里借的,可不能有任何閃失,我得寸步不離的守著。」


  「要不,你把兒子帶過來給我瞧瞧吧?」


  旁邊的老鄒一聽,欲言又止,心說:這架子可是夠大的!


  不過,王承舟說的確實是實情。


  出門的時候,父母再三叮囑,大青騾是整個王家生產大隊的財產,要是弄丟了,乾脆房子也別蓋了,家底兒掏空了都不一定賠得起。他怎麼能不緊張?


  鄒存良也是個干大事的人,聞言並沒有計較,連忙點頭道:

  「沒事沒事。」


  「兄弟你在這兒等著就行,我趕上驢車,一會兒就把孩子帶過來了。」


  「明月,你陪著承舟兄弟說會兒話,我回家叫上你嫂子,帶著狗蛋兒去去就回。」


  心裡牽挂著自己兒子,他點了下頭便匆匆離開了。


  直到這會兒,大傢伙兒才知道,原來這個架著大青騾的年輕小夥子真的不是啥官家子弟,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村衛生員。


  瞬間就覺得他親切了許多。


  幾個原本開玩笑的傢伙,更是圍上來攀談著。


  不知道是為了套近乎,還是為了湊近些,瞅郭明月兩眼。


  正說話的功夫,鄒存良便趕著驢車,飛也似的跑過來了。


  車子上坐著剛才那個名叫沈玉梅的女人,她懷裡還躺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孩子牙關緊閉,向後弓著身子,不停的抽搐著,臉上還帶著詭異的苦笑。


  感覺到驢車停下來,沈玉梅茫然的抬起頭,明顯是過於悲傷,心神都失守了。四下看了一圈兒,才發現又回到了窯上,氣得當時就哭了,尖叫道:


  「鄒存良!」


  「咱孩兒都要死了,你咋還惦記著你那勞什子破瓦!」


  「不是說好了去城裡,你來這地方幹啥!」


  這女人性子溫柔,明顯是不經常發火,此刻氣得急火攻心,吼得嗓子都啞了。


  那歇斯底里的樣子,是個男人心裡就會有點兒可憐她,再瞅見車上孩子的慘狀,臉色一下子都變得沉重起來。


  「玉梅!」


  回到家中,見到兒子的異常,鄒存良也撐不住了,眼睛通紅,淚珠子都滾了下來,「咱兒子都這樣了,還咋去城裡?」


  「明月說話不好聽,可說的是事實!去縣城五六十里路,趕著驢車都得大半天,你覺得狗蛋兒能挺得到嗎?」


  「現在,只能求觀世音菩薩保佑,看看承舟兄弟能不能治好他了!」


  這咋還跟菩薩扯上關係了?

  王承舟吐槽了一句,單是看一眼就知道了怎麼回事。


  這癥狀太典型了,妥妥的破傷風。


  再聯想前幾天白河裡出魚,沿岸村莊里的百姓都跑到河套里摸魚。聽沈玉梅的話意思,這個名叫狗蛋兒的小孩兒肯定也去了,只是有些倒霉,不知道讓啥東西扎了一下,腳上出現了一個細長的傷口。


  算算這都好些天過去了,感染已經有些嚴重了。


  牙關緊咬、惡寒發熱、肌肉痙攣、面呈苦笑、角弓反張、四肢抽搐,諸多癥狀皆是由於皮肉破傷,風毒之邪秉虛侵入,故稱為破傷風!


  《太平聖惠方》中說:損傷之處,中於風邪,故名破傷風也。


  眼前這孩子已經有了重症徵兆,郭明月說得沒錯,確實不可拖延了。


  只是,聽到自己丈夫的話,沈玉梅覺得天都塌了!

  自己兒子就是因為村裡的衛生員是個庸醫,一直拖到現在,硬生生把腳上的小傷口拖到了性命垂危的地步。


  現在,丈夫卻告訴她把希望寄托在另一個村衛生員身上,如何讓她不崩潰?

  其實,鄒存良心裡一樣沒底,要不然也不會說什麼菩薩保佑的話。


  見這一家子哀哀戚戚的,孩子又躺在驢車上狀態詭異,大傢伙兒心裡一下子都跟著恐慌起來。 不過,與眾人的情緒低落形鮮明對比的是,郭明月忽閃著大眼睛,卻顯得十分興奮,還一臉十分期待的樣子,湊近了問道:


  「王承舟,這回咱用啥治?」


  「你只要說出名字來,我都給你找到!」


  「上回用的大蔥、鯉魚,這回是不是要用紅糖和陳醋了?」


  王承舟翻了個白眼兒,咋是個人都往糖醋鯉魚那方面想?


  他上前一步,輕輕按著那小孩兒的手腕,皺著眉頭道:

  「這回,一般的東西可不管用了。」


  「而且,正兒八經的草藥咱們蒲山鄉可是一樣沒有。」


  「現在,我得先給他穩住病情,否則,可真就麻煩了。」


  大傢伙兒聽到無葯可用,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沈玉梅更是兩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嚇得鄒存良流著淚衝上去,使勁兒掐她的人中。


  別說,這種簡便易學的急救之法,鄉下懂的人還真不少。


  沈玉梅悠悠轉醒,禁不住嚎啕大哭。


  只是,一邊哭,一邊瞅著王承舟把自己兒子抱起來,隨手掏出明晃晃的銀針,同樣對準他的人中,一針刺了下去。


  人中,又名水溝,可通調陰陽之逆氣而開竅。而後,又在他太陽穴上點刺放血,太陽穴又名瞳子髎,配合人中有清熱蘇厥之功。


  三針下去,狗蛋兒躺在他懷裡,不由得哼唧了一聲,似乎有醒來的徵兆。


  王承舟又握住他的十根手指,快速點刺下去,十宣放血有鎮驚止搐之效,經常用在急救中。


  隨著指尖上嫣紅的血珠滲出,狗蛋兒呻吟了一下,扭動著身子,痙攣抽搐的狀況瞬間減輕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得……


  而後,又脫掉他的鞋子,在腳上的太衝下針,太沖為足厥陰肝經之輸土。《素問》中說:女子二七,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能有子。又診病人太沖脈有無可以決生死。


  與太沖對應的就是手上的合谷穴。


  合谷穴是手陽明大腸經之原穴,太沖、合谷加在一起就是人們常說的「開四關」,可以平肝息風而鎮驚。


  一個人若是驚懼惶恐不知身痛在何處,可以在此四穴上下針,使其鎮定下來,方便尋找出確切的病因。


  最後,王承舟把狗蛋兒扶起,在其腦後風池上下針。風池為足少陽陽維之會,能清熱息風而醒腦。


  剛做完捻針提氣,眼前的小傢伙兒便眨巴著眼睛醒了過來。


  沈玉梅一直怔怔的瞅著,肉眼可見的發現自己兒子一點點好轉,竟然忘了哭,張著嘴巴,人都傻了。


  「娘?」


  直到狗蛋兒虛弱的喊了一聲,她才猛然反應過來,撲上去抱住他,放聲痛哭。


  「疼!」


  小傢伙兒實在太過虛弱,被她勒得渾身難受,無力的從嘴裡擠出一個字。


  嚇得她又連忙放開自己兒子,爬下馬車,二話不說,沖著王承舟就跪了下去,也不說話,就是磕頭。


  王承舟一陣無語,連忙拽住她。


  鄉下人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樸實,又或者太過窮苦,受了一點恩情,動不動就要給人下跪。


  就不能換個方式報答嗎?


  大傢伙兒可不知道他心裡想的啥,否則,還真有可能誤會他的心思。


  畢竟,只是耗費一點心力,扎了幾根針而已,口頭感謝幾句就可以了,自己又不是神仙,用不著三跪九叩。


  鄒存良畢竟是村長,還是要臉的,不可能跟妻子一樣下跪。不過,同樣衝上來抓著他的雙手,顫抖著,說什麼都不鬆開。


  郭明月躲在他身旁,瞪著大眼睛,可是大氣兒都不敢出,一直憋了全過程。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粗重的喘息著,誇張的胸部跟萬丈波濤似的,一陣劇烈起伏,瞅得人心驚膽戰。


  王承舟咳嗽一聲,實在是無奈,忙道:


  「別激動,別激動!」


  「這孩子可是得了破傷風,都嚴重到角弓反張、窒息暈厥了,哪能一下子就能好了的?」


  「針灸只是暫時穩住他的病情,想要快速痊癒,還得吃藥!」


  大傢伙兒一聽,不住的點頭。雖然不懂,但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鄒存良抹了一下眼睛,終於鬆開了他,神情真摯,「兄弟,需要啥葯,你只管說!」


  「老哥我大小也是個村長,今兒個豁出窯上的工作不幹了,但凡你說出個名號,不管啥葯,為了孩子,我都得給你買來。」


  眾人聽得臉上一僵,胸口多少有點氣悶。


  心說:你救治兒子咱們不反對,可大傢伙兒為了買一車小瓦都他娘的等兩天了,你動不動就窯上的工作不幹了算怎麼回事?


  不成想,眾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郭明月倒是自告奮勇的擠了出來,挺著胸脯道:

  「哥,你不用管!」


  「剛才我說了,這回不論用啥,都由我幫王承舟同志找來!」


  「咱說話可是算話的,你別打岔!」


  王承舟一聽,禁不住瞄了她一眼,神情古怪道:「郭明月,你真的要親自去找?」


  「那還有假?」


  郭明月拍了拍胸口,瞅得眾人一陣心疼,「你儘管吩咐吧!」


  「那好,雞屎白,去找吧。」


  王承舟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愉快的答道。


  「雞……雞屎白?」


  郭明月心裡有點兒不妙,結結巴巴的重複了一遍,咧著嘴,直撓頭。


  大傢伙兒更是瞠目結舌。


  「對,雞屎白。」


  王承舟背著手,認真的解釋著:

  「雞屎白,味苦咸,性涼。利水、泄熱、祛風、解毒。主治膨脹積聚,黃疸,淋病,風痹,破傷中風,筋脈攣急。」


  「《素問》、《本草經集注》、《千金方》均有記載。」


  「你要是不知道確切是啥,我可以告訴你,就是雞大便上白色的部分。」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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