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師父，我笨嗎？
第234章 師父，我笨嗎？
這丫頭，估計是真的饞壞了。拍著胸脯，一本正經的向王承舟保證，兩隻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碗里的肉。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妮子想當人上人是假，盼望著晚上再來蹭一頓肉吃是真。
不過，如此一來，王承舟的心裡卻好受了些。
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心裡禁不住就有些煩悶，氣惱自己當初答應她的太過輕率了。
現在，弄得自己騎虎難下。
想要學習中醫，一般都是從了解人體的基本構造入手。
不過，特別精細的解剖學暫時用不到，那個等到學習《黃帝內經·靈樞》的時候會講。
可基本的生理性常識卻必須要懂得。尤為重要的，是要了解人體的經絡和五臟六腑，就比如：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以及各臟腑之間的關係。
但是，瞄了一眼郭明月凸凹有致，性感到讓人流鼻血的身材，王承舟就不由得一陣頭大。
這玩意兒，它咋教嘛！
想要入門經絡學，首先要學的就是任督二脈。其中，任脈起於小腹內的胞宮，出會陰，經恥骨，沿小腹關元，由肚臍神闕，跨過兩乳之間的膻中，一路往上，與督脈交匯於齦交穴。
這些尷尬的位置，兩個男人之間還好，這一男一女，對方還是個青春貌美、年芳十九的大姑娘……
別說這樣的年月，即便是前世那種開放的風氣之下，這玩意兒它也難以啟齒呀！
更何況，為了準確的認穴，自己還不能有任何敷衍。因為，經過人體正面的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足太陰脾經、足陽明胃經，都是以任脈上的穴位為基準來定穴的。
而經過人體背面的足太陽膀胱經則是由督脈來定穴。
至於其它幾條經絡，相互之間同樣少不了關聯。
如果任脈和督脈都學不好，後面也就沒有教下去的必要了。
可是……
王承舟黑著臉，一陣頭大。心說：他娘的，真是大意了！
哪知道，郭明月見他時而仰天嘆氣時而低頭皺眉，眨巴著大眼睛，一陣疑惑。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惹師父生氣了，嚇得她連忙乖乖站好。
從下往上，腳尖併攏，雙腿綳得筆直，中間幾乎沒有絲毫縫隙。再往上去，大腿處勾勒出一條誇張的弧度，而後陡然收窄，小蠻腰結實而渾圓，滿是青春洋溢的健康氣息。到了上半身，真可謂細枝結碩果，偏偏鎖骨處又顯得十分清瘦，半露著兩個深深的肩窩，顯得肩膀圓潤而精巧。
她的個子又十分高挑，比起欒紅纓都不遑多讓。
這個時候，卻抿著紅唇，勾著尖尖的下巴，低著個頭，跟犯錯的小學生似的，看得王承舟火冒三丈。
奈何，事已至此，總不能人家剛入門沒幾天，自己就反悔吧？
於是，一陣風吹過，郭明月髮絲飛舞，淡淡的幽香侵入肺腑，王承舟的腦袋劇烈的疼痛起來，咬著牙，沒好氣兒道：
「行了，我最討厭不誠實的人了！」
「想吃肉就直說，我又不是那吝嗇的人。再說，師父只用一天的時間就領著護秋隊狩獵了三頭野豬，還怕你吃嗎？」
「其實，我是真的不想你來回奔波辛苦。等過些時日閑暇了，你再安安生生的跟著我學，不好嗎？」
郭明月這才展顏一笑，拍著胸口，一副后怕的樣子。
心說：
原來師父是嫌棄我不夠直率呀！
那伱黑著臉半天不理人，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
既然師父喜歡真性情的人，以後有啥事兒我直說不就好了嘛！
當即，又綳起小臉，嚴肅道：
「師父，你說的話我很不認同。」
「我鍥而不捨的求你收我為徒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早一天學會你的本事，造福老鴰林生產大隊的廣大社員嗎？」
「當初，我爹就是因為沒有好的醫生，遺憾離世，我怎麼能因為個人的辛勞，就怕這怕那，對鄉親們的安危置之不顧呢？」
「你的本事那麼大，我有幸成為你的學生，要是不早點學過去一些，可對得起誰呀？」
王承舟一愣。
想不到這位說話能噎死人的丫頭也能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話，禁不住就有點熱血沸騰，覺得既然人家都如此高尚了，自己還顧忌那些東西幹啥？
可剛要張嘴，眼睛不由得掃過她平坦的小腹，一股子腥味湧來，差點流鼻血……
嚇得他連忙轉身，平復了好一會兒，才道：
「既然你如此心誠，我也就不推脫了。」
「想要學習中醫，首先就要明白先賢們為了後人更好的理解中醫，借用五行生剋理論構建的人體虛擬模型。」
「今天，我就先教你陰陽和五行在中醫理論中的含義。」
郭明月一聽王承舟要正式開始教她醫術，激動得眼睛都瞪圓了，根本沒聽出他嗓音中的異樣，十分認真的點著腦袋。
「就常識而論，晴空萬里為陽，烏雲密布為陰，熾熱為陽，寒冷為陰，男為陽，女為陰。」 王承舟背著手，回頭撇了一眼，「這些，應該不用多跟你解釋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
如此淺顯的東西，郭明月肯定還是明白的，不由得一陣得意，「男人陽剛，女人陰柔嘛。」
「嗯。」
王承舟點了點頭，開始往深了說，「《黃帝內經》中言：夫言人之陰陽，則外為陽，內為陰。言人身之陰陽，則背為陽，腹為陰。言人身之臟腑中陰陽，則臟者為陰，腑者為陽。」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啊？」
郭明月臉上的笑容一僵，抱著肩膀，咬著指甲，糊塗住了。
「其實，陰陽的定義極為廣泛，咱們學醫的，只需要記住在人體上的劃分就行了。」
王承舟仍舊背著身，耐心的解釋著，「一個人，目之所及，能夠看到的皮毛肌肉為陽，看不見的筋骨臟腑為陰；後背為陽，胸腹為陰；臟腑之中的臟器，也就是心肝脾肺腎為陰，腑器所屬小腸膽胃大腸膀胱三焦為陽。」
「當然，對於『背為陽，腹為陰』，男女之間還有不同的說法。」
「中醫特別講究男女有別，一般而論，男人才是背為陽，腹為陰；女人則正好反過來，背為陰，腹為陽。你可要記好了。」
郭明月小嘴裡嘟囔著，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帶紙筆，想要死記硬背下來。可聽到最後一句，還是有點疑惑，蹙著黛眉道：「師父，為啥呀？為啥男人的背是陽，女人的背是陰呢？」
「沒有為啥，記著就行！」
王承舟又是一陣煩悶，沒好氣兒的說了一句，可隨之，又無奈的嘆了口氣，解釋道：
「如果要強行理論，那就是『清輕升浮為陽，重濁沉降為陰』，這也是辨別藥性時的說法。」
「套用在人體上，就是……女人胸部會產出奶水，奶水色白而淡，所以為陽；男人沒有奶水，自然就是陰了。」
「這些……你只需要有個概念就行了，不必問那麼多。」
郭明月沒想到會得來這麼一個解釋，不由得俏臉兒微紅。然後，看到師父背對著自己，似乎比自己還要緊張，心裡一陣明悟，又忍不住有點好笑。
滿臉紅霞，輕咳一聲。
王承舟自然聽到了她的動靜，心裡一氣，覺得不能讓這妮子輕視自己，便又補充道：「其實，這種說法是有例證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撈屍人？」
郭明月見他轉過身來，又問出如此詭異的東西，連忙收斂笑容，怔怔的搖了搖頭。
「在撈屍人中有一種說法，碰上臉朝下漂浮在水面上的女屍，乃是大凶之兆，若是沒有本事強行撈去，會惹上天大的麻煩。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為……為啥？」
聽到他的描述，大清早的，郭明月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緊了緊衣袖問道。
王承舟一陣意外，沒想到她一個大姑娘，不管是樣貌還是身材都比王愛朵成熟多了，膽子竟然比那妮子還小，實在是好笑。心裡可算找回一點平衡，不由得轉悠一下眼珠子，繼續說道：
「一個基本的概念，陽在上，陰在下。」
「一個人被水溺死，身體回歸自然，正常的表現，女屍胸腹為陽，應該是仰面漂在水面上才對，臉朝下就是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同樣的，如果溺亡的是一具男屍，正常的表現應該是臉朝下趴在水面上。」
「由此，還可以推斷出一個判別溺水之人是男是女的方法，那就是仰面漂浮者為女性，趴在水面上的為男性。」
郭明月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可還是控制不住聽到新鮮事物的驚奇，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師父。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驚叫道：
「呀，師父，你好厲害！」
「咱們學中醫的，都像你這麼見多識廣，知識淵博嗎？」
「哇，以後，我是不是也能成為這樣的人呀？」
這妮子一驚一乍的，王承舟一陣無語，可禁不住嘴角上揚，謙虛道：
「不是師父懂得多，是咱們學習中醫的要腦袋靈光，懂得多看多學多想。」
「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句話嗎？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是謂得道。」
「學習中醫是講究機緣和天分的，咱們的醫，其實更近乎道，愚笨之輩可是學不到精髓的，知道嗎？」
郭明月聽得一陣緊張，撓了撓頭道：「師父，那，那我不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