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第272章 再遇時年
第272章 再遇時年
夕陽西下，第五天預選賽結束了最後一場。
熙熙攘攘的觀眾們順著賽場的8個出口走出，其中不乏歡呼雀躍者，也不乏垂頭喪氣者。
那位大腹便便的王姓富商此刻也順著人流走出，他的臉上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笑意。
只是他的視線盡頭，那位熟悉的瘦削老者此刻正垂頭喪氣地灰溜溜離開，繼第三天的大虧損，他在今天又想找一隊賠率大的黑馬彌補損失。
結果那支有兩位魂宗的散修戰隊居然輸給了只有一位魂宗的蒼暉學院，結果輸得底褲都沒了。
「心存僥倖者，賭徒也，明天這位李兄不會再來了。」中年富商轉頭看向一邊的蘭符，「蘭符兄，我看你今天似乎對蒼暉學院了解頗深，好心勸過李兄兩句，不知有何見解？」
「蒼暉學院的領隊我認識，殘夢時年，精神類武魂，現在估計是魂聖修為，看他那麼自信的樣子，蒼暉學院豈能簡單？」
蘭符將方片眼鏡向上扶了扶，這幾日他和這位王姓富商倒是交談不少，對方告知了他不少少為人知的隊伍信息，他也不介意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對了，王兄和李兄交情頗深？」
「和蘭符兄一樣，都是機緣巧合下認識的。」
「那你怎麼確認他明天不會來了？」蘭符有些好奇地問向中年富商，如果說對方是賭徒，今天就算輸個底朝天，也未必沒有來錢的路子，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他這樣的人，既不是魂師年齡又這般大了，借給他也拿不回利息，不會有人放貸給他的。」王兄富商目光深邃地搖搖頭。
「他這樣的人拿不到錢自然就會冷靜下來，也好過我們二人面前上演一場慘劇不是嗎？」
「看來王兄身份不一般啊。」蘭符放慢腳步，厚片眼鏡下面的鷹眼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
「蘭符兄不也一樣嗎？」中年富商依舊滿臉笑容，「既然這般有緣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我請客。」
「不必了。」蘭符搖搖頭將視線挪到另一邊，「我還有事。」
順著蘭符的視線，中年富商看到了昊天二隊的隊伍從參賽隊伍專屬出口走出，再回想到蘭符平時的關注點，他在心中若有所思。
不過他並沒有絲毫表現，而是順著蘭符的意思朝他揮揮手，「那以後有空吧，蘭符兄，我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
。。。
昊天二隊的隊伍，玉小剛的臉色凝重，昊天學院第8天的對手就是蒼暉學院。
從今天蒼暉學員的表現上來看，對方的攻擊十分詭異，十分令人擔憂。
除此之外，在第三天的預選賽唐三受創不輕，不得已他只能安排小舞頂上。
後天就要遇到強隊了，也不知道唐三的情況如何？
像是看出了玉小剛的顧慮，唐剛在一旁安慰了一句，「放心吧，早上我順路去看唐三了，醫生說他過兩天就能痊癒，不會影響到比賽的。」
唐三可是他唐剛的後輩，又是唐嘯院長特意囑託的，他怎麼會不上心呢？
「我還是去看看他的情況吧，順便把今天蒼暉學院的狀況和他說一下。」玉小剛猶豫片刻打算一人去對唐三好好關心一番，這樣也可以好好穩固一番師徒關係。
「也好，那我就帶其他人先回酒店。」唐剛聞言放心地揮揮手，和其他老師隊員一同回去，酒店和診所距離不算近。
而玉小剛作為唐三唯一的老師，又是昊天二隊的生活指導老師，他去關心的話唐剛也就不需要擔心什麼了？
至於蒼暉學院，唐剛等人倒不是很在意，一方面現在的領隊是玉小剛，擁有權利的同時也意味著要承擔大部分的責任。
另一方面唐剛能感受到蒼暉學院的7人用的都是精神類手段，雖說有些奇詭但終究不入正途，而唐獅唐伏虎二人魂力等級和武魂有明顯優勢，這類手段的效果無疑要大打折扣。
先去市場買些肉食吧，玉小剛並沒有直接前往診所，他還沒吃完飯呢，先吃飯順便給唐三打包一份。
既然唐剛都說唐三好得差不多了，那也不需要忌口清淡了，多吃點補補早早上場表現。
打定主意的玉小剛加快腳步，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行人不知不覺少了許多。
他走的路線目的地不是市場，而是一處偏僻無人的小巷，只是玉小剛毫無所覺，在他的視角中走的就是市場的路線。
「嗯？怎麼這麼冷清？」心中盤算著的玉小剛忽然嗅了嗅鼻子，之前剛進市場那股熟悉的香味為什麼沒有了，而且這裡的人好少啊。
伴隨著玉小剛的起疑，他開始仔細觀察周圍，卻發現一些細節之處一片模糊，有些不起眼的字跡無論玉小剛如何細看都看不清楚，無論遠近。
「不對。」玉小剛猛地反應過來，這種情況他似乎遇到過，這是？還沒等他細想，一陣眩暈感出現在他的腦中。
周圍的景象也隨之天旋地轉破碎開來，再一抬頭，玉小剛赫然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寂靜無聲的偏僻死胡同中。
他的前面和兩邊都是潮濕陰暗的高牆，轉過身，一個白衣老者站在唯一的出口處，興緻勃勃地看著他說道。
「本來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了解一下昊天學院的戰術秘密，沒想到你這個傢伙魂力等級這麼低還敢落單。」
「最重要的是伱身上居然有孕育了十多年的夢魘印記，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啊。」白衣老者仔細盯著玉小剛的腿部感慨道。
「什麼東西？」玉小剛也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腿部，此時此刻，他的腿上亮起紫光，隔著褲子都能看到一個拳頭大小的印記隱隱約約，好像是一個鬼臉。 但不像是人，更傾向於野獸，最重要的是玉小剛看著它在朦朧中終於想起了那股熟悉感來自哪裡，這是，困擾了他十多年讓他無法正常睡覺的恐怖夢魘！
「你到底是誰？！」玉小剛緊咬牙關看著對方滿臉怒火，對方毫無疑問和這所謂的夢魘印記有關聯，只不過他看著對方壓根沒有半點印象。
「我，殘夢時年，你聽說過嗎？」白衣老者微微一笑，摸著下巴仔細回想到，「這夢魘印記確實是我種的，那時候我剛剛魂聖，我想起來了。」
白衣老者一拍手，「你是弗蘭德的廢物兄弟，當時對我大放厥詞，所以我就給了你一點小小的懲罰。」
「殘夢時年，弗蘭德？」得到關鍵詞的玉小剛猛地沉入回憶，十多年前他和弗蘭德的交集不多，唯一一次便是他去星斗大森林獲取第三魂環。
「是你！」那個小飯館和他們搶座的人，玉小剛雙目通紅，原來他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不是意外，而是對方對他施加的恐怖詛咒。
沒錯，正是從那一天起他就有了夢魘毛病！
「你管這個叫做小小懲罰，你知不知道我經受了怎樣的折磨，你知不知道我遭受了怎樣的痛苦！」玉小剛指著白衣老者滿目猙獰。
在這一刻憤怒在他的腦海中壓過一切，他甚至忘了二者之間的魂力差距，直接武魂附體拿出精鋼釘耙直接砸了過去。
奇特的是時年面對玉小剛的含怒一擊沒有絲毫抵擋的意思，釘耙劃過他的身體彷彿掠過幻影一般，玉小剛也沒有感受到絲毫實感反饋。
下一刻，玉小剛又重新回到衚衕盡頭，而時年再次出現在衚衕的出口，這一次玉小剛發現，時年背後的衚衕外是一片空白，而衚衕正上方的天空還是一片空白。
這是幻境？！察覺到虛假感的玉小剛反應過來，隨後便是深深的無力。
「真是醜陋的豬頭武魂，一點都不美。」時年看著玉小剛的表現搖搖頭，「不過夢魘印記這件事你倒是冤枉我了。」
「按理來說我給你下的夢魘印記會伴隨著時間慢慢消散，效果也是會越來越弱才對。」
「你胡說八道！」玉小剛瞪大眼睛反駁道。這些年他親身體驗，效果不僅沒有減弱。甚至還越來越逼真了！
「對你這樣的廢物，我何必說謊呢？」時年搖搖頭，「毫無疑問是你中間做了什麼事情，使得夢魘印記發生了異變，和我有什麼關係？」
說著，時年便走上前，饒有興趣地仔細觀察著玉小剛的腿部，甚至上手仔細摸索細緻查看。
玉小剛想要反擊可惜觸及到的一切都是幻影，甚至時年被他的亂動搞得有些煩了，一揮手，玉小剛便如同泥雕木塑一般不能動彈。
「嘿嘿，沒想到你魂力廢不說，體質和精神更廢，要不是差距這麼大，我也做不到如此輕鬆。」時年一邊嘲諷一邊仔細查看著玉小剛的情況。
「這個波動，似乎是魂骨？」時年遲疑地摸了摸下巴，「但這魂骨也太垃圾了吧，難不成是十年魂骨？還帶著一股怨氣，你小子居然用邪法煉骨？!」
「嘖嘖，我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了。」很快理清思路的時年看著玉小剛嘲諷道，「你這是自作自受啊，邪法煉骨必有怨氣影響魂師修行。」
「你這傢伙另闢蹊徑用十年魂獸邪法煉骨，雖然十年魂獸弱小怨氣輕微且魂骨很容易完全煉化，但沒曾想夢魘印記和魂骨完全相融。」
「這就導致你的夢魘印記由臨時變為永久，並且會伴隨著你的魂力等級提升一同成長。」
時年看著玉小剛面色古怪，「只是我不太理解，十年魂骨那樣的廢物玩意還沒有魂師自身強，煉化后除了佔據寶貴的魂骨空位再提供給你一個垃圾魂技有個屁用？」
「你本身的資質就差，再煉化廢物魂獸的廢物魂骨，那不是廢上加廢嗎？這輩子都不想再有寸進了！」
聽完時年的嘲諷，玉小剛原本憤怒的漲紅臉色就如同變臉一般，瞬間就變為一片煞白的絕望，「你是說，煉化4塊魂骨才是我魂力修為不能寸進的根源？！」
「額，也不能這麼說，誰叫你原來就是個廢物呢。」時年嘲諷道，「沒這四塊廢武魂魂骨，你怕是魂尊都難，現在一個月好歹能從武魂殿多領90金魂幣呢。」
聽到武魂殿三個字，玉小剛瞪大了眼睛滿臉悲憤，他倒是想從武魂殿那薅羊毛，誰知道當初和他做交易那個混蛋算準了這一點。
不僅不再給他發放任何魂師補貼，還敲了他百萬金魂幣的巨款，某種意義上講，今年的魂師大賽有一大筆出資來自於他玉小剛，只不過最終買單的是藍電霸王龍宗。
同時，按照時年的說法，這四塊魂骨雖然幫助玉小剛加速了魂尊期間的魂力積累，但也同時加厚了40級的瓶頸厚度，讓玉小剛成就魂宗本就所剩無幾的希望徹底湮滅。
更要命的是，因為魂骨的關係，原本臨時的夢魘印記紮根於魂骨變為永久，這才是玉小剛這些年折磨不斷的根源。
玉小剛抱著大腿癱倒在地一臉不可置信，他的苦難居然來自於他自身，是他邪法煉骨的報應？！
雖然他本能地想要反駁時年說的話，但回憶的種種細節在他眼前依次浮現。
似乎就是在他煉化腿部魂骨之後，夢魘開始莫名加強的，最重要的是夢魘的內容發生了轉變，主角從他心中恐懼的臆想變為他切實折磨過的魂獸本尊。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徒弟唐三，他在煉化兩塊腿部魂骨后也在30級瓶頸處卡了不少時間。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煉化十年魂骨的副作用是真實存在，理論大師玉小剛在此刻用自己和徒弟血淋淋的教訓驗證了這一理論的真實性。
「就你這樣的還叫大師呢，昊天學院讓你當領隊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裡缺了根弦。」時年在想起玉小剛身份后感慨道。
「對，你不能殺我，我可是昊天學院的領隊，我還是藍電霸王龍宗的人！」趕忙抓住救命稻草的玉小剛對著時年厲聲威脅道。
「呵，只要你死無全屍，誰又能證明你的死和我有關呢？」時年看著蜷縮到牆角醜態畢露的玉小剛嘲諷道。
「不過你的精神這麼弱確實也是超乎我的預計，留你活著比死了更有用。」時年看著玉小剛忽然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