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167章 蛻變

  第167章 蛻變

  聽到丁修說出這番話，天后的心裡很不爽，相當不爽。


  畢竟如今她才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女人，很快又要登基為帝，成為史上第一位女皇。


  可是，竟然有人敢在她面前侃侃而談，教她怎麼樣做事？

  換作別人，她恐怕早就下令拉出去斬了。


  但，也不知為何，本來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天后，但是丁修站在她面前，卻給了她一種無形的壓力，彷彿她才是臣子一般。


  不過，天后生性倔強，她認為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是因為這殿中沒有其他人，所以她心理上產生了一種不安全感。


  她的一生經歷了太多太多的風浪，她都挺了過來。而且，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執掌朝政多年。


  如今，她即將登基為帝。


  她，將君臨天下。


  所以，天后有意無意坐直了身子，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丁修，想以自己帝王的威嚴奪回主動權。


  只是，這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幾乎令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時，丁修溫和地笑了笑：「天后，你沒有必要將在下視為敵人，你想要的只是這天下。而在下，追求的卻是無上大道。」


  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等他一走，天后方才感覺那無形的壓力一松，不由長長吐了一口氣，眼中神色數般變幻。


  她絲毫不懷疑，丁修真要想對她不利，恐怕連手都不用動。


  「無上大道……難道……」


  沉寂了一會兒，天后不由喝道：「靜兒！」


  「在！」


  上官靜兒走了進來。


  「你過來……」


  天后沖著上官靜兒低聲吩咐了幾句。


  聽完后，上官靜兒默不作聲，但眼神卻變幻了一番。


  兩日後，天后下旨，狄仁傑為朝廷立下大功，提前平息了琅琊王李宵的叛亂，赦其無罪，擢升為大理寺卿。


  而另一道旨意卻是破格提拔丁修為大理寺少卿，理由是在丁修奮不顧身搶回兵符，替朝廷平亂爭取了時間，避免了京城的一場動亂。


  升不陞官的，丁修並不在乎，他本身就是前來遊歷的。


  那天傍晚，上官靜兒又一次來到他的身邊，而且還帶著一個包裹。


  丁修微笑著問道：「怎麼了靜兒，要出遠門？」


  上官靜兒搖了搖頭。


  「那你背個包裹做什麼？」


  上官靜兒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我去換件衣服。」


  說完，轉身走向屏風後面。


  其實丁修已經猜到了上官靜兒的來意，倒不是她主動前來的，她也無權做出這樣的決定。


  能夠命令她的，也只能是天后。


  按理，還有幾天天后便要登基為帝，這時候上官靜兒應該隨時待在她身邊才對。


  畢竟，上官靜兒不僅是她的謀臣，同時也是貼身護衛。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朝中幾乎無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上官靜兒其實就是國師，國師就是上官靜兒。


  天后嚴禁任何人踏入太極宮，除非是事先經過請示，就是為了製造神秘感，以及掩飾上官靜兒的身份。


  她將國師的人設打造得十分神秘，幾乎沒人親眼見過國師的面，每次都是國師養的神鹿替代國師出現，傳達法旨。


  但是，每次神鹿出現時，上官靜兒都在。


  也正是她，利用了一種神秘的腹語術，讓人以為是神鹿在說話。


  朝中曾經有人試圖窺探國師的秘密，前後派了不少人秘密潛入，但都是有去無回。


  因為，太極宮中不僅布滿了機關，而且還埋伏了不少高手。


  天后之所以推出這麼一個神秘國師，事實上也是為了鞏固她的地位。


  曾經，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後來太宗皇帝賓天，她被送去寺院出家。


  後來高宗即位，將她接回宮中冊封為昭儀，再後來，她一步一步晉階，成為皇后、天后，與皇帝並稱二聖。


  隨後又以皇太后的身份主持朝政，直到現在，她即將正式登基為帝。


  朝中反對她的人自然是很多的。


  要只是攝政還好一點，畢竟天下還是李唐。但，她要一登基，天下到底姓什麼？姓李還是姓武？


  一個女人想要君臨天下，難度可想而知。


  所以，天后憑空找來了一個國師，利用天遣之說暗中解決了不少反對她的大臣，想以此堵住悠悠眾口。


  以前她一直很有自信，但是丁修的出現，卻讓她的自信開始動搖。


  所以，在登基前昔，她絕不容許出現自己不可控的局面，這才派了上官靜兒來到丁修身邊。


  簡單來說，她要收買丁修。


  但是，想要收買這麼一個人同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初丁修主動將兵符交還給她，而且沒有藉機討要封賞，這說明他根本不在乎功利。


  思來想去，唯有派出上官靜兒，或許可以起到一定的效果。


  簡單來說，就是美人計，這是自古以來屢試不爽的計謀。一來可以讓丁修墜入溫柔鄉，二來也能起到一個監視的作用。


  這些道理，丁修何嘗不明白？


  只不過，他不在乎。


  這天下間，有什麼陰謀能夠擊倒他？


  不久后，上官靜兒換了一身寬鬆的家居服走了出來。


  平日里她大多時間身著官服，腰挎佩劍，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現在卻秀髮披肩，赤著一雙玉白的腳，眉眼間也少了幾許英氣，多了些女兒的嫵媚。


  丁修坐在桌邊，一副欣賞的眼光打量著上官靜兒。


  上官靜兒坐到桌邊，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


  「看樣子，你是準備在我這裡住幾天？」丁修端起酒杯，笑了笑道。


  上官靜兒沒有說話，只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靜兒，不要勉強自己，如果覺得委屈，你現在就可以離開。天后要是責怪你，我自會去解釋。」


  沒料，上官靜兒卻放下酒杯，看了看丁修，隨之解開衣帶，任由那寬鬆的衣服滑落在地。


  挑釁！


  這擺明了就是挑釁！


  丁修湊上前去，輕輕勾起了上官靜兒的下巴，一隻手也緩緩伸了過去……


  這一夜。


  很瘋狂。


  翌早，上官靜兒剛睜開眼睛，便見到一雙晶亮的眼睛正在打量著她。


  一時間，不由一臉滾燙，下意識扯了下被子，頭也往後縮了一點。


  丁修笑了笑，坐起身子，抓起一隻玉足緩緩摩挲。 「喂，放開……」


  上官靜兒一臉滾燙，輕輕掙了幾下。


  不說還好，一說，丁修乾脆將她的一雙玉足都抓了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就像是把玩精美的工藝品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上官靜兒微閉雙眼，一臉慵懶地躺在丁修懷中。


  這時，丁修冒了一句：「靜兒，以後還回太極觀嗎？」


  「嗯？」


  一聽此話，上官靜兒不由大吃一驚，猛地坐起身來，全然忘了自己還是光著的。


  「你說什麼？」


  「反應這麼大？」丁修笑了笑：「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便是國師，國師也是你。」


  「你……」上官靜兒的眼中掠過一絲寒意，不過卻一閃即逝。


  隨之嘆了一聲：「難道天后讓我到你身邊，你真的有點讓人害怕。」


  「那你怕我嗎？」丁修眯了眯眼，定定地看著。


  上官靜兒似有所悟，臉一紅，急急扯過被子擋住身子，隨之咬了咬牙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並沒有否認，因為她覺得就算現在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不如開誠布公談一談。


  畢竟，她對丁修也很好奇。


  那一天，她雖然站在門外，但丁修與天后在大殿中的對話她也隱隱聽了去。


  她真的沒想到，有人竟敢當著天后的面說那些話，而且天后聽了之後竟然沒有發作，而是任何丁修離開。


  之後，還破格晉陞，甚至還不惜讓她接近丁修。


  這說明，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天大的秘密也或是某種神秘力量，就連天后也忌憚，也或者是想要拉攏。


  其實，丁修的特別之處，上官靜兒通過親身的經歷已經略知一二。


  雖然她陷入了一種難以言訴的感覺中，但，也並不代表她完全喪失了理智。


  她就算沒有經歷過，但也能猜到，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之前她是奉天后之命帶著任務來的，天后吩咐她，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要摸清丁修的底細。


  她當然明白天后的意思。


  但是現在，她自己也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我是怎麼知道的……」丁修笑了笑：「很簡單，上次我們提到通天塔的案子有可能是國師所為，你卻一口否認。


  而且之後，每次只要一提到國師，你總是下意識替國師說好話……」


  「就因為這些？我不信，你知道我是天后身邊的人，對國師肯定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替國師說話也在理情之中。」


  「愛信不信，反正我就認定你是國師……再說了，我並不在乎國師是誰，在我眼中，你就是靜兒。」


  「可是……」上官靜兒嘆了一聲：「如果那些大臣知道我是國師，恐怕……」


  沒等她說完，丁修道：「無妨，就算他們知道又如何？只要有我在你身邊，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你，包括天后在內。」


  這句話，說得無比霸氣。


  要是換作別人來說，上官靜兒不僅不會領情，說不定反手就把人給抓了。


  因為說這句話基本上等同於造反。


  連天后都不放在眼裡了，不是想造反是啥？


  但是，上官靜兒聽了之後卻心裡一跳，隨之心跳越來越快，眼神也變得越發迷離起來。


  曾經，她以為自己的生命中只有天后，生是天后的人，死是天后的鬼。


  當然，這並非感情，而是一種臣服，一種歸宿感。


  因為她跟在天后身邊，時而以上官大人的身份，時而以國師的身份，一步一步替天后掃清登基的障礙。


  這其中的血腥與殘酷只有她最了解。


  當然，她也理解天后。


  天后並非天生喜歡殺人，她只是選擇了一條世人都不敢走的路，她的個性決定了她是一個不服輸的女人。


  同為女人，上官靜兒打心眼裡佩服天后。


  雖然天后不停地殺人，但暗地裡，想要殺她的人更多更多。


  所以，她一直默默地跟在天后身邊，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但是丁修的出現，卻讓這一切發生了微妙的改變，也讓她的心情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不過，也不知是有些不敢相信還是本著試探的心理嗔了一句：「吹牛，我才不會信你的話……」


  丁修笑道：「要不你出去試一試。」


  「試？試什麼？」上官靜兒愣了愣。


  「比如全力一躍試試……」


  過了一會兒，上官靜兒穿好了衣服，一臉疑惑不定的樣子來到院子里。


  丁修隨後走了出來，沖著她道：「放鬆身心，試試你現在與以前有什麼變化沒有。」


  要說變化，其實上官靜兒隱隱還是有感覺的，感覺自己好像身輕如燕，從未有過的輕靈。


  只是，她並不能完全確定，這到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有了變化。


  「呼……」


  她長長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院中的房頂。


  正常情況下，稍微高一點的房頂她是躍不上去的，必須借力，比如在奔跑著踏著人的肩膀，或是樹，柱子等等之類。


  不過這院子的屋檐有點矮，她想測試一下。


  於是退後幾步，然後縱身一躍……


  「哇！」


  這一躍，她自己都跳了一跳，一時間沒控制住，竟然直接飛過了屋頂，落到另一邊的院子里。


  好在，院子里沒人，她又趕緊躍上房頂。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依然還是比預料的躍得高了一些。


  待她躍下屋頂時，不由一臉驚訝，看著丁修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丁修微笑道：「還記得你吞下的那顆丹藥么？」


  「丹藥？這與丹藥有關？」


  「當然有關，只是你沒有將藥力完全吸收，昨晚，我不僅用真氣替你將藥力盡數催發，順便也打通了你身上幾處經脈……」


  丁修倒是說得一副輕鬆寫意的樣子，可是上官靜兒的臉色卻不停地變幻著。


  她隱隱感覺，事情恐怕不是丁修表面上說得如此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