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三十三重天上，人皇與天尊
第225章 三十三重天上，人皇與天尊
小道士身上染血，此時目光沉重，望著四面八方不斷湧來的妖族，不斷揮砍著，兵刃被血色侵染。
他們被妖族追殺千里。
幾日之前，他們深入一處妖族部落，從中救出幾個人族幼童，可一不小心被發現。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神廟逃亡。
越跑追兵就越多，妖族絕大多數族群沒有別的能力。
就突出一個能生。
當然這其中開竅期很少，更多的是沒有靈智的野獸。
可成百上千萬的野獸在路上狂奔也是一件很嚇人的事情！
「為什麼，不直接滅了這些妖族，一個部落而已，以我們的實力完全可以。」王載久違的心懷殺意。
「況且哪裡還有那麼多族人在被當成活肉。」
小道士苦笑道：「我們也想啊！」
「曾經我們也曾攻破過妖國。」
「但這些族人離開妖族境地之後，變得富有攻擊性，而且……」
「如同牲畜一樣，沒有適應新生活的能力了。」小道士垂下眸子，沉默良久道：
「這些族人早已不再是人了。」
「他們失去情感，如同牲畜一樣。」
「即便我們將他們救下來，也沒有辦法讓他們恢復成正常人，因為那是自我的泯滅。」
「我們也只能從中挑選還有自我的族人來拯救。」
「有心無力啊！」小道士一聲嘆息。
彼岸不是道果，全知全能是不存在的。
畢竟人皇也不是真無敵，世間仍有妖聖鳳兮在，
戰爭一起，人皇與妖聖都會兌子。
即便人皇想在過去進行一些操縱也會被妖聖給攔截下來。
彼岸有彼岸戰場！
只能憑藉人族自己，可無法與妖亂大地時代的妖族抗衡，他們才是這個時代的主角。
天意之下佔據大勢。
驚艷的是人皇，與人族關係不大，人族在這個時間段，可並非強族。
別的不說，光七大大聖就足以橫掃整個人族了。
清靈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被王載阻止。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是想說不值得吧。」小道士一笑。
「為了這麼幾個孩子，而去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不值得是吧。」
「我們的命也是命，為了一群早已失去自我的族人，前往妖境冒險，每天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你們是這樣想的，對吧。」小道士微微一笑。
說罷，抬頭望天，看到那永恆高懸的大日，眼神中充斥著狂熱之色：「但人皇教導我們，有些事情，總有人要去做。」
「那麼為什麼不能是我們呢。」
他突然一笑，想摸摸頭，但卻無法伸出手：「這些大道理都是族長交給我的，說實話，我還不太理解。」
「我只是單純覺得妖族境地的族人很可憐，沒有吃過美食，沒有見過美景，沒有在風中自由的奔跑，沒有嘗過胭脂味。」
「我們已經享受二十年了，該他們了！」小道士颯然一笑。
看著這一張年輕的臉，四人都有些沉默。
蘇毅心中有無限感慨：「有時候面對這個世界，我總是帶有一種高傲之感，很自然的帶著俯視的眼光。」
「甚至不自覺的將自己擺到一個很高很高的位置，冷漠的注視周圍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是因為知曉太多，還是太一神遺留下來的，我總是有股莫名的高傲。」
蘇毅一邊前進著，一邊在腦海中思索：「看啊，一群迷茫無知的人們，劫末將至了，道果之爭下，你們還在進行所謂的過家家遊戲，進行著所謂的宗門世家的鬥爭，無論如何最終得出的結果都是無用的，所謂的家國，所謂的追求，在天意麵前不堪一擊。」
「當無生老母降臨之日，世間白蓮綻放，所有人都會信奉無生老母，當阿彌陀佛臨凡，則地上佛國佇立，金色照遍世界，與凡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只能盲從，無力反抗。」蘇毅在心中哀嘆，與背上的鐵鏽長條共鳴。
「而只有我看到了這一切，我睥睨的注視著世界的發展，冷漠等待著終焉的降臨，並為此武裝自己，為了自己，也為了蒼生。」
「所以我為此驕傲著，但在這些人面前，我的高傲似乎是那麼莫名其妙。」
蘇毅在心中念叨：「其實…我並沒有什麼值得高傲的事情！」
「我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做出什麼貢獻。」
「在修為方面也是孱弱無比，太一轉世，自從我否認太一，這一世只為蘇毅后，便只是一個背景板，一個探尋自己根源的符號。」
「太一所取得的道果與蘇毅何干。」蘇毅垂眸道。
「比起身處絕望仍舊有熱愛世界並做出一定貢獻的人，我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拿出手的東西。」
即便手握人皇劍，修有人皇金書那也是因為人皇本身的光明，與他無關。
蘇毅不由嘆息，一語雙關道：「這確實是個糟糕的時代。」
比起自身身處的劫末道果之爭時空，這個時代還算可以。
「但這個世界也很糟糕。」看著環抱里的孩提，蘇毅心中想道。
「但慶幸的是也只是糟糕而已，新的希望已經出現，如大日高懸，凡是人族都可以看到。」蘇毅抬頭望天。
「這已經算是妖亂大地末期了吧。」
「真正絕望的時代還是人皇未出，妖亂初始的時刻。」
「上有妖聖，下有群妖，中有大聖，無論從何處看，都尋不到一線生機，除非是天意出手，或是太上法旨降下，或是元始重改天意。」
「人族之所以能夠活下去，正是因為有這些明知道世界的殘酷，甚至知曉自己不過是一點燭火，而行走下去的人。」
「認清楚現實的苦難，然後帶著覺悟活著走下去的勇氣，以及認清楚問題的根源，決定自己用自己的一聲去為止奮鬥，即便會造成自己或他人的死也在所不惜，我認為兩者都很了不起。」蘇毅眼眸一閉一睜，金色的神性暗淡下去，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充滿著人性的慈悲與果斷。
「我先阻攔他們一會，伱們先走。」蘇毅將自己被的孩子交給王載。
不顧他們的阻攔，反向朝著妖族大軍衝去。
在這滾滾洪流之下，亦有逆流而上者！
「武者蘇毅前來鑿陣！」蘇毅一聲怒吼，落於大軍之前。
錚錚！
蘇毅猛然一個大跳，空氣粉碎，真空生漣漪，一個標準的美式超級英雄落地姿勢，以自己為中心，方圓七十丈之地，出現裂痕。
一個個小妖怪被氣浪掀翻在地，更有甚者直接被壓成血沫。
他緩緩起身，幼龍在這個世界發出怒吼！
「吼！」
一聲漣漪掀起，人道龍氣沸騰。
猶如九天帝者君臨，橫壓一世，所擊者破，所當者服。
蘇毅自然不是無腦之輩。
要知道他可是隨身攜帶人皇劍啊！
眾妖心顫，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漸漸承受不住這股深入靈魂的威嚴，一個個癱軟匍匐下來，渾身篩糠一般，瑟瑟發抖。
噌！
青萍劍出鞘，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倏而迸發出驚天動地的劍鳴聲，彷彿一掛天河，自九天之上墜落，又好像一尊無缺神袛，傲立在天地之間，為開天闢地之初的第一縷光。
鐺！
「嗯？有意思，明明只是開竅期竟然，也能引動些許天地之力？」為首的妖族大妖輕咦，他眸中血月輪轉，手中長劍斜擋而來，勢頭舒緩，猶如驚濤拍岸千堆雪，大浪淘沙千帆過。
這浩蕩之力登時勾連天地，濤濤大河從天而降，伴隨著劍身洗滌百丈，倒灌而下，沖刷峽谷。
蘇毅不語，精氣神合一攀至極巔，劍身閃爍神輝，威嚴如海，籠罩上一層黑白分明的光輝，且凌厲無匹，無堅不摧的鋒芒散溢開來，虛空開始劇烈波動，轟然開裂。
隨著劍身的舞動，方圓百丈之地，真空生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千瘡百孔，可怕而猙獰。
劍吟浩蕩若天河奔涌，劍鳴鏗鏘如元始開天！
轟！
兩道滄瀾磅礴的劍勢同時迸發，在黑暗中炸開，有開天闢地之相。
刺啦
腳下大地在剎那間化作碎片，蘇毅滿頭長發亂舞，他眸綻三尺神芒，道袍獵獵作響，淡金色的光暈更勝一籌，身形噼啪炸響九聲，像是有著一頭頭遠古真龍在其中衝撞，生生穩住了身子，不退反進，青萍劍立劈而下。
身懷八九，風火不懼，萬界不加於身。
嗡！
有淡淡的劍吟聲響起，天地間垂落下來點點大日金輝，隱約照亮了一片古樸天闕。
一點寒芒耀起，映照九方十界。
一個人就敢衝撞入大軍前端，這是膽子肥到了何等境地才敢這麼做。
不過很快，他們就察覺到不對，這個人類少年太強了，一劍落下，幾無抗手，就是小妖級強者也很難擋住一劍，被一分為二，直接腰斬。
且，這是在狹隘的山谷中，至多只能容納百人同時通行，不得不放緩腳步，便給了這蘇毅發揮的空間，打成了如今這副混亂的模樣。
嗡~呼啦！
血與劍光照徹十方，與背後玩命逃竄的人影呼應。
……
三十三天之外，靈草奇花遍布，仙禽瑞獸悠然自得。
普普通通宮殿上書三個難以描述的文字：
「兜率宮。」
宮內，八卦爐安穩架於火上，一位道裝老者閉目坐在爐前，穿著金色道袍和銀色道袍的兩名童子扇火看爐。
一位道裝老者閉目端坐於八卦爐前，似乎千年萬年不改。
忽然，老者睜開眼睛，望向下方。
一道金光衝天而起，直入三十三重天。
「大老爺？」金袍童子驚訝問道。
「無妨！」
宮門打開。
聖德氣息浮現，一口人皇劍出現在兜率宮中，澹金閃耀，王道瀰漫，日月星辰降臨，山川河流在列，於方寸之間似乎演繹出了遍及諸天萬界的人道盛景。
淡金為體，正面刻有日月星辰，諸界百態，背後是神魔妖佛匍匐，劍柄之上則有農耕漁牧，文字雛形，人族萬象。
正是蘇毅手中的人皇劍。
淡淡光芒迸發，人皇劍隱隱約約變得透明，現出了自身所蘊人道光輝。
人皇劍自帶的諸天萬界中，另一方諸天萬界自其中走出，整個兜率宮都在發出哀鳴。
似乎承受不住這一方諸天萬界帶來的壓迫。
道德天尊一甩浮塵，自身的概念取代了兜率宮。
作為存世之基，諸天萬界的具象化，祂的存在便是諸天萬界，以自身概念足以承載另一方同樣偉大的諸天萬界。
聖德涌動，光輝蓬勃，彷彿波浪，緩緩托出了一道昂藏身軀。
不是高達萬丈，不是法天象地，正常人族的昂藏。
這道身軀穿著玄袍，頭髮隨意扎著，沒有任何帝皇裝飾，但他靜靜坐在那裡就有一股讓人折服的王者氣概，雙眼睜開，長有重瞳，看似蘇醒，然而內中一片死寂。
「拜見天尊！」人皇拱手。
人皇雖至貴，但在這位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老師的存在面前，還是表現格外謙虛，即便昔日人皇之死與祂亦是有關。
人皇已死，現在出現的是，駕馭人皇之軀的人皇劍靈，勉強可以在短時間內發揮人皇之軀的部分威能，算是弱彼岸級數。
人皇起身，璀璨的光輝自他的體表綻放，波浪起伏的苦難大海，其中沉浮著萬界宇宙，而苦海核心，是人道光輝塑造的真實界，它飄蕩往上，要帶著萬界帶著人族帶著智慧生靈脫離苦海。
在這裡，沒有九幽，也沒有高踞萬界之上的九重天，它們彷彿融入了人道天堂，再不分彼此。
這就是人皇之道，這就是他的諸天萬界！
輝光耀動，苦海盡頭是過去種種，是人皇鑄劍，是披荊斬棘，是星星之火，是浴血奮戰，是歷經苦難，終於結束了妖亂大地，而苦海深處，水波蕩漾，冒著一個又一個氣泡，每個氣泡內都包含著一種未來。
整個人氣勢抵達巔峰，在這個群仙隱逸的時代毫無疑問是最巔峰的存在。
既然來見道德天尊，自然要全盛
「太一之名，本尊亦有所耳聞。」
「昔日人皇與天尊定下約定，由您支持新任人皇。」人皇遺蛻開口說道。
「太一轉世，這個身份即是機遇，也是危難。」
「劫末將至，我想賭一把。」
「不知天意如何。」
選拔人皇，豈能不詢問道德天尊的意見。
昔日人皇就是在道德天尊與妖皇的支持下崛起的。
雖然無奈，但這就是現實，若無道德天尊的支持，人皇即便能夠崛起，也要晚不知道多少萬年，甚至有可能半路被劫殺。
在這個未來被彼岸生靈們鎖定的時代。
沒有彼岸靠山，你啥也不是！
這就是現實！
「善！」
他重新閉上眼睛，將手一指，八卦爐打開，光華沖霄，直入銀河，罩住了一顆星辰。
星辰漸落，卻是形似太陽的火球，它灼熱恐怖，大得彷彿能充塞四大部州，周圍空間扭曲，盡數坍塌，裡面似有金烏亂飛。
兩名童子被恐怖的壓力弄得戰戰兢兢，可太陽卻無力擺脫光華，越來越小，越來越近，直接投入了爐中。
看著這一幕，人皇遺蛻也回到人皇劍中的諸天萬界當中。
人皇劍懸浮在兜率宮中，宮門打開，道了句：「天尊，在下告退。」
道裝老者手再一指，爐蓋合上，裡面悄無聲息。
與此同時，宮門關閉，人皇劍回到蘇毅的背上，沒有人察覺到蘇毅背上的鐵鏽長條消失過。
咚！
這小妖只感到脊背一痛，腦袋一懵，恍若一座大山撞上來似的，骨頭都散開了，正要橫飛出去，卻後頸一麻，整個人就懸空，被拉了回來，眼角餘光一掃，蘇毅五指如鉤，刺入他脖頸中，直接拽住了他的脊柱大骨。
嘭！下一息，鮮血噴涌，蘇毅直接將他的脊椎給抽了出來：「嘿嘿，新鮮出爐的羊蠍子。」
真氣注入其中，戊土之氣與庚金之力改善其構造，拎著脊椎刀，一刀爆頭，濺起大片血跡。
這一下，不少妖族露出震驚之色，這個看上去尚未及冠的年輕道人居然如此兇殘，這才多大的年紀？莫不是曾經生活在妖族境地里的野人。
野人
許多自妖族境地回歸人族領地的人，絕大多數都有心理疾病，對妖族的恨無以復加，甚是兇殘，對付妖族時都會不計後果的出手。
被妖族稱為野人。
讓妖族忌憚甚至恐懼！
連著數位小妖都被斬了，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是大妖的修為也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