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字條

  第149章 字條

  兩天後,南陽城北城門外。


  三千騎兵,三萬步兵,人人身穿鎧甲,人人手拿長槍,腰間配刀。


  步兵在中,騎兵在側,前方,唯有兩騎領軍。


  這兩騎一前一後,前者鬍子已然花白,但卻撐起了那一身的重甲,威風凜凜。


  後者面容年輕許多,手裡那桿長槍在陽光照射下閃著銀光。


  燕三娘:「前面那兩位,應該就是靖邊侯羅藝,和他的兒子羅成了。」


  幽若:「據說這羅成,從小跟隨父親習沙場戰法,一手羅家槍用得出神入化,江湖人評價,論單挑,羅成或許不太顯眼,但若在沙場拼殺,論殺敵,羅成當一騎絕塵。」


  九州世界以武為尊,可武功還是區別的。


  有些武功招式看著不怎麼精妙,但用於沙場攻伐卻極為有效。


  陳默問道:


  「步施主,你平日里話最少,你給點評價。」


  說來也離譜,默公子這個身份,本來是只有幽若知道的。


  不過聶風可是個心思細膩的人,「默公子」在兗州的所作所為,大多都被聶風看在眼裡。


  再加上幽若與陳默的關係似乎並不尋常,所以聶風多少也猜到了。


  聶風猜到,就等於步驚雲也知道了。


  只不過聶風心裡有譜,絕對不會主動問陳默,而陳默也沒有必要刻意說明。


  江湖一笑泯恩仇,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聶風和步驚雲現在熬過了雄霸和絕無神兩劫,兩人也都有了各自的妻室。


  現在陳默開口,步驚雲多少也得給陳默幾分薄面,他思考半晌,開口道:

  「槍與手,手與身,渾然一體,破綻難尋。」


  聶風:「雲師兄,你這般評價,可比往日說得要多。」


  師兄弟間的玩笑,讓在場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聶風接著道:

  「這羅成以前在江湖中也打出過不小的名聲,帶著羅家的家將掃了不少賊寇山寨,是個正人君子,此番羅藝將軍既然把羅成都帶來了,足以見得對這次天機論武的重視。」


  陳默:「可不見得是羅藝帶來的,興許是羅成求著要來的。」


  看著羅藝在城外發號施令,三萬兵馬從東南西北四方將南陽城圍個水泄不通,甚至就在城外紮營。


  「羅藝將軍還是體恤百姓,在城外守著,不至於會讓百姓太過恐慌,唉,南陽城要亂咯。」


  陳默伸了個懶腰,接著說道:


  「小僧先回客棧休息了。」


  幽若看陳默離去的背影,突然俏臉一紅:

  「我,回客棧吃點東西。」


  燕三娘也是裝著哈欠連天:


  「我也困了,這幾天修鍊太刻苦,都沒睡好覺,補個覺去。」


  虛竹本來也想跟上,陳默卻提醒道:

  「師兄啊,天機論武快開始了,伱跟著聶風和步驚雲兩位施主一起多走動走動,探探情報,萬一找到什麼魔門中人的蹤跡,那可就賺大了。」


  虛竹正愁不知道幹什麼,立馬答應下來。


  聶風和步驚雲也交換了眼神,紛紛點了點頭。


  二人此行本來只是為了離開兗州,見識一下其他地域的江湖高手,歷練一番。


  沒想到此次天機論武居然牽扯到了魔門,那二人就更上心了。


  誅滅魔道,這是江湖人從小就刻在內心深處的責任。


  因為數千年來,魔道的確在大夏掀起了無數的腥風血雨。


  八天後,南陽城的百姓經過最初的恐慌,又開始了每天照常的生活。


  雖然南陽城百姓的活動範圍受限,但羅藝早就下令,對待百姓要盡量和善一些。


  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還是挺高的,各城門的守軍對百姓也都以禮相待,百姓懸著的心也暫時落下。


  可參加此次天機論武的各方俊傑,心可就懸起來了。


  天機論武,已經在悄無聲息中偷偷開啟。


  一共十八位來自天機樓的卦算先生,已經擺好了桌子,分佈在南陽城各處街道。


  每一位參加天機論武的年輕武修,每天可以向卦算先生討要一張紙條。


  紙條所寫,便是關於魔門的線索。


  只不過這些線索相當模糊,卦算先生也不會給出任何解答。


  卦算,涉及到天機,稍有不慎,就會給自身引來劫難。


  這些卦算先生,可都是天機樓耗費不少資源培養起來的,不能單純因為某些卦象而直接折損。


  所以這些線索,也只能模糊著給。


  能不能依靠線索找出魔門中人,能找到多少魔門中人,那就得看年輕武修們的本事了!

  排名的具體規則,也已經發布。


  採用最簡單的計數規則。


  生死境,一分,無為境,三分,地回境,十分,天悟境,五十分!

  活捉,積分翻三倍!

  行動時導致百姓遇害,一人,扣三分!

  若是年幼小童被害,一人扣十分!


  不管是羅藝也好,天機樓也好,都不希望魔門殘害百姓。


  這個規則,也是對參與者的限制。


  畢竟此次前來的參與者中,也有不少心狠手辣之輩,若是為了找出魔道濫殺無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南陽城內可謂風平浪靜,因為羅藝的出現,城內所有的魔道中人定然是想盡辦法隱藏自己的身份。


  魔道內部,很清楚這一場圍城之戰凶多吉少。


  但這也是魔道中人的契機。


  只要躲過這一輪清掃,那有幸活下來的魔道中人,身份將會坐得更加穩當,甚至可以在未來天魔殿的布局中起到顯眼的作用。


  天機樓在賭,皇室在賭,江湖諸多勢力都在賭,賭這一次清掃,足夠徹底,不給魔道留一條活命。


  而天魔殿接下了這場豪賭。


  如若不然,早在羅藝率大軍剛剛臨城的那一天,城裡所有的魔道就該在城內肆意屠殺百姓,以求將南陽城的損失最大化。


  「師弟呀,這字條所寫的也太模糊了。」


  陳默身旁的虛竹,一直撓著腦袋。


  天級論武的排名計算是個人的,所以理論上,參與者會獨自行動。


  但保不齊就有些關係好的或者同門,會進行合作。


  就比如聶風和步驚雲,暫時選擇同行,天門的懷滅和斷浪,也選擇同行。


  最離譜的是燕三娘和幽若。


  這倆前幾天還瞪眼冒火星子呢,今天就一起手挽手離開了客棧!

  針對此項情況,天機樓自然也會有後備方案,等將南陽城的魔道清掃一空,排名列出來,若有不服者,可再在大庭廣眾之下來一場公平的切磋。


  換而言之,這後備方案,其實才是真正的天機論武。


  清掃魔道,不過是難得有這麼多高手聚集,所以優先把這「毒瘤」給切了!


  陳默看了看虛竹的字條上,五個字:


  是嶺也是峰。


  陳默自己的字條上寫得更離譜,就仨字:

  夜難寐!

  「我一個學武的,讓我玩燒腦!」


  也難怪虛竹非得要跟陳默同行,讓虛竹看來這字條,能想出個毛來!

  暫時想不出什麼,陳默就決定先帶著虛竹在城裡轉轉。


  一邊轉,一邊想。


  半個時辰后,陳默和虛竹剛路過一家客棧,就聽見啪嚓一聲,一位身穿布衣的店小二直接撞破了大門,滾落到街道上。


  陳默看向大門處。


  肩扛火鱗眼看上,天門狠人叫斷浪!

  斷浪眼下還當真是將下巴揚著,活像是在看天上的云:

  「喲,是你們兩個小禿驢啊。」


  陳默都不知道這斷浪到底是怎麼看到他們的。


  還真有人能用鼻孔看人?


  陳默:「斷浪施主,你是不是踹店小二有癮吶?欺負弱小,顯得你很能嗎?」


  「弱小?無知!」


  斷浪啐了口痰,走到店小二身前,一腳揣在店小二的腹部:

  「區區一個生死境的嘍啰,還想瞞過本大爺。」


  店小二的武功直接被廢掉,斷浪抓著店小二的衣領,回頭道:


  「你們這倆禿驢看著傻不溜秋的,想必是看不懂字條所寫,本大爺可沒閑工夫陪你們玩。」


  說罷,斷浪拖著店小二就走了。


  斷浪既然還留了活口,很明顯,那店小二是個魔道。


  碰到斷浪這種狠角色,沒死完全就是因為天機論武的規則而已。


  虛竹:「師弟,這斷浪心狠手辣,以後怕是會在江湖中行歹事啊,也不知道客棧里的百姓有沒有被誤傷,師弟,師弟?」


  陳默這才回過神來:


  「哦,師兄你放心,這個斷浪知道分寸,不會傷及百姓的,不過師兄你剛才有一句話提醒我了。」


  虛竹一愣:「什麼話?」


  「不知道客棧里的百姓有沒有誤傷!」


  陳默神秘道:

  「你的字條意思,興許能解開了,走!」


  「去哪兒啊,師弟?」


  「回客棧!」


  傍晚,陳默所住客棧的店小二端著兩盤香噴噴的素菜來到陳默身邊:

  「兩位大師,飯菜都上齊了,沒什麼事兒,小的就先下去了。」


  陳默似是隨意問道:


  「誒,小二,你們后廚的廚子,可否叫出來讓小僧見見?他這些天做的菜那是色香味俱全,小僧想找他討教些經驗。」


  不遠處的掌柜依舊在櫃檯打著算盤,像是沒聽見一樣。


  店小二答應下來,很快就帶著廚子來到陳默身前。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小僧還真有一事想問。」


  陳默掏出一根銀針,彈入菜盤中,再將其取出。


  銀針明顯有發黑的跡象:

  「小僧等人來了好些天了,為什麼不早點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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