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濫竽充數(求訂閱)
第98章 濫竽充數(求訂閱)
現在南郊京營校場是熱鬧異常。
京營三大營,五軍營、三千營和神機營的營官前日就被陳良弼叫了過去。
被告知說後日皇帝要來檢閱,叫他們做好準備,到時候切不可出洋相,這讓三營營官面露難色,怎麼皇帝為何突然要來。
三大營平日里人都湊不齊,每次點卯一半人都沒有,到的也大多是老弱病殘,有些人連槍都握不穩,怎麼操練?
但陳良弼卻不管他們作何反應,他早就把自己的親信全部調到新營去了,這些人在他改革京營時就跟他處處挖坑作對,現在也懶得管他們死活。
只是稍作囑咐后就讓他們各自想辦法去,然後忙著調集新營趕赴校場熟悉環境,到時候拱衛皇帝安全。
留下的三大營營官們面面相覷,手足無措的樣子很是懵,最後不得已湊在一起三三兩兩商議恁個辦,想著不管怎麼樣,先把人數湊齊吧,不至於排面看著難看。於是連忙在京城中找些軍戶子弟亦或者京營軍士子弟過來,先湊湊人數,濫竽充數。
但即使再搜羅,由於時間緊迫,人還是湊不齊,最後實在沒辦法,就有人開始找一些京城的潑皮無賴,許他們一些吃食銀兩,讓他們過來幫忙串演一下,見勢如此,其他人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也有樣學樣開始找了。
一時間,京營充斥著各種老弱病殘、兵溜子、地痞無賴,喧鬧異常。
有些潑皮無賴也沒當過兵,更是沒有進過校場,現在有機會進來,就假裝會個一招兩式,要舞槍弄棒一番,沒想到耍花式不成,反而弄傷了人,一時間叫罵聲、救命聲、打趣聲不絕於耳,與戲班子有一拼。
就是這樣滑稽又慌忙張兒的總算湊齊了人數,剩餘一天,營官們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但也沒辦法,想著便湊了一批銀子,把他們召集過來打點,囑咐各種注意事項,讓他們一定要記住,並許諾皇帝檢閱時若表現的好,定會多給賞賜。
接著開始臨陣磨槍,趕鴨子上架,二話不說就拉著他們開始訓練到深夜,這些人哪裡遭受過這種罪,叫苦連天,心裡直罵娘,大呼騙子,到時候一定要加錢。
陳良弼就靜靜的看他們表演,真的是臨時搭戲班子,心裡只覺得好笑。隨後直接讓新營接管校場,心裡暗想真是高估他們了,就這?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第二日,天還未亮,這些所謂的三大營「軍士」又被營官早早的叫了起來,吃過飯後就開始列隊,再次強調紀律和種種注意事項,面兒上看去像是一那麼回事。
也在此時,作為勛貴子弟們考較的地方,也陸續有人抵達這裡了。
這些人都是勛貴子弟,除了像朱道信這樣的旁系子弟,大部分都有僕人馬車伺候,來了后又互相兩三抱團閑聊熟絡,漸漸場外亂遭擁堵起來,讓校場里裡外外像個事故現場。
勛貴子弟們各自聊著天,面露各異,其中有人抱著勢必要拔得頭籌的決心而來,有人只是應付差事,想著趕緊弄完便在城南遊玩一番,更有人面露憂愁,甚至哭哭戚戚,感覺像上戰場一樣。
也幸虧陳良弼早有規劃,提前讓在校場外規劃了專門的場地讓其等候,這才讓營外秩序井然不少。
並且規定到時候只能自己一個人進營考校,僕人隨從一律不得入內,這不免引來一陣哀嚎,不過這裡軍旅重地,再加上皇帝要來,自然都不敢造次,只能憋著貴公子的嬌氣勁兒。
等一切準備妥當,陳良弼率京營戎政廳官員與三大營坐司官以上營官正在營外等候皇帝的到來。
寒風凜冽,眾人也不覺得寒冷,只是見皇帝的儀仗還沒有到來,也開始懈怠,三三兩兩的又開始窸窸窣窣了起來。
「今日怎麼沒見郝添福,他去哪裡了?」
最後面有五六個人營官圍在一起聊天。
「今早我還見著他了呢,只是看他被人叫了去了,隨後便未見其人,可能正在跟國公府的人商討什麼事吧。」
一個滿臉橫肉,濃眉大銅鈴眼的把總詢回復道。
「那就行,昨日可是跟他商量的好好的,我也給孔雄志等人囑咐了,如果到時候陛下質詢,就帶人躁起來,只要把事鬧大,難以收場,定讓陳總督騎虎難下,下他一番面子。」
「呵呵,這段時間真是整的咱們不好受,得虧有國公爺撐腰,不然真扛不住。」
眾人聞言笑了起來,是呀,這次定要讓陳良弼難看!聊了一會,就有人騎馬來報,說皇帝一行人已經出了正陽門,馬上就要到了。眾人不敢怠慢,連忙整理儀錶,做好準備。
沒過多久,就看見具鹵簿儀仗的皇帝一行漸行漸近,陳良弼連忙率人跪拜迎接。
「微臣總督京營政務陳良弼率京營諸人叩見陛下,現下校場內已經收拾完畢,還望恭請聖駕移駕校場。」
朱由校自無不可,直接讓何寧叫陳良弼過來,自己也下了龍攆,跟英國公等人一起朝校場走去。
沒過一會陳良弼便一路小跑過來,朱由校看著陳良弼略顯疲憊的樣子,向英國公等人打趣道:
「看來朕來此可把泰寧侯折騰的不輕啊,是不是這幾日都沒睡好。」 陳良弼看見朱由校打趣關心他,便心領神會笑著說道:
「陛下能來,臣總督京營當然是要好好準備,就是怕準備的太過於簡略,上不得檯面,希望陛下到時候不要責備臣就是了。」
朱由校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今日是給陳良弼撐腰的,自然不會當眾責難於他。
「你們看看,此人也太狡猾了,朕還沒看呢,就已經推卸起責任了。」
朱由校又打趣道,一旁英國公等人也笑了起來,看起來其樂融融,沒有一點風雨欲來的味道。
隨後朱由校就讓陳良弼帶路,直接進校場而去,一進校場朱由校就感受到這校場內外官兵有很大不同。
外面的士兵雖然看起來年輕,站的很是挺拔,很有精神,但一進入營內,除四旁站崗護衛的士兵如營外一樣外,其餘的官兵就遠遠遜色。
有的也有樣學樣鼓起胸膛來,想讓自己努力站直起來,但沒過一會就泄氣了,萎靡不振。
也有的抓耳撓腮,這裡撓一撓,那裡抓一抓,完全沒有當兵的樣。
更有甚至年齡差距很大的,有看起來六七十的,也有看起十六七的,現在只能努力讓自己握著槍柄,不要讓槍掉下來。
陳良弼陪在朱由校左右,看著朱由校臉色越來越凝重,看了身後英國公一眼,上前悄聲道:
「陛下,正如臣剛才所言,這三大營營官此番準備的很是倉促,原本就湊不齊這麼多人,但聽陛下您要來沒有辦法,只能從京師中找些軍士子弟、地痞無賴來充數,才勉強湊足了這麼多人。」
「呵呵,真的是勞煩他們了,先上去看看。」
說著便領陳良弼朝校場站台走去。英國公、成國公等人緊跟上去,只是成國公朱純臣進校場后就在京營諸將中尋找郝添福的身影,只是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心裡隱約覺得不對勁,但已到此時,他也做不了什麼了。
這站台是陳良弼這幾天搭建的,站在上面可一覽校場中央動向,等朱由校坐定,黃得功、孫應元幾人也跟了上來,站在朱由校身後,英國公等人站在兩側,準備完畢后,便可開始檢閱三大營。
檢閱諸營自有規矩,先是要三大營各自先後入場,陳良弼再一一介紹,隨後各營派人簡單排陣操練,皇帝再分發賞賜就結束了。
第一個入校場的是五軍營,五軍營可以說是京營三大營之最,練習營陣,兵力也最多,登記造冊的有四萬多人。原本也是由大明各行省選調出來的精銳騎兵、步兵組成的野戰軍。
同時除了作戰的任務外,每年還要擔任訓練新兵的職責,除在京衛所軍士外,每年還分調中都、山東、河南、大寧等都司兵十六萬輪番到京師操練,稱為「班軍」,隸五軍營。
聽著陳良弼的講解,朱由校就明白這五軍營是京營的主力,戰力也應該是最強。而今又是他親自檢閱,按道理來說能站在台下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於是他也站起來,走在展台前,仔細看了看台下站著的五軍營兵士,朱由校真的是直搖頭,雖帶著頭盔,但前排兵士皆面容老相,看起來有五十餘歲的兵士就佔了快一半了,手握的刀槍看著都像是新擦過漆的。
朱由校回頭看了看陳良弼,對他說道:
「五軍營既然是京營之最,也是最能征善戰之士,那朕就簡單檢校下,現在這校場站上一炷香時間(三十分鐘),朕想這應該問題不大吧。」
「遵命,臣這就吩咐下去。」
朱由校也不理會,直接回到正座位上,開始看著下面人的表現。
聽到陳良弼宣布的旨意,在場諸人內心叫苦不迭,營官們事前也沒說啊,現在十一月,北風凜冽,寒氣刺骨。原本以為就讓皇帝看一會,他們也是強打著精神,挺起胸膛,心裡不斷告訴自己堅持住,馬上就結束了。
但怎麼還要站一炷香的時間,這誰能扛得住。
悄然寂靜,站台上許多人都看著站台上點燃的那一炷香,朱由校發現自己的考驗對這些人良莠不齊的人來說還是很難的。
這還沒到十分鐘呢,就開始有人搖搖欲墜。還未到十五分鐘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陸續倒地了,隨後倒地的人就似那蔫了的韭菜一樣多了起來。
朱由校轉頭看了一眼那一炷香,這還沒燒到一半呢。看著橫七豎八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他心裡不覺得嘆息又滿臉嫌棄道。
「好了,朕知道啥水平了,演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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