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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少女情懷

  第150章 少女情懷

  賈雨村本身在金陵毫無背景,寒門出身,一向入不得金陵這方的眼,在金陵知府這個位置上並無作為,也並沒有招惹到賈琮什麼,相反,以賈雨村這等人的心性,必然會對賈琮十分恭敬,以賈門為尊。


  譚靖也實在不明白,賈琮為何要如此待賈雨村,就為了賈雨村小兒滿月宴請了他,就跟瘋狗一樣,將賈雨村咬一口?

  但看這番布局,賈琮既然懂得用惡名殺人,此人便不可小覷。


  「賈雨村這官位怕是保不住了,兩榜進士出身,真是可惜了!」譚靖感嘆一番,「不過,這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兒,賈琮這小子留不得!」


  「那就還是按原計劃行動?」李繼宗心頭一喜,「賈雨村如今想必是恨透了賈琮,若是能夠把這個人拉攏,對我們還是有裨益的。」


  「有道理,那些世家家主們怕是不會待見他,可我們怕什麼?回頭讓他來本伯的麾下做個幕僚,等把這件事了了,將來未必不能為他謀個一官半職。說不得那母女就是賈琮安排的人。」


  傍晚時分,賈雨村一乘女轎,被抬著從總兵府的角門進去的時候,賈琮的別院門口,甄封氏母女在大門口跪了下來,求見賈琮,以答謝大恩。


  大牛跪在賈琮書房的門口,裸著上身,後背上的鞭痕雖不甚嚴重,但格外醒目。


  賈琮一身蟒巢蓮花織金錦圓領袍服,腰間玉帶,腳上是做工精細的粉底朝靴,長身玉立,背著手繞著大牛轉了一圈,道,「可以啊,大牛,這是挨了鞭刑還死不悔改?跟爺說說,是哪根筋沒有搭對,被人忽悠的心頭一軟,連爺的命令也不聽,把人給帶回來了?」


  「爺,先前不是說了爺和甄老爺有舊,那甄封氏就聽到心裡去了,一再問屬下,爺是在哪裡遇到了甄老爺。屬下實在是說不出來,瞧人家求得也很苦,屬下萬不得已……」大牛到了這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他閉著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爺,您就狠狠地罰屬下吧!」


  「就這點能耐?才把人領來的時候,怎地不見你有這個本事呢?」


  廊檐下,鐵蛋幸災樂禍地看著大牛,心說,原以為是看人家姑娘的份上,誰知,竟是看在人家娘的份上,真不知道這貨是怎麼想的?


  甄英蓮和母親一起被領進西花廳的時候,看到臨窗站著一道欣長、玉立的背影,肩背筆直,錦衣玉帶,少年權貴自有一股清貴傲然之姿。


  「見過恩人!」甄封氏拉著發獃的女兒一起行禮,跪在地上。


  賈琮轉過身來,朝地上的母女看去,上前兩步,虛扶一把,「言恩就不必了,快快請起!」


  甄封氏自從家中大變,見過多少冷眼,便是她父母也給過她不少閑氣受,眼下這少年,身份地位不凡,於她們有大恩,還能對她母女如此客氣,甄封氏頓時被感動得鼻頭一酸,就要落下淚來。


  「坐吧!」賈琮喚來小廝倒茶,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目光掃過痴痴看著他的英蓮,對甄封氏道,「聽說夫人有話要問我,還請直言!」


  「一是恩人對我母女有大恩,若不能當面道謝,我會一輩子不得安心;再一是聽大牛兄弟說,恩人與拙夫有舊,我觀恩人年歲不大,想必恩人與拙夫相識是近年之事,不知恩人可否告知他的近況,若能讓他知道女兒回來了,我一家三口或可團聚。」


  這也是人之常情,賈琮自是能夠理解,只是,他之所以說與甄士隱有舊,不過是讓自己在處理這件事上,師出有名罷了,要不然,他讓甄封氏狀告,甄封氏憑什麼信他?

  甄封氏之所以如此配合,是因為但凡有一絲找回女兒的希望她都會拼盡全力,而之所以信任,也有賈琮與甄士隱有舊的緣故在。


  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來圓。


  究竟是讓她們生活在渺茫的希望之中,還是讓她們絕望之後,徹底丟掉那個人重新生活,賈琮一時之間還不知道如何選擇。


  那便實事求是地說。


  「甄老爺已經隨一位跛足道人出家為道,不在紅塵中了,我是四年前扶靈南下的時候,在水邊遇到了他,聽他唱一首《好了歌》,只覺得極好,這才攀談起來。他給我講了紅塵往事,並將為夫人尋回甄姑娘的事託付給我。


  只可惜前三年我因在孝期,只能先派人四處打探夫人和姑娘的下落,好在,許是有甄老爺向三清道人祈願之故,竟叫我尋到了甄姑娘。只是,有一事,還請夫人和姑娘原諒!「


  賈琮端坐著,一雙星眸看向甄封氏,眼角餘光掃過甄英蓮,甄封氏雖神色有些不安,但甄英蓮卻一直都是杏眼明亮,唇角含笑,眼中崇拜之意不容言表,似乎只要看著這個人,就令她心安。


  這一點,賈琮倒是能夠理解,女人屬於感性動物,特別是年輕的姑娘,行事或與人交接都好偏從喜好,而賈琮將她從泥潭裡拉起來,讓原本一無所有的她擁有了親情,溫暖的家,找到了生活下去的希望,她自是情不自禁地將賈琮看作她的英雄,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


  這也是賈琮故意不去看她,少與她視線接觸的緣故,但賈琮的迴避,落在英蓮的眼裡,卻是端方君子的氣度,她心中並沒有丁點失望,反而越發激起她心中的報恩情懷。


  他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還是喚了小廝前來上茶呢。


  「恩人還請直言,恩人於我母女有大恩,不論有何事能夠用得上我母女,我母女必定不遺餘力,性命相報!」甄封氏想到,左不過這恩人看上了自己的女兒,若能讓女兒給他做小,也是一份倚靠。


  賈琮道,「照理說,以我的能力,在找到夫人和姑娘時,原是可以不費如此多周折,便可令你們母女團圓。今日卻令夫人拋頭露面,當著金陵城所有人的面直斥賈雨村,不瞞夫人說,是我一點私心作祟。「


  甄封氏愕然,聽這小恩人的意思,並非是看中了她的女兒?


  「雖說賈雨村之前被罷官之後,靠我賈家的關係起複,但我從甄老爺處得知這一事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那時,家族已經幫他謀了復起。


  況那時候我年幼,家族之中,並沒有什麼話語權,家中長輩如何做,我也不可置喙。既知道賈雨村是個忘恩負義之徒,若讓我饒過他,不揭穿他的面目,我又於心不甘。」


  甄英蓮一雙水漾杏眼眨了眨,笑意盎然,輕輕抿了抿粉唇,聲音如空谷鶯啼,清麗婉轉,「公子仁德,對此等小人自是看不順眼。那人一番嘴臉,自是我母親或是我去揭穿,更合適,世人也更相信。」


  況,從頭到尾,公子都沒有讓她拋頭露面,可見其體貼之意,磊落之懷。


  賈琮不期然英蓮會發表意見,他抬眼朝英蓮看去。


  原著上,秦可卿鮮艷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裊娜,則又如黛玉,兼釵黛之美,這樣一個人物,本是世間難尋,卻偏有個人有她那樣的品格容貌兒,便是英蓮。


  此時,見她低眉垂眸,光潔的額頭被垂落的劉海遮擋,只露出眉心一點紅艷欲滴的胭脂痣,白皙的臉頰上,霞飛明艷,許是他的目光對她來說太過壓迫,少女心思有些遮擋不住,蔥管般的手指輕輕地絞著一方帕子。


  嬌柔秀婉若水中芙蓉,沉靜羞澀如空谷幽蘭,自有一番別樣體態。


  甄封氏看看賈琮,又看看自己的女兒,知女莫若母,到底是骨肉連心,她看出了女兒的心思,卻有些為難。


  恩人眸光清冷,根本沒有看上她女兒的意思,之前還有些擔心,如今又有些失望。


  這或許就是為人父母的心吧!


  既捨不得女兒被看中,又不願女兒不被看中,這心態是真矛盾。


  「多謝姑娘體諒!」賈琮收回探尋的目光。


  雖欣賞這金陵十二釵副冊之首的閨閣人物,卻也並沒有一見傾心的必要,故而他神色平靜,若只欣賞了一副仕女圖,美則美矣,起心動念倒也不至於。


  他雙手扶膝,肩背筆直,自然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來,剛毅中又帶著一點刻意的柔和,對甄封氏道,「夫人往後不可再喚我恩人,我受甄老爺之託,幫忙找回了甄姑娘,而夫人也出了力,幫我揭穿了賈雨村的醜陋嘴臉,我們恩義相抵,正是兩全其美。」


  甄封氏忙道,「這可如何是好?賈雨村忘恩負義也是沖著我甄家來的,我揭穿賈雨村,也是為我自己。公子為我母女著想,我們感恩不盡,只是我們如今身無長物,救命之恩,全家之義,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報答。」 「這其中不存在報答之說,我受皇恩在朝為官,便有安民之責,尋回甄姑娘,將惡人明正典刑,原本也是我分內之事,何來恩情之說?」


  賈琮看看時間,說了小半個時辰了,便端了茶道,「因內眷在京城,府中幾是男子,並無女眷,便不好留夫人和甄姑娘用飯了,還請見諒!」


  賈琮親自將甄封氏母女送到了大門口,也並非是刻意,他自己正好也有事要出去,可落在甄封氏和英蓮的眼裡,卻是他身居高位又平易近人之處。


  見英蓮坐在馬車裡,悄悄地揭開了車簾一點,偷偷地往外看去,目光似黏在了那人身上,甄封氏嘆了一口氣,賈公子已有妻室呢,就算沒有,以她女兒的身世背景也是高攀不上人的。


  他這樣的人,若是女兒能夠為他做妾,也不算埋沒了女兒,只是,哪有上趕著給人做妾的呢?

  「兒啊,娘也希望你將來能有一個好歸宿,只是賈公子這樣的人家,咱們進一次人家的門都不容易,要說留在他身邊,這不是上天摘月亮嗎?」


  甄英蓮忙鬆了手,滿臉嬌羞,越發容光艷麗,杏眼低垂,滿腔心思被人戳破,反而有如釋重負之感。


  「女兒並沒有這樣的心思,只是覺得,世上怎地還有公子這般人。他待女兒恩重如山,女兒無以為報,若能在他身邊為奴為婢,女兒也心甘情願了。」


  甄封氏回憶起方才賈琮的種種表情神色,若賈琮但凡表現出一些對她女兒的覬覦之心,甄封氏都會打消女兒的這種念頭,報恩的方式種種,她願搭上自己一條命,也不捨得讓女兒為奴。


  只是,賈琮從頭到尾神色清冷,目光肅穆,無半點見色起意之心,卻令甄封氏極為讚賞這少年的人品。


  而她女兒自小便粉妝玉琢,乖覺可喜,及至如今大了,越發出挑,容貌標緻,氣韻芳華,不可多得。


  到了這一步,甄封氏也好生髮愁,既為今後營生,怕養不活女兒,又為女兒這般出色,怕護不住女兒,反而覺得,女兒這想法,倒不失為一條好的出路。


  只這事,很是棘手,甄封氏也不知從何處下手才好。


  英蓮離去之時,從車帘子縫隙里偷偷賈琮,賈琮豈有不知道的?他若這點警覺都沒有,早不知在抗倭戰場上死了多少遍了。


  他只當做是小女孩兒的英雄情結,等過一段時間,心情平復下來就好了。


  緊鑼密鼓三日後。


  駐軍之地,剛剛操練過後,三三兩兩的軍士正歇在地上,哪怕有的人靠著樹榦,也依然一副非常警醒的樣子,保持著警惕的態度。


  賈琮一身鎧甲騎著馬過來,守在營地門口的軍衛哪怕日日看到他,這張臉化成灰,他也能認識,依舊上前一步,行禮,等著賈琮出示牙牌。


  賈琮及身後的隨從均是亮出了自己的牙牌,這軍衛方才退後一步,讓出了道。


  紀律之嚴明,可見一斑。


  看到賈琮的身影在營地門口出現,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頭兒」,所有人都看過來,幾乎是瞬間,便列出陣型來,整齊劃一,氣勢如虹。


  賈琮擺擺手,在迎出來的郭勛和張翰的陪同下,進了主帳,待他的背影消失,軍士們這才再次散去,但話題卻不離頭兒。


  這也是賈琮領兵帶將近一年的成果,這五千人於他,如臂使指,有著絕對的服從與敬仰。


  主帳之中,靠北面的幕牆上,掛著一張海圖,賈琮方才沒來的時候,張翰和郭勛正對著這張圖,商量著行動。


  「頭兒,對方已經動了,半個時辰前,一隻小船從一個隱蔽的小港離了岸,咱們的人只敢遠遠地跟著,不過,看小船的方向,應該是朝這個島去的。」


  張翰的手指在東南方向的一處小點上指去,這小島,他們曾經安排蛙人去過,知道應是一個轉運站,從他們嚴密監視得來的信息看,應當所屬黃家。


  「賈雨村那裡有沒有動靜?」賈琮手扶著椅子的靠背,另一隻手摸著光溜溜的下巴,盯著海圖,問著陸地上的事。


  「有,他從總兵府衙門回去后,在書房裡待了一天,昨日從知府衙門一共發出了兩封信,同時往京城去,一封走的是驛站,應是奏疏之類,另一封是花重金請人送往京城「


  郭旭從袖兜里掏出兩張紙來,遞給賈琮,「頭兒,這是我們的人抄下來的。」


  從驛站走的奏疏,他們不敢動,這是賈琮下的死命令。


  畢竟,錦衣衛非形同虛設,冒這種風險,沒必要。


  賈琮接了過來,一目十行看去,「愚侄化遙拜叔翁膝下,頓首敬稟:化生於寒門,長於微末,本無天賦,幸賴祖上之德,感先賢教化,懸樑刺股方取三寸功名,得朝廷重用,忝為命官,思報皇恩。


  無奈,時乖運蹇,天年不齊,為奸佞不容,貶官罷職,正寄情于山水之時,為叔翁賞識,邀為同宗,共謀為民之功,舉薦愚侄於聖前,


  ……愚侄於金陵得見世兄琮一面,少年英傑,趾高氣揚,愚侄為寧榮二府有此傑出少年為喜,不忍其為奸佞所惑,不識愚侄之才事小,禍及兩府祖宗基業之事為大,愚侄不忍直視,深為叔翁擔憂,夜不能寐,書信一封,盼為回復!「


  賈琮看后,「呵呵」兩聲,將信拍在了桌上,道,「派人將送往榮國府的這封信攔下來,再過幾日,朝廷的旨意將會下來,賈雨村跳樑小丑爾,派人盯著就是了,不必在他身上多花心思,」


  「是!」


  賈琮復又盯著海圖看,「黃家的小船既然已經離島,又沒出問題,等夜了,應該會有更多的船隻派出去,跟海上的兄弟們說一聲,巡邏的時候,有規律地巡邏,讓對方看出端倪,不要一下子把人家的路堵死了,咱們的路也跟著被堵了。」


  畢竟,這種事,對方有行動,他們才好回應,行動才能聲勢浩大地幹下去,要不然,唱獨角戲的檯子不好搭得太大了,也不熱鬧。


  賈琮要的可不是只將那些海島上的貨掃盡,更加不僅僅只是為了財富,他要的是肅清江南這些世家在海上的營生,為下一步遊說皇帝開海做準備。


  當然,開海這件事也未必會成功,眼下,雖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卻是個習慣走一步看十步的人。


  黃家的書房裡,黃憤坐在首首位,他的下手一共兩列四把椅子,分別坐著鄭煥重、李方膺、袁勰和孟知章,通房翠娘躡手躡腳地進來斟茶,被黃憤不耐煩地揮手攆了下去。


  門口,貼身管事低聲道了一聲,「老爺,去海邊的探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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