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賈琮:師姐最是疼我
第191章 賈琮:師姐最是疼我
太上皇的荒唐,兄弟二人是早就知道的,雖然忠順王並沒有說那戲子是個慣會伺候人的,溫柔嫵媚起來,比女子更甚三分,但從皇帝盛怒的眉目中,已是能看出,這些話原也不必多說了。
戲子未必都是用來唱戲。
「那戲子你就留著吧,瞧你這身子,比朕的還不如。這一次去南邊,苦了你了,朝中朕也無人可用,若是用那些個人,哪一個不是糊弄朕的好手。」
「皇兄和臣弟說這些就見外了!這也是朝廷里的風氣,當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朝臣們都習慣了,皇兄御極以來,依臣弟看來,已是好了許多。再加上朝堂上也有了好些新鮮之氣,臣弟以為再過一兩年,應是能夠一肅風氣。」
泰啟帝笑起來,「說起來,元澤最早還是和伱忠順王府搭上關係的,他年紀雖小,這些年為朝廷做了不少事情。」
忠順王心頭一突,皇兄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當日之事說起來最早憲寧是個引子,賈琮在榮國府門前那一跪的時候,恰好憲寧從宮裡回去,原本是瞧一場熱鬧,誰知,遇到了賈家那一檔子事。後來,賈琮去賣詩,孟季希被他狠坑了兩把,再後來,東山苑那邊又瞧上了賈琮的詩才,恰好皇上又去了,說來說去,最終也是為了將其引到皇上跟前,為國之驅使!」
泰啟帝邊聽邊點頭,心裡同樣是想起了當年的事,那時候,賈琮對他來說,只是種在麥田裡的一株稻苗,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心裡清楚,也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賈琮那時候年紀尚小。
誰能想到,短短几年過去,如今,他倒是成了自己手中的一員悍將,文武兼備,實在是好用!
「這份奏疏,你看一下吧!」泰啟帝將賈琮之前在江南的時候呈上來的一份奏疏遞給了忠順王,有關海船通商、開放海禁、建立市舶司,增加商業稅收的事。
同時,裡面還有神兵營備建之事,不過這些,泰啟帝已經遵賈琮所請,全部安置妥當不提。
忠順王越是看,越是震驚不已,最後,他合上了奏疏,想起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抬頭對泰啟帝道,「皇上,若江南這五大世家不倒,這份奏疏上的國策,怕是難以推動執行!」
此言一出,泰啟帝也同樣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面上已是覆上寒冰凍霜,「朕未嘗沒有想過開放海禁,但只要一想到倭寇橫行,朕便唯有打消這個念頭。抗倭這麼多年,朝廷投入多少銀錢,最終越抗越多,誰能相信?」
忠順王道,「皇上,歷朝以來,朝廷都是靠百姓輸捐納稅維持不倒。眼下朝廷,稅收一年少過一年,除了天災之外,臣以為人禍占多數。臣往江南一趟,多少膏腴之地,為豪強巨富所佔,偏偏這些人又有不納糧的手段,百姓反而流離失所,長此以往,臣實不知,這大順的江山將來會如何?」
這話,若是換個普通臣子來說,此時,泰啟帝怕是要一怒之下將其推出去與斬首,但忠順王不同,他也是穆家人,這是他對泰啟帝推心置腹的話,泰啟帝聽著,反而心裡熨帖幾分,這個弟弟還是在為朝廷做事,為江山操心的。
「此次,你駐守江南,將這五大世家,還有臨安伯家抄沒的土地還給百姓,當地的反響如何?」
「百姓自然是感恩戴德,對皇兄稱頌不已,只是臣弟依舊擔心,這些土地不知道在百姓的手中能夠握幾天,說不得,臣弟沒走,多少人便已經盯上了。」
「吏治是非整不可了!」泰啟帝心頭已是升起了壯士斷腕的豪情來,「吏治整頓之前,須先整軍,這件事等賈琮回來,朕再問問他的意見。」
泰啟帝說完,看向忠順王,「朕喚你來,也是問問太上皇那邊的意思,這次抄家的銀錢雖多,但不過是些浮財,經不得用,雖全入了內藏庫,若太上皇果真逼得急了,朕也沒有法子。」
忠順王嘆了一口氣,「皇兄,臣弟唯有憲寧一個女兒,臣弟年歲也已經大了,這一次前往江南辦差,身子骨兒也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昨日去大明宮裡看了父皇一眼,誰想父皇老邁如此,被身邊人挑唆得越發昏聵,臣弟想請旨,日常能夠前往大明宮侍奉父皇,以安天年!」
說完,忠順王下膝跪在了地上,泰啟帝吃了一驚,他忙俯身將其扶起來,「皇弟,何至於此?朕豈能讓你將來背上不孝的名聲?況,如今朝中,多少人是父皇留下來的人,朕御極這幾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也無外乎因此而不得已。」
忠順王緩緩搖頭,一雙眼裡已是充滿了堅定的神色,「皇兄,來不及了!若再等下去,臣弟恐怕天下會大亂,河南大旱已有三年,群賊四起,若不能加以安撫,臣弟擔心或會激起民變,一呼百應之下,東虜或更是要生鄙夷之心,於遼東局勢越發添惡。」
「此事,待朕好好想想!」泰啟帝心中到底還有些不忍,這個弟弟為了他,付出良多,他用了些力,將忠順王從地上拉起來,道,「憲寧,朕視為親生,稍後朕會讓禮部擬旨,封其為公主。你這一脈,將來或讓憲寧招婿,或是過繼以繼承香火,還是說,你依舊不肯續娶?」
先前,泰啟帝不是沒有關心過這位弟弟的婚事,忠順王卻是極為反感,或者說,非常排斥娶親,此時,他依舊皺眉搖頭,「皇兄,臣弟無心續娶,過繼之事,臣也不敢要皇兄的兒子過繼給臣弟,若選別的,又太遠了些,將來就讓憲寧招婿,香火一事,臣弟並不在意。」
「朕皇六子年歲還小,將來過繼給你,也未嘗不可!」
忠順王心說,皇帝的兒子將來都是有當太子的潛質,他要是答應過繼過來,豈不是斷送了人的希望,將來就不是父子,而是仇人了,他極為抗拒,道,「皇兄有所不知,憲寧對賈琮非僅僅只有同門之情,適才臣弟進宮之時,她已經去了城外見賈琮。賈琮早有妻室,當初臣弟如何攔也沒攔住,如今反而對臣弟怨恨極深,臣弟只有這一個女兒,難免驕縱一些,眼下已是騎虎難下。」
泰啟帝一聽,就明白了忠順王的意思,一旦憲寧被封為公主,便會依制建立起公主府,將來駙馬可以入贅,也就相當於賈琮一肩擔兩祧,將來憲寧所出之子姓穆,他再開恩,承繼忠順王府之香火,未嘗不可。
「朕前兩年納進宮裡的貴人,都為朕生下了一個小公主,你若是肯續娶,一兩年功夫說不得就能抱上嫡子,如何不肯?」
泰啟帝看著忠順王鬢邊的華髮,此時此刻,心頭未嘗沒有一絲柔軟。
忠順王卻是搖搖頭,他心裡很清楚,若其無子,皇帝還敢放心大膽地用賈琮,一旦他有了兒子,賈琮又與憲寧成了夫妻,皇帝對賈琮必定會心存戒意,君臣之誼就會大打折扣,於國朝不利。
況他也實在是無心也無力了。
「皇兄,就成全了臣弟吧!父皇年歲已高,在大明宮中,受奸人擺布,做下諸多糊塗事來,臣身為人子,如何忍心看將來口誅筆伐之事?臣弟侍奉父皇,或可免父皇被蠱惑之事,安心養病,以延年益壽。」
泰啟帝閉上眼睛,沉默良久,最後,沉重地點了點頭,「若是如此,朝中須重新布局一番,內閣人選,你心中可有數?」
忠順王想了想,搖搖頭,「臣弟這些年深居簡出,並未結識什麼人。不過,皇兄,開科取士,囊盡天下人才,皇兄富有四海,還怕沒有人才?」
「說的是!對了,你在江南,熊弼臣如何?」
「熊弼臣這兩年,一心講學,應是識得幾個人才,皇兄何不由他舉薦一番?」
「有道理,說起來,他還是賈琮的老師,章啟林也是他門下弟子。」泰啟帝這般一說,忠順王心頭又是咯噔了一下,熊弼臣門生故舊遍天下,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皇帝一面命宋洪寫信往熊弼臣處,一面與忠順王一塊兒往大明宮去看望太上皇,兄弟二人心情都很沉重,畢竟,打算將自己的老父親,昔日的皇帝軟禁起來,與世隔絕,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而這件事,將由忠順王出手,一來顧忌帝王名聲,二來有什麼意外,皇帝這邊還有一塊緩衝地帶。
這也是忠順王對皇帝的一片忠誠之心,今日二人先過去那邊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如何布局,忠順王心裡升起了幾分悲涼之感,而泰啟帝極力掩飾的平靜面容下面,則是激動與忐忑。
終於,父子要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中軍大營之中,賈琮將麾下親兵派出去通知黛玉后,便坐在營帳中寫奏疏,這一次三千營被他拉出去,死傷絕大多數,活命者寥寥無幾,眼下的三千營乃是他重新招募的新兵,賈琮要將這三千營留下來,就必須要想個妥善的法子。
他相信,泰啟帝也是這個意思,並沒有將三千營歸還給京營的意思,但帝王心思,不好胡亂猜測,他便用一封說明三千營過往今日的奏疏來敲門。
營帳外,傳來了腳步聲,賈琮聽到了孔安一聲驚嘆,忙豎起了耳朵,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家侯爺呢?」
「里,裡面!」
也無怪乎孔安如此震驚,來者正是憲寧。
賈琮忙起身迎了過去,憲寧已經一把掀開了營帳,跨步走了進來,她一身大紅彩綉飛魚服,一把烏黑的秀髮用一根玉簪綰在頭頂,戴一頂大檐帽,帽檐下欺霜傲雪的一張臉,秀眉之下,一雙善睞明眸英氣逼人,挺巧的鼻樑下,紅唇若染,粉嫩嬌柔。
「曈兒?」
賈琮一聲呼喚,憲寧已是乳燕投懷一般,撲了過來,當著孔安的面,投進了賈琮的懷抱。
孔安頓時恨不得將眼珠子挖出來,忙不迭地轉過身,震驚得同手同腳地出了營帳,體貼地將營帳帘子關上,守在了門口。
這郡主,也是膽子太大了一些。
賈琮摟佳人入懷,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一股子甜香撲鼻而來,心頭已是盪起了萬千重的漣漪,一把將憲寧抱起來,來到了屏風后的行軍床落坐。 四目相對下,思念與深情脈脈流淌,憲寧雙手捧著賈琮煦暖如春的臉,一雙英氣大眼緩緩合上,柔軟唇瓣帶著羞澀輕輕地貼在了賈琮的唇上。
頃刻,賈琮已是反客為主,按住了她的頭,將其壓向自己,一番唇舌交戰,二人已是氣喘吁吁。
「什麼時候從江南回來的?」
二人的臉頰貼在一起,賈琮俯身低頭,將那兩片嬌柔粉嫩的花瓣含在唇間,四目相對,離得很近,賈琮的手已是不安分地欺身向上。
「早就回來了,你怎地現在才回來?」憲寧一雙充滿了英氣的眼睛,此時微微眯著,手撫在脖子間賈琮的臉上,腦子裡已是一片漿糊,壓根兒就沒有聽清楚賈琮說的什麼話,只憑著本能回答。
「我來看你,你卻這般,就不能好好說兩句話嗎?」憲寧深吸一口氣,聽到衣服刺啦一聲響大吃一驚,回過神來,「一會兒我還要回去,回頭我穿什麼?」
他們已經不是年幼時候,那時候,賈琮年歲小,個兒長得不高,還能穿憲寧的那件裘衣,如今,賈琮比憲寧高出一個頭不止,他的衣裳憲寧已經沒法穿了。
「沒事,我這裡有針線,一會兒我幫你縫好,這衣服針腳太稀鬆,我也是輕輕一扯,誰知就裂了。」
小衣已經露出來了,裡頭是粉紅綉蓮荷的肚兜,水波漫漫,雪峰巍巍,千堆雪蕩漾於前,賈琮已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幾日不見似乎大了許多。
而憲寧看情郎神痴於間,心頭竟生出歡喜來。
最起碼,他對自己的身體還是不舍的。
這大約就是與有情人做快樂事,不問是劫是緣!
行軍床有些不堪重負,是以,賈琮不好太過使力,而就是這般溫柔從容下,其手指輕捻,琴弦緩撥,琴聲一瀉千里,如黃河決堤,水漫金山。
「你的衣裳,還不放我下來!」憲寧羞臊不已,將臉埋在賈琮的肩上,她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卻不知,紅梅綻於白雪之間,是何等旖旎人間風景。
「嗯,不怕,一會兒有的是衣裳換。」
憲寧歪在他另一條臂膊上,白雪紅梅橫陳綻放,一待雨露。
不多時,憲寧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兒再次緊緊繃直,她感覺有些不平,哆嗦著手,迷離的眼看著賈琮額頭上覆著的細汗,額角上暴起的青筋,赤紅的雙眸,心疼不已,「要不要我也……幫幫你?」
「師姐最是疼我,就請師姐疼我一遭兒!」
……
賈琮眼看著憲寧就要入口,吃了一驚,天潢貴胄,豈能如此服侍人,喊了一聲「師姐」,正要攔著,卻見憲寧已是斜睨了他一眼,眼角媚眼如絲,兩頰高高鼓起。
賈琮倒抽了一口涼氣。
頗費了些時間,賈琮放緩了氣,將帕子遞給憲寧,又順手將不遠處小几上的涼茶遞給她,「你來之後,我連茶都沒給你倒一杯。」
兩人盡忙著做這事去了。
重新攜了手,並肩坐於床上,賈琮將衣服拾起來,一件一件服侍她穿上,「這一次回京,皇上必定會問我賞賜一事,我已經身居侯爵,不好再邀他賞,我想向皇上提賜婚一事。」
憲寧已是渾身癱軟,適才的體驗對她來說有些新鮮,她竟是如那青樓瓦肆中的下賤人一樣,做出這等服侍男子的事來,就不知師弟會如何想?
但,不得不說,看到師弟那般模樣,她又覺著很是開心,這終歸是男女間事,想做便做!
「此事須聽父王的,我來前,父王已經進宮。不過,不論先提不提賜婚的事,這一次的軍功,你都只能讓皇上先記著了。我聽說,上一次朝中本來就議的爵位是伯爵,不好封侯。皇伯父與內閣打擂台,也幸好你沒有令他丟臉。」
憲寧在賈琮懷裡挪了挪身子,「你我之間的事,已然這樣,我這一生心裡眼裡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將來若能有機會,我與你做妻子,若不能,如此這般,讓你總覺著虧欠我,也未嘗不可。」
「我虧欠誰也不想虧欠你,若眼下的軍功不足以讓皇上將你下嫁,且待將來。不過,曈兒,你我一日不做夫妻,你我之間也一日只能浮於表面,也不好深入交融,你也願意?」
這都是些什麼話,嚇唬她罷了!
憲寧眼角間嫵媚流光,日臻成熟的風情婉轉,斜乜賈琮一眼,「父王打的主意是讓你入贅,你果真願意?」
「有何不可?」賈琮倒是並不在乎將來和憲寧生的孩子是和誰一姓,「做我的女人就光明正大地做,我不喜歡偷偷摸摸。」
自然,賈琮不可能讓憲寧做妾,不管是身份還是情感上,都不允許。
而他自是也不願意做地下工作,夫妻之間平等共處,總是一方無怨無悔付出,天長日久,虧欠太多,怨恨橫生,這份感情也就不得不走到盡頭。
況,這件事又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何必委屈自己?
憲寧唯有感動,她其實也是為賈琮考慮,便賈琮不是侯爺,身上沒有爵位,她也不捨得他擔上一個入贅的名聲,為世人不恥。
賈琮越是願意,她心裡越是不願意。
「好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就暫時別管了,若是覺著心裡過不去,要不,再疼我一遭兒?」
憲寧被他鬧得心頭羞臊不堪,猛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倒也沒捨得多用力,「成日里就想這些!」
「我就成日想你!等我回去了,我也好好疼師姐一遭兒?」
「你回去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了?說不得我想見你一遭兒都難。」
「總是會有機會的,師父那邊我不是還有一座院子,當初也留了人打理,你若是想我了,就去那裡。」
「那豈不是,豈不是成了,成了……
偷情二字,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賈琮見她臊得如粉霞一般的臉頰,低下頭來,一片暗影投射,將她要說的話都含在嘴裡,軟香暖玉在懷,心頭蕩漾得如同二人同在疾風驟雨中的小船里,隨風高浪急衝上而又落下。
天近黃昏時分,二人才整理妥當從營帳中出來,賈琮點了一百親兵護衛,親自領著送憲寧回京,他自是不能進城,離城門尚有百十步遠的時候,才勒馬停駐,目送親兵送憲寧進城。
次日一早,天還沒有亮,五城兵馬司便全體忙碌起來,安排人打掃街面,出動人維持街上秩序,令來往行人全部迴避,等待賈琮率領麾下將校進城獻俘。
另有寧夏鎮百姓感念皇恩威德,而獻的禮物,也將由寧國侯一併獻給皇上,到了這一刻,也無人知曉,這些禮物究竟是什麼,好奇引得京城中人期待無比。
巳時剛過,御街兩側的酒樓茶樓早就滿座,人人伸頸而望,欲一覽今日之盛況。
南門大街上,佔據最好位置的酒樓,臨街的二樓雅間里,馮紫英等人叫了一桌酒席,正慢慢喝著,圍著的是衛若蘭、賈寶玉、薛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