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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遭受懲戒

  他的娘親是如此喜愛著桃花,猶記得當年娘親時常帶他來這片桃花樹間玩耍,在紛紛飄飛的片片桃花瓣間穿梭奔跑著,娘親在身後假意追趕著,逗弄著他;或是與他玩著捉迷藏,每每他尋不到娘親急得幾欲咧開嘴,掉下眼淚時,娘親便笑著突然蹦了出來,惹得他咧著嘴笑了起來;抑或是玩得乏了,與娘親一同仰麵躺在鋪陳了滿滿粉色桃花瓣的地上,宛如躺在軟軟的墊子上,仰望著空中翻飛的桃花瓣,俄而,身上臉上便落滿了粉色的花瓣,陣陣芳香飄入鼻中,他與娘親宛如仙人般沉浸在這片桃花仙境中。如今他知曉了,那便是一種幸福的感受。


  而他方才人尚未走出鳳儀宮時,耳中便傳來那個女子對桃花厭惡的聲音,他能聽出那聲音裏透著一種怨恨的情緒。走出宮門,一眼便看到她緊皺著眉頭,嫌憎地拍打著身上落下的桃花瓣,滿臉是膩煩的神態,她又怎可能與娘親相像呢?簡直是雲泥之別。


  楚國年輕的皇帝冷冷地說道:“是誰讓你們進入鳳儀宮的?此處豈是閑雜人等隨意進出的?如此不懂規矩,來人,拉下去,杖擊二十,如若再有下次,立時杖斃。”


  “皇上,饒命,下次再也不敢了。”柳兒哭喊著求饒,


  而紫煙隻是將頭深深地埋下,臉上露出狠厲的神色,牙齒用力地咬著紅唇,一聲不吭,並不求饒,隻是心中暗恨:“此仇不報誓不為狐,與他娘親那個桃花妖奪內丹之恨,他母子倆的新仇舊恨,來日定要雙倍奉還。”


  須臾,幾個宮侍上前將地上跪著的二人拖了下去,遠處傳來柳兒的求饒呼喊聲。皇帝冷冷地望著她們遠去的身影,直至不見,方轉過身,倏忽之間眸光變得異常柔和起來,抬頭望著庭院中樹立的大片桃花樹,空中漫天飛舞的桃花瓣,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煞是迷人,臉上露出了夢幻般的笑容,伸出手少頃便掬了一捧粉紅色的桃花瓣,好似捎去了他對娘親的思念。


  紫煙受了二十棍的杖刑,施刑宮侍手下絲毫不留情,棍棍擊打得無比著實,將她打得皮開肉綻。雖她身上尚殘存著些妖術,妖術護體本亦傷不到她,但她猶記得當日長老的忠告,施展妖法便會折損她的壽命,本就區區的十年光陰,倘若在此期間,尚未完成任務,那她將魂飛魄散。


  那日她曾有意試探過攝政王的心思,知他並無奪取皇權之意,便知自己此行達成目的並不容易,必定會費些周折,興許要在宮中多待些年頭。她不敢冒險,生生地扛下了這二十棍。


  這二十大板的痛楚她深深地記在了心裏。紫煙趴在軟塌上,心中一邊痛恨著一邊思忖著如何能盡早地達成目的,讓她們母子早日償還欠她的債。


  耳聞殿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紫煙心知定是攝政王得了消息前來看望她了,忙變了臉色,掩去了臉上的刻骨恨意,緊蹙眉宇,眼眸紅腫,淚水盈滿了眼眶,欲掉未掉,展現出一幅可憐兮兮,惹人憐愛的小模樣。


  待攝政王走近,便仰起麵頰,嬌聲抽泣道:“攝政王,好痛。”一滴滴的淚珠便適時地掉了下來,一時哭得是梨花帶雨。


  攝政王憐惜地望著眼前酷似桃兮的麵容,忍不住心中泛起陣陣柔情蜜意,柔聲問道:“太醫,來過了嗎?”


  紫煙柔弱地點點頭,輕啟紅唇道:“攝政王,小女子是攝政王帶回的人,那皇上竟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小女子施以如此的重刑,如此這般,置攝政王於何地?讓攝政王情何以堪呀?”


  攝政王頓時斂了憐惜之情,沉聲道:“你曉得鳳儀宮乃是何地?那是楚國先王後的寢殿,當今皇帝與先王後母子情深,是皇帝寄托對娘親思念之地。你擅自闖入鳳儀宮,挨著二十板還是輕的,換了旁人或許便直接杖斃了了事。”


  紫煙見攝政王失了疼惜之色,言辭中又帶著些怒氣,忙惶恐道:“攝政王,那裏是禁地,小女子實在是不知曉。”說著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便要下榻跪地求饒。


  見了紫煙委委屈屈的樣子,攝政王軟了神色,彎身將紫煙扶起,軟聲軟語道:“不過,此事亦並不怪你,你初來乍到,對宮中的禁忌並不知曉,隻怪那柳兒,不但不告知主子,還帶著主子擅自闖入,此番絕不能輕饒,待她傷好了些,便遣她出宮吧。”


  紫煙借著攝政王的攙扶,順勢倒在了攝政王的懷中,眸中水光瀲灩,含著滿滿的情意。攝政王軟玉抱滿懷,低頭望著懷中的女子,神情似有些恍惚,癡癡地呆怔著,似有些動情。


  紫煙心中暗喜,軟軟的身子向攝政王的懷中靠了靠,依偎得愈發緊密。驀然,攝政王晃過神來,連忙將紫煙輕輕放在床榻上,神情閃過一絲尷尬,狼狽地轉身走出了寢殿。


  紫煙嘴角向兩側咧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眸中劃過一絲了然,她知道攝政王已然對她動了心,對她的誘惑毫無抵抗之力。


  修養了一段時日,紫煙的傷好了起來。在紫煙的殷殷懇請下,攝政王便饒了柳兒,柳兒仍服侍在紫煙的身邊。


  經過此事,紫煙亦不敢輕舉妄動,輕易觸碰皇帝的逆鱗了,否則白白吃了虧,便將精力全然放在了攝政王身上。


  這日,柳兒匆匆閃入屋中,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小姐,聽聞今日攝政王一早便去了鏡湖,擺上案幾,鼓瑟弄琴。”


  紫煙喜道:“真是太好了,終於等來了機會,我此時便去,與他和鳴吟上一曲,配上一舞。”說著坐在椅凳上,對著桌案上的銅鏡,“快,柳兒,替我梳妝。”


  紫煙趕至鏡湖時,攝政王神情憂鬱,眉宇間是濃濃得化不開的哀愁,正俯首撥弄著案上的琴弦,一汩汩傷情的曲調隨著他的輕撥飄然而出。


  紫煙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何以攝政王會彈弄出如此淒切的音律?本想著能與她和鳴一曲,舞上一舞,歡快一番,不曾想竟然是如此淒婉的旋律,在空中久久回旋,宛如孤雁長鳴。


  紫煙隻得緩緩走至攝政王身畔,席地而坐,仰著小臉靜靜地望著攝政王,眸中充滿了渴切的意味。


  攝政王顯然已注意到紫煙的到來,但並沒有停下手指在琴弦上的撥弄。良久,一曲終了,攝政王終於停了下來,抬眼望著紫煙淚流滿麵。攝政王露出了笑容,含著淡淡地哀愁,“本王的曲子竟是如此的悲傷嗎?竟將小姐惹哭了。”


  紫煙心機深沉,為了迎合攝政王,假意露出了哀傷的神色,嬌聲道:“王上的曲子果真是打動人心,令人不禁感染著弦中的淒然。”


  攝政王出神地望向湖畔,幽幽地說道:“想當年,我第一次遇見桃兮,便是在此處這個湖畔。彼時她靈動跳脫,美得驚人,宛如一個精靈般躍入我的眼眸中,赤著足撩撥著湖水,是那樣的恣意灑脫。”攝政王麵露微笑,癡癡地望著湖水,好似當年的場景重現。


  紫煙強製壓抑住心中的恨意,柔聲道:“小女子聽聞先王後容貌與小女子極為相似。自那日攝政王將小女子救回宮中,多番照拂,小女子便對王情根深種,願一生留在王的身邊,做王的女人,就是為奴為婢也心甘情願。”


  攝政王收回視線,投在紫煙的臉上,良久,方說道:“的確,你二人容貌別無二致,但你終究不是她。”說著長長地歎了口氣,“過段時日,你便出宮吧,長久留在宮中,實為不妥。”


  紫煙臉色刹時變得慘白,她萬萬沒想到攝政王會趕她走,明明自己已感覺到了他的情意。慌忙跪在攝政王身前,扯著他的袍袖,哭著道:“大王,你不要趕我走,我要守在你的身邊,你心中明明是有我的,為何要逃避自己的感情?”


  攝政王無奈道:“多年前,本王心中便立下誓言,終生不娶妻,我不會違背的。”


  言畢,拋下跪在地上的紫煙,站起身離開了鏡湖。


  望著攝政王漸行漸遠的身形,紫煙從地上站起來,用手揉了揉膝蓋,恨得咬牙切齒,麵部猙獰,原以為成功唾手可得,不曾想一切努力將化為泡影,她不甘心,絕不能坐以待斃。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入夜,月光幽暗,紫煙手中拎著一壇桃花釀,悄然來至了攝政王寢殿逍遙宮。侍者認得紫煙是攝政王寵愛的女子,並沒有阻攔她。


  紫煙輕輕推開門,室內燭火搖曳,將攝政王捧著一卷卷宗的身影映照在桌案上,飄飄搖搖。


  耳聞門扉的開啟聲,攝政王抬頭望去,隻見紫煙妖妖嬈嬈地走過來,徑直坐在椅凳上,將酒壇擱置在桌案上,淒楚的眼神,哀傷地說道:“攝政王,明日我便離開皇宮了,臨行前,小女子要向王敬幾盅酒,多謝這段時日王對小女子的照拂,王一定要成全小女子的這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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