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黑風山神
第119章 黑風山神
在一路上的交流中，沈淵也得知了獵人們所居住的地方名為賀家寨，位於腳下這一座黑風山的山腳位置。
黑風山是雲浮群山之一，賀家寨從幾千年前起便世代供奉著黑風山神。
直到半年多前靈氣潮汐到來，眾多野獸化作妖族，而黑風山神也是從那時蘇醒庇護賀家寨的山民。
黑風山並不算大，只是走了半個多小時后，沈淵便看到一處山坳間修建的一座寨子。
這一座山寨並不算小，通體都由木質結構搭建，似乎歷史悠久完全看不到一絲現代建築的痕迹。
隨著十多位獵人回歸，山寨中立刻有不少人主動迎了出來。
「禮叔打獵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頭黑熊！」
「這次回來怎麼這麼快？」
「快看看，有沒有傷員。」
眾人的議論聲立刻響起，不少人在聽到遭遇妖獸之後臉色頓時煞白，狩獵隊里死者的家屬也紛紛癱坐在地大聲哭嚎。
而當所有人在聽到沈淵殺死妖獸之後，看向沈淵的神色有畏懼、有怨恨，卻唯獨沒有感激。
獵人首領見狀為了避免衝突，直接邀請沈淵進入了山寨內的一座大建築當中。
在這裡沈淵見到了賀家寨的族老，一位看上行將就木的老人。
不過讓沈淵非常意外的是，老人身上居然流露出屬於修行者的氣息。
但由於沒有修行功法的原因，老人只能依靠本能吞吐靈氣搬運精元，所以依舊停留在煉精初期。
即便如此，這位看上去枯瘦的老人也有輕易搏殺猛獸的能力。
在獵人首領將事無巨細全部交代之後，賀家寨族老臉上撐起了一抹笑容向著沈淵說道：
「多謝沈先生出手相救。」
沈淵有些好奇地看了賀家族老一眼：
「難道你不怨恨我殺死了熊妖？」
賀家族老淡然一笑道：
「先生救人是出於好心，真正導致這一切的是那些妖怪，沈先生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我又豈能不辨是非，只是因為單純畏懼妖怪，就將本就屬於妖怪的過錯強加到沈先生身上？」
沈淵微微有些驚訝了。
整個賀家寨中僅有三個人並沒有對殺死熊妖的他表現出敵意。
第一個是真心出於感激的獵人首領，但他雖然感激，可心中未必沒有責怪沈淵的意思。
第二個則是看上去老實憨厚，實則深淺不知的阿蠻。
第三個唯有眼前的這位賀家族老，是真正看穿了這些妖獸之間的本質。
「這麼說來，賀族老知道妖獸雲浮群山之外的真相？」
賀家族老輕捋著鬍鬚微微一笑道：「老夫雖然也是山民出身，但身上也是有大夏朝廷的官銜，也曾前往過州府見過大世面。
如果只是雲浮群山境內這些妖族，根本不可能與大夏朝廷相提並論，那些熱武器一輪齊射縱使是大妖都難以抗衡。
所以我敢斷言，雲浮群山之外絕對沒有傳言中那般危險，那些都只不過是想要將我們山民限制在群山中的借口罷了。」
賀家族老一番話，已經將一旁的獵人首領驚得目瞪口呆，聲音結結巴巴地問道：
「可，可是族老，您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我們？」
賀家族老伸手杵了杵手中的拐杖，冷哼一聲：
「告訴你們？就憑你們那點腦子，今天告訴伱們明天山神就找上門來了。
既然山神想借妖怪把我們山民困在這裡，就必然不會讓外界安全的消息傳播出去。
否則只要有這個希望，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山民想要離開雲浮群山。
即便是妖怪封鎖再嚴密也可能會有漏網之魚，這絕對不是山神想要見到的。」
獵人首領撓了撓頭，頓時一陣啞口無言。
「可，可是殺死了那頭熊妖，我們又該怎麼辦？」
賀家族老聞言雙眼一橫，用著拐杖狠狠地敲著獵人首領的腦袋：
「你個蠢貨，山神既然只是將我們困在這深山中必然是有其目的，怎麼可能真正放棄我們？
只要在獻上貢品的時候多賣賣慘，再把已經身死的幾位獵人屍體擺在山神面前，倒是他最多象徵性懲罰一下，不會真正危害到整個寨子。」
賀家族老的一番話，成功刷新了沈淵的認知。
心中猜測恐怕也正是因為賀家族老，這賀家寨才能夠安全渡過這半年多的時光。
「賀族老，不知你對那位黑風山神有多少了解？」
賀族老聞言眉頭輕皺道：
「我賀家寨世代供奉雲浮群山眾山神，關於雲浮群山的神話傳說中也有過一些記載。
據說每一位山神都有著執掌山嶽之力的強大力量，只要山神一跺腳便能使得山體崩塌大地震顫。
但我們賀家寨現如今所供奉的這一位山神，似乎與傳說中並不太一樣.」
還未等沈淵思考賀家族老這番話的含義，外界突然有狂風呼嘯，大片的黑色霧氣不斷匯聚，狂風吹拂間好似化作了黑色颶風。
「山神大人來了！」
「山神大人要向殺死妖族的罪人降下怒火了。」
賀家族老神色一震，完全沒有想到黑風山神竟然會來的如此之快，只能向著獵人首領吩咐道：
「快去隨我迎接黑風山神。」 隨後賀家族老用著充滿歉意的眼神看向沈淵，恭聲說道：
「沈先生在黑風山神走之前還請您不要貿然現身，避免有外人存在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賀家族老便匆匆走向了山寨中央。
此刻那一片漆黑的颶風之中，一個足有近十米之高的巨大黑色身軀緩緩顯現。
那龐大的黑色身軀幾乎盡數被黑風所籠罩，保留著大致人形輪廓，其儀態威嚴宛若神祇。
「拜見黑風山神！」
大量的賀家寨山民紛紛跪倒在地，大聲稱頌著黑風山神尊名。
然而黑風山神全然沒有理會這些賀家寨山民，那一雙閃爍著紅光的雙目死死看向了被獵人隊伍帶回來的那具巨大的熊妖屍體。
「啪！」
一隻大手重重拍下，直接將數名獵人碾成一片肉末，那充滿暴虐的語調這才緩緩響起。
「告訴我，究竟是誰殺了他！」
所有山民神情瞬間獃滯，就連剛剛趕到的獵人首領和賀家族老也是面色一僵。
黑風山神如此驚怒的表現，跟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不說？」
「那就都去死吧！」
黑色的狂風頃刻之間呼嘯，狂暴的風聲之中似乎隱藏著刀鋒，輕而易舉地便將試圖逃跑的數名獵人肉身吹散，在風中血肉綻放露出了下方一具具蒼白的骨架。
「山神大人，我是您的虔誠信徒啊！」
「這不關我們的事，都是那個外人，那個外人惹的禍！」
然而黑風山神此時已經全然不顧，所有的山民都成為了他攻擊的目標。
賀家族老此時早已怒不可遏，他高聲怒吼道：
「山神大人，您真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嗎？」
「難道您要無視雲浮眾山神的約定？」
這一番話終於讓陷入殺戮的黑風山神動作停滯，可還未等眾人露出喜色，一隻巨大的手掌便重重拍向了賀家族老。
強大的威壓之下，只有煉精初期的賀家族老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隻巨大的手掌落下。
他能活到這個年齡並不懼怕自己生死，但他卻能從眼前的景象中看到賀家寨覆滅的未來，這才是他真正恐懼的地方。
而就在此時，一道白色的劍光自虛空中升起，以不可阻擋的凌厲劍勢斬向了那黑風山神。
劍光銳不可當，無論是那黑色的颶風還是那巨大的手掌都在劍光之下轟然破碎，一道清晰的裂痕從黑風山神手臂的方向蔓延至整個身軀。
「轟！」
那足有十米之高的龐大身軀瞬間炸裂，隨後顯露出其下洶湧沸騰的妖力。
在那十米之高的人形軀體偽裝之下，赫然是一頭巨大的黑熊妖族。
賀家族老驚愕地看著顯露出本體的黑風山神與地上那一具熊妖，瞬間明白過來為何黑風山神會如此暴怒。
那一頭被殺死的熊妖，很有可能是黑風山神的子嗣。
「該死的人類修行者，你們難道想要起群山的怒火嗎？」
暴怒的聲音從黑熊口中發出，那沸騰的妖力赫然達到了煉精巔峰的層次，其巨大身軀厚重無比宛若山嶽磐石。
「所謂的山神，原來是一隻黑熊精。」
沈淵從大殿中走出，漫不經心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詫異。
右手輕撫腰間的晦明劍，沈淵看向黑風山神的眼神中充滿著審視的目光。
黑風山神勃然大怒下意識想要出手，可他根本無法看穿眼前這名白衣青年此刻的境界。
剛剛沈淵所展現出的那擊破他神祇之軀的驚人一劍，實在讓他拿不定主意。
這樣強大的人類，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雲浮山外圍才是。
「黑熊精，我殺了你的子嗣你不想報仇嗎？」沈淵饒有興緻問道。
黑風山神臉上露出了掙扎的神情，隨後強壓下怒火：「不想！」
沈淵露出失望之色，隨即糾正道：
「不，你應該想為你的子嗣報仇，而我為了保全自身只能做出反擊。」
黑風山神勃然大怒：「你分明就是想要找一個出手的理由，你簡直欺人太甚！」
然而話音剛剛落下，一道劍光已然臨近了他的身前，隨後那平淡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接下這一劍，你才有活下來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