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章 煉炁之道
第203章 煉炁之道
歲暮天寒之炁因為涉及到時間之力，在下界可以說是罕有的至寶，縱使容成大玉天中也只有一塊歲暮天寒所化作的亘古玄冰，足以見得其珍貴之處。
尤其是對於現如今數次陷入靈氣枯竭期的玄黃界而言，能夠封凍人生機留存壽元渡過災劫的歲暮天寒，更是能夠避劫歷險的無上至寶。
雖然歲暮天寒受限於天地之炁的品質，無法完全封凍煉神之上的強者，可若是有亘古玄冰現世，縱使煉虛真君也會不顧一切出手搶奪。
就是這樣堪稱至寶的天地之炁，卻被沈淵舉手投足之間演化於這一片天地。
宮不語能夠感覺到這庭院之內誕生的歲暮天寒數量並不算多，或許要數日時間才能夠積攢到正常概念的一份，但絕對足夠她日常修行《太陰凝真吐納法》的消耗。
想到這裡，宮不語看向沈淵的眼神變得更加崇敬。
之前沈淵不論是動用天庭敕令、亦或者降下帝君投影，在萬年之前的修行盛世之中並不算罕見，以宮不語的身份時常能夠有所耳聞。
可沈淵眼下隨手之間衍化天地之炁的手段，縱使在修行盛世之中都是聞所未聞。
若是天地之炁真如此輕易誕生，那上古煉炁之道也不會被登仙四步所取代，執掌天地之炁的鍊氣士實力絕對強於走登仙四步的修士。
然而現實卻是天地之炁難尋、大道難悟，種種因素之下才導致鍊氣士一脈逐漸斷絕。
「這豈不是代表著，師尊擁有改寫一脈道統的能力？」
陷入震撼之中的宮不語並不曾察覺，坐在沈淵肩膀上撒嬌的小奶貓此刻雙眼瞪得溜圓，彷彿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歲暮天寒開始從天地之間誕生，一縷縷冰藍色的寒意彷彿能夠凍結時間。
身處於這一片天地，宮不語感覺到了體內的歲暮天寒進入了前所未有的活躍狀態。
未等宮不語細細感悟其中的變化，石桌前的沈淵緩緩開口道：
「凝神。」
宮不語聞言，連忙收斂心神端坐於蒲團之上。
那一輪清冷的月華灑落，之前沈淵傳授的《太陰凝真吐納法》在宮不語腦海中開始顯現。
「太陰月華，去偽存真。」
平淡地話語宛若驚雷在宮不語靈台中炸響，隨後一股暖流湧入宮不語的身軀之中，讓她下意識跟隨著那一股暖流運行《太陰凝真吐納法》。
這一刻，宮不語那尚未凝聚完成的陰神好似脫離了肉身軀殼限制，那模糊的陰神雛形在月華之下顯現。
沐浴著這一片狹窄天地的月華，宮不語凝神望著那一輪陰冷的圓月，視線之下有無窮道妙在其中交織，道與理的碰撞不斷烙印在宮不語的陰神雛形之中。
而在下方庭院的肉身之內，失去了坐鎮靈台的陰神雛形，這一具肉身似乎只剩下的本能吐納呼吸。
一縷縷歲暮天寒炁跟隨著宮不語的吐納融入肉身之中，這足以凍殺化神大妖的中位天地之炁絲毫沒有損害到宮不語肉身。
反而隨著每一次吐納呼吸，那已經走到巔峰的練氣之境隱隱顯現出更高層次的道路，法力雖不曾增長卻變得更加凝實。
宮不語徹底沉浸在了此刻的修行之中，她能夠感覺到這一方天地之中的一切與她是如此的契合，不論是那一輪圓月還是周遭的天地，陰神雛形不斷被月華錘鍊凝實。
那本應遙不可及的天地大道，隱約間似乎變得觸手可及。
宮不語沉浸於這改天換地，演化天地之炁的大神通之中。
若是宮不語在煉炁之道上有所成就便會發現，高懸於天空之上的那一輪陰冷圓月乃是朱明承夜所化，此方天地之間早已被濃郁的元炁所覆蓋。
無形的大手撥弄著庭院秘境中的一切，以元炁編織天地規則，演繹著獨屬於歲暮天寒炁的道與理。
在這繁雜的天地規則之下，不斷有元炁融入這一片天地，承載著獨屬於歲暮天寒的天地規則，從而將一縷普通的元炁衍化成珍貴的中位天地之炁歲暮天寒。
這般手段早已超脫了凡俗界限，沈淵以區區練氣之身卻能撬動元炁，任其在庭院秘境之中編織天地規則，這正是九息服氣大神通之效用。
沈淵在一個月閉關時間裡參悟部分九息服氣大神通之後，才明白了自己之前對這一門天罡大神通之法存在著多大的誤解。
在沈淵最初的認知中，九息服氣大神通衍化天地之炁需要以天地規則輔助，而這些規則則要通過外力獲得。
可事實上煉炁之道可以一縷先天元炁衍化萬物萬法，天地規則自然也在元炁的衍化之中。
只要沈淵對於天地規則的感悟足夠深，九息服氣大神通便能自行以元炁演繹。
除此之外，沈淵也可以吐納天地之炁以此解析天地規則。
世間任何天地之炁，皆歸屬於九息服氣大神通這一門煉炁之道本源法。
如歲暮天寒這般中位天地之炁，沈淵只需吐納便可以元炁演繹其天地規則，讓歲暮天寒源源不斷從天地之中誕生。
對於九息服氣神通主而言，只要是接觸過的天地之炁，皆能納於掌控之中。
並且，九息服氣大神通的威能遠不止如此。
念頭微動間，沈淵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元炁正在向歲暮天寒炁轉化，眼眸之中的冰藍色愈發濃郁。
那封凍時間的寒意遍布沈淵全身，濃郁到極致的歲暮天寒開始完成從量到質的蛻變。
在那愈發深邃的冰藍色眼眸中，沈淵甚至能夠隱隱窺見一輪高懸於諸界之上的太陰星辰向著凡俗灑下清冷光輝。
祂只是立於那無垠星空之中，仿若亘古長存！
下一刻，諸天群星震顫，沈淵的意識驟然從那無垠星空之中跌落。
歲暮天寒的蛻變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沈淵體內的歲暮天寒也在此刻恢復了平靜。
但其中流淌的濃郁寒意，已然超過了尋常歲暮天寒的極限，隱隱有著向上位天地之炁蛻變的趨勢。
不過對於沈淵而言，這其中並無任何區別。
散去匯聚的歲暮天寒，那些天地之炁重新化作最為基礎的元炁，沈淵雙目之中的冰藍色也在此時緩緩消散。
但庭院之中編織天地規則的元炁依舊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讓庭院秘境之中源源不斷地誕生天地之炁。
沈淵看了一眼依舊沉浸於修行之中的宮不語，並未出聲打擾，反而隨手讓庭院秘境之中的空間隔絕外界聲音，防止打擾到宮不語的修行。
緩緩從石桌前起身，沈淵抱著白雪走向了房間。
片刻之後，清脆的切菜聲從廚房中傳出，點點炊煙從這一棟古色古香的小庭院中升起。
宮不語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究竟修行了多久。
直到肉身傳來一絲吐納天地之炁所帶來的冰寒之意后，宮不語才從修行當中清醒了過來。
她的肉身經過亘古玄冰萬載封凍，尋常寒意根本無法傷到她半分，能夠讓她有如此反應必然是肉身承受已經達到了上限。
更加凝實了幾分的陰神雛形重新回歸靈台，宮不語也從蒲團上緩緩睜開了眼眸。
她能夠感受到，經過這一次修行，她體內的法力已經附著上了一絲歲暮天寒炁的真意，不需要藉助天地之炁便可以舉手投足間鎮壓強敵，施展冰法、冰系神通的威能也足以增長數成之多。
不僅如此，宮不語能夠感覺到自己對於歲暮天寒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在煉炁之道上也有了更深層次的感悟。 她已經隱隱察覺到，若是在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她甚至能夠以歲暮天寒為根基，創造獨屬於自己的神通之法。
這還僅僅是初次修行《太陰凝真吐納法》所帶來的收穫，若是長久修行日積月累之下，宮不語甚至難以想象自己能夠從中獲得多大的好處。
相比於這些，陰神更進一步凝練反倒是不值一提的東西了。
宮不語眼眸輕顫，壓抑著心中起伏的思緒波動在心底默念道：
「這絕對是仙家法門，仙道傳承！」
「而且這也絕非是拾人牙慧的前人之法，而是師尊根據我天賦所獨創的功法。
僅僅月余時間，師尊便能夠隨手創出如此法門，師尊的修為必然遠高於父親的猜測。」
想到這裡，宮不語立刻回想起了在技術之上所見到的那一尊無上帝君投影。
「師尊，當真是某位帝君轉世嗎？」
這樣的念頭在心間掠過，宮不語忍不住再次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此時，白雪小臉苦巴巴地頂著一個盤子，從廚房裡小心翼翼地走出。
在她頭頂的盤子上，赫然是上午去菜市場買的鱸魚。
清蒸的鱸魚搭配著澆在上面的醬汁，讓人看了忍不住食指大動。
在白雪背後，沈淵端著餐盤緩步走出了廚房，將做好的菜肴放在了棗樹下的石桌上。
瞥了一眼顫顫巍巍的白雪，沈淵沒好氣說道：
「一聽到吃飯倒是很積極，讓你幫忙端菜就開始裝出一副柔弱小貓咪的模樣。
那盤魚要是摔了，就直接當你今天的午飯吧！」
小貓咪一聽頓時急了，腳下的步子立刻變得輕盈了起來，幾步便小跑到了石桌前。
整個過程中餐盤穩定，就連其中的醬汁都沒有任何灑落。
這些時日里白雪居住在這庭院秘境之內，每天有天生靈池的滋養，還有身家豐厚的宮不語時常投喂靈果。
這些資源加起來，甚至足夠將一隻普通貓咪提升至化氣境界。
白雪自身特殊雖然並未因此踏入修行階位，但也足以強身健體，別看巴掌大小的身軀，真要是動起手來尋常虎豹豺狼未必比得上這隻小貓。
之所以每天裝出柔弱撒嬌賣萌的模樣，純粹是因為性子懶散。
伸手從白雪頭上接過了清蒸鱸魚放在桌上，沈淵伸手揉了揉白雪的小腦袋，才看向宮不語說道：
「修行結束了，過來吃飯吧。」
宮不語神情怔怔地看著石桌前盛飯的沈淵，只覺得大腦一陣宕機。
她知道師尊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但卻沒有想過師尊也會接觸做飯這等凡塵俗事。
早在數個小時之前，師尊還在庭院之中隨手為她演繹天地大道，凝聚歲暮天寒之炁引她踏入煉炁修行之道。
這一度讓她懷疑，自家師尊是否為天庭帝君轉世。
然而下一刻畫風一轉，師尊卻從廚房裡走出，手上端著剛剛做好的菜肴。
無上道子、天庭帝君偉岸崇高的身影與眼前溫和的青年在此刻重合，宮不語眼中充斥著無法理解的目光。
就在宮不語神情獃滯的這段時間裡，沈淵已經為她盛好了一碗米飯擺在石桌的一旁。
宮不語連忙如夢初醒從蒲團上站起身來，動作中滿是僵硬與恭敬說道：
「不，不語不餓，多謝師尊了。」
此話剛說出口，宮不語便聞到了石桌上菜肴飄蕩出的香味。
明明只是凡俗之物製作的菜肴，其香味卻遠超天地靈物，在聞到香味的第一時間宮不語便感覺到一陣發自肉身本能的飢餓之感。
彷彿這一道道菜肴並非是單純的食物，而是天地元炁匯聚的顯化。
「咕~」
腹中傳來一陣聲響，沈淵面帶笑容，而性情清冷的宮不語臉上卻忍不住升起了幾分羞怯的紅暈，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師尊面前如此失禮。
「你我師徒之間，又何必如此拘束？」
「這是我感悟煉炁之道隨手所作，將元炁運用於菜肴之中，對於修行並無多少裨益，只是為了滿足一下口腹之慾的嘗試罷了。」
沈淵如此開口，宮不語也不再拒絕，只是低著頭小聲道：
「多謝師尊！」
宮不語拘謹的坐在石桌前，在沈淵的示意下夾起了一塊蓮藕放入口中，香脆清甜的味道立刻充盈她的口腔，一縷縷天地元炁撥弄著她的味蕾，讓她享受著人間至珍之味。
縱使吃慣了天地奇珍的宮不語也忍不住在此刻一陣出神，等到她回過神來時一旁的小貓咪已經把頭埋在了碗里大口吃著菜肴。
宮不語見狀，立刻也放下了矜持加入了與白雪爭搶的行列。
沈淵只是坐在石桌前，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宮不語跟白雪的舉動。
參悟九息服氣大神通對於沈淵而言不僅僅是習得一門天罡神通，更是為沈淵指明了一條直通穹霄之上的大道，為沈淵補足了修行至今所缺少的根基。
不再局限於攻伐之能，亦或是號令諸神的無上敕令。
九息服氣大神通所行之道，重在融入沈淵己身，沈淵可持此道衍化萬物締造功法為弟子指明道路，也可以融入凡塵俗事之中製作佳肴滿足口腹之慾。
不拘泥於事象外形，不限於神通之基，方可為天罡之法。
當然，沈淵如此運用九息服氣大神通，並不意味著這一門天罡大神通缺少攻伐之能。
與之相反，沈淵吐納元炁煉化天地之炁為己身，也是無上殺伐之道。
若是更進一步，甚至能夠以九息服氣大神通號令此方天地的元炁攻伐敵人，此方世界天地元炁皆為神通主所掌控。
「不過.煉炁之道終究已經退出了玄黃界的歷史舞台，元炁只不過是登仙四步的基石，玄黃界內的元炁濃度不足，殺伐之能還是遜色於喚雨大神通。
若是能夠尋覓一處天地元炁濃郁的靈地，以九息服氣大神通號令，越階殺敵不在話下。」
沈淵帶著幾分嘆息默念道：
「可惜這樣的靈地，玄黃界內如何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