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疼不了一點

  第2章 心疼不了一點


  霍利送出的火箭特效還沒消失，主播鹹菜醬愣神看著彈幕，突然緊張起來了。


  她並不驚訝「霍教官」這個一級小號有消費能力，而是在思考自己剛剛說出的話。


  禮物給你刷了！


  鐵人三項做不做？

  這麼晚了，怎麼做啊？


  現在跑出去游松花江？

  鹹菜醬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些不妙。


  趕緊向霍利道歉，「霍教官，這是我的直播風格，偶爾喜歡口嗨，都是為了節目效果。


  你胸懷寬闊，有大格局，就別和我一個小主播計較了好不好？


  求求了！

  晚上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跑出去很危險的。」


  開始眨眼撒嬌。


  這招對霍利不管用，先不說軍訓鹹菜醬能夠拿到經驗，他看直播這麼多年，最喜歡軍訓那些口嗨的主播。


  正準備打字，直播間其他水友已經先一步暴躁起來了。


  「滾刀是吧？」


  「滾刀直接取關！」


  「兄弟們，滾刀刷起來！」


  「……」


  二十幾個人在線的直播間，硬是被打出了上千人彈幕的氣勢。


  水友最記恨的事情就是主播滾刀。


  鹹菜醬雖然剛開播不久，但是也接受過培訓，知道哪些事情容易引起公憤。


  但是她沒看到霍利的彈幕，心存僥倖，萬一霍教官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呢？


  「刷什麼滾刀？老娘說話算話，從不滾刀，人家霍教官還沒說話呢，你們嗶嗶啥？


  禮物是人家霍教官刷的，逼都讓伱們裝了！」


  先是懟了一句彈幕，然後又裝著可憐的模樣，輕聲細語道，「教官，能不能原諒鹹菜這一次的冒犯？


  心疼一下鹹菜好不好？」


  霍利搖頭笑笑，這個東北大妞屬於天生的喜劇演員，看著挺歡樂的。


  霍教官：「心疼不了一點！」


  鹹菜醬臉色立馬沉了下去，沒想到今天遇到一個較真兒的水友！

  性感舞蹈不好看嗎？


  看什麼鐵人三項？

  鹹菜醬道：「教官送了禮物，我肯定做。


  霍教官能不能換一個科目？鐵人三項現在確實沒辦法搞。」


  霍教官：「俯卧撐？」


  「行，俯卧撐，我做！」，鹹菜醬爽快道，「100個行嗎？」


  「一百個？你當大哥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五百塊，一百個俯卧撐，五塊一個，大哥，我開直播，你給我刷，我能做五百個！」


  「一塊一個還差不多，五百個，來吧，鹹菜，展示！」


  「……」


  鹹菜一臉黑線盯著彈幕，真想罵出來，你們這幫逼看熱鬧不嫌事大！


  五百個俯卧撐，鹹菜肯定是做不下來，霍利要完成軍訓任務拿經驗，發了一條彈幕，「減半，250！」


  「好好好！這個數字吉利！」


  「大哥發話了，那就250個，我們幫你數！」


  「……」


  「謝謝霍教官的火箭！」，鹹菜還不忘感謝一聲。


  脫掉高跟鞋，趴在了地上，抽了兩張餐巾紙捂著胸口，害怕走光被封。


  「手臂彎下去，不標準，重新來。」


  「你日地呢？俯卧撐是這樣做的嗎？」


  「別捂了，看不了一點，我們只看俯卧撐，誰看雪子啊？」


  「還是不是家人了？這樣防著我們！」


  「……」


  彈幕是有趣的！


  按照這個速度，兩百五十個俯卧撐估計要一段時間，霍利準備先下樓吃個晚飯。


  霍教官：「兄弟們，幫我監督，我下樓買包煙。」


  「好嘞！霍教官，你放心去，差一個，我們罵死她。」


  「霍教官，碰一根兒。」


  「……」


  霍利下了樓，從小區出來，外面夜市剛有些起色，還不算太擁擠，坐下點了幾個串，兩瓶啤酒。


  等待上菜的時候，拿出手機打開強音APP，進入鹹菜醬的直播間。


  鹹菜滿頭大汗，嘴上也喘著大氣。 雙臂下去的時候，顫抖不止。


  「65!」


  「66！」


  網友們還在計數。


  鹹菜醬剛站起來，又被彈幕罵「滾刀」。


  她此時心裡就一個想法，這五百塊太難賺了！


  而且除去平台和公會抽成，她還拿不到五百塊。


  心裡苦啊！


  喝了一口水，「霍教官還在嗎？我可以休息一下嗎？我保證做完，就算通宵也做完，絕不滾刀。」


  態度還比較端正。


  霍教官：「可以！」


  「謝謝霍教官，我的好大哥，太寵我了。」，鹹菜醬自我安慰道。


  休息了十來分鐘，又繼續做。


  霍利吃完夜宵的時候，她才勉強做完150個，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注視著電腦。


  樣子有點呆。


  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不行了，家人們，做不了了，我快涼了。


  霍教官，俯卧撐做不了了，我雙手還在抖！」


  鹹菜抬起雙手展示道。


  「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我為什麼看的這麼開心！」


  「鹹菜啊，鹹菜，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口嗨？」


  很多看直播的水友就喜歡看女主播吃苦，吃的苦越狠，他們看著越高興。


  霍利了解水友們的心態，他曾經也是這樣的人。


  鹹菜祈求道：「霍教官，我絕不滾刀，剩下一百個俯卧撐，我能不能用深蹲代替？


  我做兩百個深蹲可以嗎？」


  霍教官：「可以！」


  鹹菜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放了一首打雞血的音樂，往後退了兩步，開始深蹲，「1、2、3……」


  霍利拿著手機走進旁邊的便利店，對年輕櫃員笑道，「又是夜班？」


  櫃員微笑點頭。


  她是霍利的鄰居，叫宋溫暖，應屆畢業生，考研沒考上，一邊打工一邊準備二戰。


  霍利對她印象挺好的，人很漂亮，不喜歡化妝，總是一條碎花連衣裙和一雙小白鞋。


  他平時在家碼字，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很少出門，宋溫暖在便利店白班和夜班兩班倒，霍利經常麻煩她早上給自己帶早飯回來。


  「一包天子！」，霍利道。


  宋溫暖合上自己的複習資料，從煙櫃里給霍利拿了一包煙。


  霍利拿著手機付了款，掃了一眼宋溫暖右手邊的泡麵，關心道，「少吃泡麵，對身體不好！」


  宋溫暖跟著道：「少吃燒烤，對身體也不好。」


  霍利笑笑，「我是在關心你，還和我犟嘴！」


  「我也是在關心你！」，宋溫暖微笑道。


  「那我謝謝你！」


  「不客氣！」


  「明早早餐不變，錢一會兒轉給你。」


  「嗯！」，宋溫暖點頭。


  有其他客人進來，霍利就沒有繼續打擾她了，拿著煙離開了便利店。


  回到家裡，點上一支煙。


  點開鹹菜醬的直播間，她還在做深蹲。


  霍教官：「多少個了？」


  「170了，教官！」


  「鹹菜加油，馬上完成了！」


  「鹹菜牛逼！」


  「……」


  彈幕風向變了，鹹菜堅韌端正的態度被水友肯定，開始為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