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167章 第167話 你就捨得秦大娘子?
第167章 第167話 你就捨得秦大娘子?
狄族這數十年,雖然一直對大盛俯首稱臣,每年也都按時進貢,但狄族有些部落,就是不安分,時不時的在邊疆挑釁。
穆霆雖然沒有正面與狄族人交鋒,但暗地裡和狄族人打過十多次。
其中最難纏的,便是塔木圖了。
塔木圖比穆霆年長几歲,最是狡猾又兼心狠手辣。去歲夏是穆霆與他最近一次交手,塔木圖吃了個暗虧,許久沒有出現。穆霆還以為他死翹翹了,沒想到他竟然跑到京師來興風作浪了。
不光有塔木圖,還有塔木圖的那幾個心腹。
不知道他用了手段,竟然混進京師,還混進了長公主府。
穆霆蹙眉:「我很熟悉塔木圖,和我交手的那兩個人,都不是他身邊的人。」
也就是說,是京師里,還有塔木圖的人。或者,是真正想通敵叛國的人。
陳澤看了一眼秦想想,秦想想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趕緊朝他笑了笑。
陳澤皺眉,這秦大娘子怎麼一直盯著他呢?
「高建碩高中丞,他是什麼來頭?陳叔可聽說過?」
陳澤皺眉,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秦想想,才慢吞吞道:「高中丞統領御史台,若是沒有他的示意,秦御史和李庄,不會如此猛烈彈劾侯爺。」他總算給了秦想想一點面子,沒有直呼她親爹名諱。
秦想想低眉垂眼的。
這時姚二郎有些傻傻的走進來:「秦大娘子,我照你的話,望了好一會天。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生。」
秦想想點頭:「會有人聯絡我們的。」
她從睡夢中被叫醒,說著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雖然她極快的用衣袖遮住了,但穆霆還是看到了。
「秦大娘子先回去歇息罷。」穆霆說。
秦想想還是沒看穆霆,她實在是困極,且……她還想再入夢鄉,瞧瞧方才做的夢是多麼的荒誕!她秦想想,怎地會做這般荒誕的夢!還得她都不敢看穆霆。
秦想想低聲告辭,轉身離去。
小跨院里,正房的門開著,小滿候在門口,像是在等她。
「秦娘子,郡主想請你說說話,秦娘子可方便?」
秦想想的困意頓時消了一半。慧真郡主雖然被困在房中,但她一向敏感,擅於觀察,自是覺察到眾人的不對勁。
秦想想一進門,慧真郡主那雙秋水般的大眼睛帶著許些血絲,看向她:「秦娘子,我祖母可是出事了?」
今日她執筆時,一股不可名狀的憂傷忽然襲擊了她的心胸,讓她喘不過氣來,這才不由自主地落淚。
秦想想嘆了一聲,決定和慧真郡主說實話:「長公主府搜出五石散,長公主被定以通敵叛國的罪名,如今已經被投入大理寺右治獄中。」
慧真郡主怔怔地聽著,美麗的面容浮起苦笑,眼角卻滑下淚來:「我早就聽說過,我們這些人家,富與貴,全在那位的一念之間。」
秦想想一怔,她沒想到慧真郡主倒沒有那麼不諳世事。
「長公主是無辜的,罪名定能洗脫。」她乾巴巴的安慰慧真郡主。
「可能替她洗刷罪名的,只有我這個孫女了。也有可能只要我出現,他們就會將祖母放了。」慧真郡主說,「秦大娘子,我很感激你將我從府中帶出來。可我卻不忍祖母受罪……」
秦想想的困意全然煙消雲散了。
「慧真郡主,我此前和你說的話都白說了?」她說著,聲音忍不住大了些。
慧真郡主瑟瑟了一下:「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祖母死去啊……」
「不會的。我們都在想辦法。穆世子,還有南宮問月,他最是看不得別人受冤屈了,他定會全力以赴的幫郡主的。」秦想想衝口而出。 慧真郡主在聽到南宮問月的名字時,眼睛一亮:「他,他真的不會袖手旁觀嗎?」
看慧真郡主這副樣子,秦想想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罷,待南宮問月來將她接走再說吧。萬一,萬一,南宮問月沒來呢。
秦想想忍不住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面去想。
她精疲力盡地躺回床上時,已經不記得她方才要做些什麼了。
萬一,萬一南宮問月沒來,他們能攔得住高中丞的人嗎?
她左思右想,左右輾轉都睡不著,乾脆坐起來細細想著這幾次南宮問月交待給她的任務。
怎麼看,怎麼想,這些任務都有和穆世子合作的傾向啊。
還是,她想錯了?
次日天還沒亮,秦想想起來,碰見姚二郎從外面回來。
「大娘子,什麼消息都沒有。」姚二郎說。他都有些懷疑,秦大娘子教他的那個望天的動作,是不是開玩笑的。哪有人接頭是用這個動作的。
「再等等。」秦想想滿臉疲倦,她想了大半晚,腦子都糊塗了,如今腦子疼得很。
姚二郎這才發現秦想想眼底下掛著兩個黑眼圈。
「秦大娘子昨晚也沒睡好?」他問。
也?秦想想眯著發痛的眼看姚二郎,後者眼底下也掛著兩個黑眼圈。
「莫非你們商討了一夜?」
姚二郎腦袋發沉地搖搖頭:「昨日我給少主念書,念錯了字,念錯的字要罰抄。我這手拿刀可以,但拿筆,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給你們少主念書?」秦想想的關注點完全在穆霆身上,完全沒問姚二郎的死活。
姚二郎點頭:「是啊。少主不知怎地,這段日子總喜歡看兵書。以前啊,少主一拿起兵書就頭疼。莫不是這京師的水土適合念書?」
許是被京師里的爾虞我詐給驚著了,這才勤念兵書吧。秦想想心想著,忽地又想起昨晚她做的那個荒誕的夢來。
不,不能想!秦想想趕緊轉移話題:「我去門口看看吧,說不定有消息來了。」
許是南宮問月還沒想好對策。
但秦想想在門口晃了幾回,又到各個攤販面前晃悠,還吃了兩碗面,肚子撐得要命,日頭都升得老高了,她連奇怪的眼神都沒收到一個。
南宮問月,竟不管他們的死活了!
「真不管?」一隻瘦弱的,白白的手忙碌地夾著羊肚,嘴裡塞滿了,也沒攔著他說話。
「管什麼?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不值得我南宮問月扶持他。」
南宮問月又將一塊茶餅扔到鐵網上炙烤。
「萬一死了呢?」那人說。
「死了便死了,沒有什麼好可惜的。每天死的人這般多,難不成你每個人都要哭一哭?」南宮問月說得心狠手辣。
「嘖嘖嘖。問月郎君竟然這般心狠。」那人風捲殘雲般地幹完一碟羊肚,又朝炙羊排下手。
「你就捨得秦大娘子?人家還替你做了這般多事情呢。」那人想起秦想想瘦巴巴的面容,不禁一聲嘆息。
南宮問月面無表情地將茶餅翻面:「十年前,她就已經將自己的命賣給了我。她的命,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