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166章 變數控制（二十一）

  聖瑪利亞卡師團總部。


  「此話當真？」羅賓擦去臉上汗水，驚訝地看向前來報告的少年。


  「當真！我特意跑了好幾家醫院，都這麼說……」少年面上冷靜，眼神中的狂喜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羅賓，會不會是姥天都看不下去女人天天受罪，給男人降神罰了？」


  聞言，羅賓啞然失笑：「樂伯連，你怎麼還抱著這一套想法？就不可以是有人暗箱操作嗎？」


  樂伯連赧然：「是是，這不是太激動了嘛，有點欠考慮了。你說得對，這種情況肯定是非自然的。不過，真的完全沒有自然因素了嗎？」


  「就算有大自然插手又如何呢？」羅賓聳聳肩，順勢丟掉毛巾，「人類的演化速度是很慢的，就像天游生命那幾位研究員說的，作用微乎其微，我們要是非得等自然環境出手，那早就團滅了。」


  「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樂伯連撓了撓腦袋，總覺得好像抓住了什麼。


  羅賓沉吟片刻，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眉頭緊鎖，看來此事的確非同小可。


  樂伯連帶著緊張和激動的心情等待許久，才得到羅賓的回復：「你先跟空譯也說一下情況，過兩天等其她人回來了，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


  「是！」樂伯連挺直了腰板，轉身飛快地跑了，一路狂奔至空譯所在的營地，將自己從醫院打聽來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哦？你確定？」銀髮紅瞳的少年輕咦一聲，驚訝道，「動作居然這麼快？」


  「——不，不對，」很快她否定了最初的猜想，「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的情況，應該在十幾年甚至二十多年前就有苗頭了。」


  「你是說……？」聽到空譯的自言自語，樂伯連心裡越發驚訝。


  體檢途中偶然聽到護士們聊八卦，得知醫院裡近期接生的新生兒全是女嬰，一時好奇便多跑了幾家，都聽到了類似的消息。


  她沒想那麼多，畢竟這些年一直有人吐槽傳陰盛陽衰，沒想到裡面還有更多說法。


  看來自己還要繼續學習！樂伯連暗暗想著。


  空譯忽然問道：「你還記得哈里斯家族嗎？」


  「什麼？」樂伯連是貧民窟出身，對貴族這些事情總是雲里霧裡。


  「羅絲瑪麗和格萊塔的關係，你不也都知道了？」紅瞳清澈，倒映樂伯連茫然的表情。


  「有什麼聯繫嗎？」樂伯連腦子沒轉過來，「不就是公爵大人管不住自己嗎？」


  空譯忽然笑了：「哈里斯公爵那是想要一個男兒呢，結果留了一堆種，也沒見著半個男兒的影子。」


  樂伯連驚覺：「！所以說——」


  空譯的表情多了幾分玩味之色：「是啊，之前天游生命那邊也有人開玩笑，說那些生了好幾個女兒才接到一個男兒的家庭，多半是基因出了點『毛病』。而現在，有人在暗處，通過人為手段達成同樣的效果——甚至更進一步。」


  「需要做什麼嗎？」樂伯連忽然覺得自己的血液沸騰了。


  被羅賓硬塞給空譯這麼久，她的思考方式不知不覺間發生了巨大改變。


  若換作一年前剛和格萊塔對戰的時候，她多半只會拍手稱好，或者怨恨那些家庭不肯用心撫養女孩；而現在，她心裡漸漸萌生了添把火的念頭。


  空譯繼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聲音綿軟而不失威嚴：「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可以去動手了。」


  「……不過，」她眼睛微眯，話鋒一轉，「記得做隱蔽點，懂我意思？」


  「明白！」樂伯連笑呵呵地領命，整個營地的氣氛都變輕鬆了些許。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像是等待什麼一樣。 「上次……上次你跟我講的故事，還有後續嗎……？」她猶豫半天，終於鼓足勇氣問出了口。


  「我的故事？」空譯驚訝道，「很有意思嗎？」


  這下又輪到樂伯連不理解了：「怎麼沒意思了？母系之間的傳承，一直很有意思啊！格拉貢那邊不就……」


  空譯嘆了口氣，搖搖頭：「輸家的傳承，哪怕再有意思，結果上也是輸了，不值得稱道。」


  「那就……贏回來。」不知怎的，見到空譯對自己家族的冷漠態度，樂伯連總想說點什麼。


  而今天，她終於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把原來屬於你們的，贏回來。」


  「哦？」


  空譯被這番話勾起了興趣，她湊近樂伯連，一雙澄凈的紅色眸子帶著笑意，從下往上掃過後者全身，盯得對方心裡發毛。


  「雖然現在說這些太早了，不過，等我滿二十五歲那年，也許會找你借個種。」她饒有興緻地打量樂伯連的臉，手指劃過少年硬朗的下頜線。


  樂伯連喉結上下滾動，下意識吞了口口水，額角悄然劃過一滴冷汗。


  她實在受不住空譯宛如透視一般的目光，努力不去看自己現在的頂頭上司，剛鼓起來的氣勢瞬間消了下去：「呃、別，別這樣，我會感到很冒犯……」


  「冒犯？呵！」空譯嗤笑道，「不想被我冒犯，那就愛上我。被心愛的人借種，總不是冒犯了吧？」


  樂伯連很慌。


  她覺得自己腦袋被一股熱流沖暈了，現在也許正冒著熱氣。


  心裡總想反駁空譯，可話到嘴邊又忘記了該怎麼說。


  而自家年輕的上司仍在輸出：「你這副皮囊看著不差，元素屬性也足夠純粹，假如我們去天游生命，培育出來的孩子……會是更出色的空間屬性卡師呢。」


  樂伯連後退一步，驚慌道：「別拿孩子當工具！」


  「怎麼了？挑選優秀的基因培育後代，難道不是負責嗎？跟工不工具的沒半點關係啊。」空譯欺身上前，「再說了，距離我滿二十五歲還有十年呢，整整十年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了，比如……」


  她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樂伯連左胸：「你看，你才跟在我身邊一年，性格就變好了很多，等到十年過去，我有信心填滿你空虛又低沉的內心世界。」


  在那裡，一顆日漸充實的心臟正在賣力地跳動。


  當初羅賓強行把前任和現任兩位空間元素代表搓到一起，只是想要空譯看好樂伯連，不讓這人衝動誤事。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離開學院這一年來，聖瑪利亞卡師團經歷了太多戰事，別說她們這些下屬了，就連團長羅賓自己都忙得團團轉，樂伯連的生活節奏變得非常緊湊，再也沒有餘裕去思考「怎樣才能當大女人」。


  除了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她別無選擇。


  空譯說的沒錯，哪怕只有一年時間——嚴格來說是幾個月，樂伯連也能學會團隊合作，那要是十年呢？


  不過樂伯連本人可不知道空譯怎麼想的，她滿腦子都是：

  來個人啊！來個人救救我啊！


  很快，她的祈禱似乎真的起了作用，門外果然傳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睡了一覺感覺舒服多了，果然還是得好好休息。


  　　PS：樂伯連就是之前被冰皓琪和羅賓狠狠「拷打」過的前任空間元素代表。空譯是現任。


  　　樂伯連：謝謝，CPU已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