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天劍之爭(完)
第227章 天劍之爭(完)
出來的時候,蒼和少白依舊佇立在庭院中等候,風愁別走了過去,眼帘低垂,神情顯得有些清冷,不知在想些什麼。
蒼看了眼少年微收的右手,開口詢問:「有何棘手之處嗎?」
風愁別搖了搖頭,看了眼一旁的少白,平靜微笑:「小問題,我想和少白單獨聊聊,蒼師兄你……」
「有需要喚吾。」說著,蒼就轉身離去了,貼心得讓風愁別一時啞言,心裡更心虛了。
「愁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少白見風愁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第一個反應就是秋宇的情況可能有些棘手,於是直接大方遞手:「要的話儘管拿吧。」
一頭霧水的風愁別:「?拿什麼?」
「本源力量。禮司先生應該也被這個世界所排斥了吧,我的力量應該可以緩解這個問題,愁別你可以……」
「你想多了。」風愁別按了按眉心,那傢伙可是有天道護著的,就算是排斥也不至於淪落到那種地步,除非那傢伙自願的,而拿主角的本源力量……他可沒有那傢伙的本事,輕易對主角動手,怕是嫌死的次數不夠多。
「我是想告訴你,我明天就要離開了。」風愁別很淡定的開了口,少白倒是愣了一下:「離開?怎麼這麼快?」
「任務完成了啊,當然就要離開。」
「你們的任務不是取得天劍嗎?如果不是,又為什麼要參加天劍之爭呢?」少白疑惑的自言自語了一下,隨即雙眸微亮:「難道你們的任務就是……?」
風愁別點頭:「對啊,我們的任務就是參加天劍之爭,不然以那傢伙的實力,肯定就取得了。不過天劍的主人可不是我們,就算要取,也恐怕沒那個資格。」
「實在不行的話,以實力說話就好了,只要能完成任務,強奪應該沒問題吧。」
「你在想什麼呢?天劍可是關乎天命……不對,你不是少白。」剛想吐槽幾句就意識到了不對,看著眼前雙眸一片冷冽,深沉得看不出情緒的「少白」,心下瞭然:「晨曦白帝。」
「汝的反應倒是快。」「少白」倒沒否認,只是似笑非笑的來了一句:「孤以為汝要窺視半晌才反應過來,畢竟汝不是這個時間真正的「汝」。」
風愁別同樣回以假笑:「多謝誇獎,不過白帝的反應也很快,吾以為吾掩藏得很好。」
「汝的掩藏確實不怎樣,畢竟看出來的不止孤一個人。」
「嗯?」風愁別笑容微收,「少白」繼續嗤笑道:「汝是真的沒察覺出端倪嗎?他們可是趁汝昏迷的時候查探了汝的魂識。」
「那白帝也應該知道,若是吾不願意,誰都碰不了吾的魂識。」當然,那傢伙除外。風愁別想到這個,不免有些鬱卒。
「少白」聞言一愣:「汝……?」
「可能白帝感覺不到,被人呵護著的感覺……」風愁別眯了眯眼,語調上揚:「可是很好的。」
「哼——」「少白」甩了下袖,冷笑道:「怪不得汝方才要與孤單獨談話,直接說汝的目的吧。」
「啊——我當然是關心那可愛善良的少白有沒有怎麼樣,還能有什麼目的呢?畢竟他這麼單純無害,你的意識又能隨便出來……」
「……汝能收收這做作的表情嗎?孤有點想吐。」
「嘁,堂堂晨曦白帝連這點定力都沒有。」風愁別嫌棄的看了一眼,繼續方才的表演:「啊,我還是擔心可愛乖巧的少白……」
「他無事,只是暫時沉睡了,孤沒必要冒著會被玄宗之人抹消的風險動手,他師傅師兄們可疼他了……」「少白」說著,意味深長的看著面前的風愁別,在後面添了句:「比汝更甚。」
風愁別神情不變:「正常正常,畢竟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沒有點原因在裡面吾還不放心呢。」話落,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紫衣黑髮,看不清面容的少年,等想仔細看看的時候,又成了原先的一片空白。
「哼,汝的演技還真是不錯,連孤都被瞞過去了。」
「少白」暗諷的聲音喚回了風愁別的思緒,聞言笑了笑:「畢竟連自己都能騙過的演技,才叫好演技啊,這可是任務者都該有的職業素養。好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你也不想被弦首察覺到不對吧?」
「哼。」「少白」雖然不悅,但也顧忌蒼的能力,將手伸出:「做個交易,想必汝是需要這力量的,只要汝能讓孤離開,隨汝拿。」見風愁別要開口,又加了句:「這是屬於孤的那部分,汝不必擔心會引來天道的懲罰。」
風愁別聳了聳肩:「我倒是想要,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你給我點血就行了。對了,你只是一個分裂出來的意識,離開身體后你能去哪兒啊?」
「汝之前邀請過孤,相信重新弄具身體出來,對你的那位朋友而言並不是難事。」「少白」淡淡開口。
風愁別有些意外:「吾以為白帝是想回原本的世界繼續掌管天龍,和死對頭繼續相愛相殺呢。」
「孤才不在乎天龍族怎麼樣,既然有人願意替孤收拾爛攤子,還不如換個新的地方玩玩。」「少白」一臉不屑,隨後不悅道:「還有,什麼叫相愛相殺,孤與聖隱之間,從來只有不死不休。」
「這樣啊……」風愁別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你的要求我能答應,不過現在的我脫不開身,而且那些喜歡揪我小辮子的長老還在,能帶你離開的只有未來的「我」……放心,我有辦法,自己划個口子吧。」
「汝剛才可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另一個吾的好意。」
「畢竟對少白這種單純得可愛的,吾可是會有些良心不安的,而如果是白帝你嘛……」風愁別笑了笑,沒有說完。
「哼。」「少白」再次冷哼一聲,並指劃開手腕,再用真氣將滴落出來的血包裹住后,丟給風愁別:「汝同玄宗的那些人一樣,雙標。」
「呦呵,白帝竟然還知道這個詞,不錯不錯。」風愁別將血收好,然後在「少白」要發作之前將一絲陰骨靈力交到對方手中,笑道:「將這個收好,可以相當於一個標記,等未來的我挑選的地點的時候,可能就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了。」
「可能?」「少白」眯了眯眼。
「這就得看未來的我,有沒有那個心情做任務了。」畢竟以他的性子,只要沒什麼特別要求的,宅個數百年都不是問題的。
「少白」不冷不熱道:「汝倒是了解自己,那汝應該知道,「汝」並不想再回來。」
「啊,知道。」風愁別伸了個懶腰,不在乎的笑道:「不過坑的是未來的我,又不是如今的我,想不想又有什麼關係?」
「少白」無語了下,又忽然笑道:「那麼,孤就等著汝的出現了。」說著,就將給的陰骨靈力放到了魂識內,這點倒是讓風愁別有些意外:「汝不怕吾趁機動手腳?」
「少白」狡黠的笑了笑:「孤和另一個我雖是不同意識,卻是同一個身體,若是孤有不測,他也不會好到哪去。汝確定要在離開之前引動玄宗的怒火?」
「……不愧是白帝。行了,別讓弦首久等了,趕緊讓少白出來吧。」
「嘖,雙標。」
「吾樂意。」
丟了一個萬分嫌棄的眼神后,晨曦白帝就下線了,少白重新佔據主權,看著面前笑吟吟的風愁別,還有些茫然,隨後就猜到了什麼:「愁別,你和白帝……」
「聊完了,蒼師兄還在外面等著呢,先出去吧。」風愁別不欲過多解釋,見少白大睜的眼睛中全是好奇和擔心,不禁笑了笑:「放心,不是件壞事。」
「我、我不擔心這個,我知道愁別你不是壞人。」少白見對方誤會了,連忙搖頭:「只是之前愁別你和白帝見面都要打一架,現在你的身體不好,我擔心……」
打……一架?剛才不是挺心平氣和的嘛,難道未來的自己脾氣變暴躁了?
風愁別自我懷疑了下,忍不住笑道:「放心放心,你現在的情況可比我好不到哪去,我們只是簡單的談了談而已。對了,任務已經完成了,我明天就離開。」
少白聽到這句話顯然有些猝不及防,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關切道:「回去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嗯,謝謝。」這就是少白和晨曦白帝的區別,少白知道一些關於任務者的規矩,所以不會詢問他關於任務的事情。晨曦白帝啊,這點可不是他雙標哦~
「出去和蒼師兄說一聲吧。」
「嗯。」
走出樓閣,一眼就看到那抹玄紫道影正靜靜佇立在月色下,風愁別不知為何,忽然就有種心虛的感覺,不過這點感覺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蒼師兄,我明日離開。」風愁別平靜開口,蒼也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又提了一句:「明日還有充裕的時間嗎?」
「嗯……有。」
晚點離開應該可以,畢竟沒有固定的時間點,主要是怕自己和那傢伙的身體撐不住,那邊的任務可能也會因為他的長期消失而出現差錯。
所以在蒼提出明天和他們去小鎮街上逛逛的提議時,風愁別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和兩人道別後就重新走入庭院,目光落在那處開得正好的梔子花上。
「這麼晚了,殤你該休息了。」
秋宇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要賞花的話可以明天再賞。」
「……你是不是忘了你明天還要招待朋友。」那種氛圍,吃瓜可比賞花有趣多了。
秋宇也是怔愣了下,風愁別就說了答應蒼邀請的事情,秋宇點了點頭,隨即看了看那從梔子花:「如果你喜歡的話……」
「喜歡不一定非得拿到手啊。」風愁別隨手摸了摸面前的花瓣,然後笑道:「而且你覺得,龍宿會讓你付錢買下嗎?到時候你可是又要欠個人情了,別把太在乎的表露出來,不然你這種不懂人類感情的傢伙可是會吃虧的。」
秋宇沒有回答,不過估計是記下了。
「對了,這個給你。」風愁別拿出方才交換得到的血,遞到秋宇面前:「這是含有主角力量的一點東西,應該能增加點你平安回去的幾率,畢竟我在過去是留有自己的力量的,你應該沒有留下什麼當契機吧。」
「力量有些許,只是不多,但東西的話有一樣。」
「別告訴我,那東西是你和龍宿雨天合奏交換的那把木琴。」風愁別揶揄開口,顯然是想聽些八卦的。
秋宇卻是微微搖頭:「不是,那木琴其實算不上屬於吾的。吾給的是自己縫製的小人偶,都是父親給的普通材料。」
「小人偶啊……」風愁別想到每年都能收到,已經攢了一小堆,有著自己模樣的人偶,嘴角不由抽動了下:「還真是樸實無華又有用的禮物。」按照龍宿的性格,應該會喜歡。
秋宇不明白風愁別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對此給出解釋:「因為之前龍宿似乎對我自己縫製出的錢袋感興趣,已經拿走了兩個,加上他並不缺那些金銀財寶,我就選擇縫個人偶出來。」
「他可不是對你的錢袋感興趣……」
風愁別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後看了眼秋宇淡漠的神情,一臉可惜:「要不是我答應了蒼師兄的邀請,我都想留下來看看了。」
秋宇一臉認真:「我之後會口述給你。」隨即拿出一枚晶石,遞了過去:「為何會留下這個給我?」
風愁別接過晶石,感受著屬於自己的力量,垂下眼帘,遮住一閃而過的情緒,嘴上輕鬆笑著:「猜到你來這個世界肯定有事情要做,而且絕對不是件小事,擔心你會陰溝裡翻船,所以讓你注意一點。」
秋宇聽到這個回答,表情依舊淡漠,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殤,我能分辨出真話和謊言。」
風愁別把玩著晶石的動作一頓,剛想著要不要找個話題矇混過去,就聽到對方又說了一句:「不過你的擔心是真的,所以我不會追問。」
詫異抬頭,對上那雙毫無情緒卻莫名讓人心安的水藍色眼眸,不自覺抿了抿唇,將晶石收好,生硬的轉移話題:「總之,你還是用用吧,起碼我還有人接回去,你一個人恐怕不太安全。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這血是我拿未來的任務落腳點換來的,你可別浪費了。」
「多謝。」
「客氣啥,我只是想試試自己坑自己是什麼感覺罷了,你要是真過意不去的話,就給我個道具用用。」
「可以,是用在任務上的嗎?」
「你看我是會用在其他地方的嗎?」雖然知道是個大團圓結局,但那不是現在的,他還得處理最難應付的兩個呢。當然,紫荊衣還算好的,最難弄的還是那個金鎏影,不用道具的話,恐怕他得崩人設了。
秋宇聞言就沒有多問,聽了描述后就將相應的道具拿出來了,風愁別伸手接過,收進背包里之後,笑了笑:「多謝了啊,你果然才是我最靠譜的外掛。」
至於那個系統……剛剛處理完病毒肯定元氣大傷了,能偶爾給點錢就很不錯了。
「不用客氣,去睡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雖然你不用睡覺,但你的身體還是需要的。」
「嗯,我會的,晚安。」
「晚安。」
風愁別打著哈欠,隨便挑了個房間睡覺,反正他不認床。
秋宇在後面看著風愁別離去的背影,將手中的東西小心收好,一點血色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下來,滴在一朵開得正好的花瓣上,瞬間將其染紅。
抬手將其折下毀去,身體因此踉蹌了下,肩膀微微顫抖,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認真。
「殤,不喜歡血腥味……」
第二天,風愁別應邀去找玄宗的人到鎮上逛逛,秋宇待在樓閣里哪兒也沒去,見龍宿來找他聊天,便與其聊了起來,兩人都心知肚明的沒有再提昨天的話題,氣氛十分融洽,龍宿知道要談些什麼,秋宇也十分配合,兩人之間像極了多年未見的好友閑聊一樣,格外的和諧。
龍宿聊著聊著,目光放在四周的花團錦簇上,因為是他精心布置的,風景自然不會差,於是心血來潮的提議要互相畫幅畫像,龍宿說這句話時姿態很是隨意,似乎只是一時的興起,也不在意秋宇會不會答應。
秋宇倒是很認真的答應了下來,拿出隨身攜帶的紙本,看了眼哪怕是隨意側坐著也不失華麗的紫衣儒生,找好一個角度后,就低頭畫了起來。
龍宿倒沒想到秋宇會答應得這麼爽快,不過也沒感到多少訝異,畢竟對方的性子就是如此。
拿出材質上乘的畫紙,龍宿抬眸望去,只見藍衣儒生稍稍垂首,水藍色的睫羽微垂,自眼瞼處投下一小片的陰影,修長的指節勾住墨色的筆桿,微微抿唇,神情認真得讓人不禁期待起最後的成果。
龍宿笑了笑,垂眸,隨即也開始畫了起來。
兩人幾乎是同時完成的,不過誰也沒提出想要看看的要求,只是相視淺笑了下,將畫作收好,繼續之前的閑聊。
兩人一聊就聊到了日暮西沉,秋宇看了看天色,止住了話題,問道:「龍宿,此處可有賣刀劍的好地方?」
「嗯?」龍宿輕抿香茶,語調微揚:「秋宇,汝是想重新換把佩劍嗎?」
「不是,只是不想用上。」
不想用上?用在何處?
龍宿心思微轉,淺笑頷首:「吾對市井布局沒有劍子了解得通透,可以讓他代勞指引。」
「嗯,那吾便去找劍子幫忙了。」
「吾隨汝一起。」
「嗯。」
找到劍子的時候,他正在和佛劍四處閑逛,聽到秋宇的要求,不禁有些好奇:「我記得秋宇你有一柄更加契合的佩劍,何必要換一把呢?」
秋宇依舊是那個回答:「吾的佩劍,用不上。」
「用不上?」劍子很是好奇,不過也知道秋宇不想說的事是套不出話來的,就沒有追問,將秋宇帶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武器鋪里。
店鋪老闆見到氣度不凡的四人,就知道這是門大生意,連忙熱情的招待客人:「幾位高人想要什麼樣的武器,我們這裡什麼類型的都有,保管能挑到滿意的。」
秋宇:「要一柄鋒利的佩劍。」
老闆聞言,立刻拿出了數把還未配有劍鞘的佩劍,供秋宇挑選。
秋宇拿起其中一柄劍刃較薄的佩劍,開口詢問:「這柄有多鋒利?」
老闆倒也誠實:「雖比不上那些高人的寶劍,但削鐵如泥還是可以做到的。」
秋宇繼續詢問:「可以一劍斷首嗎?」
「啊?」
另一邊。
風愁別倒完全摒棄了昨日的拘束和不自在,還和少白買了一大堆看起來不錯的糕點,有說有笑的討論著哪家店的糕點最好吃,要不要買些回去什麼的,彷彿今天真的只是出來玩的,而不是隨時就要離開的。
兩個小輩並不知道風愁別離開就不一定能回來的事實,還鼓起勇氣抱怨風愁別沒能嘗到他們的心意,他們已經找到不會炒糊的技巧了,等回到玄宗之後,一定要好好再做幾道美味的菜肴出來。
風愁別笑眯眯的應下了,他很期待未來的自己再次來到這個世界時,好好感受一下兩位可愛小輩的「心意」。
一路逛下來的相處倒是融洽,少白和風愁別都不是性子很悶的那種,又有兩個小輩活躍氣氛,就連蒼平靜的面容上都帶上了些許笑意。
逛到一半的時候,秋宇出現說是有事要說,風愁別心知肚明,和道無餘他們說了一聲后,就單獨和秋宇去到了一處小巷子里。
原本道無餘他們是以為風愁別是要現在離開的,神情黯然些許,正打算帶著兩個小輩回去的時候,風愁別又和秋宇從小巷子里出來了,兩人再次分開,各自回到自己陪同的人的身邊,繼續未走完的路程。
蒼看著正和少白有說有笑的風愁別,眸色微沉,隨後稍稍看向身後的小巷子里,雪白的骨架若隱若現,只是他並未說什麼,收回目光后,繼續走著。
不知不覺中天色就昏暗了下來,道無餘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便支開了兩個小輩,風愁別看得出這份心意,笑著謝過後,便很洒脫的轉身走了。
少白他們知道對方不習慣將情緒表露出來,能陪著他們逛一天而不是半路悄悄失蹤就已經很難得了,也不會對此有什麼負面的情緒,目送著人走進九頂山下的樹林里。
不久后,秋宇在三先天的陪同下來到此處,見玄宗等人也在,面露溫和的笑容,行禮致意。
低首回禮后,少白注意到了他手中沒有劍鞘,在黃昏下泛著寒光的長劍,心下有些不安:「秋宇先生,你這是……」
秋宇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手中握著的長劍,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道:「之前天劍之爭弄壞了愁別的佩劍,這是買來賠給他的。」
「是這樣啊……」看著秋宇神色如常,毫無破綻的面容,少白也只能歸結於自己想多了,畢竟在任務之外的時候,秋宇對愁別是真的很好。
「愁別已經在林中等候了。」沒發現異樣,道無餘將目光從那柄長劍上收回,提醒道。
「多謝。」秋宇含笑道謝,隨後和三先天道別:「多謝三位的陪同,吾該去找愁別了,不必再送。」
「不能親自送,目送應該沒問題吧。」雖然知道那柄劍是賠禮,但聯繫到秋宇買劍時的奇怪問話,劍子還是放不下心來。
秋宇沒有拒絕,頷首謝過後,便提劍進入了林中。
在發現秋宇似乎真的不在意這點后,劍子不由和少白一樣,覺得自己想多了,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活躍氣氛,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鐵鏽腥氣從風中傳來。
是血的味道。
這個認知令在場幾人心下一沉,只是蒼似乎想到了什麼,向著道無餘微微搖頭,少白和赭衫軍隨後瞭然,跟著兩人轉身離開了。
三先天都是聰明人,見狀便想到了關於任務者的特殊性,不過還是進入林中查看,因為距離並不遠,不然不會這麼快就聞到了血腥味,所以他們很快就看到了一身血色,半靠在樹上,懷裡抱著什麼的秋宇。
「被發現了嗎……」
秋宇抬頭看來,眉眼間儘是疲憊神色,彷彿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沒見到玄宗等人的身影后,低聲呢喃了一句,同時輕撫懷中之物。
此時光線昏暗,但三先天還是看清了他懷中的東西,一時神情複雜,目光落在了旁邊那具著白衣,已然失去生機的無首屍身上。
「……一定要這麼做嗎?」劍子以為秋宇他們離開的方法是要死在他人手中,而秋宇這副姿態顯然是想激怒玄宗等人,不過似乎被蒼髮現了,所以才會在沒看到玄宗等人後那樣感慨。
佛劍也是這麼以為的,不然早動手了。
秋宇沒有回應,而是看向了龍宿,說著另外兩人不太懂的話語:「那天之後,吾想到了一些事情。」
龍宿同樣也看著他,金眸浮現出一些波動:「哦?想到了什麼?」
「龍宿你還記得吾的名字。」秋宇輕聲開口,聽著有些溫柔:「名字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留下這部分記憶的。」
除非是他自己願意這麼做。
「所以……」抱著的手稍稍收緊,聲音更輕了:「不必執著於過去,沒有這個必要。」
無論未來的他有沒有動情,龍宿對自己來說終究是不同的。
龍宿垂眸看著疲憊不堪的藍衣儒生,忽然輕笑了,拿出了一樣東西:「在離開之前,吾想讓秋宇汝看看那幅畫。」說著,將其展開。
畫像上的人靜坐在一處花海中,手執墨筆,正微微抬首望向此處,神情專註,卻獨獨沒有畫上眼睛。
「不知秋宇汝有沒有聽過一個成語?」龍宿問道。
秋宇收回目光,似是撐不住了,眼睛緩緩閉上,聲音已經輕到聽不清了:「畫龍點睛嗎……」
龍宿神情微愣,看著合上眼眸的人,一時間不知該有何情緒:「汝原來明白……」
明白什麼?
秋宇在失去意識前,依舊聽不懂龍宿的話。
隨著手臂的放鬆,才看到了那柄長劍的所在,已經完全沒入心口了。
一處不知名的山頂上。
完好無損的風愁別站在懸崖邊吹著晚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隨即推測秋宇應該已經完成背刺的任務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以往都不會在意這些的,這次還非得花積分弄個傀儡出來,真是毫不心疼。
吐槽了一下后,就見那鴿子骨架從遠處飛來,恰好落到了身旁,隨即縱身躍上,調整了下坐姿。
在飛向高空的那一刻,風愁別瞥見一抹玄紫道影佇立在了他方才的位置,神情平靜,因為看不到對方的眼神,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看著他。
蒼師兄怎麼會在這裡?
風愁別來不及詫異,接著就隨著視野升高,看到了玄紫道影不遠處的另外三個身影。
好嘛,一個都沒騙過,真是……好浪費積分啊。
風愁別感覺自己都要為那傢伙心疼了。
看著那鴿子骨架消失在天際后,少白收回了目光,卻見蒼依舊保持著遙望的姿態,不禁小聲感嘆:「蒼師兄只在愁別昏迷不醒的時候和他獨處過啊……」
道無餘沒有說什麼,只是揉了揉少白的頭。
未明的上空中,風愁別正準備躺下休息,卻感覺正飛著的鴿子忽然停下,眼前隨即出現了一個少女的身影,見風愁別正看著她,朝著他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大兄弟,能幫個忙嗎?」
風愁別皺了皺眉,卻見少女體內浮現出一個泛著淡淡墨色的模糊輪廓,向他微微頷首:「魂司大人,有禮了。」
見到這個,風愁別不禁目露震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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