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給
挨了一頓罵后,追月依然心平氣和,不慍不火,她假裝哭喪著臉說:
「唉,墨痕姐姐,我倒不是為我自己嘆息!我實在是為我們大少爺整個房裡的人鳴不平呀!姐姐你說!那苗竹不就是二少爺的一個小丫鬟嗎?她憑什麼能那麼狂妄?
我就是想看看她手上的金鐲子,她不給我看就算了嘛,結果倒好,竟然跟我說什麼:『這可是小七小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豈是你這種人能隨便拿去把玩的?』
我聽了就很生氣,我說:『我怎麼了?我是哪種人呀?再怎麼著我也是大少爺的小丫鬟,你也沒比我高貴吧?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結果姐姐們猜怎麼著?這個小蹄子竟然說:
『哼!大少爺房裡的又怎麼樣?別說你這個小丫鬟,就算是墨痕,雪瑩兩個來了,我也照樣看不上!
誰不知道現在姜府最炙手可熱的是小七小姐!而小七小姐跟我們二少爺關係最好,前兩天小七小姐還帶著碧月姐姐親自來給我過生日!這個金鐲子就是小七小姐送我的生日禮物呢!』
姐姐你們是沒看見當時苗竹那小浪蹄子趾高氣揚的模樣!簡直要把我氣死了!姐姐們給我評評理!她是什麼意思?就因為我是大少爺房裡的,所以就故意針對我還是怎麼著?
單純針對我一個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誰讓我身份低微呢!可是她憑什麼要把大少爺和姐姐們也一併扯上?就因為有小七小姐撐腰,她就能這樣目中無人嗎?」
追月知道她倆對小七痛恨至極,所以她說的這些話故意句句離不開小七,可謂是字字扎在了墨痕和雪瑩心裡!
墨痕,雪瑩本來就對小七憋了一肚子的氣,此刻又被追月如此煽風點火,那肯定會立刻爆發。
追月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墨痕聽完追月的話后,臉上立刻青筋暴起,她惡狠狠的問:「苗竹那小賤人現在在哪兒?」
追月嘆了口氣說:
「人家可是小七小姐和大小姐眼裡的紅人,現在估計正往大小姐房裡走著呢!」
「哼!這個小浪蹄子!她算個什麼狗東西,姜誨這個野種跟小七那個賤貨又算個什麼狗東西!我們大少爺才是姜府真正的主子!看來今兒個不給她們點顏色瞧瞧,他們眼裡都沒有尊卑貴賤了!」
「姐姐說的極是!」雪瑩附和著。
「追月!你來給我們帶路!我們去教訓一下苗竹那個浪蹄子!」墨痕站起來咬牙切齒的說。
「好的,姐姐們。」追月畢恭畢敬的走在兩人前面,嘴角露出了難以察覺的奸笑。
苗竹想抄個近路,從假山上穿過去,這裡平時幾乎沒人上來。
結果她剛到假山上,就被她們三人發現了,墨痕,雪瑩一看到苗竹,就像是個潑婦一樣,一邊開口大罵一邊跑過去:
「苗竹你這個賤貨!你給我站住,你別走!」
追月馬上躲到了旁邊一顆大樹後面。
苗竹聽到是墨痕雪瑩兩人罵她,嚇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了,這兩人以前就一直欺負她,每次都是要麼罵她嘲諷她,要麼就搶走她的東西。
久而久之,可憐的苗竹只要見了她們會渾身發抖,只能任憑她們欺負,搶走她的東西,她卻從來不敢還手回嘴,也不敢告訴姜誨,只能忍氣吞聲。
因為她怕姜誨知道后要去找她們算賬,而姜誨在姜府本來就已經過的很不容易了,如果因此得罪了大少爺,那姜誨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苗竹趕緊把金鐲子藏在懷裡,她以為這次又跟以前一樣,被罵一會兒就過去了。
結果墨痕跑過來后,二話不說,對著苗竹的臉上來就是一巴掌!
苗竹應聲倒地,臉上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了五個手指印。
苗竹捂著火辣辣的臉,趴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來。
苗竹此刻又害怕又無助,像一隻剛出生的雛鳥那樣渾身瑟瑟發抖,她怎麼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麼得罪了她們。
可是她的苦痛才剛剛開始,雪瑩這個母夜叉也不甘示弱,對著苗竹那嬌小的身軀連踢帶踹。
苗竹只能趴在地上傷心的哭泣,不僅是因為疼痛,也是她聽了追月的建議,今天出來換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
雖然只是一件花色粗布麻衣,看上去也有些舊,但是顏色還算鮮艷,但這已經是苗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她平時都捨不得穿。
今天是因為要去大小姐那裡,她想著穿的太寒酸會給姜誨丟面子,才開開心心的換上了這件只有過節才捨得穿的衣服!
都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可是這句話用在墨痕,雪瑩兩個人身上完全不合適,面對苗竹如此嬌小瘦弱的身軀,她倆竟然毫無同情之心,一個勁的把苗竹往死里打!
可憐了苗竹這小小的身軀和心靈,無端的承受著這些飛來橫禍!
墨痕,雪瑩打累了以後,才開始氣喘吁吁的說話:
「你這個小賤人!你以為你勾搭了姜誨那個野種,傍上小七那個賤人!你就可以上位了!?
姜誨那個野種算個什麼狗東西?小七那個賤貨又算什麼狗東西?以後姜府的主人是我們家大少爺!」
苗竹可憐無助的趴在地上,臉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身上滿是泥土,但是她仍然將自己的胸口死死貼著地面。
雪瑩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陰陽怪氣的說:
「小賤人!聽說你有個漂亮的金鐲子?快拿出來給姐姐們瞧一下。」
苗竹一聽,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她以為她們今天是沖著她的金鐲子來了,苗竹含著淚水,心想:
「她們這是聽說了小七小姐送給我了一個金鐲子,所以要來搶我的鐲子!
她們搶我什麼東西我都會給,但是唯獨這個鐲子不行!因為這是小七小姐花了好多心思給我準備的!裡面包含有小七小姐的心意!我絕對不能給她們!無論如何,我也要保護好這個鐲子!」
墨痕見雪瑩的話起了作用,嘲笑著說:
「哼!真是沒見過世面的狗東西!不就是個破金鐲子嘛!到底有多金貴不捨得給別人看?我今兒個倒是非要看看!」
「趕緊給我拿出來!」墨痕說著一腳踹在了苗竹額頭上。
苗竹的額頭立刻流下了鮮紅的鮮血。
但是苗竹不再哭泣,也不回話,只是死死地將胸口貼住地面!
「不給是吧?好,不給好!」
墨痕一邊說著一邊左看右看,從旁邊地上撿起來了一根藤條。
「我讓你不給!讓你不給!你這個賤貨,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敢不聽老娘的話了!?嗯!?」
墨痕像個潑婦一樣一邊大喊,一邊用藤條抽打著趴在地上的苗竹。
藤條「嗖嗖嗖」的抽打在苗竹身上,苗竹眼裡噙著淚,使勁咬著牙,忍受著火辣辣的疼痛,但就是不妥協!
抽打了苗竹一會後,墨痕掐著腰,氣喘吁吁,臉都變形了。
雪瑩冷笑一聲,
「沒想到有了小七這賤人撐腰后,以前對我們像條狗一樣的丫頭都敢這麼忤逆我們!不好好給她個教訓,以後我們大少爺這一房,還怎麼在姜府立足!
既然這小蹄子打死不給我們看,那我們乾脆把她的衣服扒個乾淨!自己找找得了!」
聽到這裡,墨痕發出了十分令人厭惡的笑聲:「哈哈哈!還是妹妹有辦法!」
說完兩人就蹲下身子,開始扒苗竹的衣服!
追月躲在樹後面捂嘴偷笑,她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於是她跑出假山,喊住一個十一二歲,看上去很機靈的小丫鬟,給了她幾個銅板,然後對她說:
「你去大小姐房裡,跟丫鬟巧兒說一下。
就說你看見姜誨房裡的小丫鬟現在正在假山上,有兩個人在打她,她要問是誰讓你來報信的,你就說你見過苗竹几次,你認得她,是你自己看見的。」
那個小丫鬟看著手裡的銅錢點點頭,撒腿就跑開了。
追月站在原地冷笑一聲,自言自語的說:
「墨痕,雪瑩!哼!也是時候讓人好好收拾一下這兩個賤貨了!」
追月四處張望,發現空無一人,於是她便徑直回去了姜辰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