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低調兩個字註定與你無緣
「科學之父，藤原博哲。」
中島友哉的語氣下意識變得緩慢和凝重：「他還活著。」
除了方誠沒什麼感觸之外，其餘人都是大吃一驚。
畢竟這個名字對11區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響亮，甚至是如雷貫耳。
從小學時，就要學習跟藤原博哲有關的小作文，初中要學習他的事迹，高中要學習他發明的公式。
到了大學還要研習他的實驗，畢業后甚至有可能加入他創建的公司或者項目。
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居然還活著，不亞於歐美社會見到愛因斯坦從棺材里蹦出來一樣。
長谷川康平當即脫口而出：「怎麼可能，如果藤原博哲還活著，那他現在豈不是有一百多歲？」
藤原博哲病逝於三十五年前，死的時候剛剛好九十七歲。
如果還活著，那至少有一百三十二歲。
「我最開始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
中島友哉嘆了口氣：「可這個世界連神都存在，他活一百多歲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句話無法反駁。
在這個遍地都是神秘力量的世界，身為11區科學之父，藤原博哲確實有太多的辦法給自己續命，就看他想不想。
只是官方一直宣傳他已經過逝，每年都還有紀念活動和假日。
突然說他沒死，那大家持續三十多年的紀念活動，豈不是過了個寂寞。
方誠問道：「這麼隱秘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以我的級別當然不可能知道，不過我一個老戰友是SOT的高層，他一次酒後不小心說漏嘴。」
「那藤原博哲現在在什麼地方？」
「一個叫生命之巢的地方，具體在哪裡我也不清楚。」
在假死之後，藤原博哲就一直在幕後遙控著各種科研項目，根據中島友哉的老戰友透露，SOT雖然明面上聽從政府的命令，實際上是藤原博哲的私軍。
他就讀過軍事大學，服役期間恰好趕上了政府跟鐵鑄宮的戰爭。
在戰爭期間，藤原博哲就開始參與到人體和妖怪的實驗當中，並且展現出無與倫比的科研天賦，被重點培養。
為了收集更多的實驗體，政府還派遣一支隊伍聽從藤原博哲的命令，這隻隊伍就是SOT的前身。
SOT的高層全都是藤原博哲的嫡系，政府想插手都沒辦法。
藤原博哲最重視的就是這個代號為『進化』的基因編輯工程實驗，一直在親力親為。
1號北隆真元失去聯絡后，藤原博哲馬上就派出SOT回收所有實驗體。
但並不包括方誠這個2號，因為他太過高調了，同時被各方勢力觀察，貿然回收可能會導致失敗，讓『進化』實驗泄露。
「我太高調了？」
方誠很想把做出這個判斷的人揪過來問一問，他每天都躲在家裡無所事事，哪裡高調了？
中島友哉不敢搭話，只能賠笑。
心中卻腹誹著，就你這參與到政府跟鐵鑄宮的和平談判，私下結交神川拓海，還把六台毗沙門天打爆的事迹，低調這兩個字就註定與你無緣。
「這些毗沙門天的病毒又是怎麼回事？」
方誠一直記著這件事，能夠讓他的高速自愈和言靈術的治癒都沒有效果，甚至還能溶解鋼鐵之血。
「這是一種人工合成的病毒，名字叫做毒王蜂，原材料是從數十種帶毒的怪物身上提取出來的……」
中島友哉不愧是情報科的科長，對這些機密資料也瞭若指掌。
很多怪物包括吸血鬼在內，最大的麻煩就在強大的恢復力上，被火力打擊后也能快速恢復，保持旺盛的戰鬥力。
毒王蜂就是針對此開發出來的，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可以迅速在肉體內大量繁殖，同時以肉體的自愈因子為養分。
自愈能力越強，病毒的繁殖速度就會越快，加速對身體組織的溶解。
中島友哉在實驗場就見過，一發毒王蜂下去，一隻擁有強大自愈力的吸血鬼，就被溶解到什麼都不剩了。
方誠的鋼鐵之血雖然堅硬，但本質上也是會被病毒感染的血液，自然會被輕易溶解。
至於毗沙門天能夠避開攻擊的神秘防護力量，則是根據三大王牌之一，上原隆史的能力而開發出來的矢量立場。
上原隆史擁有改變物體方向的能力，這能力被開發應用在毗沙門天上，就變成一個防護力非常強大的無形護罩。
聽完中島友哉的解釋后，方誠也不禁感慨人類科技的強大。
矢量立場還好，毒王蜂簡直就是專門針對他這種自愈力強大的人。
幸好方誠擁有凈化的言靈術，否則僅憑毒王蜂就能要了他的命。
該問的都已經問完了，中島友哉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再怎麼榨也榨不出什麼有營養的東西。
他緊張的看著方誠，就怕這個吸血鬼違反誓言殺死自己。
方誠蹲在中島友哉面前，伸出一伸手指，往他胸口上一戳。
血液從方誠的指尖湧出，從皮膚滲透到他體內。
中島友哉渾身一抖，還以為方誠真的要幹掉自己，頓時面露絕望：「你……不講信用……咦？」
但預料中的痛苦並未出現，身上的傷勢反而都止住了流血。
「不用擔心。」
方誠解釋道：「我的血現在藏在你的體內，希望你回去后不要自作聰明，不然它就會嘭的一聲，從內到外把你變成刺蝟。」
中島友哉表情抽搐，整顆心不停往下沉。
方誠確實會放他一條命，但這明擺著就是要讓他變成一個內鬼。
「我……我回去后，就算不會被槍斃，也一定會被革職的。」
中島友哉額頭冒汗的解釋，損壞六台毗沙門天還有挽救的機會，當內鬼被發現那就死定了。
兩者的性質不同，前者只能算無能，後者可是背叛。
「沒關係，我相信你的能力。」
方誠拍了拍中島友哉的肩膀，順手將他擊暈過去。
「他……知道抵抗組織的總部位置……」
長谷川康平忍不住提醒方誠。
「我知道。」
方誠安撫他一句：「放心，他沒有機會說的。」
你如何保證？
長谷川康平很識趣的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心中很後悔自己嘴巴沒把門，把什麼事都交代了。
他也以為方誠是要中島友哉回去當個內鬼，只能祈禱這傢伙有當內鬼的天賦吧。
問題都已經問完，兩個工具人也失去作用，方誠帶著葉語卿和中島友哉離開。
宮元航選擇留下，不敢再回到東京這個是非之地。
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巨型血鷹載著方誠和葉語卿，一隻巨爪抓著昏迷不醒的中島友哉。
葉語卿靠在方誠的肩膀上，一雙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今晚她雖然沒怎麼出力，不過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狀態，現在放鬆下來，倦意馬上來襲。
沒一會，她便沉沉睡去，精神十足的朝香明惠接管了身體，重新睜開雙眼。
「誠君。」
她看了一眼下面：「真的要放過這個人嗎？」
方誠點點頭：「是，他對我還有點用。」
朝香明惠沒有再問，反而根據今晚的見聞思索起來，中島友哉對誠君到底有什麼作用。
從事務所開業后，她就一直在用這種方式來鍛煉自己的思考能力。
方誠則是掏出手機，直接打電話給神川拓海。
這是上次見面后，神川拓海給他留下的，大概是希望方誠能夠經常彙報一下神崎凜的情況，但他一次都沒打。
想要找一個可以跟政府溝通的中間人，沒有比神川拓海更合適的人了。
方誠只要展現出自己相當於王牌的實力，再加上和平的意願，相信政府不會因為六台毗沙門天就跟他死磕的。
除非決策者集體中了降智光環。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秋名山老司機，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方誠開口打招呼，然而對面響起的並不是神川拓海的聲音。
「呵呵，你是方誠吧？」
一個嗓音迷人的女性聲音響起。
方誠馬上就聽出來這聲音是誰：「是嫂子啊，拓海在你身邊嗎？」
這聲音一聽就是神川拓海的女朋友源香玲。
他當初介紹時，說源香玲是自己的助手，但方誠已經從神崎凜那裡聽說過，這兩人早就滾過床單，將來百分百會結婚。
「拓海他不在我這裡。」
「那手機怎麼在你這裡？」
「……他不小心落下了。」
源香玲臉頰微紅，神川拓海昨晚在她這裡留宿，早上有任務時找不到手機落哪了，只好匆匆離開。
實際上是她藏起來了，主要是想看看手機里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內容。
因為最近神川拓海好像偷偷勾搭上什麼狐狸精了，這可是凜醬透露給她。
方誠沒有多想，又問道：「那現在能聯絡到他嗎？」
「短期內恐怕不行。」
源香玲說道；「機械城那邊發生的生化武器泄露，有可能危急到本州島，拓海早上就趕過去處理了，一來一回可能需要一天時間。」
「機械城的生化武器？」
怎麼又是機械城，最近這三個字出現的頻率有點高的。
還有化學武器泄露。
方誠想起來，當初南宮沙耶送鑰匙和密碼去機械城，就是因為那裡藏有秘密武器。
原來那秘密武器是生化類的武器。
「是的。」
源香玲給方誠解釋一下：「當初政府撤離北海道的時候，在機械城留有一批很危險的生化武器，機械城的人不知道從哪搞到鑰匙密碼，昨天造成了大規模的泄露。」
泄露的生化武器極有可能流入海水中，污染附近的海域，甚至還會飄過海峽進入本州島。
11區政府鞭長莫及，只能派神川拓海這個王牌出手，到那邊快刀斬亂麻的解決掉。
方誠很想吐槽，當初那個議長，叫什麼來著。
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會動用秘密武器，這才多久就弄成側漏了。
方誠寒暄兩句，正準備掛斷，源香玲忽然問道：「你跟凜醬進展得怎麼樣了？」
「還行吧。」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就好好理清一下關係，不然拓海是不會同意的。」
方誠聽出她話裡面的意思，無非就是覺得他身邊別的女孩太多，不搞定這一點，神川拓海就不會同意妹妹跟他交往。
「等我找個時間，跟他聊一聊吧。」
方誠只能這麼說，解決是不能解決的，只能維持這樣的生活。
源香玲點到即止，沒有再多勸。
掛斷通話后，方誠又撥打神崎凜的號碼，既然哥哥找不到，找妹妹也行。
神崎凜來當個中間人，勉勉強強吧。
然而打過去后，卻提示關機。
這可就挺少見的，印象中她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半夜三更打過去，她都會一臉起床氣的爬起來接聽。
方誠心中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立刻撥打武田真澄的號碼。
武田真澄的手機也是關機了。
他再打給南宮沙耶。
「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已經關機……」
方誠面無表情的放下手機，此刻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知道出事了。
三人不可能這麼巧都關機，要麼同時出事，要麼就是約定好關機了。
「怎麼了？」
朝香明惠注意到方誠的表情不對勁。
「凜，真澄，沙耶三人的手機都關機了。」
朝香明惠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
她也立刻意識到，這三人的手機同時關機，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出事了。
方誠已經在撥打事務所的電話，先看一看家裡有沒有事。
電話很快就接通，聽聲音是佐藤麻衣。
「誠哥哥，我正要打電話給給你。」
佐藤麻衣的聲音透露出緊張：「剛才快天亮的時候，有人偷襲事務所，想把我跟未來抓走。」
方誠心中一緊：「你們沒事吧？」
「沒事，都被晴雪姐給趕跑了。」
佐藤麻衣之前稱呼宇光晴雪都是直接喊名字的，現在連姐都喊上了：「誠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馬上就到。」
方誠沒有掛斷手機，保持連通，免得有事來不及打電話。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中已經在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到底是誰？
最好別給我逮到！
很顯然，有一股力量正在暗中試圖控制他的行為。
佐藤麻衣和宇光未來被人盯上，幸好有宇光晴雪，那神崎凜三人是不是也因此才失去聯絡？
可神崎凜並不弱，又是對策部的中層官員，還是神川拓海的妹妹，敢對她下手簡直找死。
可偏偏這個時候，神川拓海又離開了東京前往北海道，而且還聯絡不上。
方誠已經嗅到陰謀的味道，但毫無頭緒，現在連敵人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都搞不清楚。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智商高，只覺得夠用就行，但此刻終於有種智商都不夠用的感覺了。
「誠君！」
朝香明惠把手按在方誠的肩膀上：「先回去安頓好家裡人，再想辦法尋找凜她們的下落，你還不相信凜的能力嗎？她不會有事的。」
方誠冷靜下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