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一章：看守門房的方大爺
方誠雖然制裁了宇光未來，讓她閉嘴站在一旁，但眾人不善的目光依舊沒有改變。
當著大家的面都敢這麼玩，那私底下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簡直不敢想象。
「咳咳！」
方誠咳嗽一聲，無視大家的目光：「事情就是這樣，我現在也沒辦法把這個萬妖之主還回去，那就只能將錯就錯，如果你們有意見的話，可以提出來。」
這話明著看是對所有人說的，目光卻落在玉藻前和茨木童子身上，其他人又不是妖怪，對她們來說萬妖之主是誰根本不重要。
兩個妖怪對視一眼，玉藻前微笑道：「我們沒意見。」
廢話，你都能讓我們閉嘴了，我們還能有什麼意見？
方誠笑道：「沒意見就好，畢竟我也不是什麼獨裁者，不準別人說話。」
大家看一眼被迫閉嘴的宇光未來，對臉皮厚度有了新的認識。
李漁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看向方誠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憂慮。
隨便哪個妖怪都好，為什麼偏偏是他……
她忽然開口道：「既然是你成為萬妖之主，那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解決了。」
方誠點了點頭：「沒問題。」
看到系統對萬妖之主的說明后，他已經明白這個身份的意義是什麼了。
成為萬妖之主，絕不意味著成為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而是身負一個巨大的責任。
方誠仰頭望著天空，透過極光，彷彿看到無數正在滲透進來的邪惡氣息。
神崎凜看他一副走神的模樣，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
方誠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我要動手了，你們走遠一些。」
動手？
除了李漁之外，其他人都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都很聽話的離遠一些。
方誠來到空中，望著下方。
數十億計的黑皮妖怪屍體堆積在一起形成屍海，依舊覆蓋著大片的土地，一眼望不到邊。
關於這些黑皮妖怪的來歷，成為萬妖之主后，方誠已經隱約有所猜測，這可能還關係到現實世界中那些怪物的來歷。
具體情況得等事後跟李漁商討一下，現在必須先解決掉這片屍海。
方誠深吸一口氣，雙手掌心向上，緩緩往上抬。
下方原本停滯的屍海再次流動起來，向著方誠腳下的位置匯聚過去，緊接著像水龍捲一樣，旋轉著朝空中升騰而起。
無數屍體捲成一條通天巨柱，規模遠超世界上任何一棟人工建築。
當這根巨柱的頂部靠近方誠時，所有屍體自動開始分解，化作一黑一白兩種細微的光點。
白色的光點湧入方誠的左手，進入到他體內。
黑色光點匯聚到他的右手上，並未進入身體，而是凝聚成一顆黑色的光球。
大家之前已經見過屍體聚成三千米高的巨人，所以對屍體形成巨柱已經見怪不怪。
方誠將屍體進行分解，才讓她們感到吃驚。
「阿誠是在吸收這些屍體當中的力量？」
「也許吧。」
「那黑色的又是什麼？」
神崎凜注意到李漁的神色十分平靜，眼中也沒有驚訝之色，似乎早就預料到方誠的舉動。
屍海流動的速度極快，每秒鐘就有數之不盡的屍體被吸入到空中，分解後進入方誠的體內。
而他右手上的黑色光球也越來越大，令人想起之前邪神意識碎片製造出來的黑洞。
方誠吸收屍體的速度越來越快，巨柱已經變成了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無數屍體湧向山頂然後分解。
每秒至少數十萬甚至百萬計的屍體被分解，就算如此，當吸收整片屍海時，也足足耗費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除了那十幾隻大妖的屍體之外，剩下的妖怪屍體全都被清掃一空。
被屍海覆蓋的大地終於暴露出來，但大地上一切都完了。
原本北海道的動物就被無處不在的黑皮妖怪殺光，現在連植物也被屍海摧毀殆盡，整片大地光禿禿的只剩下石頭。
大家的注意力沒有停留在地上，而是全被方誠所吸引過去。
吸收了數十億級的屍體后，他整個人簡直化作了光，無數光芒從毛孔往外射出來，把整個人都淹沒了。
而他高舉的右手，是一顆巨大的黑色『月亮』，直徑超過之前製造出來的鋼鐵血球。
下面的人已經被震得說不出話來，無論是吸收太多力量后化作光的方誠，還是那黑色球體里蘊含著的恐怖氣息。
她們心生甚至都生出一個直覺，這顆黑球如果砸下來，恐怕可以把整個北海道都覆滅了。
神崎凜壓著心中的畏懼情緒，向李漁問道：「那黑色的是什麼東西？」
所有人當中，唯有李漁能夠保持冷靜，因為這一幕她早有預料。
她用平靜的語氣回答神崎凜的問題：「那就是散布在這片空間里的邪神力量，這些力量污染了妖怪，使它們變成不可理喻的怪物，現在已經被其提取出來。」
「這些邪神力量是從哪來的？」
「從門內常年累月滲透出來的。」
神崎凜還想再問，李漁卻打了個哈欠：「有什麼問題，問你男朋友去，我可沒義務給你們解答太多。」
有些事情，沒有容許她也不能隨便往外說。
見李漁這種態度，神崎凜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和朝香明惠對視一眼。
一場家庭會議看來是勢在必行了。
空中，吸收完所有屍體的方誠終於有了動作，他推動著黑色光球，朝高空中射去。
不用猜就知道這是準備將這些邪神力量送入到亞空間的裂縫中。
大家正準備耐心等待一會，結果方誠的速度遠比上次要快，十幾秒的時間，他就已經去了又回。
這換做以前，可能連極光都還沒進去。
眾人望著懸停在空中的方誠，都感到一絲詫異。
他此刻整個人化作了光，只有在核心位置才能隱隱看出人形。
而且散發出來的氣勢，宛如星空一般浩瀚，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著世間的一切。
李漁語氣嚴肅的警告：「現在最好別靠近他，免得被誤傷。」
朝香明惠緊張道：「誠君他怎麼了？！」
「他吸收太多力量了，可能會影響到判斷，做出不利的事情。」
「什麼？！」
大家的心都提起來，本以為是好事，怎麼突然間又變成壞事了？
李漁望著懸浮在空中的方誠，表情十分凝重——方誠，面對這種驚人的誘惑，你會做出什麼選擇？
此刻，方誠的確陷入到兩難的抉擇中。
萬妖之主，不單單可以讓全世界的妖怪臣服，更多指的還是這亞空間內億萬級妖怪的力量。
但使用這些力量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保衛亞空間的門不會被邪神滲透和打開。
這就是坑爹之處，這意味著億萬級妖怪的力量只能留在亞空間內，不能帶走。
一旦帶走，邪神的力量隨時會從門內滲透出來，把門打開，入侵現實。
方誠現在面臨的抉擇就是——帶走？還是留下？
如果將這數十億妖怪的力量都帶走，那他可以一躍成為遠超戰略級的人間之神，整個地球再無人是他的對手。
但這樣做的結果，意味著無人看守的大門就會被打開，邪神本體一涌而出。
如果留下的話，方誠不僅沒法帶走力量，還得留一個分身在這裡看守。
這哪裡是萬妖之主，明明是看守門房的秦大爺，哦不，是方大爺！
「伊邪愛！」
方誠不得不詢問一下伊邪愛的意見：「我帶走一部分行不行？」
只要他能拿走萬妖之主三分之一，不，五分之一的力量，地球上什麼邪神代行者或者天啟四騎士就對他再無威脅。
伊邪愛無所謂的聲音響起：「可以啊，但你應該已經發現，現實當中的妖怪是怎麼出現的吧？」
方誠默然，他的確已經發現了。
邪神的力量可以透過大門滲透到這片亞空間中，那這片亞空間內的妖怪為何不能滲透到現實中？
成為萬妖之主后，他已經發現亞空間內有很多連通地球的裂縫。
地球上所有妖怪都是從這裡出去的。
不僅是妖怪，其他怪物大概率也是源自某個類似的亞空間。
它們透過裂縫進入地球，所以數量越來越多，怎麼殺都殺不完。
而亞空間中的妖怪數量流逝，也導致邪神的滲透變得頻繁，逐漸把亞空間內的妖怪都污染了。
伊邪愛的意思很清楚，你把妖怪的力量往回送都來不及，還要往外帶？
當然，如果他不管地球死活，不管邪神入侵，那他把力量帶走也可以。
「你自己做決定吧，不要用這種事來煩我。」
伊邪愛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方誠恍然才想起來她也是邪神的一員，地球的安危根本不關她的事。
「哎，什麼建議都給不了，要你何用。」
方誠嘆了口氣，他必須儘快做出選擇，因為視網膜上不停浮現出一行行提示。
生命：+7
生命：+9
生命：+10
生命：+6
系統正在吸收這些力。
不過吸收的速度卻出乎預料的慢，至少比摸其他妖怪屍體的時候要慢得離譜。
方誠喃喃自語：「難道你也不希望我帶走這些力量嗎？」
沒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