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你就不能以身相許嗎
夜幕下的東京十分美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構成彩色的世界。
今晚的夜色不錯，萬里無雲，一輪明月懸挂在空中。
方誠站在宇光家的院子里，一邊欣賞月色，一邊在燒烤架前忙碌著，旁邊的晴雪幫助處理食材。
後面，北島真希和神河美玲坐在餐桌旁，手上拎著燒烤和啤酒，一副相顧無言的模樣。
今晚是方誠決定回收東京所有妖怪的日子，北島真希和神河美玲對此十分感興趣，在等到方誠的同意後過來旁觀。
同時，也代表11區政府來見證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雖然他們嘴上不說，但肯定會擔憂方誠是在騙人，所以北島真希也肩負著『監督』的責任。
除此之外，對策部已經臨時抓獲一批妖怪關押在守備嚴密的監獄中。
如果方誠真的能夠將整個東京的妖怪都回收，那肯定不會錯過監獄中這些妖怪。
要是連監獄中這些妖怪都沒法帶走，那就證明他只是在騙傻子而已。
北島真希跟神河美玲帶著任務來到宇光家，然後看到了方誠正在吃燒烤。
兩人當場就無語了，你就算不提前準備一下，也別這麼不當一回事好不好。
現在整個東京不知道有多少人徹夜無眠，正在等待奇迹發生，結果作為當事人的方誠竟然還有心情吃燒烤。
北島真希稍稍向他表示了一下『抗議』，然後兩人就被迫加進來了。
神河美玲低頭咬一口皮酥肉嫩的雞翅，忍不住稱讚一聲：「烤得真不錯，好吃。」
她看到北島真希一動不動，勸道：「北島大人，您也吃啊，別涼了。」
北島真希不爽道：「你是來幹活的，還是來吃東西的？」
神河美玲縮了縮脖子：「可是，今晚我們只是旁觀者，不需要動手吧？有東西吃不好嗎？」
北島真希沉默了幾秒，然後狠狠咬一口手裡的烤肉串。
神河美玲笑眯眯問道：「味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
北島真希瞪了她一眼，然後專心對付手裡的食物。
氣死人了，為什麼一個吸血鬼的燒烤技術這麼強。
方誠速度很快，弄了滿滿一桌后才坐下，打開一罐冰鎮啤酒，一口氣喝光。
北島真希忍不住問：「方先生，您什麼時候開始？」
方誠微笑道：「不著急，吃完東西再說，我晚飯還沒吃呢。」
北島真希忍不住想吐槽，你一個吸血鬼吃個屁的晚飯。
但她終究不是喜歡作死的人，把嘴裡的話又咽回去。
旁邊的神河美玲心態可比她好太多了，像只倉鼠一樣嚼個不停，兩頰都是鼓鼓的。
北島真希沉默了一會，又開始拐著彎打聽機械城的事情。
她問的都不是什麼重要事情，所以方誠也沒隱瞞。
不過問完之後，北島真希自己倒是沉默了。
她現在雖然是王牌之首，但實際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有參政的權利，也根本應付不了那些老練的政客。
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確保這些政客的安全罷了。
現在聽方誠說起機械城的情況，不禁讓她感到羨慕。
沒有臃腫拖沓的官僚機構和高高在上的華族世家，也沒有各種醜陋秘聞和浪費時間的扯皮會議。
機械城的人每天都能看到整個城市在革新和向前發展，充滿活力，而不像東京一灘死水，百十年都沒什麼變化。
和方誠以及他身邊的人比起來，北島真希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浪費時間。
她辛辛苦苦成為王牌，也許以後一輩子都只能在保護政客的日子中度過。
「方先生！」
吃飽喝足的神河美玲，一臉期待問道：「你們機械城接不接受投誠啊……嗚嗚」
北島真希抄起一隻雞腿捅進她的嘴裡：「有的吃還塞不住你的嘴嗎？」
方誠哈哈一笑：「想投誠的話隨時歡迎，你們可以聯絡神川拓海，他就負責這個。」
在方誠擊敗伊希斯后，11區跟機械城的關係恢復正常，從11區跑到機械城定居和投誠的人可不少。
「對了。」
方誠朝北島真希舉起手裡的啤酒：「我來的時候，拓海托我感謝你一下。」
當初神川拓海想要返回東京被北島真希阻攔，雙方爆發戰鬥后北島真希略勝一籌，最後放任神川拓海離去，還告訴他源香玲的消息。
「不必謝我，我當時只是沒興趣跟他變成仇人罷了。」
北島真希搖了搖頭：「要說謝，其實還得我謝你才行！」
方誠疑惑道：「謝我？」
「沒錯！」
北島真希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上原隆史是我的仇人……」
「什麼？」
方誠還沒動靜，一旁的神河美玲倒是驚呼起來：「北島大人，您跟那個最強王牌上原隆史竟然有仇嗎？」
這件事在11區政府內部也是屬於隱秘，神河美玲這個新晉王牌根本沒聽說過。
「是的，他姦殺了我的妹妹。」
北島真希眼眸中升起怒火，雙手不自覺的握緊：「當時他如日中天，當權者不但沒有對他進行問責，反而主動幫忙遮掩……」
這件事埋在她心中極久，從未告訴過別人，此刻才說出來。
神河美玲心疼的看著她，忽然張開雙手將她抱住：「北島大人，沒想到那些蛀蟲竟然這麼無恥，要不你叛逃吧，逃到機械城去，我會跟著你的。」
北島真希：「……」
想叛逃的是你自己吧？
北島真希被神河美玲搞得哭笑不得，輕輕將她推開，對方誠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報仇，是你幫我殺了這個仇人。」
方誠搖了搖頭：「別誤會，我殺他根本不是為了幫你。」
「但客觀上你確實是幫助了我。」
北島真希站起來，朝方誠深深一鞠躬：「我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的，只能當面說一聲，謝謝！」
「什麼叫沒有可以報答的。」
神河美玲插嘴道：「你就不能以身相許嗎？」
氣氛一下變得安靜下來。
方誠在心裡給她默默的點贊，晴雪則是像護食的貓兒一樣，目露寒光。
北島真希想起前幾日方誠一直看自己胸和大腿的事情，臉頰不禁有點發熱，在她腦袋上狠狠敲打一下：「你胡說什麼？」
神河美玲雙手抱頭：「北島大人，你不願意就算了，幹嘛朝我發火啊。」
「我不是……」
北島真希頓時卡殼了，如果說不願意那豈不是得罪方誠，但總不能說她願意吧？
神河美玲小聲道：「你不願意，我可以替你犧牲一下啊。」
「你給我閉嘴！」
方誠很想問一問北島真希到底願不願意。
以自己的顏值，大概是願意的，應該不會來世再報。
不過看她惱火的樣子，問出來可能下不了台，還是作罷。
方誠喝光最後一口酒，然後站起來，對北島真希和神河美玲道：「現在就開始吧。」
北島真希嚇得連連擺手，緊張到語氣都結巴了：「不、不，這太快了……」
她沒同意要以身相許啊，怎麼就開始了。
方誠一頭黑線：「我是說開始回收怪物，你想哪去了？」
北島真希一呆，然後在晴雪嘲弄的眼神中低下了頭，整張臉都滾燙起來了。
「你們就在這等著吧，不需要太久。」
方誠整個人化作一片血霧，隨風消逝。
神河美玲湊過去，小聲道：「北島大人，什麼叫太快了呀？」
砰！
一隻拳頭正中神河美玲的臉，把她打得仰面倒下。
北島真希跳起來對她開始慘無人道的狂毆。
都怪你這個嘴賤的死丫頭，要不是你我會丟這麼大的臉？
晴雪在一旁露出鄙夷之色，區區兩條11區政府的走狗，也敢覬覦誠大人的美色，不自量力。
……
方誠整個人化作血霧后，每一顆特殊元素開始快速增殖，數量以指數級往上跳躍。
在增殖幾分鐘后，數量已經達到極限，連方誠自己也數不清究竟有多少。
這些元素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張密集的網，網眼比細胞還要小。
這張網以宇光家為中心，迅速向四面八方擴散，輕鬆穿過沿途所有的阻礙物。
無論是樹木還是人體，牆壁或者鋼鐵，都被這張元素網輕易穿透，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漆黑的巷道中，一隻妖怪正準備獵食，它盯上了一個因為加班而錯過地鐵的社畜。
當這隻妖怪準備發起攻擊時，元素網穿透牆壁飛過來，從它身上一掠而過。
妖怪瞪大雙眼，可以抵擋子彈射擊的堅韌身軀瞬間被分解，化作一片螢火蟲般的光點，然後被路過的元素網吸收進去。
前面被妖怪當做獵物的社畜，也被元素網穿透過去，卻只是感到身體一涼而已。
他回頭看一眼，然後加快腳步離開。
東京市另一邊，某個安靜的愛情旅館內，一個套著人皮的女妖怪，正在床上和男伴激烈擁吻。
她的手伸到男伴背後，手指已經化作尖銳的指甲，準備朝對方的後腦插進去。
還沒等指甲落下，她的表情一僵，緊接著整個人都化作了光點，只剩下一張人皮。
男伴吻了個空，張開雙眼看到身下的人皮，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叫聲。
某個地下室內，一個男妖怪正向角落裡無助的少女走過去，臉上還帶著殘忍的笑容，然後化作了光。
某個寫字樓中，一個社畜剛剛伸了個懶腰，就化作光，讓辦公室里其他人都大呼小叫起來。
以上的一幕幕，在東京市各處不停上演著。
整張元素網不停擴大，就像漁網一樣篩過鋼鐵叢林，將躲藏在其中的魚兒全都揪出來。
無論是在大庭廣眾下，還是在陰暗角落裡，都躲不過變成光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