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西藏墨脫:最後的秘境(4)
第117章 西藏墨脫:最後的秘境(4)
方新教授道:「對於研究南美洲的人來說,那已經不是秘密。那種動物叫豬牛,早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就被人發現,也是一種被科學家認為在一萬至七千年前就滅絕的動物,和猛獁象屬同時期產物,當地土人以它為食物。後來科考隊進入叢林,卻又一無所獲,目前某些生物學家還在探訪。」
這時,張立喜滋滋地找到這裡,急忙道:「教授,強巴少爺,快來,教官要宣布消息了,好消息!」
眾人在那個大教室內,呂競男盡量平和地對學員們道:「或許你們當中有些人已經知道了。就在幾天前,你們的對手本已來到中國,同時,我們中國警方獲得一份古藏文地圖,嚴格地說,那是一份航海圖,經過我們研究會專家日夜不停的研究,終於發現了其中的關鍵。」
呂競男停了停,只聽見台下急促的呼吸,她繼續道:「如果研究會的研究結果正確,那麼,這應該是那位去美洲埋葬光照下城堡的使者,在瑪雅期間,憑藉自己的驚人的記憶力,盡量將他所行走的路線繪製出來。那位使者生前一定是位智者,他將藏衛三地繪製得十分詳盡,雖然和今天的地圖不能相提並論,但是也讓我們大致對此有了了解。而對亞洲其他國家和美洲的形狀就勾勒得十分古怪了,讓我們的專家費盡了心思才意識到,這就是古人腦中的美亞兩大洲的形象。如果這航海圖成立,那麼,其中標註的重要地點就讓人十分費解,通過與其餘大量資料的結合,我們研究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就是那位使者在白城,擔心自己無法回到藏區,拿走那另外的聖物,所以憑自己的智慧而繪製了這幅圖。他應該是交給白城裡自己最信賴的人,才返回藏區的,一定是告訴了留守白城的人,多少年以後,如果有足夠的能力了,就到西藏來看一看那些東西還在不在,如果還在,又該如何。其中有三個十分重要的地方,經過反覆論證,我們認為,一個標註在今天阿里地區的古格遺址,一個在今天日喀則地區的拉孜縣古墓群,還有一個則是在林芝地區的墨脫境內。」
「什麼?」卓木強巴眼睛幾乎突出來,他驚呼道,「那不是將整個藏衛三地全標註進去了?」阿里地區在藏西,是中印邊界地區,日喀則地區在藏中,而林芝地區到了藏東,這樣一來,相隔幾千公里的整個西藏全落入地圖的標註範圍。
岳陽也道:「可是當年的使者,不是平安返回嗎?那麼他應該已經帶走了剩下的信物,就算他沒拿走,前面的探險者估計也已經拿走了。這個,我們再去……」
呂競男道:「沒錯,古格經書記載那位使者的確回來了,但是他回來后一直沒離開過古格,而且不多久就去世了,經書記載抑鬱悲傷而亡。所以,只能猜測他還沒來得及去這個地方吧。不過,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本那群人趕在我們前面好幾天出發,雖然我們的監視人員認為,他最後消失在可可西里地區,但是我們懷疑,那只是一個障眼法,所以,我們也要儘快出發。雖然並沒有標註那三個地方究竟有什麼,但是根據我們的專家從其餘資料推測,那應該是一張繪製在狼皮上的地圖。」
張立問道:「可是,那張地圖不是已經被人取走了嗎?」
呂競男道:「沒錯,是有一張地圖被人取走了,可是,沒有人能確認地圖僅有一張。當時的國王,連光照下的城堡都複製了一份,那麼地圖……為什麼就不能有兩份呢?還有,那些擁有地圖的人,至今還沒能找到帕巴拉神廟,那幅被取走的地圖是真是假,還未有定論。總之,我們不能放過任何線索,而且,是能引起你們對手極大興趣的線索!」
卓木強巴道:「那我們應該馬上去做功課,是嗎,教官?」
呂競男道:「等一下,今天叫大家來,就是因為還有新的功課要告訴你們。所謂知己知彼,你們這次出發,恐怕要面對的就是國外正規特種兵,他們使用的一些新式武器我得提前告訴你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能將武器帶進來。」
窗帘全關,燈光全暗,在幻燈機的圖片中,卓木強巴等了解了對手可能使用的武器。常規特種武器除外,裡面有些卓木強巴他們從未見過的全新武器,包括了可轉彎的帶攝像頭槍,還有一種令人同時喪失視力和聽力的閃爆彈,即貼即用的紐扣形烈性定時炸彈,一種注射后就算粉碎性骨折也讓人感覺不到疼痛的中樞鎮痛劑……一系列的新式武器讓卓木強巴等人眼花繚亂,而且越聽越心寒,怎麼聽都像是去打仗……
時間無多,僅用一天時間搜集資料,第二天便整裝出發,他們的目的地是……墨脫!
最後的秘境
墨脫,在喜馬拉雅山脈南麓,與印度毗鄰,意為「隱藏著的蓮花」。這裡,在公元2013年前是全國唯一不通公路的縣城,被稱作「高原孤島」,地勢南低北高,面積3萬多平方公里,屬雅魯藏布江下游山川河谷地帶,平均海拔1000多米。這裡處在喜馬拉雅斷裂帶和墨脫斷裂帶上,地質活動頻繁,地震、塌方、泥石流不斷,加之氣候潮濕多雨,政府曾投入巨資修建公路,但是難見成效。據說,是阿瓊結波守護著這片最後的藏原教聖地,不讓人們侵擾,也說是當時阿瓊結波與蓮花生大師鬥法的結果,使這裡高峰林立,峽谷深長,以雅魯藏布江為界,劃出一道人力難以逾越的天險。
這處群山環繞、浩水長流的地方,被藏地各個宗教視為聖地,佛教如是,其餘宗教也如是。由於雅魯藏布江大峽谷的關係,這一帶最為明顯的特徵便是「一山顯四季,十里不同天」,當人站在海拔幾百米的山腳,享受的是亞熱帶風光;人們花半天時間登上幾千米的山峰時,那已經是極地氣候。
這裡古冰川遺迹普遍。從古冰川到現代河谷,地形從「U」形寬谷急轉為深邃的「V」形谷,河流侵蝕作用非常強烈,常常形成「谷中谷」,相對高差達7000米。墨脫背靠海拔7782米的南迦巴瓦峰,側邊是海拔7294米的加拉白壘峰,區內最低海拔750米,兩谷之間有懸河、大小瀑布相連,出現了奇特壯觀的峽谷落差。
墨脫最早稱為「珞瑜」,即珞巴人生活的地方,後來逐漸遷入門巴、夏爾巴、藏族、僜人等多個民族或族群,他們一直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有獨特的生產方式和風俗。由於道路崎嶇,這些種族已經習慣了「上山到雲間,下山到河邊,說話聽得見,走路得一天」的生活方式。
在雅魯藏布江大峽谷里最險峻、最核心的地段,是從白馬狗熊往下長約近百公里的河段,峽谷幽深、激流咆哮,至今還無人能夠通過,其艱難與危險,被稱為「人類最後的秘境」。而卓木強巴他們,根據地圖的指引,準備去那裡碰碰運氣。
「為什麼我們要選擇去墨脫呢?」
「因為那裡最有可能找到。你想,古格遺迹在1985年國家成立科考隊專項考察之後,就列入了遺迹保護,裡面如果有什麼東西,已經被發掘清理過了。而且地圖上標註的入口距離今天的古格遺迹還有幾十公里,恐怕位置不是很準確。而拉孜古墓群現在也被列入文物項目,我們去恐怕不會有收穫。只有墨脫,到1993年才通過一次公路,而不到半年就因塌方而無法使用,目前去過墨脫的人和從墨脫走出來的人都可以用指頭計算,關鍵的一點是——其實那裡,與我們要找的帕巴拉神廟有著極大的關係。」
「極大的關係?」
「不錯,墨脫高峰林立,神山和聖湖就有幾十處,雖然不通公路,但它不僅是佛教的聖地,也是原藏教、古苯教的發源地和聖地,迄今那裡還有苯教信徒,流傳著許多苯教大宗師與佛教大宗師鬥法的傳說。而我們要尋找的帕巴拉神廟,似乎與苯教有很深的淵源。」
「什麼?和苯教有很深的淵源?不是滅佛時遷去的佛教僧侶嗎?」
「不錯,但是從目前的資料來看,因為當時處於大滅佛時期,所有佛教僧侶都會遭到不幸,所以,他們必須藉助其他宗教的力量,來完成掩護和運送大量物資的任務。而當時,願意拋棄前嫌的,恐怕就是苯教的信徒們。而且,好像那個送信物的使者,本身就是一名苯教徒。」
「啊,想起來了,法師不是說過,第一塊血池原形是在墨脫髮掘出土的嗎?這樣說來,真的和這個地方有很大關係了。那血池豈不是苯教的東西?」
「也不一定,當佛教漸漸深入人心的時候,許多原始的信仰都與之同化了,而最初藏原地區究竟有多少教義,現在誰也說不清。就拿我們密修者來說,據說以前就不是佛教的分支,而是完全獨立的另一種宗教,但是現在,我們和藏傳佛教已經密不可分地融合在一起了。」 「為什麼我們不分組出發?這樣就可以同時探索兩個不同的地方,說不定會比本那伙人先有所發現呢。」
「不行,我們仔細考慮過了,如果沒有別的人,我們就可以分作兩組出發,可是本那伙人實在太厲害了,在我們沒有摸清他們的底細前,必須組成一個整體才可以對抗他們。而且,這次就算作出發前最後的團隊考試吧,這是我第一次帶領你們出發,既能看看你們特訓的效果,同時可以糾正你們的錯誤。」
「啊,不知道這次到墨脫會不會像美洲叢林一樣恐怖啊?」
「絕對不會,去墨脫有好幾條路線,其傳統路線是米林縣派鎮—多雄拉—拿格—汗密—馬尼翁—背崩,我們的路線是從米林縣派鎮經大渡卡、格嘎到加拉,順江而下進入大峽谷的小道。由加拉往下進入無人區,沿江大概走三天可到達白馬狗熊,我們加快速度,恐怕只需要兩天就到了,可以保證,這條路非常安全!」
「啊,可是怎麼聽上去覺得好像含有威脅的語調?」
「噓……小聲點,教官耳朵很尖的。」
隊伍就在一問一答之間,朝著人類最後的秘境出發了。
剛到江邊,隊員們就全傻眼了。在呂競男口中非常安全的沿江小路,原來就是懸在岩壁邊,凸出岩壁不足一尺寬度,比古時候入蜀的棧道還要窄,而陡峭的岩壁筆直如被斧劈,雅魯藏布江在腳下洶湧咆哮,聲浪震天。這條懸空小路距雅江並不太高,估計也就是三五百米,掉下去在空中就算空翻數圈,都還來得及喊救命,不過要想再上來,恐怕不太容易。
岳陽艱難地咽下唾沫,哽咽道:「這就是非常安全!」
張立很誇張地大口呼吸著,雙手按住胸口道:「我有嚴重的恐高症,強巴少爺可以作證。教官,我們是國家級科考啊,為什麼不派一架直升機……」呂競男一眼望過來,張立馬上道,「啊,我是說……是說……那個,我說什麼來著?」他詢問岳陽。
呂競男道:「不行,峽谷中空氣渦流十分強烈,直升機無法進行低空作業。恐高症嗎?進行拓展訓練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病症發作?」
岳陽腦袋靈活,發表不同意見道:「可以跳傘啊。」
張立也含含糊糊道:「拓展訓練才幾十米高度,怎麼能和這個相比。」
呂競男道:「你們以為我沒考慮過嗎?使用交通工具的確可以節省時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直升機是多大的目標,如果他們也在那裡而且又有武器的話……記住,任何差錯都不能出現。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保持每天一百公里的行進速度,這樣,我們兩天就能到達白馬狗熊段,那裡有條大路,可以直接跨江,然後我們就直奔此次目的地,那個叫拉姆帕果的地方。」
卓木強巴看了巴桑一眼,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著,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行走在懸崖陡壁間,縱然是受過特別訓練,眾人也走得小心翼翼,畢竟下面怒江滾滾,掉下去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前進不足十里,前方呂競男突然慢了下來,一行人同時一頓,大家齊刷刷地穩住身形。就這簡單一頓,也是經過反覆訓練,才能做到步調一致,否則在快速行進中,前方出現斷裂,如果後面的人收不住步子,向前輕輕一擠,前面的人就可能掉下。而在這半尺寬的斷崖突壁間,兩人碰一碰,都極有可能同時掉下去。
呂競男帶隊,亞拉法師掃尾,此時一停下,中間張立問前面的岳陽道:「怎麼了?」
岳陽前面的唐敏道:「塌方。」
卓木強巴雖然在中間,但身體高大,隱約看得見一些,如今前方窄路,被衝下的泥石卷塌了一片,露出崖壁的地方不過巴掌寬度,只能算是一條石縫了。這條窄不容腳的石縫足有十七八米長,呂競男想了想,放下背包,以背脊緊貼岩壁,雙腳八字撇開,雙手反抓住石岩,一步一步挪移過去,一過斷崖,將手一揚,背包又拉了過去,原來早將飛索繞在背包的背帶上了。眾人依法炮製,一個個也都過去了。輪至卓木強巴,他深吸口氣,背貼崖壁,雙眼目視正前方,看見的是峽谷對面的綠色深山、飛鳥繞林,聽見水聲轟轟,那是江河怒吼,十幾米的距離,受過特訓的他同樣需要近兩分鐘時間。途中微感石縫稀疏,好像有細石滾落,不過總算平安渡過。
最後亞拉法師藝高人膽大,並不解下背包,而是反身面朝石壁,背包懸在空中,同樣挪了過來。卓木強巴知道,這樣過去的話,重心完全偏移在崖壁外面,他自忖沒有這個本事。正想著,亞拉法師腳底石路坍塌,整個人頓時下墜,一顆心剛懸上來,只見亞拉法師伸手在旁邊石縫一摁,整個身子憑空高起,猶如蒼鷹搖扶直上,再看時,已經穩穩落在了斷崖這一頭。
岳陽簡直不明白,那些門巴人是如何在這條路上穿行的,不過他也知道,這條路走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隔上十來天看不見人影那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