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西藏墨脫:最後的秘境(6)
第119章 西藏墨脫:最後的秘境(6)
索瑞斯拿出地圖,道:「按那小子所說的,應該就在這附近了,長眠的阿南塔,阿南塔,那邊……」索瑞斯所指方向,只見高大的土林像一座座巨大的靈塔比肩而立,盤繞成龍形,如果不是登高望遠,在眾多土林之中,根本無從分辨。
莫金手一揮,道:「跑步前進!」
兩個小時后,這群人抵達土林腳下,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莫金咧嘴道:「呵,難以相信。」
只見眼前的土丘高聳,大地開裂,巨大的崖壁上鱗次櫛比、重重疊疊的洞窟猶如蜂巢,從左至右,望不到頭,給人的感覺這裡不是西藏高原,而是到了敦煌莫高窟一般。「阿南塔的心臟,隱藏著銀色的光芒……」莫金念念有詞,順著土林走向望去。只見這些塔立土丘起伏綿延,自西向北,盤繞屈曲,好似一尾巨龍昂首而立,欲破空而去,此時他們正站在巨龍的尾處。莫金打了個響指,道:「向北向北,別管那些洞窟,我們向北走。」
因為大峽谷兩岸都是數千米的高山,這種疊峰夾江的地形,導致空氣一旦流入峽谷中,就只能朝一個方向前進。風就如潮水般呈現一股一股的猛烈涌動,大風能吹得溜索晃動不已,溜索上的人也會經歷海嘯一般的驚濤駭浪。
陰風吹得溜索上的唐敏好似斷了尾巴的風箏,在溜索上擺起了大空翻,連續幾圈下來,眼睛都翻白了,搭在繩子上的手一點點鬆開。看著唐敏這般情況,呂競男道:「不行,她堅持不住,我得去拉她。風停了嗎?」
只聽岳陽道:「強巴少爺,強巴少爺過來了!」
只見卓木強巴將牽引滑輪的繩子系在手腕上,一手吊著溜索,飛快地朝唐敏靠攏,風剛停、人剛落的一剎那,一個燕子抄水,將唐敏攬入懷中,又飛快地繼續朝溜索這頭滑過來。張立喃喃道:「哇,強巴少爺身手了得,如果去馬戲團演雜技,肯定有看頭。」呂競男輕哼一聲,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取下背包,將唐敏放在地上,只見唐敏臉白如紙,嘴唇烏青,意識模糊,竟然連呼吸都已停頓,卓木強巴趕緊為她實施人工復甦。壓四呼一,便是胸口按壓四次,口對口呼吸一次,接連做了幾次,唐敏輕咳一聲,一口氣總算緩過來了。
唐敏微微睜開眼,看見的是卓木強巴模糊的臉龐和一雙關切的眼睛,她輕輕吐氣道:「我不是……故意的。」
卓木強巴一把摟過唐敏,輕聲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沒有誰怪你。」
岳陽和張立低聲念叨著:「要哭,要哭,又要哭……」如今唐敏愛哭的性格已為特訓隊員所熟知,只要她嘴一咧,眼圈一紅,就足以讓特訓隊員們提心弔膽,連亞拉法師都說小姑娘淚如泉湧,天知道她哪來那麼多眼淚,好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唐敏的哭已成為特訓小組的終極武器,加上她年紀最小,張立岳陽在背後給她取了個雅號,叫「鼻涕公主」。
方新教授在兩人後腦各敲一個暴栗,開玩笑也要有限度的。
沒想到,這次唐敏的表現大出張岳二人所料,她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掉。張立暗想:「難道是因為教官在的關係?」再看呂競男,不知道何時已離開人群,獨自站在斷崖邊任風吹,巴桑則站在另一處斷崖仰頭望天。張立也望了望天空,天上白雲朵朵,伸手可摘,但他一見巴桑那個姿勢就不由心寒:「這鬼天氣,說變就變,該不會又出現什麼天災吧?」
由於唐敏的意外,整個隊伍的行程慢了下來,跨過大峽谷后,他們一直朝東南方前進,一路山峰層巒疊嶂,峰頂白雪皚皚,山腰綠樹蔭蔭,山腳鮮花開遍,萬紫千紅。這就是大峽谷山峰所特有的景觀——一山顯四季,山山不同景。山路陡峭,林深樹茂,時而飛鳥翔雲,時而走獸穿梭,走至天黑,空中霧氣漸濃,天上飄灑起濛濛細雨,路滑難走,大家在一處山澗峽谷旁的高地平台紮營。平台四周樹木高大,遮天蔽日,放眼而望,方新教授不由感慨道:「好大一片巨柏林啊!」
林芝地區的巨柏與南美叢林中的桉樹、雲杉等不同,如果同為四十米高,那麼美洲的樹可以說是秀麗挺拔,而林芝巨柏則是雄奇壯闊。樹冠猶如一蓬大傘展開,佔去整株樹的大半,樹根樹榦也都粗大無比,樹榦中瘤節盤錯,形成萬千形態,藉助那些樹瘤,巨柏十分好攀爬。
選好營地,各自都有分工,張立岳陽二人負責勘查周圍地形環境,卓木強巴和巴桑力大負責紮營取材生火,方新教授和亞拉法師憑藉各自豐富的知識和經驗作科學的調研,呂競男和唐敏負責後勤工作。唐敏只是受到一時驚嚇,並無大礙,恢復得很快。
張立向岳陽抱怨道:「要勘查到山崗的位置,路程太遠,而教官的工作也太輕鬆了,就是整理一下背包,拿點吃的出來。」
呂競男在他身後道:「沒聽說過要尊重女士嗎?」
張立立馬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岳陽看著他偷笑,同時問道:「教官,這附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野獸吧?莫像上次一樣……」
呂競男打斷他的話道:「用你們學到的知識,自己去回答這個問題。」
岳陽吐吐舌頭,這次準備時間不充分,他們同時想到了方新教授那個包羅萬象的電腦,借來一查不打緊,沒想到墨脫這座高原孤島,由於其獨特的地理環境,竟然孕育了千奇百怪的各種生物,簡單過目,其危險物種就以千百計。張立岳陽垂頭喪氣,看來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勘查地形了。呂競男還是不放心,在他們出發前提醒他們注意觀測樹林的抓地力和土壤酥鬆程度,她看著天空喃喃道:「如果雨勢變大,你們也該知道最糟的情況是什麼。」 過了一會兒,張岳二人回來了,他們沒有發現危險的野獸,也沒發現周圍有人居住的痕迹。
呂競男道:「山很深,很難發現裡面居住的人。吃飯後大家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一天路程才能抵達目的地呢。」
飯後,呂競男很神秘地將唐敏拉入帳篷,岳陽眼尖,暗中留意,不知道何事,因為這種事以前從未有發生。岳陽暗想,莫不是教官心中吃醋,要借紮營之際暗中報復?
雨漸漸大了起來,亞拉法師和方新教授收拾好儀器,兩人都皺起了眉頭,方新教授道:「北面山地坡度太大,土壤呈弱酸性,部分為砂石岩,山體容易破碎。如果這雨再大一點,恐怕會有泥石流,而且巨柏林在這裡出現稀鬆分佈,估計以前就發生過。你看,將營地西移三百米會不會好一點?」
亞拉法師道:「可是,這裡已經是附近最高的平台,從山脊到山樑下來,兩條溝壑呈八字形撇開,應該會從我們的左右分流出去才對。如果西移的話,我們不就處在那樹葬群中?」
方新教授道:「跟競男說一下吧,聽聽她的意見。」
帳篷內,唐敏奇怪道:「有什麼事嗎,教官?」
呂競男猶豫再三,才勉強道:「敏敏,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小忙?」
唐敏道:「嗯?」
呂競男道:「是……是這樣的,我的內衣紐扣,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死結,我解不開,有點硌背,我想請你……」
唐敏道:「啊,還以為是什麼大問題呢,來,我幫你把外衣脫掉……」
剛準備起身,亞拉法師便在帳篷外問道:「可以進來嗎?」
「啊……可以,進來吧。」
亞拉法師入帳,對呂競男道:「根據張立他們觀察的結果,以及我們做的土壤測定,這雨再繼續下的話,我們得預防泥石流。」
呂競男道:「哦,知道了。我們紮營的時候,已經選擇過了,從山勢來看,如果泥石流暴發,應該是從我們的兩旁衝過去。既然法師這樣說,那麼今天晚上派人值夜,留意觀察,這樣就比較穩妥了。」
亞拉法師看了看呂競男和唐敏的奇怪表情,點頭出門,剛走不遠,就見岳陽神神秘秘地跑來,問道:「法師,她們倆在裡面沒什麼事吧?」
亞拉法師道:「有什麼事?」
岳陽道:「我只是奇怪,以前沒見教官和敏敏小姐走那麼近乎,今天敏敏小姐懼繩又耽誤了我們的行程,我是擔心教官會不會……」
亞拉法師微微一笑道:「競男教官不會這麼小心眼兒的。唔,不過聽你這麼說起來,剛才在帳篷里看見她們兩人的表情,還真是怪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