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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奇迹之城雀母(4)

  第344章 奇迹之城雀母(4)

  據郭日念青說,聖域的第二層平台就被這座天然的大湖一分為二,湖的這端是朗布王國,湖的另一端就是雅加王國,這道令人讚歎造物主的奇迹瀑布被他們稱為銀色的天之落幕,是聖域四大奇迹中唯一存在於第二層平台上的。而瀑布下的大湖叫諾日朗錯,生命之海。


  就在所有人都驚嘆於眼前奇觀的時候,呂競男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她深知,在這種容易讓人忘記身處何地的美景面前,通常也是發動襲擊的最佳環境,不過,這時那些武士都如木樁一般釘在地上,郭日念青臉上洋溢著熟悉的微笑,沒有半點不妥的跡象。呂競男不禁暗想,是自己多心了?

  雀母就建立在瀑布的後面,從那石窟樣造型來看,和卓木強巴他們昨天抵達的穆族遺迹應該是同一時期的建築,只不過沒有了外面的牆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粗壯的刺天長矛,看上去更像山壁張開了大口,那排長矛就像是鋒利的牙齒。那道口子向後一直裂伸,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些鳥巢連接在一起,向前則鑽入了白色的瀑布後方,不知道哪裡是頭。有數道千級台階分佈崖壁之間,不過他們走的並不是台階,而是用絞盤吊籃垂直上下。看著那些沒有護欄的羊腸台階,岳陽忍不住道:「這裡的確是易守難攻的壁壘,只是上下出入,也太麻煩了一些。」


  郭日念青笑道:「為什麼要上下出入呢?我們是為了迎接你們這些尊貴的客人,才特意下來的。否則平日,除了士兵鍛煉,或者是商人來往,其他人根本就不會上下的呀。」


  岳陽奇怪道:「不上下吃什麼?」


  郭日念青道:「上面很大,我們可以自給自足。」


  吊籃緩緩上升,岳陽很快又注意到,這個吊籃正中繫繩子的地方不是直接懸在吊籃上的,而是一組動滑輪,而繩子的末端,系在另一組動滑輪上。兩組動滑輪間隔約有十五米左右,如此算下來,從地面到雀母,大約有二三十組的動滑輪,這顯然又是戈巴族人創造的一個機械奇迹,既解決了繩索長度的不足,又解決了吊籃的起重能力低下。這一點在森蘇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據傳說,這些吊籃的確是戈巴族人帶來的奇迹,不過現在,雀母人已經學會自己製造這樣的吊籃並進行了改進,最大的吊籃起重能力是五十頭牛。郭日念青暗中狠狠地剜了森蘇一眼,似乎在責怪他不應該把這種秘密告訴外人。岳陽敏銳地捕捉到這一表情,同時他也注意到,郭日念青雖然一直笑臉盈盈,但是每說一句都在觀察他們的反應。


  岳陽心想:「唔,這種小心的態度,是怕怠慢得罪了我們呢,還是有別的用意?不過,我們是初來,難道前天晚上那些敵人來過?不,我們走的是最近的一條路,並且追上了與我們走同一條路的那幾個人,其他的人沒有地圖,而且被魯莫人追擊,體力也不如我們,他們比我們快的幾率幾乎為零;就算比我們提前到達這裡,他們也只會引起雀母人的警覺,他們會不會說當地話還不確定,那麼這些雀母人見到我們時就不是歡迎了。如果……」岳陽排除了各種可能性,最後得出結論是,「這個郭日念青,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外交家,應該是國王身邊的親信,非常善於察言觀色,對我們沒有惡意。這裡山清水秀,不知道有沒有另一個瑪吉阿米等著我呢?嗯嗯……」


  談話間,吊籃漸漸升到了頂部,卓木強巴等人驚異地發現,供雀母建城的裂縫在下面看不是很大,到了這裡才發現,裂縫上下端高度約七十米,進深恐怕得用公里計算,起碼在萬米以上,兩旁的裂寬那更是無法計量。卓木強巴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這些裂縫並不是人工製造,而是聖域的第三層平台岩壁形成初期受力不均,造成上下斷裂,而形成了第二層平台和第三層平台之間的一個小平台,整個雀母,就是坐落在這處小平台上。


  雀母可以稱作一座奇迹之城,到處都是戈巴族留下的古文明。平台邊緣那一溜刺天長矛,在下面看和普通長矛沒有什麼區別,到平台上一看,每一根都足有一米直徑,刺向天空高低不等,最長的估計有六十餘米,最短的也有四五十米,應該是為了防禦那些巨鳥而準備的。這些巨矛斜斜地刺向天空,為了保證它們被固定在邊緣,埋入岩體的部分起碼也要有露在外面這樣長,這讓他們想起了在倒懸空寺里攀爬過的那些銅柱,天知道這些粗大的柱子是怎麼被澆鑄出來的。巨矛之間間隔十餘米,有護欄,應該是為了防止有人不慎從邊緣跌落。巨矛表面光亮如新,發出黃澄澄的光芒,很難讓人相信,這些巨矛已經屹立了千年之久。銅合金,真是一種讓人稱奇的技術。


  而在裂縫的頂端,還能看見一個個圓盤形的東西,就像一面面巨大的鏡子,正是那些圓盤,將外面的光引入雀母城的深處,使整座平台幾乎保持了同樣的光亮程度。據森蘇說,以前那些圓盤的數量還要更多,因為有些掉下來,就再也放不上去了,而沒有人知道,那些戈巴族人是怎麼把這種圓盤放上去的。除了圓盤,頂端還有密布的管道物,用望遠鏡仔細察看,那些竟然並非什麼管道,而是他們在倒懸空寺見到的那種纏繞一切的植物,不過那種植物在這裡似乎用作了別的用途。它們的一端沿著裂縫向外生長,沿著外壁爬了上去,應該是直接沒入了瀑布之中,隨後它們那種奇特的生理特性,使瀑布中的水被汲取到雀母城內,再通過岩壁中開鑿的管道溝渠,將這些水引入了雀母城內的家家戶戶。


  再接近平台邊緣一點,他們已經看見了轉動吊籃的士兵,沒想到,吊起他們一行近五十人的,竟然只有兩名士兵。隨著吊籃一點點高出平台,雀母,這座朗布王國的都城也漸漸出現在他們眼前。


  看著眼前那廣袤的草場,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這就是雀母,難怪共日拉村的迪烏大人告訴他們,這裡是沒有森林、十分明亮,並且不怕共命鳥襲擊的地方。這裡與穆族的遺迹完全不同,巨大的草甸好似在這裡鋪上了翠綠的地毯,無數牛羊在草甸上悠閑地啃食青草,遠處有成片成片的農作物,其中以青稞和玉米為主,另有蔬菜瓜果,分片種植,井然有序。向左看不到頭,向右看不到頭,這裡完全就是獨立於森林之外的另一片空間。


  胡楊隊長則立刻想起了印加的馬丘比丘以及美國的弗德台地,雀母之城簡直就像那兩處奇觀的綜合體。向外向下看,雀母之城絕對算得上他們在第二層平台所見到的最高所在,第二層平台上那些起伏的丘陵、綠色的屏障盡收眼底,只站在這王城的邊緣,就足以感受到那種雄睨天下的氣概;而向內向上看,整座王城依山而建,鑿石開窟,鱗次櫛比,梯田般高起,莊稼和房屋一環一環交替建造,一直延伸到第三層平台的崖壁之下。舉目左側,則可見生命之海白浪卷岸,飛鳥翔空,天墜銀幕,數道彩虹在瀑布后若隱若現,橫跨王城天空;放眼右側,則是密林綠洋,遠山漸小,丘壑起伏,構築成綠色沙堡,林間偶有風襲濤聲,與左側的浪拍海岸彙集成華麗的交響樂章。


  若方才在生命之海,帶給他們的是震撼心靈的壯闊奇景,那麼此時站在王城雀母邊緣,享受到的則是一種安詳、寧靜,天地悠悠,和風習習,那是一種可以凈化人心靈的美。亘古山岩,大地澤被,億萬年凝集成了一種禪意,心隨風動,意興潮湧,登臨絕頂,俯瞰眾山的強者心境油然而生,彷彿人人都化作一尊山岩,沉浸在那份平寧之中,任衣衫獵獵捕風。


  便在此時,卓木強巴和巴桑心生警覺,卓木強巴叫道:「小心!」巴桑則閃向一旁,架開身後來襲,同時喝問:「幹什麼?」


  呂競男在卓木強巴出聲的同時就向一旁避開,但張立、岳陽等人就沒有那麼快的反應了。胡楊隊長腿上有傷,自不用說,張立還沉浸在對雀母的讚歎之中,突然感到身後有風聲,待想避開時,已經被身後的武士牢牢擒住。岳陽就地一滾,被四五個壯漢撲在身上,也很快被擒。唐敏側身一避,正好撞入一名大漢懷裡,還沒來得及發力,就被限制了雙手,動彈不得。巴桑馬上抽出槍來,卻被卓木強巴握住了槍筒。只見那些武士將張立、岳陽、胡楊隊長推至身前,唐敏也被森蘇反剪了雙手,像拎小雞似的提到胸前,唐敏咬著牙沒發出叫聲。


  呂競男也已經取出了槍,正面面對著三名大漢,三名大漢不敢過於靠近,也不散開,兩方就這麼對峙著;亞拉法師則在混亂中失去了蹤影,地上躺著四名昏倒的大漢,吊籃外的雀母城內一片喧嘩,遠遠傳來追趕之聲。


  「別動!」郭日念青一改笑容,面目突然變得冷漠猙獰,指著巴桑手中的槍道,「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我們知道,那是很厲害的武器,但是,你們想置同伴的生死於不顧嗎?」


  一個暗示,張立、岳陽、胡楊隊長三人被推至前面,唐敏則被森蘇提著,懸在了吊籃之外,只要森蘇一鬆手,就會直墜數百米高空。呂競男心中一驚,看來對方僅從他們的對話和舉止中,就辨明了各自的關係,在第一處奇迹面前並不急於動手,而是讓他們放鬆警惕。這是一場精心算計過的陰謀,難道是這個小矮子導演的?他太狡詐了!

  卓木強巴大聲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雀母牢獄


  「嘿……為什麼?」郭日念青獰笑道,「你們這些甲米人,打傷了我們的迪烏大人,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們等了你們好多天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他看了看亞拉法師逃走的方向,喃喃道,「沒想到那個傢伙才是你們中最厲害的一個,我竟然看走眼了。」


  「打傷了……迪烏大人?」卓木強巴等人明白了,在他們之前,也有人來過,而且還打傷了這裡的迪烏次傑大人。可是,他們的對手也不過昨天才追上他們,那麼到底是誰?誰趕在他們前面打傷了迪烏次傑大人?


  岳陽雖然被擒,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心叫不好:「漏算!在傘降的時候,那群人里一定出現了偏降的人。他們從上面直接下來的,就算有人飄到了我們前面也有可能,竟然沒想到。」


  「不要浪費時間!把你們手中的那些東西,扔在地上,別耍花招,快點!」郭日念青突然聲色俱厲,那突然高亢尖銳的聲音刺痛耳膜,讓人心中一驚。呂競男心道:「突然改變聲音威懾敵人,心理戰!是在實踐中摸索出來的嗎?那麼這個自稱迪烏學徒的郭日念青,在雀母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


  郭日念青根本不給他們考慮的時間,只見他伸出了手指,緩緩朝張立一指,擒著張立的幾名大漢突然就將張立抬起,接著就要往吊籃下拋。「等等……」卓木強巴趕緊示意巴桑把槍扔掉。呂競男也放下了槍,她悄悄退出彈夾,將槍擺放在一個能及時拿回的位置。這時才聽卓木強巴道:「不要做那樣的事。你們搞錯了,我們和你們見過的人,絕不是同一伙人。請相信我們,把事情弄清楚吧。」 巴桑輕蔑地看著眼前的矮子,他深知,這個郭日念青只是想賭一把,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就算他們不放下槍,郭日念青也不敢輕易扔掉張立。真可惜,讓郭日念青賭贏了,強巴少爺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一副絕情的樣子。


  張立懸在空中,俯瞰著平台下緣,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


  「不是同一伙人?哈哈,你們背著一樣的背包,拿著一樣的武器,讓我們怎麼相信你?」郭日念青指著地上的槍支,各自派一個人去收取。


  郭日念青的這句話,令卓木強巴更加疑惑了。只有岳陽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向卓木強巴苦笑,心道:「不好意思,強巴少爺,我沒有事先想到。」


  「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沒有任何惡意,共日拉村的村民可以作證,我們只是從這裡經過,從未想過要傷害任何人。而另有一群人,他們和我們有著同樣的裝備,那些人才是燒殺搶掠的惡徒。」雖然不明白所以然,卓木強巴依然據實相告。


  森蘇將唐敏拎了回來,詢問道:「現在怎麼辦?郭日念青大人!」


  郭日念青眼珠子一轉,道:「帶走,分開關押。抓到那個老頭兒以後再說。」


  沒想到,連國王和迪烏大人的面都沒見到,卻直接進了雀母的監獄。這裡陰濕、昏暗,在岩石夾縫中不見天日,霉臭和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熏得人頭昏腦脹,直欲作嘔。押送他們的武士點著火把,只能照亮身前五六米,旁邊黑暗中,似乎有動物發出「嗦嗦嗦」的爬行聲,清水滴在石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脆響,被石洞的回聲放大了。


  石洞內被鑿成一窟一窟的牢房,彼此間用木欄隔開。呂競男和唐敏在最右,中間是胡楊隊長和張立、岳陽和卓木強巴,最末是巴桑和另外一人。


  「好好待在這裡,郭日念青大人會弄清楚一切的。不要試圖逃跑,如果被發現,把你們扔進蠍子洞!」守衛臨走前這樣交代。


  火把一拿走,牢房裡就漆黑一團,連看清周圍環境都不太可能,更別說逃走了。


  「大家都沒事吧。」只聽卓木強巴在黑暗中問道。


  張立撫著胸口道:「還好啦。岳陽你沒受傷吧?被四五個壯漢壓在下面。」


  「我比你好。」岳陽答道。


  「敏敏呢?沒事吧?」


  「她在我這裡,好得很。」呂競男代答道。


  「嗯,我沒事。」敏敏道,「胡楊隊長的腿傷不要緊吧?」


  「嗯。」胡楊隊長應了一聲。沒想到遇上這樣的事,看來是在共日拉村的待遇讓大家麻痹了,說到底還是經驗不足。


  「到底是怎麼回事?與我們同樣背包與裝備的敵人,不應該比我們先到這裡才對啊?」


  「是傘降的時候……」岳陽說出了自己的推論和觀察的結果。呂競男怒道:「你怎麼不早說出來?」岳陽乾笑道:「這個……呵呵,我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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