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長大了
第989章 長大了
魔氣縱橫,整個房子都被夷為平地,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強勁的魔氣往外沖,將老魔頭給震退了十多米,我站在廢墟之中,四周被魔氣環繞,感覺著自己雙手間澎湃的力量。
彷彿是一直住在心裡的那頭野獸,那頭被困住很久的怪物終於脫離了束縛,破壞是我心中現在唯一的念頭。
「萬林,控制魔性!」
我聽見老魔頭大聲喊叫,但是我卻置若罔聞,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盯著魔心子喝道:「你真是太羅嗦了,該死的老頭!」
身子猛地發動,在魔氣的幫助下彈射而出一下子衝到了魔心子的面前,抬手一拳打向了他的臉,但魔心子這一次卻沒有抵擋,好似是不願意防守,我的拳頭打向他臉的一刻,卻詭異的自己停住了。
我的身體僵硬在原地,拳頭停留在半空中沒有擊出,眼前的魔心子距離我最多只有十多厘米,甚至我的拳勁形成了恐怖的風暴直撲他的臉,颳起了一陣恐怖的大風,吹過他的臉。
魔心子用威嚴而冰冷的眼睛看著我,我的身體微微顫抖,想要攻擊但是又彷彿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阻止我攻擊。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身體動不了了?老不死的,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咆哮起來。
「萬林,別輸給這區區的魔性!我們自己的意識才是自己身體的主人,魔氣不是我們的主人,而該是我們的僕人。魔性是我們人性中的一部分,可卻不是全部,壓制它,用你自己的意識去壓制它!」
我聽見魔心子對我大吼,聲音通過我的耳朵傳入了我的耳朵中。
彷彿有人在我的心裡敲響了大鑼,我猛地一怔,搖了搖腦袋,強迫自己坐在了地上,開始不斷地念誦靜魂咒,魔心子看著我,感受著我身上的魔氣正在被收回體內,我的魔性正在一點點被壓抑,雖然臉色發白,可是我自己的意識正在緩緩蘇醒。
他回過頭看著不遠處正在安然看書的魯仙歌,低聲說道:「下次別瞎插手。他打不死我!」
魯仙歌喝著茶,頭也不抬地說道:「臉和命都不想要,真是瘋子。」
我壓制了整整一天的魔性,等到黃昏的時候才勉強將魔性給壓回了身體內,隨後抬起頭便看見了坐在遠處的魔心子,以及天上泛紅的雲朵。
「前輩,我醒了。」
我低聲說道。
魔心子點點頭,看著我說道:「現在,你也應該有自保的能力了吧。」
我笑了笑,從地上站了起來,摸了摸肚子。他推了推桌子上的飯菜說道:「吃吧,不過冷了。」
我倒是不介意地走了過去大口朵頤起來,一邊往嘴裡扒拉飯,一邊說道:「前輩,你之前說我收服了赤鬼的魔氣你就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兒。現在可以說了……」
魔心子臉色一僵,抬手拍了我腦袋一下喝道:「你其他事兒記不住,這事兒記這麼牢幹什麼?找死啊!」
我傻笑了一下,說道:「這不關我的事兒,反正你說了,那就得做到。你說過的,魔道之人,說到做到哦!」
他白了我一眼,喝了口身邊的酒杯,隨後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跌宕起伏,當年我們各自修鍊五十載,然後我上了茅山想要挑戰他,可惜沒打起來。」
我一愣,急忙追問道:「咋會沒打起來呢?」
「當時我被茅山五老給攔下來了,說我是魔道之人,挑戰也沒用,要是膽敢胡攪蠻纏就把我給打下山去。我當時的殺心比現在重很多,哪管那麼多,他們敢這麼說,我也立刻不幹了!上手就攻了過去,於是最後我沒和魯仙歌打,而是被茅山五老聯手給打敗了,隨後敗退下了茅山。」
聽見魔心子這麼說,我不免有一些失望地說了一句「啊……」,他則瞪著我說道:「不然你想聽什麼版本啊?愛恨情仇,最好來個毀滅一界的大對決?想想就行了,我們也沒到那個地步。」 他繼續喝酒,我繼續吃飯,眼珠子轉了轉問了個刁鑽的問題。
「那要是真打起來,你和魯前輩誰更厲害?」
我一邊問自己也一邊笑了起來。
老魔頭淡淡一笑,說道:「我咋知道,沒打過就是不知道。就像現在很多你們這樣的小娃娃,整天說孫悟空和二郎神到底誰厲害。他們倆就打過一次,還被人從中做了梗,你說誰更厲害?沒發生的事兒都是假的,說不好的。」
我扁了扁嘴,現在的人愛爭論,就像前幾年還有人天天吵著問,到底是李小龍厲害還是外國的格鬥家厲害,壓根就沒打過,誰都不知道結果的事情,吵了又有什麼意思?
「吃你的飯吧,一會兒晚上還要修鍊呢。不過魔氣既然已經收服了,那我這裡也可以進行下一階段地訓練了,也就是魔氣的第二階段變化。」
魔氣的變化由淺入深,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層次修鍊的門路都是不同的。
「那是啥?」
我很感興趣地問道。
「幻術。」
他丟下一個詞,隨後便握著酒瓶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裡,我躺在自己的房間內,整個院子的防禦陣法已經被倆老頭給加固過了,倒是比過去安全多了。
我看著自己的手心,輕輕一翻便有魔氣冒出來,輕輕一握拳魔氣就收了起來。每個孩子小時候都看過動畫片,我也是,小時候看西遊記的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大師兄拔一根猴毛就能變出一個小猴子來,而我們人類的頭髮每天要脫落好多,卻沒有好多的小人變出來。
當年,在天津的時候,總感覺這些都是夢幻中的事情,總感覺在天上飛的一定是飛機和鳥兒,在山裡的一定是野獸,妖怪,鬼魂,神仙……這些都是不存在的。
可是從七歲那年我離開了天津小白樓后,彷彿生活一夜之間就變了,就像是過去的人生和現在的生活中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溝壑。
我一直在揣摩為什麼我的人生變了這麼多呢?走到門口看見對面魯仙歌的房間里燈還亮著,便走了過去,房間內魯仙歌還在看書,他總是要看書到夜裡十點再睡,我敲了敲門,他沒有抬頭便說道:「進來吧。」
我邁入他的房間內,很簡單的房間,到處都是書。
「什麼事兒啊?」
他問道。
我坐在他的對面,想了想后說道:「前輩,你看過很多書吧,那應該知道很多道理,肯定比我的多。我想問問,我心中一直有個困惑的事情,我七歲之前過著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雖然家庭不幸福,可卻沒有人告訴我這個世界有妖,有鬼,有仙。但是當七歲那年我離開了老家後世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我很想問問,這是為什麼?我總有一種人生迥然不同的感覺……」
魯仙歌聽了我的話,卻輕輕放下了書,抬起頭平靜地看著我,低聲說道:「因為你長大了啊。」
我一愣,沒明白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如果是孩子的話,期待的永遠是明天。但如果長大了,那麼總會回顧過去。你只是長大了而已……」
他說完又捧起了書,我坐在他的對面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十八歲的我卻被他說已經長大了,我卻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
「打擾了,前輩。」
我沖他拱了拱手,正要走出去的時候,卻聽見他低聲說:「你所經歷的一切,總有一天會讓你微微一笑。人總不會記得仇恨,而是總會去回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