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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意外收獲

  隨著春節腳步的臨近,山裏的年味也越來越濃。在外務工的人陸續回到山裏,不時從周邊傳來清脆的鞭炮聲。 按照礦裏的年俗,大年三十晚上要安排留守職工吃年夜飯,燃放煙花爆竹,共同慶祝新年的到來。


  趙耀祖今年也沒有回家,自從他當了技術組副組長,身上的擔子更重了。如今810以下部分工程正處在礦石回采的關鍵時刻,因此他主動放棄休假,時刻關注井下礦石性質的變化,指導和監督施工隊按照技術要求采礦。


  臘月二十九日,早飯過後,廖羽軒準備去鳳冠鎮集市上采購年貨,便帶著譚伯年、趙耀祖和李鵬程出發了。


  此時,正值三九天,氣溫格外寒冷,太陽未露出半個笑臉,田間地頭的霜降還未來得及散去,遠處的山野依舊被濃濃的霧氣籠罩著。


  譚伯年小心翼翼的駕駛著車輛,緩慢的行駛在蜿蜒的道路上。不一會兒,車內的玻璃窗上蒙上一層濃濃的霧氣。趙耀祖用手輕輕擦了擦車窗玻璃,透過車窗,他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正懶散的向集市走去。


  年長者穿著黑色而陳舊的布藝棉襖吃力的拉著架子車,車上幾個小孩不安分的嬉戲打鬧著;中年婦女們個個衣著簡樸,麵露喜色,手裏挽著竹子編製的菜籃子開心的聊著家長裏短。


  唯獨從外麵打工回來的年輕人,有著與眾不同的裝束和心情,他們衣著時尚,發型獨特,充滿朝氣,成群結隊的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一路上有說有笑,不時發出咯咯笑聲。


  廖羽軒看著趙耀祖發呆的眼神,笑著說:“耀族,平時沒見過路上會有這麽多人吧?”


  趙耀祖回過神,詫異的問:“就是啊,往日去鎮裏,也沒見這麽多人,我看裏邊有好多年輕人,他們都是打工回來的嗎?”


  廖羽軒意味深長的說:“是啊,這些都是在外打工的新生代工人,他們或因為家庭貧困,或因為學習成績差,早早便輟學離家,踏上了外出打工的勞務大軍。處在城市底層的他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改變了城市的麵貌,同時也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觀!”


  “環境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看著路邊成群結隊的年輕人,趙耀祖若有所思的說回應道。


  廖羽軒指著車前一個滿頭紅發的年輕,唉聲歎氣的說:“唉!有的人抵擋不住城市的繁華與誘惑,走上了歪門邪道的人生;有的人踏實苦幹,奮力拚搏,在城裏站穩了腳跟。但不管怎麽樣,每到春節,人們那種根深蒂固的思鄉情節永遠不變!”


  這時,李鵬程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半開玩笑的說:“伯年,你快看!前麵那堆年輕人裏有幾個女孩還長得不錯,要不你幫耀族搭訕一個?”


  趙耀祖一聽話鋒轉向自己,緊張的說道:“你們不要拿我開玩笑了,我現在心思不在這兒,工作才是我的重心!”


  譚伯年邊開車,邊調整焦距,大聲說道:“就是就是!耀族把自己青春都搭給山區了,作為東道主,我代表家鄉父老也該為著想!瞧那個穿白色羽絨服,披肩長發,身材高挑的女孩怎麽樣?”


  李鵬程著急的說:“看見了!不過隻能看見背影,你再往前開點!”


  譚伯年一腳油門快速超過人群,緩慢行駛在人群正前方。他們搖下車窗玻璃,回頭仔細打量著人群中的白衣少女。隻見這個女孩不同於其她女孩,衣著得體,氣質不俗,皮膚白淨,猶如一朵蓮花盛開在池塘之中,出淤泥而不染。


  廖羽軒笑著說:“想不到,這個地方竟然有如此絕美的女子,真是令人心馳神往啊!”


  李鵬程插話道:“廖主任,現在後悔了吧,可惜沒機會了啊。嗬嗬!”


  譚伯年不屑的說:“要我說,這種女孩要麽是高學曆的知識分子,要麽就是在外邊做台的!用現在時髦的話說就是交際花,你們信不信?”


  趙耀祖聽後頓感不悅,一臉嚴肅的說:“伯年,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不要妄下結論,這樣對別人不尊重!”


  廖羽軒輕輕搖上車窗玻璃,輕描淡寫的回應道:“耀族說的沒錯,不要給人家姑娘潑髒水。好了,咱們走吧!”


  譚伯年正要加速前行,突然一腳踩住了刹車。車內的人因為慣性作用身子瞬間前傾。李鵬程大吼道:“譚伯年,你怎麽開的車,要是廖主任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丫這輩子都在銀礦當奴了!”


  譚伯年嘿嘿一笑,對著旁邊的廖羽軒說:“主任,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我忽然想起剛才那個女孩有點麵熟,好像是我小學同學。”


  李鵬程刁侃道:“伯年,這種搭訕的方式也太老土了吧!”


  譚伯年邊下車邊說:“這都多少年了,我得下去確定一下,你們等著啊!”


  譚伯年下車後,徑直走到人群之中,大聲喊了一聲:“齊芬芳!”人群中的白衣女子頓時抬起頭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不遠處胖乎乎的譚伯年。


  她快步走出人群,大聲回應:“譚伯年,你是譚伯年嗎?”


  “是我啊,我是譚伯年!”


  多年未見的老同學,見麵後心情很是激動,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譚伯年不知道是因為感情充沛還是另有企圖,持久不願意鬆手。


  齊芬芳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失態,奮力在他身上打了一拳,小聲說道:“趕緊鬆手,別人都看著我們呢!”


  譚伯年隨即保持了距離,笑眯眯的說:“芳芳,多年沒見,你變的越來越漂亮了,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


  “可不是嗎,自從我轉學以後,算算有十年沒見了,你現在在哪工作啊?”


  “就在離家不遠處的公主嶺銀礦上班,你呢?”


  “別提了,高中畢業後就外出打工,攢了點積蓄,就和幾個朋友一起在省城裏開了間服裝店。”


  正當他們聊得不亦樂乎時,旁邊傳來了滴滴的汽笛聲。譚伯年回頭看了看遠處從車內探出半個腦袋的李鵬程,解釋說:“不好意思,我今天和領導出來辦點事,這樣吧,你把手機號給我,回頭我們聯係。”


  倆人互加了聯係方式後,譚伯年依依不舍的告別。剛一進車,李鵬程就迫不及待的問:“伯年,這什麽情況啊?怎麽一見到美女都把我們忘到一邊去了,我這要是不按喇叭,你小子還不打算走了啊!”


  廖羽軒也跟著說:“瞧你剛才熊抱那女孩的樣子,就像隻餓狼遇見一隻小綿羊一樣,凶狠的撲了上去。看來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譚伯年慌忙解釋到道:“你們都想哪去了,就是遇見了多年未見的老同學, 互相聊了幾句,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李鵬程,我才發現你小子最壞,我的好事竟讓你耽擱了!”


  李鵬程大聲說道:“嘿!這事怎麽賴到我頭上了,是誰剛才說人家是做台小姐?”話音剛落,車內笑聲一片。


  沒過多久,車輛便行駛到鳳冠古鎮,由於集市人多,譚伯年隻好將車停放在離集市不遠處。他們剛一下車,就被旁邊圍觀的人群吸引住了。


  走近一看,原來是當地人正在宰殺一頭豬。這種殺豬的場景,連廖羽軒都有好多年沒有見到,更何況是是李鵬程。雖說他從小吃著豬肉長大,卻沒有見過豬是怎麽死的,內心充滿了好奇,便使勁的往前擠。


  譚伯年作為當地人,見慣了這種場麵,經驗比較豐富,他知道圍觀殺豬的人存在一定的安全風險,便拉回李鵬程,帶著其他人選擇呆在附近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


  李鵬程不解的問:“伯年,你幹嘛把我拉到這裏啊,這個位置看的一點也不清楚!”


  譚伯年故作深沉的說:“年輕人,好奇心會害死人,安全才是第一,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李鵬程雖然沒有再往前走,但卻爬上了身邊的一棵樹,伸長了脖子,俯視第一現場。


  隻見眾人先將這頭黑色大肥豬前後雙腿用繩子綁起來,然後合力將它抬到一個簡易案板上,說是案板實際上就是一張木質床板。和案板相鄰的地方擺放著一口直徑約2米的大鐵鍋,鍋內裝滿了幹淨的水,鍋下的火柴正熊熊燃燒。


  這時,一個壯漢手持一把約80公分的鋒利大刀,威風凜凜的走到豬的身邊,他示意其他人死死按住豬的身體和頭部。


  一切就緒後,這個手持大刀的人,揮舞著刀從豬的脖子底下深深刺了進去,頓時一股血注噴流而下,空氣中瞬間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味。


  此刻,周邊每個人都緊繃神經,變得異常安靜,隻聽見豬嗷嗷的淒慘叫聲久久回蕩在四周。緊跟著,它顫抖著身體和那雙無助的眼神夾雜著顆顆淚珠滾落下來。


  原以為它會隨著血注的噴湧流出而奄奄一息,沒想到這一刀並未刺中要害,豬開始拚盡全力做最後一搏。它使勁全身力氣,掙脫人們的壓製和繩子的束縛,忽然一下子從案板上跳了起來,拚命的往人群中逃去。


  周遭的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慌亂四散逃開。也許是早有準備,幾個青壯年手持棍棒和鐵具迅速將這頭受傷的豬團團圍住,來回驅趕,想法設法消耗豬的體力。


  大約三分鍾後,豬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流幹了最後一滴血,隨著急促的呼吸聲逐漸減弱,布滿血絲的眼角慢慢閉合。這頭一生衣食無憂的豬在曆經幸福和苦難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靜靜地離開了這個充滿肮髒和血腥的世界。


  坐在樹杈上的李鵬程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讓他心有餘悸,差點從樹上跌落下來。譚伯年和趙耀祖趕緊上前扶住他。


  廖羽軒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的詢問道:“鵬程,你沒事吧!”


  李鵬程搖了搖頭說:“我沒事,沒事!隻是覺得心裏有點堵得慌。”


  譚伯年滿臉得意的插話道:“怎麽樣,剛才要不是我把你從人群中拉出來,這會你早被豬撞飛了!”


  “伯年,我就不明白,你們這裏的人為什麽不能對豬溫柔點,換種宰豬的方式,這也太血腥了,恐怕它死都不會瞑目!”


  “嘖嘖嘖!你說這話也太離譜了,城裏人就是少見多怪,我們祖祖輩輩都是這樣殺豬的,那你告訴我,怎麽樣才算溫柔啊?”


  看到倆人因豬而起爭論,廖羽軒也加入其中。


  “鵬程,在農村這種宰豬方式簡單、快速、實惠。不過,細細想來,豬對人類做了很大貢獻,雖然結局痛苦了點,但它的一生,不愁吃,不愁住,無煩惱。比起人類來,幸福指數已經算是很高了!”


  廖羽軒富有哲理的言論博得眾人一陣笑聲!

  之後,他們穿梭在擁擠的集市裏,對照購物清單,很快便滿載而歸。而對於譚伯年來講,收獲的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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