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萬蛇退避！
第199章 萬蛇退避！
蛇君的一句反問，讓我有那麼一些意外。
他的意思是，他也能拿出代表陰山人身份的彼岸花錢？
我看向他，沒說話，他則是得意一笑，手上微微一動，紅袍袖口之中，滑出一枚彼岸花錢，落入掌心。
他隨手將岸花錢丟給我。
「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單手抓住彼岸花錢。
花錢之上，邪氣縈繞。
一面彼岸花，一面陰山密文。
隨即，我便是一道鎮陰訣，落在花錢之上，驅散邪氣，隨手將這枚彼岸花錢，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蛇君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做，臉上表情一滯，疑惑的看著我。
他好像不太懂，我的意思。
其實，沒什麼深意，我只是覺得，彼岸花錢這種東西很神秘，既然出現了，我就該收藏起來。
他給我，那我就收著。
至於他的話，我還是不信，而且，愈發的不信。
世間萬事，真真假假。
我相信一個詞，欲蓋彌彰。
如果他真的是道士，直接讓我看到他的這張臉，就已經足夠了。可是，他卻畫蛇添足，拿出一枚彼岸花錢，來證明他自己的身份。
道士真的需要一枚彼岸花錢，來證明他自己嗎？
不需要。
他身上那獨有的氣質，是獨一無二的。
邪由心生。
如果道士是蛇君，他與我見面之時，就算他做的再天衣無縫，也不可能完全擋住由心而生的邪氣。
相反，道士一身正氣，與蛇君相比，就像是兩個極端。
至少，我看到道士離開的那個背影，那個深深觸動我心靈的背影，他蛇君無論如何都做不來。
蛇君不解，我則看向他，簡單說。
「彼岸花錢是真的，你這張臉，是假的。」
蛇君對於我的判斷，有那麼幾分意外。
不過，他陰邪一笑，卻反問我。
「是嗎？」
「如此，你覺得，我這張臉，只是法相？你不是懂得相術嗎？可以用你的相術，來好好看看，我這張臉，究竟是不是法相？」
蛇君正面看著我，倒是不避諱。
我則下意識的，以相門之術，去看他的那張臉。
法相，就是以術法，改變自己的樣貌，而呈現出用以惑人的面相。或者，因本身的修為，造成了面相的改變，也稱之為法相。
這些法相，都不是其本身的相貌。
看相，看一般人，直接看，看有術法修為之人，要去法存真。
這不難，我捏出一道相門指訣，從自己的雙目監察官之上掠過，再睜開眼睛，去觀察蛇君本身的相貌。
可我卻發現。
蛇君的樣貌，還真的沒有改變。
所以，蛇君說的沒錯，他向我展示的，不是法相，而是真實的相貌。
與道士一樣的相貌。
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樣。
「好了，我知道騙不了你！我跟他，本來就不一樣，但是，我們之間，卻存著某一種聯繫，我傷他傷，我亡他亡。」
「你，不能向我出手。」
蛇君看著我，得意的笑著。
而這樣的解釋，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道士的樣貌不是蛇君的法相，而是蛇君的真容，那麼，蛇君所說的某一種聯繫，或許並不是假的。
道士幫我。
肯定知道，我此時所面臨的這一幕，會發生。
他沒有事先告訴我，是擔心我知道蛇君的特殊性，而不對蛇君出手。
我之前，本來都還一直在疑惑，為什麼，柳家的護法和柳龍生會那麼懼怕道士，如此看來，或許，與他的樣貌有關。
柳家護法和柳龍生，把他當成了蛇君。
他們以為，我是蛇君的布局，蛇君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所以，只能聽命於我。
道士在利用他與蛇君相同的那張臉，震懾柳家。
而蛇君現在，也在用這張臉來對付我。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他以為，他派你來，就能夠阻止我蛇君化龍嗎？他真的是太天真了，百年布局，豈是他能阻止的了的？」
蛇君說著這些話，臉上的表情十分得意。
我沒有動。
他似乎覺得，他剛才的一席話，和讓我看到的真相，已經擊垮了我。我即便到此，也無法向他出手。
蛇君廟外，有神台。
蛇君意氣風發，便不再管我，而是一步步走上神台。
立於神台。
蛇君展開臂膀，俯瞰老廟崗子下水域，沖著下方，高喝一聲。
「葭月十五，時辰已到！」
「萬蛇朝拜，氣運加吾之身！」
他的聲音，如同敕令，聲音悠遠，於蛇君廟外半空中縈繞著，回蕩著。下方台階之上那些蛇臉人，吹響了蛇骨哨，為其助威。
一時間。
老廟崗子周圍的水域上，暗濤洶湧。
原本藏在水域之下的蛇族，聽到如此號召，全部從水中現身，高高的昂起了蛇頭，往這邊的台階之上遊了過來。
我剛才走過的台階，便是神道。
萬蛇朝拜，便在此處。
片刻。
神道之上，黑影竄動。
原本那立於水中的柳家四大護法，在看到蛇君之後，一個全都聽到其號召，往神道上走來，以相應蛇君。
後方那條巨大的青鱗陰蛇，也破水而出，往蛇君廟這邊緩緩靠近。
眾蛇族，見到蛇君，如見神明，紛紛前來朝拜。
蛇君得意，回頭看向我這邊。
「你又輸了，他，也輸了。」 「如此盛景，便是萬蛇朝拜。即便沒有蛇骨劍，眾蛇族一樣尊我為蛇君，遠在柳家家主之上的蛇君！」
他在告訴我，蛇骨劍不能阻擋他。
以柳家家主為人質，也一樣無法阻止他。
可我知道。
萬蛇朝拜不能發生。
一旦發生，蛇君化龍，就擋不住了。
以他渾身邪氣，化龍也是邪龍，必然為害一方。
可反過來論，蛇君與道士有著某種聯繫。
而我也從他的面相之中，看到了一些聯繫，這種聯繫如同共命，他們會一傷懼傷，一死懼死。
我要阻止蛇君。
但我也不能讓道士死去。
道士的背影，填補著我內心的那一片空白，我還沒有弄清楚，那到底是什麼。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王霸的性命，採薇的軀體，蛇君廟下的機緣，都很重要。
我一樣，都不可棄。
蛇君說，我和道士都輸了。
我卻並沒有理會他。
輸不輸，現在還不成定論。
事在人為。
我拿著蛇骨劍，沿神道而下。
神道之上，凶煞之氣縱橫。
黑風颳得我身上的長袍，獵獵作響，即便黑氣不斷的向我侵襲，不斷的逼近我手上的蛇骨劍。
我依舊，步伐穩健。
一步步走下去。
柳家的四大護法，走在神道的最前邊，他們帶著眾蛇族，走上了神道，後方，一樣有眾蛇跟著上來。
我站在神道之上。
一夫當關。
看向柳家眾蛇仙，我提起一口罡氣。
「蛇骨劍在此，萬蛇退避！」
一聲怒吼。
我周圍罡氣席捲而去，站在神道兩邊的蛇臉人，被我的罡氣震到，倒飛出去，滾落在地上。
兩邊的人皮燈籠，也被我之氣勢所震碎。
如此陣勢，柳家四大護法，以及眾蛇族，立即停了下來。
它們看著我，臉上充滿了畏懼之色。
而我手持蛇骨劍，掌心發力。
一道指訣，落在蛇骨劍之上。
蛇骨劍，刺向腳下神道。
頓時。
整個一條神道台階，四散開裂，轟然崩塌，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大範圍的塌陷，一直塌陷到了河邊。
這便是毀掉胡家祖庭的蛇骨劍之力。
上了神道的蛇族，全都滾落了下去，柳家的四大護法也不得不避開，以退出神道。它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神台上的蛇君，十分矛盾，不知所措。
神台之上的蛇君，厲聲道。
「吾乃蛇君，你們聽我之令，還是聽那蛇骨劍之令？」
而我，看向蛇族，持蛇骨劍指著它們，冷聲反問。
「我看誰敢參拜蛇君？」
蛇族都在猶豫。
我的話，和蛇骨劍之威，讓它們不敢動。
但它們也並未退下，顯然是內心搖擺不定。
不過，接下來我便讓它們知道，該怎麼做。
我一手拿著蛇骨劍。
一手上指訣變化。
一道休字訣，落在蛇骨劍之上，解開了蛇骨劍的封印。剛才那一劍，是蛇骨劍被封印之下的威力。
蛇母之骨，打造的第三邪劍，是時候展現它真正威力了。
蛇君見我開封印，冷聲反問。
「蛇骨劍乃蛇族氣運之劍，術法源於蛇母。楊慕凡，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外族人，駕馭得了此劍嗎？」
「有何不可？」
我淡然反問。
其實，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釋。
蛇骨劍封印解除。
頓時，整個蛇君廟上方，烏雲密布，十五圓月，也被遮蔽了起來。
蛇骨劍被封印之後，原本只是一把白骨劍，可此時，卻如同染血，變成了一把暗紅色的血劍。
我一手持劍，一手捏出指訣。
用了與葉承菜刀相反用法的一種術法。
與純陽刀相反的術法，秘記之中的禁術之一，玄陰刀。
秘記有雲。
刀法劍法，可通。
我指訣變化，凝聚四周陰氣，驅動陰氣，作為掌控蛇骨劍只根本。等陰氣匯聚，於蛇骨劍上，凝聚如同陰血，鮮血淋漓之時。
我右手曲中指。
以陰字訣，落在劍上。
砰！
指訣觸劍，一聲悶響。
蛇骨劍便感知到此術法，轟鳴不止，劍身之上，更是血氣纏繞，氣勢強橫。就連我周圍的地面，受邪氣侵襲，也被染成了血紅色。
頭頂，更是紅雲瀰漫翻滾。
我轉身，看向蛇君所立的神台。
不廢話，只是暴喝一聲。
「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