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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鳴驚人

  三年彈指而過,點蒼山又是一個紅葉紛飛的秋天,飛流直下的瀑布旁的一座巨石上,兩道身影紋絲不動地坐在上面打坐著。

  正是宇文邕和敖凡,身穿一身青衫的敖凡已經褪去三年前瘦弱稚嫩的容顏,取而代之的是俊郎挺拔,氣宇軒昂。

  夕陽西下,兩人始終沒有對話,三年之期已到,二人都知道分別即將到來。

  「師傅,天快要黑了」敖凡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宇文邕睜開眼,定睛看了一眼敖凡緩緩說道:「是啊,天黑了,三年前也是這樣的晚上我把你帶到了這裡,如今一晃就過去了」。

  相視一笑,三年朝夕相處之下,雖為師徒,二人卻更像至親密友。

  宇文邕接著問道:「凡兒,當日你說你練武不僅為找尋至親,更是要匡扶社稷,你可還記得」。

  「弟子三年來不曾有一日忘記當日的初衷」敖凡看著落日,堅毅地說著。

  宇文邕聽話欣慰一笑,站起身來和敖凡往木屋走去。

  「既然如此,凡兒,明日你就下山去吧」路上宇文邕突然說道。

  看著欲言又止的敖凡,宇文邕接著說:「此次下山,你可先去滄州城,想來今年的秋季武考也要開始了,若想達成所願,你便往奉元城去吧」。

  敖凡先是一愣,心中頓時波瀾起伏,「春考文,秋比武」,每三年一次的淵朝科舉,乃天下文人武士夢寐以求的機會。

  從前的自己,覺得這都只是遙不可及的傳聞,如今機會來到了自己面前,敖凡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時間來到第二天的晌午,宇文邕百感交集地望著眼前的一桌美味。

  「清蒸鱸魚,螞蟻上樹,紅燒獅子頭……」,報上一道道菜名,敖凡憨笑地望著宇文邕。

  隨手給宇文邕夾了一塊魚肉敖凡笑著說道:「師傅,三年來咱倆都是清淡素雅,這要下山了,我也給您露一手,讓您嘗嘗鮮,別回頭把我給忘了」。

  宇文邕望著敖凡一陣出神,堅韌不拔卻包含善良之心,看著敖凡,宇文邕腦海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師傅,師傅你怎麼了」被敖凡聲音帶回了現實,「沒事,咱們吃飯吧凡兒」宇文邕輕輕一笑。

  「桃禮不言,下自成蹊」

  「時候不早了,下山吧凡兒」木屋外,宇文邕對背著行囊的敖凡說著。

  說完將手中一個長方形的木盒遞給了敖凡令其打開。

  一把長約三尺的劍立於其中,敖凡緩緩將其拿出,古樸的劍鞘下寒光四射。

  「此劍名曰玄黃,是我遊歷偶然所得,為師將它贈予你」宇文邕對敖凡說道。

  「這次下山,你少不了要跟人切磋比武,為師所說你要牢記,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可使用崑崙劍訣」。宇文邕緊接著對敖凡叮囑道。

  敖凡重重點了點頭,對宇文邕鞠躬一揖,猛地,敖凡雙膝跪地,對宇文邕再一次叩首三次。

  「師傅大恩,弟子無以為報,弟子無父無母,師傅便如同父親一般,如今弟子下山不知下次相見又是何時,還望師傅多保重」敖凡說完,便起身朝山下走去。

  眼中已有淚水的敖凡不願回頭,剛走幾步又停下來背對宇文邕笑著喊道:「師傅,當年您和拓跋前輩,是您贏了嗎」。

  宇文邕綳著的劍瞬間笑了起來,轉身朝木屋走去,對著敖凡笑著回答:「師傅贏了一招」。

  聞言敖凡輕輕一笑,對於師傅,他有很多疑問,師傅為何在此又為何帶他來這,又為何非要讓他下山,但他沒有多問。

  師傅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擺在自己面前的是嶄新的人生,當足夠強大時,一切的疑問自然都會解開。

  點蒼山,一道青色的身影飛馳而下,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昔日宇文拓帶著西涼鐵騎從滄州起兵一統江山,滄州城也順理成章成為涼州首府所在。

  百年的榮光,滄州城今日依然傲然挺立在帝國北方,見證淵王朝的榮辱興衰。

  而今日的滄州城,又一次迎來了武道盛會,淵朝開國以來大興科舉制度,今日便是三年一度的秋季武考。

  淵朝武考分鄉試,州試和殿試三層,武者達到行者以後便能報名當地的鄉試,然後晉級者到所屬首府參加州試,最終每州府挑選其中翹楚便可前往奉元城參加殿試。

  此時的滄州城下,張貼的告示旁人頭攢動,告示上便是州試名單。

  下山後果斷報名參加鄉試的敖凡赫然排在第二的位置上。

  「讓開,讓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吆喝聲,一名衣著華貴的持劍少年被左右簇擁著走來,瞬間圍堵的人群讓開了一條通道,獨獨敖凡立在原地。

  「唉,說你呢小子,不長眼的趕緊讓開」少年的侍從率先叫罵道。

  敖凡看了一眼鼻孔朝天,趾高氣揚的華服少年,側身讓了開來。

  「哼,還以為是塊硬骨頭,原來也是個慫蛋」少年不屑地說著,說完掃了一眼告示。

  「嗯?這個叫敖凡的是誰?竟和本公子同為天字甲等」少年突然大聲問道。

  見無人應答的少年又轉頭對著敖凡喊道:「那慫蛋,你也在榜上嗎,是乙還是丙啊」

  敖凡略顯尷尬地一笑:「公子說笑了,我並不在這兩等」。

  華服少年環顧四周冷笑一聲道:「今年武試涼州府一共不過五個名額,就你們這些烏合之眾,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看著離去的少年,敖凡忙拉過身邊人問道:「這傢伙什麼來頭,這麼囂張」。

  豈料聽聞此言,那人如同看傻蛋一般看著敖凡道:「我說小兄弟,你逗我呢吧,那可是涼州刺史肖雲龍的兒子肖若海」。

  看著不為所動的男子接著說道:「看到榜上第一沒,也是他,天字甲等,幾十年沒見過了,聽說不久前已經跨入武師境界了」。

  「哦,原來如此,謝謝這位大哥啦」,敖凡笑著回答,似乎想到什麼的敖凡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揚起來。

  淵朝武考以打擂方式進行,分設五個場地,比武三天,選手可以自願擔當擂主,其餘人分別上台挑戰,輸了扔可以換場挑戰,三天以後最後的五名擂主即獲勝。

  第二天的滄州城校場內,人聲鼎沸,尤其在中間的第三擂台旁,早就圍的水泄不通。

  「沒想到第一天就是這麼精彩的比武啊,兩個天字甲等,這輩子頭一回見啊」眾人紛紛議論著。

  鄉試不比武,考官以觀察資質和考察基本功來選拔,所以眾多考生也是頭一回登台亮相。

  而這一場,正是敖凡對戰肖若海,場邊不光有圍觀的群眾,還有眾多武士,「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在他們心中,打得是趁人之危的算盤。

  不一會,在一陣騷動中,手持長劍,一身金線刺繡華服的肖若海走上了台,他也很震驚自己剛剛上擂就接到了敖凡的挑戰。

  自從昨天回去后他便開始打聽敖凡的消息,沒想到卻是毫無收穫,內心驕傲的肖若海隱約有一絲的不安。

  「麻煩讓一下大哥」,一名好不容易擠到前排的男子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道:「我說不知道先來後到啊,怎麼還想插隊啊」。

  敖凡苦笑一聲道:「不是,那個大哥,我上台比個武」。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看著突如其來的「敖凡」,一時語塞。

  敖凡緩緩走上台,對面的肖若海同樣一驚,想起昨日一陣氣惱。

  看著對自己抱拳的敖凡,肖若海冷笑道:「原來是你,為何昨日還要騙我,難不成怕我當場了結了你不成」。

  敖凡撓了撓頭道「肖公子問我是乙還是丙,我確實不是,騙字從何談起啊」。

  肖若海一陣語塞,氣憤地舉劍道:「哼,哪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拔劍受死吧」。

  敖凡一笑並未拔劍,將玄黃橫於胸前回應道:「怕傷了公子」。

  頓時氣到青筋暴起的肖若海瞬間發力,一劍刺來。

  一劍破空而來,只見敖凡在千鈞一髮之際微微側身一閃,玄黃輕輕往下一壓,將必殺的一劍之力瞬間抵消。

  肖家乃武學世家,肖家劍法以變化多端聞名,一劍刺空的肖若海羞憤交加,再度刺出,一時間竟現出幾道殘影,逼得敖凡節節後退。

  「殘影劍,肖若海這是想要這小子的命啊」遠處一名手持長槍的少年眯著眼睛道。

  眼看就要被逼到角落,敖凡卻遲遲沒有拔劍,「小子,去死吧」肖若海暴喝一聲,手中劍再度變快,一劍刺向敖凡。

  突然立在原地,敖凡的表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似乎嚇傻了一般紋絲不動。

  「肖公子,點到為止就好!」一旁監考的官員見狀趕忙提醒喊道。

  剎那間,敖凡動了。

  動作之快,快到甚至看不到影子。

  肖若海看著手中的斷劍,背上還抵著尚未拔出的玄黃。

  全場無聲,突如其來的反差驚呆了所有了,沒人看清敖凡的動作。

  一陣安靜后,「三號擂台第一場,敖凡勝!」洪亮的聲音傳來,瞬間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傳來,敖凡的表現立刻征服了所有人。

  「小子,你到底什麼人」肖若海不甘地看著敖凡,惡狠狠地問道。

  「在下敖凡,點滄派十四弟子,家師拓跋弘燁」敖凡一字一句回答著。

  又是一陣安靜,點滄十四劍。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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