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異變

  嗶——!

  現在開啟南宮錦支線。


  話說秋剪安排古棲閣的人把南宮錦這位瞎眼美男從皇都落城接出來後,直接把人帶回了梅隱山那邊。雖然秋剪隻帶著南宮錦一人他的仆從一個都被留在了別處,因為錦王的眼疾還沒好需要靜養所以這件事還是錦王殿下自己提議的。全程南宮錦被封閉了五官,秋剪又走的密道梅隱山泄露的幾率就很小。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秋剪把人藏到了自己的一處閨閣內,任何人都不準靠近,留一些靠得住的嚴密監視錦王殿下。


  剛開始的前幾天,閣內的人還以為秋剪大人春心萌動看上哪家男子了,別人不肯就範便強行鎖在閨房裏來個惡俗的“山大王與壓寨夫人版”強搶民男的戲碼。可誰知,秋剪隻在一日三餐之時出現在錦王麵前,而且很少說話。睡覺的時候,盡量選擇在主閣裏,倆人是盡可能地不見麵。


  如此,徹底打消了秋剪大人對莫名出現的美男有意的流言。


  閣內的有些人鬆口氣,想想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古棲閣又沒說限製內部發展?就算秋剪大人看不上他們,留個念想也是好的,被一個不知名的瞎眼男人搶走算什麽事兒啊!


  但是,沒過幾日昔日錦王殿下,卻在另一邊角度歪樓變成了不受秋剪大人寵愛的男寵……


  在裴老爺子教訓裴大閣主的同一時間,秋剪剛剛處理好各項事務,要回自己的閨房吃飯。


  當然,她沒忘記那裏窩藏一個錦王殿下。於是,她帶去的飯盒有兩份,錦王殿下是客不能怠慢了。額,今天錦王再問什麽她就什麽也不回就是了不能透露一點點閣裏的事……對了,老閣主最近閑得慌要出山還得好好勸勸他老人家,等閣主大人回來再商討老閣主的事。


  梅隱山古棲閣她已經生活了很久,每條路每塊石頭她都能大概知道在哪兒即便一邊趕著回去一邊還發呆想著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她也能使出輕功平穩地走著。


  湖水蕩漾,樹葉婆娑,古棲閣最繁忙的女殺手不再一身黑色勁裝,穿著最簡單的素羅裙腰纏銀色錦緞猶如燕子一般飛掠而過,佇立於水中的小樓閣精巧雅致,平靜的水麵上映著藍天白雲,倒影著秋剪靈活的身子。


  早已拆了白紗的錦王殿下站立在水榭邊,靜靜地望著飛過來的黑點,麵上是習慣性地微笑。


  或許是南宮錦重獲視力心情極好,微笑都格外有魅力,秋剪看得略一愣。


  女殺手雙足點地,將食盒放置在露天的大桌子上一一打開取出飯菜擺好,有準備了倆人的碗筷,不介意地牽著錦王的手讓他坐到位子上,冷淡道:

  “南宮錦,吃飯。”


  秋剪一注意才發現,錦王殿下挽著披散的發絲,正視著她眼睛雖然還模糊著但看著這雙桃花眼……頗有些慵懶的味道啊。


  南宮錦自知多有打擾,更是謙遜。


  “有勞了,秋剪。”


  雖然上次出門的右少司地樞得到梨白越的吩咐給南宮錦下了藥喂了靈丹,但眼睛的恢複需要不少的時間,光是驅逐毒素就得花半個月消耗不少真氣內力,如果出皇城沒有像秋剪一樣的人保護估計會死得更快,然而僅僅是恢複眼睛這就對南宮錦來說負荷也太大,他是南宮世家的人依舊擺脫不了黑戾之氣的糾纏。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秋剪知道後竟然默不做聲地每日用自己的真氣為他驅逐毒素,而且並沒有提出什麽要求。明明就知道他是錦王殿下……為何還會幫他?是因為裴深交待的?不太可能……


  “叮!”


  南宮錦一臉懵逼,秋剪又敲敲碗碟,不滿道:

  “吃飯!”


  美男握了握手裏被塞入的筷子,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是,吃飯。”


  食物並不算精致,但別有一番味道。秋剪一向是有人就一起吃飯拚桌,但自從裴深把代理閣主的位置交給她後基本就是和正常的飯點無緣了。廚房裏的廚娘一向是對時間有嚴格規劃的,做完飯菜就得跑到後山照顧自己的菜園,想吃飯的話沒提前告訴她就得自己動手,反正廚房裏什麽菜都有。所以,這段時間秋剪沒少自己下廚的。至少這頓是她自己做的,而且想到自己“金屋藏嬌”養著個病人不能吃得太差便多做了幾個菜,從廚房跑到閨房,飯菜還是熱乎乎的。


  秋剪沒人管的時候一向隨性,自己碗裏的排骨吃完了便把筷子伸到靠近錦王那邊的盤子裏,順利地夾走一塊多汁的肉。


  被以為還啥也看不到的南宮錦眼笑地彎起來,低頭戳中一塊肉就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真心希望,這美好的時刻能多停留一會兒……


  可天公不作美,南宮錦突然僵住了身體,額心皺成了川字。虛汗細密地冒出,南宮錦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吃力地對著秋剪道:


  “秋剪,你快走……”


  敏銳的秋剪抬眸一望,竟看到他的黑戾之氣陡然暴增,黑線在一瞬間變成了黑霧,溫柔的茶褐色眼眸竟然逐漸浮現出濃烈的猩紅。錦王的手捏地筷子都快折了,身體還沒有倒下去,比南宮蒙強很多倍的錦王殿下怎麽說也不能任由黑戾之氣控製他。隻是體內空虛,有心無力……


  殺手妹子扶起他,一手抵住錦王後背注入真氣靈力,問道:


  “你怎麽了?”


  體內被靈力灌輸,好似幹涸的土地終於等來了細細綿雨。南宮錦運起心法,才虛弱道:

  “舊疾了,無礙……”


  可秋剪是誰?人家妹子即是殺手有是獵妖師,能不看出麽?秋剪熟練地聚集靈氣於食指,劃出了血珠畫出裴深教給她的最新的鎮壓符,打出手印,迅速點中南宮錦額心的黑戾之氣!

  “你被妖魔纏身,來頭還不小。”


  熒光消失後,南宮錦感覺好多了。


  “落城一定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錦王要起身,但卻被秋剪二話不說就按下去,道:

  “半個瞎子能幹什麽?老實待著,落城我請示……大哥讓他派別人去看看就行了,你出了事我不好交待。”


  但南宮錦依舊放不下心,麵對秋剪並不是十分地信任,於是隻把手裏最不被重視的一支人馬信物交給她,並拜托秋剪一件事。


  “好吧,那姑娘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秋剪淩厲的眉眼皺起,心裏暗自悱惻這人怎麽那麽多事?


  “說。”


  錦王好似能感受到秋剪略不耐煩的心情,把信物擱在桌上便開門見山。


  “我府上有位潘老夫人,是我多年的心腹,你將此信物交予她便能支使我手裏的一對人馬。”


  “我不需——”


  “不要說這種話,秋剪。雖然並不知道你與明王殿下是什麽交情,但我住你的吃你的還要用你的人已經很過意不去了,這件事很危險還是讓我的手下去做吧。”


  南宮錦的態度很強硬,秋剪也沒再多說些什麽收了信物便站在一邊,連飯都不吃了。


  “得,你吃飯吧,要是你有何不適就讓人通知我,你是客人,我可不想你在我這裏被妖魔之氣困擾。”


  “……”


  秋剪說到後麵,又舍不得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然後迅速地扒光碗裏的肉狼吞虎咽幹掉食物後徑直走入了自己的閨房內。


  南宮錦深知秋剪雖為女子,性子卻是要強的,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保護,而他這般做擺明了是不信任她,生氣也是情由可緣。這般,他也沒多大胃口了。


  錦王內心略對不住秋剪,便起了身一路摸索進了屋子。而他沒瞎之前輕功本來就不錯走路像貓一樣沒有聲音,屋內的秋剪妹子正專心於某事,壓根就沒注意錦王“偷偷”溜了進來……


  直到秋剪她在自己房間裏脫下衣裙衣衫不整地轉身找殺手專用套裝時,這才看到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半瞎子錦王。


  秋剪當場臉就黑了,立刻攏起上衣,喝道:


  “換衣服呢!你進來幹什麽?”


  “……嗯?換、換衣服……抱歉!”


  尷尬無比的南宮錦眼前一片模糊,知道自己冒犯了妹子便立刻背過身關上了門。雖然他其實還沒有看到什麽……


  耳畔通紅的秋剪妹子狠狠地皺著眉頭,找出藏在櫃子裏的黑色勁裝後就套了上去,把衣裙卷成一團扔在了床頭。


  接著,推開了門,看到了沒啥變化的錦王殿下。


  “請姑娘不要介意……”


  登徒子錦王殿下道了歉,秋剪白了他一眼,直接擦過身子就交待說:


  “我晚上會回來,你等著。”


  隨後,便不再看他一眼使了輕功就飛出去……


  ……支線結束,切回煙砂城的場合。


  綠蘇帶著彩衣還在十八街逛著,這裏熱鬧小孩子最喜歡到這裏來玩了。尤其是街邊的一些小遊戲小玩意兒,能討不少人的歡心。


  他們身後有一個綠頭發的隨從林森(化名),懷裏抱著拿著一大推東西,綠蘇前麵還有倆位長老,據說聽聞青羽渡劫失敗內心焦急地很一來大城市就下足了功夫拚命給青羽買補品,一路到各種店裏狂刷金銀,一點兒都不肉疼。


  彩衣頭上紮著倆丸子,是特意為了春枝給她買的頭飾紮的。戴上之後腦袋稍微一動上麵的鈴鐺就發出清脆的響聲,彩衣又生得可愛,得意之時非常俏皮,常惹地路人回望。


  “父王爹爹,咱們給母後買些衣服好吧!”


  “……你母後會說你亂花錢的。”


  綠蘇輕輕一瞥,沒想到竟然在十八街對麵的小巷口看到一抹紫紅,那是非常熟悉的身影,他覺對不會認錯。


  不過,他有點兒不相信,她會來這裏。


  彩衣對自己父親的心不在焉略在意,順著一看,瞬間被驚喜到了。


  “母後!”


  綠蘇沒敢說到底是不是春枝,因為他看到有個高個的男人牽住她的手對她說了些話,而她也沒有掙脫開來,甚至是笑著和對方和平交談。孔雀王黯沉了眼眸,最後看到春枝和那個男人分離,走上另一條路。


  他帶著同樣不說話的女兒跟上,卻是發現春枝來的是滿香樓。


  樓上略嘈雜,甚至還有摔碎杯子掀起桌子的……


  但同時,他好像還聽到了青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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