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智救嶽傲天
恍恍惚惚中柴策仿佛看見了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現在麵前,他俯下身抱住了已經凍得發僵的自己,好溫暖,“嶽傲天……嶽傲天……”柴策腦子裏轟的一下,這個名字和一個躺在病床上日漸消瘦的人影重疊,柴策大罵一聲衝上了街,發瘋了似的攔下路過的出租車,推開駕駛室的門,直接坐上去,猛踩油門奔向了醫院的方向,完全看不見追跑在車後麵一陣怒罵的司機。
憑借著當初和蘇昌炆玩賽車的技術,柴策一路超車,猛闖了四個紅燈之後果然被三輛交警車跟上了,柴策嗤笑一聲,放緩了速度,既保證不被警車攔下來又能保持高速前行,一路的警笛聲分外刺耳,直到將要到達醫院的時候,柴策猛踩刹車撞上醫院樓下的那輛尤其礙眼的警車。在警車被撞毀之後,柴策調穩速度,推著報廢的車衝進了戶外停車場,嘈雜的聲音和汽車冒出的煙霧慌亂了周圍的醫生和病人,柴策趁亂翻到後座再下車,混在人群中進了醫院大樓,不顧一身的血跡和烏煙瘴氣跑上了嶽傲天的房間。
房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保鏢,在柴策不敢貿然進入,自己的身板必然是打不過比自己高了兩頭的專業殺手,不過讓他安心的是現在至少能確定嶽傲天還沒被帶走。發現病房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柴策側身藏在安全出口的門後,通過門縫,他看到何蹊穿著一身警裝焦急的對電話另一頭吩咐著什麽,而並沒有被關緊的病房大門的另一麵隱隱約約能看到被按在地上已經放棄法抗的嶽傲天。
已經打完電話的何蹊用力錘了牆壁一下,低聲對兩個保鏢說了兩句話,然後匆匆地進了電梯,在聽到“叮——”的一聲後,柴策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安全通道,邁進了值班大夫辦公室,還在寫病曆的大夫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但想起剛剛還在查房時遇見警察打人,這時候也沒多不冷靜,努力不顫抖聲音問了句“你要做什麽?”
柴策咳咳嗓子,一副可憐樣陪著滿身淩亂直愣愣死跪在醫生麵前,這下子確實讓醫生手足無措了,吃軟不吃硬是醫生的通病,聽著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柴策哭訴警察是如何欺淩自己大哥,說道已經一身傷的大哥還要被屈打成招的時候還幾乎哭得岔氣。醫生給他接了杯水讓他緩緩氣,然後坐在椅子上輕聲詢問“就是說你大哥為了救你出了車禍,可是警察收了貨車司機好處要把他以阻礙公共交通罪抓起來?”
“嗯!”柴策猛點頭,心裏說大夫啊大夫,你要是再不能領會我的意思我今兒個就隻能生搶了!
大夫轉了轉手裏的碳素筆,然後下定決心似的扣上了筆蓋,兩手撐起還跪在地上的柴策,重重出了一口氣說“你想讓我帶你大哥出來?”
柴策小心翼翼地又點了點頭,他還拿不準這個大夫能不能幫他,他隻能確定前幾天照顧嶽傲天的時候確實是這個人給看的病,半真半假的話最容易讓人相信,而且何蹊在周圍布置的人不會少,憑一己之力救出一個半殘廢的病人難度不亞於讓他勸說程昱東回心轉意。
慶幸的是醫生並沒有猶豫多久,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在幾天前確實是不眠不休的照顧那個受傷的病人多日,今天這人突然消失,然後就是一群警察出現暴打病人,然後這個頹廢的家屬出現。事情發生的過於驚心動魄,以至於他並沒有辦法好好分析柴策故事中的漏洞。
醫生找出一件白大褂給柴策換上,並且隻能保證把兩人送出醫院,其他的事概不負責,柴策又眼淚汪汪地表達了一次謝意。
柴策和醫生商量以病房不足為由強製把另外三個病床安置上病人,這樣一來他們就不能明目張膽地傷害嶽傲天,再由柴策示意嶽傲天裝病昏迷,讓大夫安排手術,再悄悄地從手術室的安全通道逃到外麵去,剩下的事就隻能讓善良的大夫自求多福了,柴策不是聖人,救了自己想救的人,其他的就管不了了。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醫生把之前被趕出來的病人又強行安排回去,由於何蹊的行為不能過於明目張膽,隨從的幾個人隻能默許了這種行為,當柴策把嶽傲天扶上床時明顯感到這個人已經虛弱的奄奄一息了,他真恨自己早上的突然離開,明明是為了自己受的傷,現在的嶽傲天全是在替他柴策受罪。
在柴策為本以為已經昏迷的人掖起被子的時候,卻感到手裏一暖,嶽傲天的手在他的手裏輕輕撓了一下,柴策趁機把事先準備在袖子裏的一小包血漿放在嶽傲天手裏。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出病房。
果然就在他和醫生剛走回辦公室時,一個年輕的小警察急匆匆地推開門,連氣都沒喘勻就抓住大夫的手籲籲的說“病人、病人吐血不止!還抽搐著!他不能死啊!”
醫生給柴策傳了一個眼色,柴策點點頭說好,這就去聯係手術,然後裝模作樣地洗手準備手術服。
另一邊醫生立即趕到病房,果然嶽傲天把血嘔的全身都是,還止不住地全身抽搐,很辛苦他傷的這麽重還盡力演了,大夫內心輕聲歎息,聯係了護士就開始準備擔架,聲勢浩大把人推進手術室。正當柴策攥著嶽傲天的手準備進入手術室的門的時候,不遠處的一聲“等等!”讓所有人驚出一身冷汗。
何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眯著眼睛走到滿身血跡還在吐血不住的嶽傲天麵前,攔住了正要打開手術室大門的小護士。何蹊輕聲詢問著身邊的兩個小警察剛剛發生了什麽,原本就不相信的何蹊竟然聽完整個過程後竟然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然後扳住醫生的頭,狠聲問道:“難道手術不應該家屬簽字的嘛?大夫!”
大概是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沒想到家屬簽字這件事,柴策心裏一緊,也許是何蹊已經猜到這不過是一出戲,正打算一步步讓所有人露出馬腳,那自己的偽裝難道也被他認出來了?
正當柴策思考應對策略時,被遏製住下巴的大夫顫顫的解釋,“這個手術隻要檢查髒器損傷程度再輸血就好,當然你們可以跟進來,但是需要穿上防護服!”
大概是沒想到這個大夫這麽輕易就服軟了,何蹊挑起眉,對其他人吩咐守在外麵,然後跟著大夫走近殺菌室,柴策緊張地跟在後麵,努力地觀察嶽傲天的狀態。心裏開始懷疑這大夫不是要倒戈吧?難道比自己還膽小?
正當柴策跟著所有人進入手術室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穿著防護服的何蹊直挺挺地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柴策詫異地望向大夫,大夫卸下口罩,淡淡說了句“他的口罩上有高濃度乙醚”
這下子嶽傲天也躺不住了,撐著身子坐起來極其情深意重地道了句“謝謝!”
大夫擺擺手,指著門的方向說“走吧走吧!也是看你們兄弟倆不容易!”柴策還在擔憂躺在地上的人,大夫直接把兩個人推向門口,拉開門閘“放心吧,我在醫院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識過?他們難為不了我的!”說著拍拍柴策的後背,搖搖頭。
柴策顧不得想其他的,架起嶽傲天就背在後背上,一層一層台階向走下去。
等到兩人艱難地走到樓下,一輛純白的保姆車馬上打開車門下來幾個身穿服務生衣服的年輕人,攙著兩人進了車門。嶽傲天一時驚慌,努力甩開束縛,柴策一邊換衣服一邊安慰他“沒事沒事!這是自己人!介紹一下,這是章駱,銘哥的人;嶽傲天,南嶽大少。”
坐在副駕駛的章駱和嶽傲天相互點頭示意,柴策指著嶽傲天對另外兩個人吩咐道“好了,都不是外人也別客氣了,先給他看看傷。”
於是另兩個人拿出大號醫藥箱幫柴策查看傷勢,柴策挪著屁股,坐到章駱身後,揉了揉章駱軟軟的頭發,嘿嘿地笑了一聲“駱駱!多謝了哈!”
章駱推開柴策的手,別扭地順了下頭發,白了他一眼,說“我也隻是按銘哥的吩咐,盡力幫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