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所做與所為
章駱敲門之前深深吸了兩口氣,擺出標準的服務生笑容。緊隨其後的柴策亦是如此敬業的表現出一個盡職盡責的服務生,人前人後的兩張臉,眉梢上挑嘴角彎彎,怎麽也看不出將要麵對的人就在幾個月前還想把他帶進監獄。
章駱敲開門,奢華的包房裏是一水兒的水晶裝飾,地麵是偏光的透明鋼化玻璃,可以清晰的看清一樓大廳的人來人往,卻能保證不把房間裏的任何一個角落泄露,有些尋求刺激的客人很執迷於這種暴露在外人麵前時尋歡作樂的快感。
看到了趴坐在地上兩個裸著下半身淚眼汪汪麵色紅暈的男孩,還有男孩身邊擺著的幾個酒瓶,幾人大概猜出了剛剛發生的事。
章駱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對著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兩腳隨意搭在桌麵的皮衣男人鞠了一躬;“我們的服務生不懂事怠慢了,還請何局長海涵,別動了肝火。”
男人挑眉看著麵前鞠躬將近90度的兩人,和站在門口擺出生人勿近氣場的嶽傲天,感覺好笑的哼笑起來:“算算吧,咱們多久沒見了?”
聽見何蹊那聲讓人全身都覺得發涼的笑聲,柴策低下頭微微轉過頭正好對上嶽傲天望向這邊,二人皆是一愣,沒明白何蹊這話是對誰問的,誰也沒先回話。
“柴策,你不會是早就忘了你的本家在哪兒呢吧?當老大當上癮了?”何蹊交換了雙腿的位置,在這個過程中後背以微不可見的角度和沙發短暫分離,何蹊舒活一口氣,當然這些神情不能讓人發現。何蹊依然保持陰冷的神色看著柴策。
柴策心虛地嘿嘿笑起來:“何局,您看這話說的……嘖,嶽傲天就在這兒,咱是小角色心裏當然明白,怎麽敢做‘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事兒呢?”說著還伸手拽了一把嶽傲天,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走向何蹊。
嶽傲天向前一步,對柴策的態度有些不解,本來的打算不適合談麽?可是這節奏……嶽傲天站在何蹊麵前態度不卑不亢地叫了聲“何叔!”
“大少,還認我是你叔?幫著仇人做事難道也是你父親和你老師教你的為人之道、為商之道?”何蹊看到嶽傲天顯然有些激動,盡管臉上的表情風平浪靜與平時一般,但是不巧的是他麵對的是觀察力更甚於警察的平日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柴策和章駱。臉部肌肉的不規律抽動和上身的無意識直挺、雙拳緊握讓兩人更確定何蹊不僅後背的傷沒有恢複,身體狀況也不如從前。
嶽傲天的利用價值達到了,柴策防止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壞了氣氛,趕緊站到嶽傲天身後,小心翼翼的朝何蹊說:“何局,嶽家的家事我們肯定沒膽子摻和,現在嶽傲天就擱這兒,您看看是您自己帶走還是咱們幫著送送?”
想起上次在醫院被這兩個小子耍的團團轉,如今這麽輕易地放人,何蹊必定是萬萬不信,正在何蹊猜測著兩人的詭計時,包房的門被轟地推開,那個禿頭皺著眉頭看著整屋子亂鬧鬧的人,很不滿地走到章駱麵前攥著巴巴作響的拳頭悶聲問:“你們,什麽意思?”
柴策腿腳發軟的看著麵前禿頭右臂上一條兩條加起來將近一米長的刀疤,暗紅色疤痕猙獰綿延,在黑得發亮的皮膚上顯得更加駭人。柴策輕咳一聲,指了指還攤在一旁的兩個服務生,“我們看這倆小子伺候的不好,就想著給兩位換一個……”
沒等柴策說完,一個黑壯的身影走到那兩人麵前一腳踩在距離兩人最近的酒瓶上,酒瓶啪的一聲四分五裂,夾雜著酒精氣息的玻璃碎片砸在兩人裸露的皮膚上,細小的傷口瞬間開始噴發鮮血。
沒見過這種場麵,兩人由一開始的低聲哭泣逐漸變成了高聲求饒,而禿頭男人似乎因為聽見哭聲而踩的更興奮了,劈劈啪啪的聲音連綿不絕,而端坐在沙發上的人也發現了樂趣,由著兩人越哭越凶,也不嫌刺耳。
看著事態發展的不對,柴策不等章駱上去求何蹊收手,直接走到禿頭男人麵前,伸腿擋住了那條企圖踩爛下一個酒瓶的大腳。禿頭低頭鄙視般瞅著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找死?”
柴策抖著聲線笑兩聲“地板質量不好,要是大哥您一個不留神直接踩到了一樓該多不好意思啊!”
章駱替人捏了一把冷汗,小步上前走到何蹊麵前,彎腰遞上一杯酒“以前是我們不懂事,偏偏和何局您頂著做,這次我們幾個誠心道歉,還是別出了人命的好,您說是吧?”
何蹊饒有興趣的觀察著柴策那邊不自量力的護短,隨手接下來章駱遞來的酒水,拿在手裏把玩了一陣,晃著方杯中的黃色液體,何蹊緩緩勾起嘴角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將晶瑩的酒杯投向了柴策的方向。
酒杯在空中保持的逆時針的旋轉角度,在滑行了一個拋物線,酒杯中的液體穩穩躺在杯底,在即將接觸到柴策的時候被他身前的禿頭一把接住。
麵對耳邊劃過來的一根長臂,柴策下意識的躲開頭,正好撞上慢一拍趕上來的嶽傲天的前胸,嶽傲天伸手把人摟在懷裏,幾乎為零的距離讓柴策清清楚楚的聽見嶽傲天急速的心跳和急切的喘息,可是這時候他實在懶得分析嶽傲天的高速心跳究竟是看到滑翔酒杯興奮了還是看到自己要被砸了緊張。
接過酒杯的禿頭一口喝淨了杯子裏的液體,心滿意足地舔淨了唇角的酒漬,倒過酒杯時杯壁殘留的最後一滴液體端端正正地掉在了趴坐在地上的那個被玻璃碎片砸的更慘了的服務生頭上,冰涼的液體滴落在頭上引起了他一陣顫抖。冰涼的液體順著頭頂滑下來的時候讓他產生一種流血的錯覺,無視章駱又一次“安靜不許說話”的的警告,年輕的服務生蹭著地麵連滾帶爬的尖叫著衝向了門口。
“誒!等等!”禿頭蹲下身,粗糙寬厚的手掌輕柔地撫摸著另一個嚇得失禁卻不敢亂動的服務生,指著滿身血跡爬在盡是玻璃碎片的地麵的服務生狠聲說:“再跑一步就砸死你!”
被驚嚇住的服務生果然不敢繼續前行了,把求救的眼神望向身邊的三個老板,章駱很想幫忙,都是手底下的人,被人這麽糟蹋心裏怎麽甘心?可是望向另一邊紋絲不動的那兩人,柴策眯著眼目光完全放在了何蹊的身上,嶽傲天隻是若有所思的和蹲在地上的禿頭天人交戰,絲毫沒有意識到又兩個要被折磨瘋掉的小青年。
看到光著屁股顫抖著腿停在半路的服務生,禿頭舔著嘴角站起身,順手拎起趴在他手底下的那個雙眼失去焦距的服務生,厚重的膠底鞋踩在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音,禿頭把滿是碎玻璃的鞋底輕輕按在那兩瓣屁股上,然後重重往下按壓。另一邊抓著手裏的人,拽住濃密的頭發將服務生的頭送到自己的嘴邊,衝著其中一隻受驚過度而發白的秀氣的耳朵低聲吩咐一句話後,把人扔到了地上。
從地上爬起來的服務生掙紮著站到另一個人麵前,蹲下身,伸出雙手捧住那張因疼痛而忍耐的有些扭曲的小臉,對準雙唇吻了下去,口水糾纏的嘖嘖聲在安靜的有些詭異的環境中顯得愈發響亮。
禿頭看著眼前上演的活色生香,眼中升起濃濃火焰,腳下一個用力,被踩在腳下的的服務生在警告不許出聲的潛意識中緊咬下牙關,卻忘記了此時在牙齒的之間還有另一個共患難的兄弟的舌頭,濃鬱的血腥味兒從兩人還在緊貼著的唇間蕩漾開來,禿頭還在用力踐踏腳下那兩瓣被蹂躪的破敗的臀肉,冰涼的碎玻璃被他用腳一粒一粒地嵌進了光滑白嫩的皮膚裏,腳下的人隻能瞪大眼睛咬緊牙堵住根本遏製不知的痛哭。
而另一個被自己咬斷了舌頭的服務生隻能盡力捂住那張源源不斷地湧著鮮血的嘴,隻留下鹹腥的味道不斷徘徊在口腔中,泛起一陣又一陣惡心。
“你們……夠了……”章駱扶著牆壁,眼看著被欺辱到沒了人樣的兩人,自己卻無法出手幫忙,隻能有氣無力地央求道:“他們是無辜的啊”
一直在一旁觀賞的津津有味的何蹊站起身,踏過地上那兩個被玩壞了的人形布偶,拍了拍還在踩的起勁兒的禿頭示意他抬起腳,禿頭收起腳,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完美作品,又往那處混雜著泥濘和血液的渾圓吐了口口水,這才心滿意足的叼起一隻煙懶洋洋地走出包房。
何蹊抬起光亮的皮鞋先後躺在地上假死的兩人,發現兩人還能動彈之後身為欣喜的看了一眼章駱,“沒死呢!帶出去吧!”
章駱忍住已經衝上頭的怒氣,開門吩咐幾個留在門外的自己人一起帶走了傷痕累累的兩人,關上門的時候恰好和那個抽完了一顆煙身心舒暢的禿頭對上了眼,章駱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之後,駕著受傷的服務生走進了電梯,留下一臉淫笑的禿頭駕著欄杆望著一樓的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