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廢工廠

  你喝了我的”周習初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不同於平日的冷冽，此時卻帶上了一絲難以形容的低沉沙啞，看著那兩道穿過鏡片依然熾熱的視線，柴策這時候心中終於了然一笑，兄弟咱倆喜好竟然然一樣哈！


  “那……我賠給周先生個更好喝的怎麽樣？”柴策把視線瞄向燈光聚集的那處，麵具男人的扭動幾近癲狂，下麵的口哨聲和色情的叫罵聲此起彼伏。偏偏台上的男人視若無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柴策招招手示意一旁的服務生過來又指了指台上那個幾乎要把那件用途不明的襯衫扭掉了的麵具男人，服務生利落地走到柴策麵前，發現眼前的人是柴策後趕緊點頭。


  不過一會上麵的音樂就停了下來，麵具男人扭著跨走到了周習初的麵前，軟若無骨的靠在了他的懷裏。


  周習初挑眉看向柴策，卻發現柴策的全部注意力早已被一個癱在他肩膀上的麵容姣好的男孩奪走了。不理會兩人旁若無人一樣曖昧地交流著眼神，周習初握緊了緊懷裏那個一個勁兒磨蹭著他的胸口的男人的手：“怎麽稱呼？”


  “Frandor”男人攀上周習初的肩膀，呼著熱氣在他耳邊輕聲回應，兩條白花花的胳膊也想蛇一般趁機勾上了周習初的脖子。


  似乎是因為對男人的動作心情大好，周習初緩緩地遊動兩手的位置，從肩膀滑到了腰際，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果然聽到了一聲甜膩的輕呼。


  “這杯酒，我倒真是想好好嚐嚐。”周習初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直揉得懷裏的人嬌喘連連。


  “那就……不打擾周先生了”柴策送出了一個理解萬歲的的微笑，捏著懷裏的男孩的手極其風騷地晃出了酒吧。


  兩人一出了酒吧大門就直接進了一輛模樣普通的出租車裏麵，趁著兩人還沒握熱乎柴策緊忙鬆開了手，整理了微微淩亂的衣領，臉上浮起了兩坨可疑的紅暈。


  柴策敲了下司機的扣著的棒球帽：“嶽傲天，怎麽是你啊！”


  嶽傲天正了正被敲得發歪的帽子用低沉的嗓音緩緩地說：“章駱查到程昱東把用來和你資金流動的銀行賬號廢了，他在大學的學分已經修滿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去政府任職。”


  “操的！”柴策一拳打在車門上，三人都感到了車身的一陣晃動，在一側一直安安靜靜的章駱理順了故意揉亂的發型，輕聲解釋說：“現在還差不到他在政府裏麵究竟有什麽人脈，但是顯然這幾年你在s市的經濟影響力發展的超出他的控製了，如果從政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那你複雜的背景無疑是他的絆腳，索性這次的照片隻是一個警告，看起來……程昱東並不想和你鬧翻。”


  “不鬧翻……鬧翻……嗬嗬~鬧翻……”柴策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嘲諷意味十足的哼。“程！昱！東！老子真是給他留足了麵子，今兒他做出這些事我還真算是看清楚了，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和誰不鬧翻！”


  “現在還不知道程昱東和何蹊之間的關係，”嶽傲天點起一顆煙，瞄了一眼宿bar逐漸繁華起來的門庭，“現在你這張臉代表的就是蘇家的名聲，別四處惹事。”


  “別惹事？就特麽像你一樣裝個五好青年整天聚會玩樂？嶽傲天~我發現你回來後可是窩囊了。”柴策把頭伸到前座，舉手取下了嶽傲天含在嘴裏的煙遞進了自己的嘴裏。“別說當初造的罪都是你年少輕狂自己作的孽，你現在痛快了，哥們兒可還在這兒遭罪呢！”


  “我沒忘”嶽傲天緩緩啟動油門，小轎車朝著柴策不熟悉的方向行駛，一路上嶽傲天沒再抽煙，車內放著輕緩的音樂，章駱在一旁安靜的處理公事。


  柴策掐滅了煙，他清楚嶽傲天不是認慫的人，可是那話出了口就變成了另個樣子，他想問他為什麽結婚了？為什麽對那些照片那麽氣憤？為什麽在這裏把他叫出來？他不信這幾年過去了兩人之間就真的隻剩下那些支離破碎的回憶了。其實複不複仇對他來說早就沒那麽重要了，蘇貿銘現在過得不會太差，蘇昌炆也算是小有成就，他對蘇家鞠躬盡瘁這麽久這麽久，實在不想再為了純粹理性在這片地方鬧出個什麽轟轟烈烈，他要的隻是嶽傲天的一句回應。


  可是人家就是不給你，感情又不是約炮，一個不行就換一個，在這麽曖昧下去柴策實在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找到下家。


  車子停在了一家廢棄的工廠前，斑駁的兩扇鐵門搖搖晃晃地履行遮風擋雨的職責，四周分布著均勻半人高的野草，看樣子是常有人經過。嶽傲天從車裏下來走到門前，用力地踢了一腳，鐵門瞬間爆發出叮叮當當的回響，在這麽一片荒原中倒是真的有幾分鬼魅遊魂的錯覺。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該不會是想先奸後殺棄屍荒野什麽的吧？”柴策搓了搓手，這季節不算冷，可是手心卻冒出了一股又一股冷汗，嶽傲天不能就因為自己說了句不中聽的話就想滅了我的口吧。


  “前幾天我的人看到程昱東開車來過這裏，你說他閑著沒事到這種地方幹嘛？”嶽傲天踢開了大門，一股濃鬱的發黴氣息迎麵襲來，“看樣子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嶽傲天喃喃自語，打著手機上麵的手電筒朝還立在門口的章駱吩咐道：“你在外麵看著”，章駱點點頭，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靠在車門。


  柴策撇撇嘴，極度不情願地跟在嶽傲天身後，程亮的皮鞋踩在布滿浮塵的水泥地麵上發出鏘鏘鏘的聲音，柴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皮鞋染了一層灰，此時嶽傲天的步伐卻是愈發地加快，柴策翻了個白眼，狠狠地跺著腳步塵土在身後飛起一朵又一朵的旋兒，隨著嶽傲天的腳步愈發緊湊，柴策的皮鞋聲也也變幻的有節奏起來，“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杜昂~”


  和諧的節奏中意外夾雜的這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嶽傲天猛地回頭推開還在疑惑不已，反複繞著那塊聲音異常的地麵踩來踩去的柴策。跪在地上抹開泥濘不堪的塵土，一塊明顯光亮的鐵皮展露在兩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