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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皆大歡喜

  警察局調查嶽北的離奇車禍的時候從堆在床頭櫃下的一批批錄像帶裏找到了一組令人血脈噴張的鏡頭,嶽北一絲不掛的跪在樓梯上,身後是衣著整齊的何蹊,穿著一身挺直的警服,手裏甩著一根電棍,時不時地朝正在往上爬的嶽北身後來一下,短暫的停留之後,嶽北為了躲避點跟不得不爬得更快。


  餘下的幾張有過之而無不及,何蹊沒想到更不敢想到嶽北竟然敢留下這種錄像帶,當時他隻是隨意地跟著手底下的部員隨意地翻看著這些東西,萬萬沒想到第一張就是他三年前第一次威脅嶽北時的所作所為。


  當時錄下這些東西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控製住嶽家,以為嶽北收下他傳過去的錄像帶會氣急敗壞地毀掉,怎麽會留下來呢?

  帶著滿腔的不解,何蹊被控以猥褻罪入了獄,當時辯方律師的台上沒有人為他辯護,公訴人把他這些年做過的幾乎涵蓋了所有脅迫服務人員或是經商者進行聚眾淫亂的事實擺上了法庭,一時間輿論嘩然,名噪一時的年輕警察局長以醜陋的罪名一輩子難以抬頭。


  何蹊被收押的第二天,柴策去了監獄,盡管失去了自由,但是他並沒有看出來何蹊有什麽痛苦的神情,甚至還和押著他的監獄長開了句玩笑。


  柴策坐在房間的另一頭,拿起電話,敲了敲麵前的玻璃。


  “我沒想到你竟然不申請辯護。”這是柴策的第一句話,也是心裏話,以何蹊如今的勢力就這麽進了監獄也是有些突然。


  “也算是給阿北一個說法吧。”何蹊坦然地笑起來,這麽輕鬆的神情很少在他的臉上出現過。


  “你還算有良心?那你可是要入千萬次監獄才夠啊!”何蹊的笑讓柴策覺得惡心,做了那麽些肮髒的事情,僅僅就這一個說法難道就對得起其他死在他或是他手下的人手裏的冤魂麽?

  “要不是阿北受不住我,他也不會留下這些東西,本來是說好的,把南嶽留給他兒子,他就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商界的事不再參與進來,可是呢?我不怪他最後留了這一手,那場車禍是你們合謀的吧?他們說監視器裏出現了穿保安服的我,可是我從不去他的集團找他,他不喜歡的……”


  “你什麽意思?你說他告訴你把南嶽留給嶽傲天?開玩笑吧?”


  何蹊顯得有些意外,反問道:“有什麽問題麽?和你簽或者和他兒子簽有什麽不同?南嶽不收我的控製可以發展地更好,他要是非要這麽想我也願意隨他的願。”


  “你和嶽北到底是什麽關係?”柴策握著話筒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情緒失控地低吼出聲。


  “想知道?”何蹊覺得柴策的情緒變化起來倒是有趣,於是咧著嘴把上衣的第一個扣子扯開,鎖骨上分明刺著一個花體的“北”字。


  柴策突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何蹊和嶽北也許根本不是他以為的那種關係,嶽北為什麽會答應他對付何蹊?因為他以為這是嶽傲天的主意,因為他覺得自己和何蹊的關係對不起自己的兒子,所以想用這種方式贖罪。


  “這是……三年前刺上去的?”柴策指著那個有些變形的漢字問道。


  “還記得三年前的那次綁架案麽?”何蹊扣好了扣子,有些悵然地問。


  當然記得,就是那場綁架案讓他卷進了這個本不該涉及的圈子裏,從此以後他的生活簡直被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給毀了,那道深淵,就是從綁架案開始的。


  “那是我送給阿北的禮物,他們都是公司裏不老實的員工,他一直想下手卻又不敢,膽子太小一直是我最拿他沒辦法的地方,但是他還是很高興吧?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他也可以忍受我的一切做法,隻是……太怕疼了。”


  何蹊寵溺的笑容讓柴策的內心開始慌亂起來,何蹊深愛著嶽北?怎麽可能?在那麽對待他以後,怎麽會有相愛產生呢?何蹊是個變態啊!嶽北隻是膽小,不敢反抗他的淫威罷了!愛不愛的全是何蹊給兩人不正常關係找的說辭!

  “這個刺青啊!有多少年了?當初我們還年輕,他說我是變態,沒辦法接受我,我就在全身上上下下多少隱蔽的地方寫下了他的名字,為了進公安部門,這些刺青不得不想辦法蓋下去,讓我想想,我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嗬嗬,早就數不清了!”


  “那你們就算是聯手對付蘇家了?根本不存在威脅?不存在強迫?”


  何蹊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他怎麽敢對付誰?都是我強迫他的,我也隻能強迫他了,他不喜歡我,就算我做了局長他也是不喜歡我,我就隻能強迫他了……強迫他離開兒子,強迫他聽我吩咐,強迫他跪在我的身下,強迫他愛我……”


  柴策從監獄出來之前,何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攔下了他,陰森森地笑了笑說:“別以為嶽傲天有多麽好,他比不上嶽北一根頭發!”


  他從沒認為嶽傲天有多麽好呀?為什麽何蹊會這麽對他說?

  柴策失魂落魄地坐上嶽傲天等在外麵的車,回去的路上一言不發,嶽傲天要處理嶽北的葬禮其實本不用過來接他,但是非要說不放心他一個人來這邊。


  有什麽不放心的?嶽傲天一身黑色西服坐在駕駛座上開車,注意到柴策的目光,回了他一個溫柔的笑容,那笑裏麵似乎是藏著無盡的愛意與溫柔,柴策稍稍安心了一點。


  車子行駛到公墓,嶽北生前認識的基本都是商界的精英,這些人柴策大概也都熟悉,為了不讓場合難堪,他特意於嶽傲天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是嶽傲天卻強行把他的手握住,似乎在這種莊嚴的地方宣示著自己的主權,更或是在告訴他的父親,自己的愛人就在這裏!你來親眼看看啊!


  柴策沉默地跟在嶽傲天的身後,低著頭接受朋友們同事們的鞠躬,這看起來挺笑話的,明明是自己結果的地底下那人的性命,現在卻站在家屬席位上接受外人送上的哀悼。


  身前的嶽傲天一直彬彬有禮地答謝,就算是哀悼的人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他也是麵無表情地接過花,彎腰答謝,甚至在回頭關懷冷不冷的時候露出了一點擔憂卻撫慰的微笑。


  柴策這是漸漸覺得也許何蹊說的並沒有錯,嶽傲天藏得太深了,深得讓人猜不透也不敢猜他的情緒。


  自己的父親死在愛人的手裏,卻還能雲淡風輕地進行葬禮,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這是怎樣的一種強大的內心才能辦得到呢?


  一個滿頭蒼白的老人走到嶽傲天麵前,低頭看了一眼墓碑上嶽北含蓄的笑容,沒有獻花也沒獻挽聯,隻是駐足凝視了一陣,僵硬的表情和嶽傲天如出一轍,柴策發現這兩人長了一張及其相似的臉。是祖孫麽?

  老人攏了攏被寒風吹的有些淩亂的發絲,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到死他也是沒得到你的原諒啊!”


  “爺爺想多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嶽傲天同樣不攜感情的話,除了比老人多了一分年輕氣盛,簡直如出一轍。


  “你也知道他是你父親?這麽多年你怎麽就不管管他?你看看他做的都是什麽事!他毀了整個嶽家的名聲!難道你也要學著他來這麽一回?”老人的視線轉移到了柴策的身上,寒刀一般的目光似乎是要穿透他的內心。


  “他是不同的!”嶽傲天橫過一步,站在了柴策麵前,守護的意味十足。


  “不同?不同!都說不同!我可是看到了那些傳出來的髒東西!既然你和你父親是一路貨色,當初何必搞得涇渭分明呢?父子倆都是敗壞家門的孽種!”老人跺著腳,看起來十分憤怒,但是除了粗喘的氣息出賣了自己的情緒之外,語言還是一貫的冷靜平穩。


  “別提那些東西!那是何蹊的錯,柴策和他不一樣!”


  老人似乎是覺得有趣,竟然笑了起來,而且一笑不可收拾,到最後竟然邊笑邊咳,但是笑聲還是止不住。


  他指著嶽傲天那張與他相似的臉說道:“當初你父親就是這麽說的!他和我說,何蹊隻是脾氣不好而已,和我們說的那些變態不一樣!非要在一起!非要逆天下之大不違!可是最後呢?自己傷痕累累地找到我說要回嶽家的時候還不是恨極了他?好了,現在一個入了土,一個入了獄,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柴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孤單的七旬老人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說下這樣一番話的,畢竟一個是自己的親兒子,一個是自己的親孫子,那樣如同說起鄰居家的誰誰誰得了瘟疫一般無二的表情讓他覺得恐怖,他害怕有一天月傲天也會和這個老人一樣變得竟不念親情……


  嶽傲天不會的,他愛自己,愛的甚至不介意自己殺了他的父親,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愛戀,更或許,父親的死讓他更愛了也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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