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昏昏欲睡
“你這是什麽意思?”柴策挑了挑眉,但是自己的表情完全被厚重的被子遮蓋住了,傳出來的依然是悶悶的聲音。
以為是被子下麵的人還在別扭,嶽傲天惆悵地俯下身子,手拄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被子下麵拱來拱去大概是頭的地方,語氣比之前柔和了不少,“我知道你在別扭什麽,但是如果我沒有有意做那些事,也不可能會相遇,因果循回算下來,沒有什麽好不甘願的。”
其實柴策心裏的別扭不僅僅是由於當初兩人的相遇結識是在嶽傲天一手策劃下進行的,更因為這段時間來他見到過的沒見過的各類仇家形形色色的下場,柴策越來越堅信當初死相駭人的高雁是嶽傲天的手筆,至於確認一說,他倒是真的不敢向嶽傲天問個明白,那種分分鍾能吞盡他的血肉的表情真的嚇怕了。
“我不是不甘願……”把被子微微欠出來一個縫,一雙清澈的眼睛從那裏透露出閃爍的光亮,柴策帶著自嘲的意味說道:“現在你是刀板我是魚肉,要是命好的話,你能寵我個十年二十年,可是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怕我淪落到了讓你也要那麽對待的時候,那可是多麽淒慘啊!”
既看不見柴策的表情又聽不見他是在用什麽樣的語氣說了這話,嶽傲天隻覺得患得患失的柴策卻是另有一番迷人之處,於是把整個人都從被子裏拎了出來,端端正正地擺放在自己麵前很是詫異地問:“你怎麽會這麽想?難道我會時過境遷後翻臉不認人?柴策啊柴策,你還真是看不起我!”
“是我想這麽想的嗎?”柴策冷笑一聲,張開嘴想要反駁,但是反複咬住嘴唇還是止住了談話,輕聲勸阻到:“咱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
嶽傲天看到欲言又止的柴策心裏也是一陣難受,於是下了床取來之前針對GW的一係列計劃書,一一列舉在柴策麵前,低下頭指著麵前被劃了一個大紅叉的計劃解釋道:“這個就是被周習初搶走的樓盤,按照我的計劃可以把它設計成足夠匹敵GW的一個商業城,現在店鋪已經聯係到了一半,其他的周邊也付了定金,但是這幾天賠償款已經陸續從GW 的賬戶打了過來,我看以他們的經濟實力,我多半是沒機會了。”
嶽傲天把被壓在一堆合同書下麵的核算報告鋪在最上麵,點著上麵的幾個數字:“還有這幾個……如果樓盤的計劃真的破產,南嶽和蘇氏的產業也會遭到牽連,實在是損失慘重啊……”
看到鮮紅的數字前後將近十倍的差距,柴策受到的震撼覺得要高於嶽傲天,他是不懂做生意的,一切買賣在他看來隻要生意好那就是賺了,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嶽傲天手底下的所有生意竟然都是入不敷出?這也太……
“嚇住了?”嶽傲天好笑的舉起賬本在柴策麵前晃了晃,“自從我打算對付他,生意就水似的往外流,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就算你再看我不慣,我也希望在此之前你我能暫時放下恩怨,畢竟蘇氏還有你的股份在,破產對誰來說都不會是好消息。”
“說吧,你到底希望我怎麽做?”柴策不想再和他糾結這些理不清的是是非非,直接進入了正題:“你該不會是想利用我色誘吧?那還真算是看得起我了!色誘這種事我柴策這輩子也就那一次了,你算是遇上一次絕版的了!”
嶽傲天哈哈哈地笑起來,大手不住地揉搓著柴策揚的老高的頭,口中忍不住嘲笑道:“我會忍心把你羊送虎口?你怎麽這麽糊塗呢!我的計劃其實簡單的很……”
柴策湊過耳朵,任憑嶽傲天溫熱的氣息呼呼滴吹灑在自己的耳朵上……
第二天一早,柴策難得的沒有賴著床,換上一身相對來說還算休閑的衣服,然後窩進床裏狠狠滾了兩圈,等到自己一身皺皺巴巴頭發淩亂的出來的時候,嶽傲天正叼著煙饒有趣味地站在門口,一身挺直的西裝凸顯著他的健碩身材,利落的短發被發膠摸得一絲不苟。再看會自己身上,柴策別過視線,扭了扭別他有意扣錯位的扣子,搶過嶽傲天嘴裏的煙,滿是鄙夷地說:“你丫不是故意的吧?就是想看看我這幅吊樣兒也不是非得拿到外邊去啊!”
“這煙不適合你,用這個!”說著從手提包裏掏出一條低品質的紅梅,抽出一顆點上火塞到柴策的嘴裏麵,等到煙圈從柴策皺著的鼻子裏飄了出來,才滿意地卸掉那顆被嫌棄了好久的煙。揮散了濃重的煙味,嶽傲天嗅著柴策身上的味道滿意地點點頭:“這次對了!”
柴策脆弱的神經中樞立即受到了刺激,指著被嶽傲天掐滅之後捏在手指間的煙頭紛紛不平道:“我就隻得抽這種怎麽?你這是在瞧不起誰啊你!”
“誒?難道和我吵得不可開交的小窮光蛋還有錢抽黃鶴樓?得了吧,出發!”嶽傲天把剩下的煙盒揣到柴策上衣胸口的兜子裏,轉身下了樓。
柴策踮著腳計算著嶽傲天步行的速度甚至精確到拿出鑰匙開車門,等到自己的估算和門外汽車發動的聲音出奇的吻合的同一瞬間,柴策抽出一顆煙放在嘴裏嚼了嚼之後吐在地上,跨著一把小蠻腰飄飄地出了門直奔車庫大門而去。
出了門的柴策眯著眼尋找著熟悉的嶽傲天那輛悶騷的可以的黑色大奔,等到黑色的蹤影幾乎在眼前消失不見,柴策才堪堪發動汽車用著散漫的速度尾隨其後。
家裏到那段樓盤的距離其實並不算遠,但是柴策卻覺得很興奮,好像很少有機會這麽鬼鬼祟祟的跟在嶽傲天身後,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其實跟的也算是明目張膽了,按照嶽傲天告訴他的,這條路不論怎麽走都會經過GW的寫字樓,這種時候正處在上班高峰,周習初多半會在這個時候從家裏過去上班,但是能不能遇見這一幕還是偶然的成分較大,如果今天遇不見那就明天繼續,嶽傲天還是很相信他和周習初的緣分的!
屁!柴策繼續嚼著新的一根煙葉,最近很嗜睡不是他的問題,而是真的很容易困,靠嚼煙葉提神這種最不可取的手段都不得不用上可見現在柴策是有多困。
高強度的注意力要求柴策既要謹慎地保持在既不被嶽傲天發現又能跟住不至於跟丟的距離,又要求他觀察住周習初是否出現的動態,本就不是每天起床的時間,又有這麽高的要求,柴策難耐地打了一個哈欠……
正當他精神稍稍晃神的同時,一輛逆行的汽車驟然出現在了他的車前,要是換做平日裏這種插車其實很好躲過去,但是受到藥物麻痹神經之後柴策的反應力大不如前,又因為實在困得厲害,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後,柴策亮眼的酒紅跑車和迎麵而來的小轎車猛然相撞。
濃煙四起的現場盡是路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柴策恍惚間覺得自己一定是和汽車犯衝,怎麽又是車禍呢?
德國進口的跑車擁有結實耐撞的鐵皮,所幸的是車身受損不大,隻是原本就有些漿糊的腦袋更迷糊了,柴策晃晃悠悠地從車座裏走出來,一手扶著頭,一手被好心的路人攙著,慢慢走出了交警畫出的隔離帶。
一塊純白色的格子手絹遞到自己麵前,溫潤儒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還好?要不要先去醫院?”
又是手帕?柴策看到樣式俗氣但是在明顯部位卻繡著國際品牌的標識的手帕很是無奈,現代人是不是都開始複古了?但是熟悉的聲音讓他沒辦法繼續思考複古這一件事了,因為他就算是大腦不好使也能清晰地辨認出那個春風三月般的聲音——周習初!
柴策激動地接下手帕,抑製著內心強烈的亢奮心情,這就遇著了是麽?嶽傲天讓他接下來做什麽來著?一定是汽油味聞多了……腦子又開始不好使了!
柴策小心翼翼地擦著額頭的汗水,等待著周習初能先一秒認出自己,因為他真的完全記不起來嶽傲天囑咐他的話了!
果然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周習初疑惑地咦了一聲,然後半是擔憂半是驚喜地問道:“柴策?是你麽?你的傷都好了?”
這一聲倒是徹底喚醒了柴策的記憶,沒錯,就是替嶽傲天誇大現在麵臨的危及……“周先生?怎麽是你?”柴策驚呼一聲,攥緊了手裏的手絹,情緒裏麵的不悅和緊張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對柴策這種明顯的反抗情緒卻是讓周習初有些意外,但是轉念一想也明白了些許,於是往身後退了一步難過地問道:“你現在很討厭我吧?”
柴策道是瞬間猩紅了眼,拽上他的衣領厲聲反問道:“周習初你還真是個狠角啊!真是沒想到!我特麽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