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奶奶逝
第166章 奶奶逝
我把話都全部說全了，這城隍爺自知理虧，無法跟我辯解。
只好擺了擺手讓陰兵們幫著把奶奶身上鐵鏈子解開，奶奶緩緩站起身，轉頭看著我，那眼裡五味雜談說不出來的滋味，當初奶奶是為了救我，所以才和陰司的人起了衝突，如今我救了奶奶一命，跟緣分似的。
不過我卻覺得這事情實在巧合，若非爺爺受傷，我又怎麼會想到去找奶奶，若不是下來找奶奶，哪裡會剛好救了奶奶，這冥冥之中，就像是有天意一樣。
我和奶奶從城隍廟裡出來，期間我將爺爺的事情告訴了奶奶。
奶奶臉色陰沉，極其嚴肅的說，「天打雷劈向來不得好死，你爺爺中了這驚雷，能留下半口氣，都算是全靠他自身修為硬撐著，我曉得你爺爺的性子，若非護你心切，絕不會如此大意，那張凈宗看準了你爺爺的軟肋，這才下了手讓你爺爺中計。」
我聽到這裡，心裡難受極了，心裡清楚的很，爺爺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至於被雷劈中，爺爺疼愛我如命，寧可把自己的命犧牲來保全我。
奶奶一路回來也都紅了眼，平日里罵罵咧咧的奶奶，一時之間什麼話也沒說，沉默不語，低頭都是緊張的情緒，顯然可以看出來，我爺爺的傷情不容樂觀。
我帶著奶奶，去了附近最近的醫院，找到護士站打聽了我爺爺名字的病房，剛剛走進去，就看見醫生從屋裡出來，我二爺爺和張瑤都站在爺爺病床前，爺爺此刻打著點滴輸液，面色極其慘白，肩膀上更是縫了針用紗布包裹。
奶奶看了眼我爺爺，當時眼裡就掉下來，情緒很是不好，緩了半天才看向我二爺爺，「幫我找條黑狗，帶進來，莫讓別人看到了，狗不讓進醫院。」
二爺爺愣了愣，連忙點頭應了聲，「要的。」
見我二爺爺轉身出去，奶奶又看著我說，「帶符紙和硃砂筆了嗎？」
這東西我隨身帶著，身後背著的包裝著的全是有用的東西，爺爺之前就打過招呼，無論如何作為道士這些東西是萬萬不能丟的。立即將背包拿出來，搗鼓了幾下將黃符紙和硃砂筆一同遞給了奶奶。
奶奶看了眼我的硃砂筆，又說，「去把這上面的硃砂漬拿去洗乾淨，要乾淨的筆。」
我雖然不懂，但也曉得奶奶這麼要求肯定是有目的的，便拿去旁邊的洗漱池沖了乾淨，用紙吸了好幾遍，確定沒了顏色這才拿給了奶奶。
奶奶看了眼筆滿意的點頭，「祝由術當中確實也能有讓人起死回生大病初癒的法子，不過這東西做了會損修為，我本就沒有陽壽，這法術一旦做了，就會魂飛魄散，你爺爺此刻昏迷，聽不到我說話，有幾句話，我得讓你轉告你爺爺。」
我聽到這話，心裡滿不是滋味，雖然曉得奶奶是個死人，可是至少陰陽倆道還能相見，奶奶時不時的還能揍爺爺撒氣。
我當時就哭著鼻子說，「奶奶，你把這法術告訴我，我來做。」
奶奶搖搖頭，「你不會祝由術，若是擅自行法，不僅你爺爺活不成，你也把命搭進去，這法術和普通的祝由術不同，這是逆天改命的東西，誰施法都會死，也叫一命換一命，奶奶這條命是賤命，死了不足惜，你和你爺爺是要干大事的人，這命貴重得留著。」
心中五味雜談不是滋味，眼睜睜的看著爺爺昏迷不醒，我心裡擔憂，可是奶奶若是魂飛魄散，我更是接受不了。
魂飛魄散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那樣就真的沒命了。
奶奶見我哭的傷心，又嘆了口氣說，「陳天，你記著奶奶本就是死人，按照陰陽秩序本就該走了，就算投胎也記不得你們，你們也不曉得哪個是我，投不投胎不重要。我之所以活到現在，還不是全靠想要幫你爺爺，所以在陰司當個鬼王。」
我擦了擦眼睛的淚水，此刻心裡無比鬱悶，「奶奶，爺爺本來今天就準備帶著我來找你，他想你了，就在來的途中，他就遇到了張凈宗。」 張瑤看著我和奶奶倆人感傷不已，只好默默的站在旁邊，不敢多說一個字。
奶奶這才繼續說，「等你爺爺醒了，你跟他說，這輩子跟他做夫妻，能到白頭已經是無憾的事情，莫要因為這事生了仇恨忘了初心，人總有死的那天，不過早死晚死，更別說我本就是死人。讓你爺爺好好做他要做的事情，能救他一命，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聽到這話，滿滿不是滋味，平日里奶奶和爺爺吵得雞飛狗跳，現在看來確實一種甜蜜的方式。
奶奶又讓我去找護士借來紙筆，在上面寫下，「此生無悔」四個字，意味深長的放在爺爺的床頭。
不過一會兒，二爺爺沖了進來，懷裡揣著一隻黑狗，用外衣罩住，急急忙忙生怕讓人給看見，「這黑狗子帶過來了。」
奶奶二話不說，只是上前輕輕傷了黑狗的後背，取了一點狗血，畫了一道符，燒成灰之後給狗灌了半碗，又用小勺給爺爺灌下去。
奶奶這才開口，「記得把這狗子護好，莫讓它死了，我把你爺爺受的傷害轉移到了這狗子的身上，若是狗子出了啥事，你爺爺沒轉移過去，那你爺爺的命就沒得救。」
「那奶奶呢？」我忍不住問。
奶奶笑了笑，「不管他們，只要我施了這法，就是跟老天爺做了交易，把命換給你爺爺，你爺爺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你們能不能護著狗子的安全，若是護著了，公雞打鳴天一早亮，你爺爺就挺過來了，那個時候狗子必然活不了，那也沒關係了。」
奶奶的眼神回到了爺爺身上，那種神情充滿了不舍，恨不得讓時間停下來。
奶奶說，「當年我見到你爺爺第一眼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我就喜歡他身上那股勁，天不怕地不怕，他是把命握在自己手裡的人。我的這條命本就是他救的，若不是跟著他，我可能早就沒命了，你爺爺是個好人。」
奶奶說完這話的時候，眼淚不斷流淌，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奶奶哭的如此傷心，印象中的奶奶，向來都是悍婦，誰敢讓她哭，幾乎沒有這種人，只有她讓人家哭的份。
大概是人之將死的時候，才會把真實的一面展露出來。
奶奶走到爺爺床前，伸手握著爺爺的手，可是眼下的一幕，讓我整個人都嚇到了。
奶奶的身體逐漸消散，一開始是腳變得朦朧消失，一點點上移，眼睜睜的看著奶奶，一點點消失在我們的面前，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瞬間，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眼睜睜的看著奶奶消失在我面前，我整個人泣不成聲。
張瑤連忙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陳天，你別傷心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你爺爺為了救你，奶奶為了救你爺爺，都是一樣的心，你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
這是張瑤第一次對我說出這樣的話，而也是這一瞬間，我意識到了自己，懦弱了太久，慫了太久，如果不是自己太弱，怎麼會讓身邊的人眼睜睜的離去。
曾經我是蟲，是他們瞧不起的孬貨。
我咬咬牙，緊緊捏著拳頭，是蟲還是龍，我要讓這群人好好看清楚，我勢必要他們付出代價！
任何人都是有底線的，他們三番五次整我害我，想要除掉我和爺爺，如果我繼續坐以待斃，那我陳天真他媽不是人了，我絕對不辜負爺爺的期望，從此不做蟲，只做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