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翻臉
第59章 翻臉
下了車,因為知道雷從芬還有個兒子,所以也不留她去家裡坐了。揮手道別,安雪是一路哼著小曲上樓的。
誰說離婚女人就該死?!人家雷從芬活得多滋潤啊!又有錢、又有兒子,生活又豐富多彩……
雷從光你有什麼看不起離婚女人的,你姐姐不也是一個離婚女人嗎?!
想到這裡,安雪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布置房間、比劃新裙子,準備著這周六與雷從光的相聚。
忙完一切,都是晚上十一二點了。對著鏡子里穿著紫色中裙的自己,安雪咬著手指痴痴地笑了起來。
她忽然對自己很有信心起來,說不定哪一天,她真的可以讓雷從光想娶自己呢?!他本是不該對離婚女人有戒心的啊!
想到這裡,她提起裙擺,輕輕哼唱起來:「我還在尋找一個依靠,和一個擁抱,誰替我祈禱替我煩惱,為我生氣為我鬧……小酒窩長睫毛,是你迷人的微笑……」
周六一早,安雪便去菜市場買了新鮮蔬菜、水果、食物,一回家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做湯、炒菜、切水果,將小小的餐桌上擺了個色彩鮮艷、豐富多彩。
把房間門都打開,把房間里唯一的空調打開,這樣小小的房子里全都有了一些涼爽地感覺。
然後換了紫色中裙,取了上次買的紅酒,這才取出手機看時間。
中午十一點半。
如果是早上八點出發,自己開車兩個多小時就可以到,現在早該到了啊!如果睡睡懶覺,再拖拖,那就再多等他一會兒……
起身,又到洗浴室的鏡子前照了照。
她的頭髮已長至肩頭,很自然地垂著。留海兒……又顯得有些長了,可是沒來得及去髮廊修修。可是他不喜歡她額前夾只小黑髮卡,怎麼辦呢?!
用手把頭髮往後順了順,對了,用發圈啊!將上周沒事買的紫色發圈戴上,然後把兩側的頭髮理了理,「漂亮!」
自己稱讚了自己一句,然後沖著鏡子里笑笑。
忽然門響了,安雪這才連忙從洗浴室跑了出來。
是他!就是他!!
一件淺色的暗格襯衫,深色的長褲,就這麼簡單地打扮也是這般的英氣十足、俊雅風逸!
心裡一陣的狂跳,他竟然上次沒把鑰匙放在她的門墊下,而是套到了他的鑰匙串上。
今天門也不叫,便像到了自家一樣開了門。
她喜歡與他之間這樣隨便!
安雪咬著嘴唇一笑,直接撲了過去。
雷從光就是喜歡看似寧靜地安雪卻總能暴發出的主動,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吻直接從她的額頭一直尋思到嘴唇。
男人總是性子很急,乾脆將她一把抱起往卧室走去,而安雪只是乖乖縮在他的懷裡偷笑。
「討厭!你把我的衣服弄皺了!」這可是她最心愛的裙子,長這麼大,每個夏天她都是T恤加牛仔褲呢!
他當然明白,她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這條紫色的中裙很適合她,讓她看起來像一個漂亮的公主!
而樊麗娟從不穿紫色,她喜歡寶藍,她總是很有她自己的主見。
與之相比,雷從光比較喜歡安雪的順從,喜歡安雪對他的迎合。
「我以為你會九十點鐘到呢!怎麼這麼晚?!」躺在雷從光的臂彎,安雪撒著嬌。
「上午去安鄉訪貧問苦了,一結束我就過來了。」雷從光滿足地閉著眼睛笑著,只有在她這裡他才能得到身心的自由與放鬆。
「有事就給我電話,我等你下午來啊!」她知道,去安鄉的路很不好走,這麼說……他很累很累才趕過來的。心裡有些歉意,如果不是自己的一個電話,這周也許他就不會這麼趕時間的過來了。
「今天是你生日嘛!我包里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好累,你自己去拿。」睜開眼睛,雷從光一笑。
依然是那麼霸道,送禮物還要人家自己去取的。但、安雪不介意,他能來都不錯了。
用床上的毛巾毯將自己裹住,然後把衣服換好。剛想要打赤腳去客廳取他的公事包,但馬上又好像記起什麼來一樣返回過來穿拖鞋,這才向客廳走去。
是的,他以前「教訓」過她,不讓她打赤腳滿地跑的,她、是記得的。
把公事包取了拿到床上打開,找到一隻包裝很漂亮的小禮盒。打開,竟然是瓶香水,CK花開誘惑。
「你買的?!」搖了搖,安雪立即拆開往空氣中灑了一點,然後揚起手臂往那香味處揮了揮。
一股很讓人舒服的青翠綠味鑽入鼻息間,讓平時從不用香水的安雪都十分迷戀這股味道。
「喜歡嗎?!」雷從光微微睜著眼睛,他極喜歡看安雪因為他的小禮物而眉開眼笑的樣子。
「你是不是喜歡那種有情調的小資女人?那……我學。」安雪拿著漂亮的香水瓶趴到雷從光身邊,眯著眼睛一笑。其實以前的她為每頓的伙食費都要計算好多天,根本就不會浪費錢買這種奢侈品。
「不用學別人,你本來就很好。」雷從光的心動了動,這丫頭,很會說討人喜歡的話。
「我真的很好?!」安雪的眼睛一亮,這算是對她的稱讚嗎?!可是……還是不夠直接,有些勉強。
「做飯沒有?!肚子餓了。」這女人這時候只怕是歡喜瘋掉了,連吃飯時間都忘了吧!
「做了,我去熱一下。」一聽雷從光說餓了,這才醒悟過來。他一來兩人就顧著親熱了,她哪裡記著他是風塵僕僕趕來的,只怕是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吧。
先是給他泡了一杯綠茶,然後繫上小圍裙小跑進廚房,只是……委屈身上紫色小裙了……
幸好,熱菜只是三五分鐘的事兒,一眨眼就完成了。把菜端上小桌,然後取出紅酒和煮好的豆漿。
「你喝紅酒,我喝熱豆漿,如何?」
「都喝豆漿吧!」很久沒喝豆漿了,況且累累地時候不太想喝紅酒。
「好啊!」把紅酒又放下,然後為雷從光也倒上熱豆漿:「祝我生日快樂!」
「嗯,祝暖暖生日快樂!」雷從光也端起熱熱地豆漿杯,與她在一起喝什麼都是一樣的。
「為什麼叫我暖暖?!我叫安雪,或者……囡囡。」上一次他給她取名字的時候,她沒有意見是因為心裡在想別的。可是這次……安雪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眯著眼睛看著雷從光。
「別提你那倒霉的名字了,原來是六月飛雪啊!暖暖多好,夏天生日本來就該叫暖暖的。」其實雷從光更想說,每次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心裡……就是感覺到暖暖的。
「你又不是我爸爸,有什麼資格給我取名字呀!」安雪笑著,給雷從光盛飯後才給自己盛飯。
「我是南湖的縣委書記,你是南湖人吧?所有南湖人都得聽我的。有時間,我去派出所把你那倒霉名字給換了,不然你還要倒霉的。」雷從光清了清嗓子,很認真地看著安雪說道。
「不是吧!你……真要去派出所改我的名字啊!」安雪徹底服了雷從光,還有這麼惡搞的人,這哪裡是領導幹部嘛!
「哈哈……吃飯!逗你玩呢!」颳了刮她的鼻尖,看到她信以為真的樣子,雷從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小東西,一哄就被嚇成這樣!
「你什麼時候走啊!」才剛剛見面,忽然又特別害怕下一個分離。因為安雪知道,這個分離的時間離他們並不遠。
「今晚……明天、明天早上。」正準備說晚上開夜車回去,可是一對上安雪那萬分期待的眼神,雷從光決定明天清早趕回。這段時間真是忙暈了,手上好多好多的事情。
「是不是我讓你兩邊跑來跑去為難啦?!」飯已吃完,很想說,如果你忙今天晚上就回去吧!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是真的捨不得他走嘛!
「你洗碗還是我洗碗?!不如……石頭、剪刀、布?!」雷從光一笑,不答,反而放下碗揚起了手。
「不用啦!我洗。」原來……他也不願意想分離這個問題,安雪連忙起身去收拾兩個人的碗筷。
「石頭、剪刀、布很公平啊!為什麼不石頭、剪刀、布?!」雷從光好笑著起身,以前樊麗娟還好的時候,每到洗碗兩個人就會用石頭、剪刀、布來決定誰去洗碗。後來樊麗娟站不起來了,家裡請了鐘點工,家務事自然是不用他們做了。可是樊麗娟也會有時候想為他做些什麼,到周末放鐘點工的假后自己做飯,這個時候洗碗的「重任」自然是落到雷從光的身上。所以,他並不是一點家務都不會的人。
「你是做大事的人,怎麼能讓你做這樣的小事?!這種小事當然是我這樣的小女人做的!」安雪抿嘴一笑,很麻利地把碗放入水槽里清洗了起來。
是啊!她與樊麗娟是不一樣的,她對做這種家務小事很津津樂道,可是樊麗娟更喜歡噴著香水穿著長裙在咖啡廳里等他約會。但她們也有共同點,就是都會向他撒嬌,而安雪比樊麗娟更勝一籌,她很知道男人在什麼時候最需要什麼。
「老雷,你聞聞,還很香呢!不過……跟剛才的香不一樣了。」洗過了碗,安雪像精靈一樣轉到雷從光的面前,把手腕伸到雷從光的面前「逼迫」他聞。
「當然,好香水的香味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的。」雷從光笑著聞了聞,其實他更喜歡另一種香水的味道,但、那也是樊麗娟喜歡的。樊麗娟這方面很嬌氣,她喜歡的東西不喜歡讓別的女人喜歡,所以、他沒買那一款。至少,他覺得,安雪在這方面跟樊麗娟是沒得比的。
「有點蓮花的味道,還有一點……白蘭花,是不是白蘭花?!」不依,非要雷從光再聞。
「我聞到有一點點……色拉油的味道。」雷從光只得認真地又聞了聞,然後很認真地對安雪說道。
「討厭!我用洗手液洗手啦!」他真不是一般的會掃人的興,竟然這個時間說色拉油!安雪揮著小拳頭砸向雷從光,當然、落下時卻是點到為止。
「那就還有點檸檬洗手液的味道。」雷從光哈哈大笑,邊躲著邊往客廳跑去。
「討厭!討厭!」這傢伙,越說越瘋了,安雪一直追他到客廳。
「別鬧了,告訴我,這段時間有沒有想我。」反身將她抱入懷中,兩人一起倒向沙發,雷從光理著她耳際的碎發看著她。
三周了,分開有三周了。這小妮子一個電話、一條簡訊也沒有,若不是生日,她恐怕也不記得有他這個人了吧!想想還真是惱人呢!
「不想。」安雪想都沒想,就很果斷地搖了搖頭。真是委屈死了,她不敢跟他打電話,他也一個簡訊都不問候一下,現在竟然還問她想不想他!
「真不想?!」雷從光眯著眼睛,臉上剛剛的嬌寵之色已褪,惱怒隨即而來。
「哎呀,我肚子疼,你起來……」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小腹有些難受,而身上的雷從光這個時候好重。
「別裝!快說實話!」以為安雪又是耍調皮,雷從光的身體更是往下壓了壓。
「哎呀,別壓我,肚子是真疼,好疼……」將他的身體往上推,額頭上立即沁出一層的冷汗。
「怎麼了?!」怎麼每次見她,她總是這裡疼那裡疼,豆腐做得嗎?!雷從光抬起身子,發現安雪真不是裝得。
「不知道,肚子疼,可能是那個快來了。」安雪捂著肚子起來,汗滴已變得大了一些。
「你三周前不是來過嗎?」時間沒到啊!再說上次不是帶她去看了內分秘,吃過中藥調理了,怎麼還痛經痛成這樣?!這丫頭難道是有別的什麼問題?!
「上次沒來啦!痛了也沒來。我『那個』一直不正常,這次可能是真要來了。」安雪捂著肚子,只能出氣卻吸不進氣,頭都有些暈了起來。
「不是吧?!你吃了葯沒有?!」雷從光連忙把她橫抱起來,然後往卧室走去。
「……沒吃,怕苦。」怕他檢查,還是老實承認,那幾大包的中藥還躲在廚房小櫃里呢!
「我專程帶你去看病,買了葯回來你卻不吃?!那還看什麼病?!」雷從光脾氣真是來了,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人家肚子疼死了,別罵了。」捂著肚子,安雪疼得都要哭出來。
「走!我現在帶你去醫院。」這次……他可不能像上次那樣留下來照顧她,明天一大清早還要趕回南湖呢!所以,現在只能把她送到醫院,不然他明天一早怎麼走得放心?!
「我不吃中藥,真的不吃啦!」身體已被雷從光抱起來,安雪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去打點滴掛吊瓶行不行?!」真是怕了她了,就算今天吃中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只有掛吊瓶才能馬上舒緩神經、取得效果。
肚子確實是疼到不行了,安雪只得閉嘴。上一次也是雷從光帶她去打吊瓶,打過後真的不怎麼疼了,效果還真是立竿見影的。
啟動車子,直奔醫院而去。
掛了婦科,陪著她例行一系列的婦科檢查,然後坐在婦科只等醫生開處方取葯掛吊瓶。
「現在不疼了,我們走吧!」前面還有兩對夫婦在排隊,一路的檢查已經花了雷從光不少錢,她真不想讓他再繼續花這種錢了。
「中藥難吃西藥又不難吃,等會兒我讓醫生給你開一點西藥調理一下。每次疼成這樣,不吃藥怎麼行?!」這會兒在醫院,雷從光哪裡還肯聽安雪的?!他真是擔心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又疼得打滾。
現在她是他的女人,他、不能讓她再受以前那罪。
「西藥我也吃不進去啦!藥丸很難咽下去的,經常會把我嗆得半死不活。」提起吃藥就害怕,中藥西藥她都不能接受。
「那就掛吊瓶,誰讓你不聽話!」雷從光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剛才還疼得只剩半條命,這會兒好了一點就馬上忘了疼。
「掛吊瓶得坐好長時間呢!把時間都浪費醫院了,真划不來。」雷從光好不容易才能回來一次,這樣浪費時間安雪還真是捨不得。
「那你聽話吃藥啊!下一次我回來,就不用把時間浪費醫院了。」這小丫頭,坐醫院裡竟然還在想他們倆的事情,雷從光不由都為她的深情感到心疼了。
「安雪可以進來了。」婦科裡間,醫生叫到了她的名字,兩人這才一起走了進去。
「恭喜你們有寶寶了。」不料,醫生接到所有檢查報告單后卻是沖著雷從光與安雪一笑,似乎很為他們高興地樣子。誰讓雷從光長得特別少年老沉,像是中年盼子的樣子呢?!
「什麼?!」兩個人幾乎同時叫了出來。
她很熟悉這種疼痛,以前痛經都是這樣疼,怎麼會是有寶寶呢?!被這一嚇,肚子也不那麼疼了,只覺得不敢轉身去看雷從光的臉。
而他更是驚訝,她不是說她不會懷孕嗎?!怎麼現在又……對!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從她這段時間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只是早就該發現的,他怎麼就上了她的當呢?! 「不用懷疑,這又不是研究什麼重大科研項目,孕檢是百分百不會出錯的,尿檢與B超雙重證明是你懷孕了。」醫生以為是他們太過於高興,微微一笑著安慰安雪。
雷從光的臉刷地黑了,眼裡不再有半絲對安雪的溫存。
而安雪更是膽戰心驚的全身顫抖了起來,她知道馬上會有一場特大的風暴來臨!
「頭胎不用太擔心,我給你開一點補鐵補鈣的東西吃吃,保證睡眠就會慢慢好起來。如果再有什麼特殊的反應,早點到醫院處理。你們還需要到一樓買一個寶寶手冊,滿三個月後每個月定期來做一次檢查……」醫生邊寫邊說,然後把處方交到雷從光的手裡。
雷從光手指略為有些僵硬,接過處方單,另一手將安雪的胳膊握住將她從板凳上拉起來。不去划價收費室,而是直接往停車場走去。
「給我解釋!」坐入車中,那張處方單已被雷從光捏成了一團。而他的聲音,更像是千年的寒冰般迫人。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安雪害怕極了,她從來沒有這樣怕過雷從光。即使從頭到尾她都不敢看他一眼,但她能感覺到,此刻、他只怕是想吃掉她!
「別給我裝!!你想要幹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片刻,雷從光忽然一拳頭砸到方向盤上,安雪嚇得更是全身一抽。
瞪大眼睛看著雷從光,那可怕的神情似乎下一拳頭就會砸到她的身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去摸車門想要逃掉。
「幹什麼?!想跑?!」完全沒有考慮到安雪現在是懷了孩子的人,一把將她抓住后重重拉關上車門,然後將車門鎖死。
「老雷……」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安雪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他們親密的時候,她叫他老雷,而他叫她暖暖;他們親密的時候,他抱她入懷,她依在他的懷裡撒嬌;他們親密的時候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看星星……
那一幕一幕,似乎就在昨日,就在眼前!
可是轉眼……她懷孕了。
可是怎麼會懷孕呢?!為什麼她結婚三年都沒有懷孕,而現在懷了孕呢?!
如果她早三年懷孕,是不是就不會離婚了?!
不離婚,又怎麼跟雷從光走到這一步呢?!
離婚後太寂寞孤單了?!不然怎麼會跟雷從光走到一起?!明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啊!
如果寂寞孤單,好好戀愛、好好找個人不好嗎?!比如說童遠……
歸結起來,她是自己害自己!怨不得別人。
「我跟你很熟嗎?!這麼叫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別以為懷了孩子我就會娶你,誰知道孩子是誰的?!這三周我可碰都沒碰你!」雷從光想否認,可他自己也知道無從否認。B超孕檢單上很清楚地寫著,孕二十一天,連他們親密的那天都算出來了。現在的科學力量,真是越來越讓人害怕。
「我沒想過要嫁你,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沒想過。既然你說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那、那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不需要你送我,我自己就能走回家。」淚水刷刷地就落了下來,無比陌生地看著雷從光。
他們中午還那麼親密呢!只相隔幾個小時而已。轉眼,陌生得讓人直打冷顫。
與鄭余離婚……他們之間也沒鬧這麼緊張呢!
可是他怎麼能這樣對她呢?!早幾個小時,他們還在她的小租屋裡鬧著呢!他還在為她過生日呢!他還送她禮物了呢!他還……吻了她、要了她呢!
「走?!那你先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不管面對多少的困難,雷從光從未像今天這樣慌亂過。
他三十二了,終於有孩子了,可是卻是安雪這個女人懷的。她出身卑微,不!這不算太重要。關鍵是她還是個離婚女人……她怎麼配做他孩子的媽媽?!
不配嗎?!有什麼不配的?!他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挺好的啊!僅僅是因為她有過離婚的經歷?!
別說安雪不知道怎麼辦,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總之、總之……我保證以後永遠與你無關。絕對不找你麻煩,也絕對不承認我跟你有過什麼,保證、保證……」舌頭都要打結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跟他保證什麼,難道他們之間只是她的錯?!反正、反正有一點她是知道的,對於這個不願意為自己負責任的男人,有多遠就該走多遠,不能再多一絲的牽挂,不能再有一絲的猶豫。
「下車!」車鎖跳了起來,雷從光很虛脫地靠到椅座上。
他知道安雪那決絕的表情沒有騙他,對於今天的消息,她自己也很震驚。所以再用多長時間僵持下去,也不可能會有任何的結果。
拉開車門,安雪奪路而逃。
「等等!」見安雪的身體一僵,雷從光這才艱難地開口:「一周以後我給你答覆。」
答覆?!什麼答覆?!
問都懶得問了,安雪小跑著離開停車場。
有什麼好問的?!她不想再聽他多說一句話,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
男人翻起臉來真快,鄭余演了一出讓她看了,而雷從光、又演了一出。
她還要再看一出嗎?!不用了,再也不用了,永遠永遠也不用了。
如果鄭余讓她對那樁死心,那麼雷從光讓她對「感情」這個詞徹底死心。誰與誰會有真感情?!不過……只是互相利用、互相取暖而已。
暖暖,為什麼他要叫她暖暖呢?!他、不過是想在她的身上取暖而已吧!
他對她、只是身體上的需要,感情上……什麼也沒有,不然今日不會如此的決絕。
其實這個道理她早就明白,為什麼還會做夢?!為什麼還會對他抱有幻想?!
想到這裡,更是捂住耳朵加快步子,似乎雷從光那決絕的話題還迴旋在自己的耳際。
「啊……」一道刺耳的剎車聲,接著似乎是骨頭的碎裂聲,安雪尖叫一聲后被一道重力撞倒在地,手裡的小包摔飛了好遠……
「你有沒有事?!」開車門聲,然後是一道男聲。
「沒事、沒事。」起身,腿好疼,可只是一瞬,也不怎麼疼了。正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不料卻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是你?!」男人的聲音提醒安雪抬起頭來,竟然是雷從光的舅弟樊達!
「呃……對不起,我剛才……那個、我走了……」依然沒從雷從光那傷人的話語里走出來,安雪結巴著不知道怎麼應對眼下的情景。
是的,她在馬路上被車撞倒了,車主是雷從光的舅弟樊達,而責任……全是由她忽闖馬路。雖然,他的姐姐已死了大半年了,不知道這樣稱呼他對不對。
「你的腿流血了。」樊達沒有放手,指著她的膝蓋提醒她。
「啊?!沒事,只是破皮,過幾天就會好。」安雪低頭看了看,真的出血了,而且、好多血。
「誰說只是破皮,破皮怎麼會出這麼多血。上車,我送你去醫院!」這個女人真是太奇怪了,剛剛她忽然抱著頭橫闖馬路的時候樊達還放在心裡罵,一定又是一個「擦鼻涕」的。估計她是想故意製造一個車禍假象,然後死死抓住他讓他賠錢!只是沒想到是她,更沒想到她連人也沒看清就說自己沒事,知道自己膝蓋流這麼多血還搖頭說沒事不肯去醫院,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每一次出場,都會有著這樣「出彩」的鏡頭?!
幾乎是強行把安雪拉上車的,然後立即往醫院停車場開去,因為醫院並不遠……
天啊!怎麼又回來了,會不會遇上雷從光?!
她沒想再來找他,真的沒想。
有些神經質的,坐在車裡又害怕起下車來。
「到了,下來啊!」樊達為她拉開了車門,看著車裡的安雪就像是只受傷小動物。
剛要伸腿下車,腿這才鑽心的疼了起來。原來剛剛被撞的地方是麻木了,所以感覺不到疼。這會兒清醒了,所以疼得就好像椎心一般。
車外的樊達看著安雪那痛苦的表情,乾脆彎腰將她抱了出來,也不管身上被她的血漬沾染。
「對不起,我……」明明自己手上還有血漬,在樊達將她抱起的那一刻本能的抓住他的肩膀。不料,自己的小手印就留在他粉綠的襯衫上做了「紀念」。
「是我沒來得及剎車,該我道歉才對。」安雪很輕,身形高大的樊達將她抱在懷裡半點也不受累。三步兩步的,就送她進入了急診室。
一路上她說了很多次的「對不起」,雖然是她受了傷。
如果是別人,樊達一定沒這麼好脾氣。明知道車行道是車輛暢通的綠燈,是她的忽然闖入才讓他惹來麻煩。但、很奇怪地,他對她卻發不出脾氣來,只覺得她很是楚楚可憐,如果他不幫她,只怕是會更慘……
也許是那天夜裡在樓梯口的相遇吧!他對她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想要保護感,特別是在眼下這個她需要幫助的時候。
「安雪的家屬過來一下。」經過一陣的救治,好一會兒醫生才走了出來。
「來了。」樊達連忙起身,向著醫生揮了揮手走過去。
「安女士的腿有兩處骨折,我們已經為她打了石膏做了校正。另外手臂、手肘處有些軟組織損傷,我們已為她包紮處理過了。胎兒情況還好,請您在這裡簽個字,然後轉到病房,稍後我把處方開好后交給護士,以後幾天你直接跟骨科這邊的護士聯繫交錢。」醫生交待完,不一會兒安雪的病床就被推了出來,往骨科病房走去。
她懷孕了?!
她又結婚了?!
那……要不要給她老公打電話?!
幫她把錢交給,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樊達這才坐到安雪的病床邊,看著她空洞的眸子。
「要不要跟你家人打電話?!」想了想,還是比較婉轉地問道。
「不用,怡錦就我一個人。」怡錦是省會城市,她一個人在這裡並不奇怪。
「醫生說你的腿有兩處骨折,另外……孩子的情況還好,要多注意休息。」她一個人?!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樊達不太想跟她猜啞謎,直接引出了孩子。
「啊?!哦!謝謝你,你去忙吧。」還是很不習慣別人告訴她,她有孩子的事實。安雪應了一聲,然後勉強笑了笑,她並不想拖他賠錢或者別的什麼。
「你有心事?!」樊達並不急於走,反而從懷裡取了一隻煙不點燃,僅僅放在鼻息間嗅了嗅。正好,其實他也有心事,而且……沒地方去。
「沒有。」安雪半躺在床上,緩緩地搖了搖頭,又忽然好像是想起什麼來一樣,又一次帶著歉意地看著樊達:「對不起。」
「都說了,是我開車撞得你,不用這樣的。如果一定要說『對不起』,也該我說。」對於安雪的過份客氣,樊達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如果他撞得人不是安雪,他一定會開口罵人了;如果他撞得是別人,他一定非常坦然接受這一聲一聲的「對不起」。可是她是安雪,很奇怪,讓他莫名就想要幫她的安雪。
「什麼?!」這下輪到安雪奇怪了,是她違反交通規則給他招來了麻煩,他又為什麼要跟她道歉呢?!
「那天晚上在超市裡,在你面前,太失禮了……不過對我來說是好事,我再不去麻將室了,裡頭竟然有假幣,也太……」樊達自嘲地笑笑,其實他一直想跟她為那天晚上的事情道個歉,那個他並不是真實的他,而是工作遇麻煩、酒後賭博輸錢后心情極端不爽的他。雖然……他與她並不怎麼熟,這歉道不道其實也沒太有所謂。
「那天啊!你不提我都忘了。」經他一提醒,她才想起他們是在那天認識的。雖然那天很窘,可是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很好笑。
那天,他哪裡像是凡達實業的老總?!分明就是一個輸了錢心情不好的賭徒嘛!
「我可忘不了,長這麼大沒丟過那麼大的人!」樊達也笑了起來,將手指間的煙又放了回去。
「你在戒煙?!」看著他把煙拿出來又放回去那樣子,安雪無意地問了問。
「沒有,只不過這裡是醫院,我得遵守醫院裡的規定。」樊達聳了聳肩,然後指了指玻璃門外那個熄煙的標誌。
「晚飯時間到了,你回去吧!」跟他……似乎沒什麼太多的話可說,而且、現在這個時候她想靜一靜,只得再一次下逐客令。
「你呢?!如果沒有人照顧你,我給你請一個特護,然後每天讓外面酒店送餐?!」樊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果真到了晚飯時間了。
「那怎麼好意思?!我住院費單位還能報一部分,就真不麻煩你了。」這怎麼算呢?!明明是她不遵守交通規則,現在讓樊達出錢給她看病,而且還說要管她的飯,這……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晚上我也沒地方吃飯,叫了一塊兒吃吧?!」樊達倒不介意,似乎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說著,從口袋取了手機打了個電話訂餐,然後這才收起手機。
與雷從光相比,樊達似乎很容易讓人親近,有事沒事總是玩世不恭地露著笑意。
「你是大老闆,怎麼會沒地方吃飯?!」其實也不是特別想知道,主要是……現在病房就兩個人,不找些話說說似乎不是很好。
「大老闆也有大老闆的鬱悶啊!哈哈……」其實以前很不喜歡聽別人說自己是大老闆,怎麼聽怎麼像是說爆發戶。但、從安雪嘴裡說出來卻並不討厭,雖然心裡鬱悶著,但這句「大老闆」反而還將他逗笑起來。
「你能有什麼鬱悶的事啊!什麼也不缺!」在她的眼裡,有錢人說自己鬱悶絕對是無病呻吟,安雪是不能理解的。
「那……你覺得,有錢可以買到感情嗎?!」忽然收起笑意,樊達很認真地看著安雪。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會懂他,因為……她長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你有錢,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啊!難道……」哎!她已經說出口了,那些個女孩子是喜歡他的錢。
「看!你也知道,她們是喜歡我的錢,沒一個是真感情。如果我是個拉板車的,她們一定全跑光了。哈哈……」本來是自己的傷心事,可是這會兒他反而笑了起來,倒也覺得心理壓力沒那麼大了。
其實也沒跟她說什麼,只是單單與她待一會兒就覺得很輕鬆了,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
「拉板車的……有你這麼帥的嗎?!」安雪不笑,反而很奇怪地看著他。不說他貌若潘安,主要是因為真潘安誰也沒見過,但是……他絕對也算得是「偶象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