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拒婚

  第78章 拒婚

  重重地喘息不客氣地打在安雪的臉上,安雪如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般警惕地看著雷從光。


  「嘩啦啦……」毫無預兆的,戶外忽然嚇起了大雨。


  秋季竟然下起了如夏季般的大雨?!

  兩人不由都側目看向窗口,爾後又都收回目光對視在一起。


  是雨,不是雪,可是兩個人心裡,竟然同時都記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場夜雪,響著驚雷的夜雪。


  一個是加了夜班回來的男人,一個是剛剛簽字離婚喝酒後的女人,這、是不是早就是上天的安排呢?!


  雷從光不由嘴角一提,露出一個淺淺地笑意,緩緩地、試探性地往安雪的唇上貼去……


  人未到,氣息已闖入了安雪的唇齒之間,在最後一寸的距離之間,安雪忽然清醒地推開雷從光。


  「我……要回去了。」情緒不再像剛來時那般的激動,安雪理了理有些亂的衣服站起身來。


  「還生氣?!」拉住她,當然不肯就這樣放她離開。


  「跟生氣無關。只是、我找不到理由。」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水擦去,安雪別過臉去。


  「周四晚上,我跟你打電話才知道你換號碼了。今天上午才打電話到區計生站問,這才知道你的電話和新工作單位。可是打你的新號碼,你又不肯接我的,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被人拒絕?!以前都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再提。從今天開始,讓我這個南湖的窮小子追你這個怡景的千金大小姐,好不好?!」


  「你自己也說,過去的我們都不說了,你讓我走吧!」每當聽到他提過去,安雪的心就會疼一分。她多想撲到他的懷裡撒嬌,如過去那般親昵地叫他「老雷」,讓他做她的天,整天圍著他的意志而轉移。


  可是、可是那一次的傷真的太深了,不亞於離婚那一次的,讓她如何還有膽子跟他繼續?!


  女人對感情都是有慣性的,付出后不一定就能馬上收得回,可是受傷后她會害怕再一次受傷。


  「你、真的不肯給我們機會?!」說了這麼半天,她竟然還是不為所動,雷從光有些恍惚了。從來沒有他把握不住局勢的時候,特別是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他說了算,可是今天……


  「是你不肯,不是我不肯。我們為什麼會分開?!那個原因難道不是現在的問題嗎?!你根本就沒解決,也沒想去解決,我不明白你今天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真的不是暖暖了,我不會再無欲無求地跟著你,不會再那麼傻傻地事事聽你的,不會是只為了快樂就跟你去武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從不安排明天……我要的是婚姻,是婚姻!你、給得起嗎?!如果給不起,那你還拉著我做什麼呢?!」不是她世俗,而是、哪個女人不想堂堂正正做人?!難道她就活該躲在小角落裡愛他嗎?!難道愛他是件很丟臉的事情,是件見不得光的事情嗎?!她又不是小三,又沒做不道德的事情,她當然要生活在陽光下面。


  「不是我不想解決,而是、而是需要時間。」這一刻,雷從光終於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個只是安靜地愛他、對他無欲無求的暖暖真的不在了,現在眼前這個女人比暖暖現實許多。


  可是她的改變全是因為他,因為他曾經想要擺脫她。


  一個女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而他想霸佔去不付出任何的代價,他的要求才過份,不是她。


  更讓雷從光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與之對比后,他第一次無奈地覺得,他依然還是離不開她,這一次、他真的被她迷住了。可以說現在的她,比以前那個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她還要迷人。因為現在的她,才是健全的她,才是一個完全有自我的她。


  「送我回去吧!」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安雪沒帶傘,雨天坐車也不方便,只得再一次向雷從光開口。


  「你先告訴我,什麼叫『追』。」想了想,雷從光並不放她走,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因為他意識到,這一次想要得到她,並沒有上一次那麼容易,也許他需要花一些小心思。


  只是,他真的從來就不知道怎麼叫「追」。


  以前樊麗娟就是他的尾巴,他走哪裡,她便跟哪裡,根本就沒用過追。她的生日他總是忘記,她卻不生氣,而他的生日她卻記得很清楚,還送他禮物。


  可是到底什麼是「追」呢?!如果不問她,他真不知道他應該去問誰。


  而安雪奇怪地看了看雷從光一眼,他一點也沒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並且眉頭還有些微微鎖住,似乎他自己也是在做思考狀。


  忍不住一笑,還真是修鍋的找到磨刀的了,完全不是一碼子事兒。


  她、哪裡知道什麼是「追」?!小說、電視上是看到過,可是從來,就沒有人正兒八經的追過她啊!她哪有什麼實戰經驗,他還真是問「對」了人。


  「就是,你得買我喜歡的花,你得在我下班的時候接我,就算沒事每天也要打電話問候我,還得……」可是如果向他承認她也不懂什麼是「追」,做為一個女人,那不是太丟臉了啊!安雪想了想,不懂裝懂地一一回答。


  「那行,這一些我爭取做到,但是現在……剛才就顧喝酒了,我肚子餓了,你得煮東西我吃。」待安雪說完,雷從光又跳轉到另一個話題。不得不說,他絕對是一個談話高手,把再不願意跟他談話的人也能說到跟他談話,把再不願意留下的人也能說到留下來。


  「你家……有東西讓我煮嗎?!」安雪想也沒想,條件反射般地看了看屋裡后回答。但轉念一想,不對勁,又入了他的道了:「我才不煮東西給你吃呢!」


  「為什麼不煮?!你以前都煮給我吃過。」雷從光抿嘴一笑,她上當的樣子真逗人。


  「以前、以前是因為我喜歡你,而現在我討厭你,為什麼要煮你吃?!」真是氣死了,明明自己今天表現很驕傲、很贊的,被他一句就又引到原路上了。


  「那行,你不煮我吃是吧!那我給煮你吃!反正,我現在要吃東西。」說著,就把安雪往廚房拖去。


  「你幹什麼啊!你煮你的,我走我的,拉著我不放幹什麼啊!」手腕都要被他給掐紅了,安雪推也推不掉。


  「讓你教我啊!」說著,這才鬆開手去淘米做飯。


  「我不餓,你不用做那麼多的。」看著雷從光笨手笨腳地放那麼多米,安雪不由很有「職業道德」地提醒他。


  「多了?!那應該放多少?!」似乎雷從光是故意地,把淘米器拿到安雪的面前給她看。


  「一小半就夠了。」說著,安雪接過淘米器,把多餘的米放回去。麻利地放水淘米,然後調成小火慢慢細熬。


  「等下你就吃白米粥嗎?!」反正外面下著大雨,而他又不肯送她回去,抱著手站在廚房門口問道。


  「冰箱有雞蛋,有火腿,還有些罐裝泡菜什麼的,幫我看看。」說著,雷從光拉開冰箱。


  「你冰箱里怎麼有這麼多東西?!」安雪很奇怪,他不是很久都不回家一次的嗎?!


  「上午我打電話讓從芬找人幫我收拾的房子,然後買的東西。」雷從光一笑,他做事情從來都是有計劃的。


  「你什麼事都上心,唯獨一件事不上心。」原來他是早有準備,一切都是志在必得。把手裡的東西往雷從光手裡一送,安雪走出廚房。


  「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反反覆復揪著一個問題不放呢?!」「砰」的一下把她遞過來的食物往水池上一放,把打火灶上的火苗熄掉,然後也跟著安雪往客廳走去。


  「是你怎麼回事還是我怎麼回事?!我的要求很過份嗎?!我的要求很無理嗎?!你別忘了,我們已經玩完了,今天是你來找的我!」她完全沒有料到,他今天還會凶她。他有資格嗎?!以前是因為她喜歡他,處處讓著他,現在、她為什麼還要讓著他?!她一點兒也不想再回到過去!哪怕、現在她還是喜歡他。


  「這就是我主動找你、你應該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前,她極少與他針鋒相對的,雷從光哪裡能受她這般態度?!且不說他在南湖做領導,所有人都得聽他的。就算雷從芬是他姐姐,也該聽他的呢!

  再則,他今天這般的「下架」了,她竟然不買賬?!


  「我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的家人,你別沖我發脾氣、講道理,我沒必要包容你!」雨似乎是下得小了一些,安雪起身往大門口走去。


  以前處處讓著他是因為「怕」,怕什麼呢?!說穿了,怕他不要她,怕跟他分手。


  可是再怕他們也已經分過,她也痛過,還有什麼能嚇住她的?!無非就是當今天不存在,他們一直分著。


  他根本就沒想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而她、還要跟以前那樣含含糊糊沒有自我的跟他糾纏在一起嗎?!

  寫那報道確實是有感而發,並沒想到通過這個再一次跟他見面;下水救他,也只是因為不想看到他死;一切的一切都與跟他的感情無關,他們之間現在誰也不欠誰的,沒必要壓抑自己討好他,也沒必要讓他壓抑他自己來討好她,他們之間明明可以都很乾脆的,不是嗎?!

  他們終究是兩條永遠無法相交的平行線,繼續糾纏下去又何必呢?!


  「明天我帶你去見我奶奶。」在她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強硬的雷從光再一次選擇退步。


  他明白,如果他再拿不出實際性的手段,她、是鐵了心要離開他。


  「不需要,我沒那個打算。」難道帶她去見他奶奶就是對她的恩賜?!難道還要她傻不拉嘰的出現在他奶奶面前,被他奶奶笑稱「巴巴狗」?!她受夠了……


  「那周一下午我再回南湖,上午跟你去領證!」他發現他完全喪失了對她的控制權,只能在她面前一退再退。如果不然,似乎就是永遠失去她一般。


  安雪整個人都一僵,一動不動地站在大門口如石化一般。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


  他說周一要跟她一起去領證?!

  他的意思是……要跟她結婚?!

  結婚呢!這不是自己做夢都想要得到的嗎?!身著白紗,手捧鮮花,光明正大地挽著他的胳膊,走在鋪滿鮮花、祝福聲聲地紅地毯上……


  現在,她還猶豫什麼?!


  可是,一樁不被長輩祝福的婚姻,中間該是有多麼的遺憾啊!


  如果真是這麼簡單,他以前怎麼不這麼做,而為什麼會等到今天開這樣的口呢?!


  她忽然覺得她自己壞透了,其實他並不想這麼說,也並不想這麼做,都是她逼他說出口的。一個男人只是因為賭氣而跟你結婚,那樣的婚姻有什麼意思?!


  她要的是能披上白紗,拉著他的手走過眾人,被所有人祝福的婚姻。而不是逼著他去民政局辦證,爾後在他家庭的壓力下再一次又一次苦苦的掙扎。


  不可否認,她還是喜歡他,就連多跟他頂幾次嘴,她都會為他心疼。


  她壞死了,一定是惹他極不高興了吧!


  今天他能來找她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她到底要求他什麼?!她是真心想跟他分手,往後再無瓜葛嗎?!

  不是的,她一點也不想。其實、她很想回到過去,很想跟他在一起的。


  那麼……


  轉身,安雪回到房子里,慢慢走到雷從光的面前。


  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


  「你真的喜歡我嗎?!」其實不用問也知道,他那麼驕傲的人在她面前卻一退再退,如果不是用「愛」來解釋,那一定只能用「神經」兩個字解釋了。


  而她更知道,他本就是因為「神經」才會愛上她,而她因為被他愛著更加的「神經」。


  「你說呢?!」其實對她能否轉身回來他心裡也沒有底,就如同這一次再見她一般,對於她的任何話、任何行為,他都沒有了底。可是這一刻,看著她的目光,似乎又找回了以前那個只屬於他的暖暖。依然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依然是有些想要凶她卻又於心不忍。


  「我不去你奶奶那裡,也不要你為我多留一天領證,我只要……」如從前那般勾住他的脖子:「我只要你追我。」心裡卻是想,他們真的回得去嗎?!真的可以嗎?!可是就算是不能,她也願意為他再粉身碎骨一次。


  「追你?!」僅此?!而已?!

  「對!追我。所以你現在應該送你的女朋友回家了,不能讓她一個人淋雨走回去。」說著,安雪忍不住一笑,把雷從光從客廳的沙發上拉了起來。


  「你……不留我這裡了?!」雷從光還沒弄清楚情況,這個小丫頭,怎麼一會兒暴雨傾盆,一會兒又春風拂面呢?!

  「你現在還沒追到我呢!我憑什麼留你這裡啊!」安雪好笑,但強裝鎮定。其實她也好想留下來,但、她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


  「讓我追可以,可是……你總得給我嘗點甜頭吧!」好不容易把她帶到家裡來,什麼也沒得到就這樣放她走?!雷從光心有不甘,可是、又不好勉強,拉著她的手耍起小賴來。


  「討厭!走啦!」見雷從光不肯走,安雪回過頭來在他臉上輕輕一碰,自己卻是一臉的緋紅。


  「就這啊!太少了。」雖然是少了一點,可是她的主動卻還是讓他滿心歡喜。好了,這個小東西終於被他哄好了,雖然沒嘗到再大一點的「甜頭」,可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與她一起回到車子里,按她說的方向開去,一路上,兩個人都心情大好。


  「告訴我,這兩個月想我沒有?!」到了小區,雷從光卻不讓安雪下車,摟她入懷,還想多留戀一下她身上的氣味。


  「你還好意思說呢!你呢!你想我沒有?!」都是他惹她難過了,竟然還厚臉皮地問她有沒有想他。


  「說實話,沒有。」雷從光微微一笑,理了理她耳邊亂亂地髮絲。


  「討厭!那你還問我!」就知道他沒心沒肺,而她、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不敢想啊!一想,沒心思工作了,就想開車回來找你,那怎麼辦?!」颳了刮她的鼻尖,這會兒她在他的懷裡就像只乖巧的小貓,真好。


  「我走啦!」安雪忽然從他懷裡鑽出來,就要拉車門。


  「等等,還沒有……」又一次把她拉入懷裡,雷從光壞壞一笑。不能那樣,至少、親一下總是可以的吧!況且,他知道她的親吻技巧很多的,就單單隻是親吻也會帶給他許多的驚喜。


  沒辦法,安雪只得主動貼過去在雷從光的臉上輕輕一啄,不料卻被他一下收入懷裡,唇緊緊壓了上來。


  「討厭……」這才知道他是偷襲,可是上當了怎麼辦?!


  他已不滿足吸吮她的嘴唇,衝破她的貝齒去尋找她的柔軟。


  兩個人都不由微微一顫,對方的氣息實在太過熟悉……


  「嗚嗚……」低低地呻吟,伸手將他的雙肩輕輕抵住,不然他的整個人都會壓上來的。


  躲閃絕對不是可以對付他的手段,只能是主動出擊。將他探進來的舌含住,反而與他打起持久戰來。


  她的主動讓他興緻更濃,忍不住帶著笑意繼續跟她糾纏到底。


  安雪算到時間一笑,整個人迎上去徹底將他的唇封死,他剛想要後退緩口氣,她又步步逼近。


  人總是貪婪的,在她的引誘下,高度興奮與過份地投入讓他竟然忘了呼吸。讓他記起來的時候,已是差一口氣就無法生存下去了。


  「小東西!」猛地推開她,他差一點就因為貪嘴讓她害死了。


  「哈哈……當代最可愛的人絕對是你。」安雪調皮地大笑,拉開車門就走了出去。


  「我送你上去啊!」雷從光也笑了起來。


  「不用,這裡有電梯有路燈的。」小高層怎麼可能沒路燈呢?!這也是安雪住進來以後才發現,當初余越的決定還真對,好房子就是住著舒服。


  「你幾樓啊!」雷從光也懶得下車了,他怕一下車又會拉住她糾纏。


  「二樓。」回頭揮了揮手,安雪不走電梯,直接往樓梯口跑進去。


  看著她調皮地背影完全消失,雷從光忍不住一個人坐在車裡也笑了起來。


  以前,她從裡到外都是軟軟的,就算欺負她,她也不會出聲、不會回手。可是現在不同,她的心還是很柔軟,但嘴變硬了,總會跟他鬥鬥嘴。不過不管她如何變,善良的本質沒變,愛他的心沒變,這就夠了。


  一個人在車子里又坐了一會兒,看到二樓某個房間的燈亮了,然後、看到小小的她趴到了窗台上。


  把車窗降下來,雨已經完全的停了,可是、他真的有些不想走。


  安雪趴在窗台上向他又揚了揚手腕,又揮了揮手,示意太晚了,他應該回去了。 打了一個OK的手示,雷從光這才啟動了車子。


  她住這裡,卻在市政府大院那邊上班,如果是走過去需要一個小時左右,如果是坐公車也需要半小時,真的太遠了。可是自己又沒辦法每天接送他上下班,所以、最好幫她新找個地方住。


  其實眼下就有個地方,譬如說公務員小區那套房子,但、她肯定是不肯搬過去的。一方面那是自己以前和樊麗娟住過的,而她以前就住隔壁,讓她住那兒、她一定又會想起以前的事情而難過、不開心。二是……她原本就不肯依附他,哪怕是以前窮得有上頓沒下頓,她也不願意依附他。


  怎麼辦呢?!這個問題是得好好考慮一下。


  「余越,你睡了嗎?!」見雷從光走了,安雪敲響了余越的房間門。


  主要是洗浴室里的毛巾全是乾的,余越怎麼連澡也沒洗就睡了呢?!她懷著孩子,這樣不講個人衛生很不好。


  可是敲了敲,卻沒有人答應。


  明明門口有她的鞋子,說明她在房間里的,怎麼不出聲呢?!

  忽然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覺,這段時間她家裡正矛盾,她該不會是想不開……


  「余越,快開門啊!」大力一拍,這才發現門其實並沒有鎖,房間門被她大力的拍開。


  房間里黑漆漆地,而余越穿著衣服躺在床上,身體微微地顫抖著,似乎是一個人偷偷在哭。


  「怎麼啦?!很晚了,洗澡睡覺啊!」坐到她的床邊,輕輕扶著她的胳膊。


  如果自己的寶寶還在,也只比她小一個月吧,沒準還可以跟她交流懷孕心得呢!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對余越多了一些的關心。


  「汪洋又給我電話,逼我明天去做掉孩子,然後周一去民政局離婚。安雪,我不想離婚,真的不想離婚啊!結婚的時候同事、朋友們都說我找虧了,在怡景工作卻找了一個鄉下的幹警。我不聽,非要跟他,可是現在……如果離婚,一定讓他們會笑死的。我不想被人笑,不想啊!」撲入安雪的懷裡,余越嚎啕大哭。


  「現在人家笑不笑你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自己想離婚嗎?!我的意思是說,婚姻能給你帶來快樂嗎?!如果結婚就是天天吵架,天天嘔氣,你傷害我、我傷害你,那有什麼意思呢?!」雖然她很傷心,可是安雪卻覺得她的觀點實在不敢苟同。婚姻是自己的,管人家的眼光幹什麼呢?!如果管那麼多,那雷從光還會找她嗎?!雷從光那麼強勢的人都可以放得下,她為什麼放不下呢?!


  「你能跟我說說你離婚的真實原因嗎?!我現在特別想知道已經離婚的那些人當時是怎麼樣的。」胡亂地擦了擦眼淚,余越透過客廳里照進來微弱的光線看著安雪。她自認為沒有一點比安雪差,可是安雪早早就離了婚,她是怎麼做到這般平靜如水的呢?!而她自己,怎麼就做不到呢?!


  「我前夫出軌了。」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的,但、為了安慰余越,她自撕傷口。


  「那是他要離還是你要離?!」她的問題越來越過份,而、安雪既然開了口,就得說完。


  「是他,因為外面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而我是最後時候才知道。」沒有什麼比這種事情更丟臉,安雪別過臉去,不想讓余越看到她無奈的表情。


  「如果他不提離婚,你會離嗎?!」步步地逼近讓安雪份外難堪,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用這麼蠢的辦法來安慰人。


  「沒有如果,我沒想過如果。」轉過來看向她,安雪的目光變得堅定。那早已是過去時了,她早就放下了,現在她沒有什麼無法面對的。


  「如果你是我,你會離婚嗎?!」不知道怎麼的,看到小小的她眼裡那份堅定,余越也覺得她不再那麼的慌亂。她都經歷了,她都過來了,難道自己比她差嗎?!


  「我說了,沒有如果,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各自的人生永遠無法互換。如果我是你,我想我會想辦法處理好與公婆之間的關係,我想……可能我會向老公撒嬌,求他不要跟我離婚。誰知道呢?!每個人處理方式都不一樣。」事實上,離婚的時候,她要求最後的擁抱也沒有。對於一個感情不在你身上的男人,無論你做什麼都是多餘。


  「撒嬌?!什麼叫撒嬌?!」余越一向大大咧咧地,沒有一點點的女人味。如果別的女人說不會一定是怪物,可是余越說不會,安雪覺得正常。


  「譬如、譬如你哭著求他不要跟你離婚啊!告訴他,你很愛她啊!」說著說著,安雪覺得自己也沒譜了。哭著求有用嗎?!如果用有,那當初鄭余為何還是決絕地走了?!

  「我現在給他電話,你幫我聽聽,看我是不是撒嬌。」說著,余越似乎是取到了真經,滿是希望地取出手機打開免提,當著安雪的面給汪洋打去電話。


  「老公。」電話通了,余越連忙說話,生怕汪洋中途掛掉她的電話。


  「別叫那麼親熱,是不是考慮好了?!」汪洋極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我不想離婚,真的不想。老公,我覺得我還是很愛你的,你再給次機會我好不好?!我回家給爸爸媽媽道歉,我給他們下跪都行,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一直說話很強勢的余越聲音變得輕柔,極力往「撒嬌」兩個字上靠。


  「你道幾次歉了?!你哪一次真正改過?!行了,別像個怨婦,怎麼說你也是有文化的人。」汪洋依然是不買賬。


  「我不是怨婦,我是孕婦!」怕汪洋把電話掛了,連忙又搶著說道。


  「撲哧」一聲,對方明明很惱怒地卻笑了起來。安雪也沒想到,原來余越還蠻有幽默感的,連忙給她豎起大拇指。很明顯,撒嬌起到作用了。


  「我媽說了,她一看到你就犯頭暈,讓我千萬別再帶你回來了。怨婦也好,孕婦也罷,明天一早我來帶你去醫院。至於是離還是不離,孩子先不能要,這是必須的。」比剛才的口氣好了一點,但言語上依然不客氣。


  「為什麼?!如果、如果我們談得攏,孩子為什麼不能要呢?!孩子是我們倆愛情的結晶啊!」


  「我媽說這孩子來的太快了,而我們都不成熟,沒有資格做父母。」


  「哪有做老人家的不喜歡自己的孫子,你爸爸媽媽變態啊!為什麼就非得逼我去做孩子!!為什麼就非得逼我離婚啊!」終於忍不住了,余越對著電話里再一次跟汪洋吵了起來。


  「你是自作自受,能怪誰?!一個鄉下女人,嫁到我們家還不知道收斂,凈想著占我們家便宜。你自己說說,你把我們家的錢都弄了多少到你娘家啦?!結婚的時候一分錢沒帶過來,結婚兩個月就從我們家偷了一兩萬到你娘家,就花了我們家一兩萬。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沒這個身價,你去死!」啪的一聲,汪洋的電話斷了,這邊,余越又是哭了起來。


  安雪完全的愣住了,完全沒料到他們倆之間竟然是這樣說話的。就是到離婚,她與鄭余也沒有這般的反目成仇,相互生恨啊!

  「你看,我明明很想好好說話的,可是他完全不給我機會。」說著,余越又摟著安雪又是哭又是喊了起來。


  「我又不會安慰人,怎麼辦呢?!」事實上,安雪一直在聽余越說汪洋父母的壞話,總說他們對她挑三撿四、橫豎不順眼什麼的,可第一次聽到汪洋說余越的不是。


  安雪跟余越同事了大半年,桌子對桌子坐的,也算有些了解她。她確實是個喜歡佔小便宜的人,難道真的佔了汪洋家什麼小便宜,讓他們受不了才要離婚?!可是,為了一點點小便宜就要鬧離婚,這也好像是說不過去的。


  「我不要你安慰我,我就是沒人說話,想說你聽聽。你光聽就好,我不需要你給我出主意,不需要你給做評論。你別聽汪洋的,我沒占他們家便宜。結婚兩個月的時候我們就吵得很厲害了,因為公婆說我經常回娘家喝喜酒。汪洋每周才能回來一次,兩個月我就有六個周末不在家裡陪汪洋,他們說他們見了都心疼兒子,找了媳婦就好像沒找媳婦一樣。我是去喝喜酒,又不是去娘家玩,你說他們說話有沒有一點道理啊!還說我拿他們家錢給娘家做面子,每次出手大方地很。安雪,你評評理,一次是我妹妹結婚,我能不去喝喜酒嗎?!我的親妹妹,我能不封大紅包嗎?!兩千塊很多嗎?!第二次是我哥哥家小孩子過周歲,我能不去喝喜酒嗎?!我的親哥哥,封兩千塊很多嗎?!再說我馬上要生小孩了,我的寶寶過滿月周歲,他難道不回禮的嗎?!第三次是我親爺爺七十大壽,你說、我能不去喝喜酒嗎?!人生有幾個七十歲?!我是最爭氣的孫女,難道我不趕最大的情?!兩千塊算很多嗎?!第四次是我堂哥娶媳婦。我堂哥家裡窮,三十幾才娶到媳婦,我難道不去?!五百很多嗎……」


  「你兩個月工資沒這麼多。」不想再聽了,安雪終於明白,她確實是有問題的,只不過平時只說別人不說自己罷了。


  「我用的我們倆結婚時的小金庫,又沒找他們倆老傢伙要錢,他們兩個老傢伙為什麼就非跟我過不去呢?!」余越依然是想不通。


  「問題是,你在封大大小小的紅包時,跟汪洋商量過嗎?!如果是跟汪洋同意的,他為什麼不幫你在兩位老人家面前說清楚呢?!」她當然明白清官斷不了家務事,可是已經卷進來了,要退出去也不行了。


  「他一天到晚在鄉里,我怎麼跟他商量?!再說,這是家裡的事,還用跟他商量什麼?!外面的事才由他拿主意,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了的。」余越不高興了,覺得安雪完全不是幫她而是幫汪洋他們家。


  「我記你說過,你結婚的時候一分錢嫁妝都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給壓箱錢是吧?!所以在錢的上面,我覺得你應該謹慎一些。比如你結婚的時候你哥哥給你封了多少的紅包?!可以告訴我嗎?!」余越家裡是個特例,兄弟姐妹特別多。現在這個年齡的人家裡一般最多兩個,而她家裡三個。


  「我家窮死了,我爸爸媽媽都沒錢給我,我哥當然更也沒錢給我,現在他還住爸爸媽媽家裡呢!」


  「可是你結婚的時候你哥哥沒有給一分錢你,而他孩子過周歲你就封兩千。我做為你的朋友覺得正常,可是汪洋他們家呢?!肯定覺得有點不舒服的。」安雪又明白了,錢肯定只是矛盾中的一小部分,肯定還有許多別的矛盾余越並沒有對她說,而是一直過份誇大汪洋家的錯。


  婚姻真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怎麼能道清這其中的道道呢?!


  以此為戒,如果以後有了自己的婚姻,好多的小事也應該注意的。婚姻中無小事,小事也能變大事,直接倒置悲劇,比如余越……


  「說來說去就是嫌我家窮啊!我窮怎麼了,我窮他們一開始就知道,一開始嫌我可以不要讓我進門啊!當初是他們八抬大轎把我迎進門的呢!」賭氣地把臉轉到一邊去,余越怎麼也想不通她的婚姻怎麼就成這樣了。


  「那、明天怎麼辦呢?!」如果她的婚姻可以說得清楚,想必汪洋與她早就說清楚,不用相互扯皮了。安雪只得跳轉話題,跟她說說眼前的。


  「我才不跟他離婚呢!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以前我總讓他跟我一起買房子,他不肯,說家裡有兩套房子,我們想住哪一套就住哪一套。可是事實上還有一套沒有裝修,只能跟他父母擠一起,所以天天跟他父母吵架鬧矛盾,我一天好日子也沒過上。而兩套房子的戶主全是他爸爸的名字,根本就沒有他的,就算離婚,我什麼也拿不到。憑什麼讓我凈身出戶?!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到他家就讓他家這麼掃地出門?!我才不做孩子呢!如果做了,我就真的沒有一點資本跟他們討價還價了。」


  安雪徹底暈死,恐怕這一句才是她的真心話。她覺得她自己虧了,她需要用錢來賠償,而汪洋家不肯出錢,所以「錢」才是真正最大的矛盾。但是一樁婚姻跟錢扯上了關係,還有多少感情可談的呢?!


  「可是你不做孩子,他們就這樣把你拖著,難道要等孩子出世再離婚啊?!」雖然她也很喜歡小孩子,也不建議她做孩子,但、她現在明顯是不理智的。


  「那我就生!醫生說孕婦的情緒很重要,可是我現在天天想好多好多,天天都哭得半死不活的,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被影響到了。他不給我賠償,那我就生個孩子交給他們家,成為他們家的拖累,讓他以後再想結婚也困難。他們家很重男輕女,我最好還得生個姑娘,而且最好是生個白痴、不健康的姑娘給他們家,拖累他們家一輩子!」


  「余越,別這麼說,自己生的孩子哪有自己不心疼的呢?!」安雪真的覺得余越瘋掉了,竟然會說出這般常人想不出的話來。如果當初她的孩子還在,不管那孩子怎麼不健康,怎麼不好,她一定都把他放在心裡好好的疼。因為那是自己的寶寶,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我就可以不疼,甚至生了他我可以一眼也不看。我想起他的爸爸我都噁心,我看他做什麼?!」余越的手抓緊被子,甚至要把被子抓爛,滿眼更是怒火中燒,似乎是想跟汪洋魚死網破一般的深仇大恨!


  「好了,說了這麼久了,早點睡吧!我給你放水?!」不知不覺的,都聊了一個多小時了。安雪起身,往洗浴室走去。


  她的第一次婚姻也是失敗的,一直覺得是因為自己懷不上孩子,卻從來沒有真正反思自己失敗在哪裡。


  今天把余越的事情一看,她忽然覺得,婚姻真的太複雜了,好多好多你想象不到的細節都可能變成大麻煩導致離婚。


  而她離過一次婚,她、還有信心再結婚嗎?!


  以前她那麼想嫁給雷從光,可是如果真的嫁了,婚姻出現問題,她有勇氣面對嗎?!特別是他的家庭那樣的特殊,對她來說完全是一個從未觸碰過的領域,她又如何保證不會出問題呢?!

  所以,不僅僅是雷從光需要時間,也許、她自己也需要時間。或者說,她比雷從光更需要時間去反思,去領悟,去學習……


  洗過澡,躺在床上,看著床頭上的小鬧鐘已是凌晨一點了。


  可是她睡不著,因為今天與雷從光的再一次重逢,也因為聽了余越的那一段哭泣。她忽然沒有了信心,只覺得眼前一片的茫然……


  「咚、咚、咚、咚……」明明門口有門鈴,但一大清早的,安雪便被重重地拍門聲給驚醒。


  「來了!」昨天睡得太晚,完全沒有睡充足。


  安雪迷迷糊糊穿了件睡袍,打著赤腳急急地跑出來開門。


  「汪洋?!」但、還算認得人,安雪連忙給他拿拖鞋讓他換了進來。不料,他卻鞋子也不換就直直地走了進來,然後很大老爺們的坐到沙發上。


  「把余越那個賤人叫起來。」從口袋裡取出煙點燃,也不管安雪介不介意就深吸幾口,濃濃地煙圈一個個噴出來升上天花板。


  「你小點聲音,她懷著孩子,昨天睡得很晚。」與第一次見汪洋、那個區計生站門口畢恭畢敬地等余越下班的他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安雪今天看來,簡直就是兩個人。


  「別給我裝死,我知道你醒了,快起來!去醫院去得遲了,又得排隊了。」


  安雪也不理他了,回到房間把門關上換衣服。今天休息,還是穿回她的牛仔褲和小外套,這樣做什麼事情都覺得方便了。


  然後拉開房間門刷牙洗臉,收拾完一切后正好余越穿著孕婦裙從房間里走出來。


  「其實我跟你沒矛盾,就跟你爸爸媽媽有矛盾,我們為什麼要離婚呢?!不離好不好?!我們一起搬出去住,租房子住也行,好不好?!」兩隻眼睛哭腫得像個什麼一樣,拉著汪洋說著好話。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會跟你搬出去住的。我爸爸媽媽就我一個兒子,我不侍奉他們難道管你啊!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算什麼?!他們是生我養我的父母,你跟他們有得比嗎?!你對他們不敬比對我不好都嚴重,可是你偏偏要雞蛋碰石頭,硬要一再挑戰我的底線。你這種女人根本就不懂人情事故,多說也沒用,走吧!早離早解脫。」說著,伸手就去拉余越。


  「我不做孩子,不做啊!安雪,你救我啊,我不去啊!」被汪洋拽在手裡哪能擺脫得掉?!余越不顧懷著孩子跪倒在地上,用可憐巴巴地眼神看向安雪。手亂抓亂揮的,把小客廳里丟了個一團糟。


  「我覺得你們是不是該好好談談,這裡面可能是有誤會呢?!」沒看到是沒看到,可是看到了……真的好慘。安雪上前攔住汪洋,連忙把地上的余越扶起來。


  「你是不知道,這婆娘真他媽不是東西,再讓她在我們家多呆一天,我媽可能就要發心臟病了。三天兩頭氣我媽都是誇獎她了,她基本上是一天三吵,每吵都把我媽氣得要吐血。我家也不是大富人家,也不是開慈善堂的,可是她卻三天兩頭趁我不在就把錢往娘家拖。我沒嫌她娘家窮,可是窮得窮得有骨氣啊!人家給可以要,人家不給怎麼能強行搶呢?!」


  「你講不講道理啊!那是人情錢,又不是沒道理的錢!怎麼趕人情你也小氣啊!」余越本就長得不漂亮,這下哭得沒有人樣了。


  「你要趕人情你自己趕啊!用我的錢,挺會打算的。你沒結婚的時候,會趕這麼大的人情嗎?!」


  「可是我結婚啦!我趕人情大,你也有面子啊!」


  「謝謝你了,我不要這面子。」


  「那我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憑什麼讓你掃地出門啊!你得賠償我!」


  「你要多少?!」終於,汪洋的手鬆了,輕蔑地看著余越一笑。


  「五十萬!」余越想也沒有想就脫口而出。


  「看、看到了吧!這就是這個賤女人的真實嘴臉,別說五十萬,五塊也沒有!」說著,又去扯余越。


  「就算去醫院你們也好好的去啊!這樣容易出問題的。」余越不肯走,汪洋把她拖著走,余越乾脆在地上耍起賴來,她還大著肚子呢!安雪真是急出滿腦門子的汗來,怎麼就遇上這麼一對冤家了呢?!


  「你管得太多了!」說著,大胳膊一揮,重重向安雪打去。


  「哎呀!」安雪完全沒有想到汪洋會向她出手,「砰」的一聲摔到地上,而頭正好撞到牆面,胳膊肘兒去撐地也給摔花了皮,屁股坐到地上一動也不能再動。


  汪洋回頭,但、沒有管她,依然把余越拖出門去……


  好疼!安雪張大嘴巴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自從孩子掉了以後,她的臉色一直不好看,人也瘦了。不在是不在,可是在怡景,他就得盡全力多照顧她一分鐘。


  一大早的,雷從光親自煮了紅棗香糯粥,買了熱乎乎地蛋撻,這才開車往她那裡趕去。


  送花,他真做不出來。想象如果自己買一大束花捧在懷裡的樣子,實在是太白痴了。送粥也算是追吧!這樣更實惠一點。花能吃嗎?!難填飽肚子嗎?!


  想到這裡,雷從光忍不住偷偷一笑,甚至可以猜想出安雪一大早還未起床被他敲門聲叫醒,然後接到他親手煮得粥時那激動得半死的樣子。


  有車就是方便,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樓下。


  心情不錯的提著食盒上樓,剛出電梯卻發現她家的大門並沒有關,而且滿地都是一片的狼藉……


  怎麼了?!出事了?!難道昨天進強盜了?!

  心裡一慌,連忙沖了進去,客廳里卻空空如也。


  「暖暖!暖暖……」把食盒往地上一砸,蛋撻和熱粥淌了一滿地,大聲地沖入開著房間門的兩個房間里。


  「我在這裡……」雷從光衝過頭了,其實安雪就在大門邊邊。捂著後腦勺摔在地上,一動不能動地依然保持著剛剛摔下去的姿勢,因為一動就疼得讓她真咧嘴。


  「出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報警?!」連忙又折了回來,伸手就要去扶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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