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重要的事情
第96章 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吃過了飯,雷從芬看安雪神色緊張不安,將手扣在她的手背上關切地問。
「我有事要找老雷,不知道他們還有多久談呢?!」看了看依然關著的書房門,安雪咬了咬嘴唇。
「這事啊!都一家人,這算什麼?!你去叫他啊!沒事。」雷從芬一聽就笑了,沒想到安雪膽子小成這樣。
「可是、可是他們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談啊,我去中途打擾……」安雪的理論是: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關在書房裡呢?!比如她跟爸爸媽媽談話,就從來不用關在哪裡,坐在客廳可以說,走在路上也可以說,從來就不用關起來單獨說啊。這樣關起來談話神秘極了,似乎是在研究國家大事一般的感覺。
「不怕,來。」雷從芬一笑,拉著安雪走向書房,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然後打開門鎖。
「從光,你媳婦找你。」雷從芬一笑,向雷從光招了招手。
「呃、爸,我出去一下。」第一次聽人家說安雪是他媳婦,還真有點彆扭。不過、感覺還不錯,起身,向外走去。
「什麼事?」來到客廳與書房之間的走廊,雷從光這才問道。
「剛才信息處的龍科長給我打電話,說我的工作關係正在辦調動,估計元旦過後就能辦完手續。本來想等我工作調動手續全部辦完再打電話通知我上班,可是剛才他接到政府總值班室電話,稱玉順鎮的玉順橋坍塌了,現在死傷人數不詳。龍科長是外地人,正在家鄉過元旦,所以讓我去玉順鎮那邊了解一下情況,然後馬上向省政府辦公廳信息處上報。」安雪這才將電話內容尾尾道來。
「你的工作關係還是要調到政府辦?!」雷從光一挑眉,其實對於她在哪工作、做什麼工作他都沒什麼意見,只是、這件事情真的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十分怪異。
「龍科長這樣跟我說的,要不……你幫我問問?!」除了工作十萬火急以外,對於調動的事情安雪自己也沒有底,所以才想找雷從光討論一下。
「我問這件事會讓人聯想到是不是我在背後為你走路子,還是你自己跟姜育衡打個電話問問,他不會騙你。」想了想,雷從光這樣為安雪出主意。其實姜育衡的人品不錯,這一點在整個政府大院都是有口碑的。
「對啊!」真是提醒她了,安雪取出電話打給姜主任。姜主任不會騙她,而且她工作真有調動姜主任一定也知道。
「姜主任你好,我是安雪。」電話通了,安雪連忙問好。
「小安啊!你好。」姜主任的聲音並不高昂,但透著一些的驚喜。
「剛才龍科長給我電話,說我的工作關係正在調動,讓我元旦過後繼續上班,是這樣嗎?!」安雪也不會客套,直接地步入主題。
「嗯!你的工作關係這幾天正在辦,元旦過後基本上就可以到位了。我本來準備讓你沒有負擔地過個元旦,之後調好了再讓小龍給你打電話,不料他比我還急啊!」姜主任光聽不見都能知道,安雪這丫頭一定高興地不得了吧!
「謝謝姜主任,您一定在背後為我做了不少工作吧!」看來是真的了,安雪心裡一陣的雀躍。
「我沒做什麼工作,這一次是項秘書長親自出面操作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是他做的工作他當仁不讓,可是這工作確實不是他做的,而他、一直是個誠實的人。
「呃……那還是謝謝您,在我工作中對我幫助挺大的。」沒想到謝錯了人,不過、安雪還是嘴巴乖乖的。
「客氣了,元旦過後直接來上班,再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了。」姜主任淡淡回答,想起上一次她那絕望的樣子……現在都有些於心不忍。
「再不會那樣了,謝謝你。」安雪是一個總會在人家後面掛電話的人,可是這一次、她搶先掛了。因為她實在是無法掩飾心裡的喜悅,伸手就去勾雷從光的脖子。
「好了、好了,現在你打算怎麼去玉順?!」不聽電話也能猜到結果,雷從光又給她拋出一個實際的問題。
「啊?!不知道呢!」安雪這才撈了撈後腦勺,在雷從光的面前她總是這樣的幼稚。
「這個龍崢嶸,還真會卸擔子,他自己不想去,讓你今天上哪兒去要車?!」聽完,雷從光搖了搖頭。「我做你司機吧!」
「還是老雷最好了。」讓副廳長大人當她的司機,這待遇也只有她有吧!安雪樂的雙手拉住雷從光,不知道說什麼感激的話才好。她真沒想到,雷從光還會支持她的工作。
在客廳跟媽媽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拉著安雪出了門。
今天元旦,路上人特別多,車子出城就花了好久。趕到玉順鎮的玉順橋時,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車子停在離事發地點五百米處,安雪剛下車又折了回來:「把手機給我用一下。」
「你沒帶嗎?!」雷從光取出手機遞給她。
「不是沒帶,而是我的手機每個月就交二十元話費,等會兒還要跟省政府辦公廳用電話聯繫,我擔心說一半沒話費了。」安雪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後轉身就準備向事發地點的人群中走去。
「等一下!」都來不及責備她把自己摳門成這樣,取出車子里的筆記本和筆交給她。
「還是老雷想的最周到。」吐了吐舌頭,安雪不好意思地一笑後轉身。
剛擠入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汪小玫。她又來這裡了,比她早到,看來、做信息與記者的工作真是差不離的,總是這樣的同步。
玉順橋並不算太長,大概就十五六米的樣子。橋體正好從中間斷開,將下面不深的小河砸成了泥水溝。一邊,警車、救護車、各部門的小車都擁堵在橋的兩頭,還有不少來看熱鬧的群眾議論紛紛。
「張處長,哪有緊急情況您就在哪裡啊!」上前幾步,安雪找到了政府辦公室在這裡負責的工作人員。
「你現在也不差了,工作關係還沒正式調好,元旦就要加班,不容易啊!」張處長側身,跟安雪打起了招呼。
「現在是什麼情況了,能跟我說說嗎?!」安雪取出筆記本打開,認真地邊聽邊記錄。
「好,我先簡單跟你說說……」張處長清了清嗓子,現場給安雪講解了起來,安雪認真一一記錄。
聽完情況,安雪又特意採訪了幾位當地的群眾,問了一下該橋的建築年份,有沒有鑒定為危橋,有沒有路標等……
然後取出手機,直接跟省政府停息處報告情況:「信息處嗎?!我是市政府信息處,按突發性事件兩小時必報制,現在我口頭向你們彙報一下關於太順橋坍塌事件,稍後回到辦公室再傳電子版。玉順橋始建於1977年,目前橋頭已豎有危橋的醒世牌。大概中午兩點鐘的時候,由於天氣很好,有五個婦女把自家的棉被拿到橋欄杆上晾曬,然後就坐在橋上曬太陽打撲克牌。期間經過了一輛私人載重三輪車,又過來四個看牌的婦女。一個小時后,橋體忽然坍塌,九名婦女全部落入河裡。五名婦女當場死亡,三名重傷,一名輕傷。市委、市政府領導高度重視,馬上派出專班趕到現場做緊急處理。目前,死者已送殯儀館,傷者已送醫院搶救,橋體坍塌原因正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
做完這一切,安雪將手機收入口袋裡,然後跟張處長打了一個招呼。
往雷從光的車子走去,卻見到了她不想見到的人。
今天天氣真的很不錯,陽光曬在汪小玫桔黃色的修長的背影上,讓人看了特別的刺眼。而她正彎腰與坐在駕駛室里的雷從光說著什麼,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安雪的到來。
安雪也不跟她打招呼,直接拉開副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
「喲!嫂子啊!我正跟雷書記聊著呢!他說他做你司機,送你過來工作的。正要回頭給你打招呼,不料想你就過來了。」汪小玫一笑,將修長的手臂從駕駛室車窗里穿了進來,經過雷從光的面前停到她這裡。
「你怎麼來的,要坐我們車回去嗎?!」安雪不得不跟她握了握手,她的手指修長,手背白皙骨感,與之相比安雪有些自卑的感覺。自己的手小小的,雖然手上沒有肉感也好看,可是誰不喜歡修長手指的手呢?!
「謝謝,我自己有車。」指了指另一邊上的一輛車,卻是沖著雷從光嫣然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討厭!」決定她聽不到以後,安雪沖她做了一個鬼臉。
她確實很討厭,剛才在現場她都看到她了,她沒看到她?!而且雷從光在路邊上這麼遠的地方都讓她發現了,她站在她的面前她沒有看到?!真虛偽!!
「你現在是廳長夫人了,成熟一點行不行?!」雷從光一笑,啟動了車子。
「我就不成熟,怎麼了?!」安雪瞪了雷從光一眼,討厭他為那個女人說話。
「女人啊!都是小心眼。」雷從光搖頭,然後調轉車子回城。
「老雷,你為什麼不喜歡汪小玫?!」其實這個問題她老早就想問他了,在她看來,那個女人真的什麼都比自己強,不過是因為自己早遇上雷從光,搶佔了先機而已?!如果是這樣,那她還真是挺悲哀的。
「你希望我喜歡她?!」雷從光先不答,反而想逗逗她,看她繼續吃醋的樣子。
「討厭,人家問你話呢!正經一點回答。」果然,安雪很沉不住氣地給了他一下。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真話你一定會生氣的。」雷從光收起笑意想了想,然後側目偷偷看了一眼安雪,這小傢伙逗的真有趣。
「我現在就很生氣,我不信你還能把我氣成什麼樣子!」安雪沒好氣地回答。
「那我說真話了。因為他跟樊麗娟太像了,漂亮、優雅、有知識、有良好的背景……而男人都喜歡新鮮感,有哪個男人想一生只跟一種女人過日子的?!」故意不看她了,雷從光裝作認真開車的樣子。
「那你對我的新鮮感過了呢?!」真是委屈死了,原來男人是這樣的!
「哈哈……小丫頭,當真了啊!」從來不想對安雪撒謊的,只不過逗她玩玩、沒想到把她就要逗哭起來了。雷從光不由大笑,真是個沒用的丫頭。
「你說的話我當然當真啊!」嘟起小嘴不去理他了,賭氣把臉側到另一邊。
「你呀……嘴邊的感情不長久,心裡的才會長久。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怎麼還不明白呢?!」騰出手來撫了撫她的後腦勺,雷從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在他心裡,其實她永遠都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只不過他剛才更想說,他不選汪小玫的原因在乎她獨立性強,不需要他,而真正需要他的人是她,不是汪小玫。
「我還要回辦公室報一個電子版的。」進入城區,安雪這才跟雷從光說,她的工作並沒有完全結束。
沒辦法,做好事做到底,雷從光只得把她又送入市政府大院,待她做完所有工作才算完事。
「想不想看看我們的新房去?!」經過新房,雷從光問道。
「我現在好餓,在你家根本就沒吃飽,找個地方吃飯吧!」無力的靠在椅座里,安雪懶懶地撒嬌。
「今天元旦呢!就讓你這麼給報廢了。」雷從光搖搖頭,誰讓她是自己女人呢!只得開車找地方吃飯。
在小區樓下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曬肚皮。
「就這麼累啊!」雷從光做為司機都沒累成什麼樣子,可是安雪……
不由心疼地撫了撫她的額頭,她的身體真是越來越差了。如果那個孩子還在,現在只怕都要出生了吧!可惜沒有了孩子,她的身體也沒以前那麼好了,記得以前不管什麼時候她都總是「活蹦亂跳」的呢!
所以工作回城是必須的,他要細心地好好幫她把身體調養一下,然後讓她給自己生個寶寶,這樣、他才覺得會重要有努力的方向。
「還行。我給你放水洗澡。」休息了片刻,安雪起身向洗浴室走去。
「你手機響了。」這個小東西,走哪裡東西就丟哪裡。在沙發里坐了一會兒,把手機又落在了這裡。
「幫我接一下,我放水呢!」反正跟他之間也沒有什麼秘密,安雪正在調水也懶地擦手再回頭接電話,直接沖外面叫了一聲。
沒辦法,雷從光接通電話。
「囡囡,到家了沒有?!」是她媽媽的聲音。
「是我,從光。囡囡在洗澡,你有什麼事能不能讓我轉告?!」雷從光看了看洗浴室,似乎安雪並沒有這麼快走出來。
「呃……從、從光啊,還是讓囡囡接一下電話吧。」一聽是雷從光,媽媽馬上就結巴了起來。
「誰電話。」安雪剛剛放好了水從洗浴室出來,雷從光不說,打開免提,然後電話交給了她。
安雪看了看雷從光,還說自己小心眼呢!分明最小心眼的人是他。
「喂!」安雪接過電話。
「囡囡,是我,說話方不方便?!」剛才被雷從光嚇死了,聽到安雪的聲音也覺得不大安全。
「方便啊!」她跟誰說話都方便,從來不關小書房,這會兒怎麼又問方不方便了?!反正這段時間似乎因為他們要結婚,身邊的人表現都挺奇怪地,安雪也沒有深究。
雷從光不由在一邊捂嘴偷笑,這個媽媽能有什麼秘密還非得跟安雪說,其實、他完全可以聽的到。
「本來說結婚日子是男方的事,可是從光他們家都是領導,肯定不信這個,我估摸著他們肯定不會算,所以我就費了這個心。我這會兒正跟會看時辰的李嬸嬸在一起,你把從光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問問她你們什麼時候結婚比較好。」媽媽這才開了口。
「你什麼時候生的啊?!」真的,自己還討著跟他過了一個生日,卻從來不知道他的生日。安雪不由側身去問他,只覺得有些汗顏。
「屬龍,正月初一,早上正九點。」看來這小迷信是有出處的,她媽媽是個大迷信。怪不得剛才他接電話時,她怎麼也不肯說是什麼事情呢!雷從光不由一笑,把自己的出生日期報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讓她算算好讓她安心。
安雪如是轉告過去,媽媽稱過一會兒就回電話告訴他們。
掛了電話,安雪發現雷從光就一直在旁邊偷笑著。
「有什麼好笑的,結婚是要看時候的嘛!你以前沒看過?!」又被他取笑了一次,安雪氣地都想打人了。
「沒有。」雷從光很肯定地回答。
「還很驕傲呢!結果呢?!樊姐結婚沒幾天就傷了腿,後來又……」話一出口,安雪忽然覺得她說錯話了,生生把後半句咽了進去。
二婚家庭其實很忌諱談前任的事情,特別是這樣的慘事……誰願意提?!
「我去洗澡。」雷從光的臉全黑了下來,單單走進洗浴室。
說真的,如果當初他肯花多一點點的時間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至於斷腿、也不至於有最後的絕別……
這是他提不得的疼,所以、這一次他才決定暫時放棄仕途選擇回城照顧現在的這個她,直到他們的小家完全的建立鞏固起來。
失去樊麗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再成功,沒有家人的分享,他永遠無法體會到成功的真正樂趣。
看著雷從光泡完澡出來依然一臉的不悅,安雪內疚極了,自己簡單地沖了一個澡后鑽到雷從光的懷裡:「你頸子疼不疼?!我幫你按按?!」
「不用,睡吧!」閉著眼睛,雷從光有些疲憊地回答。倒不是他真的有多累,而是心累。
他從來不知道小家的重要性,等他明白過來已經晚了。現在他要把小家再建起來,他才發現不管他付出多少,都是遠遠不夠的。任重道遠、任重道遠啊!
「老雷。」每次他從南湖回來總不忘跟她親熱一下的,可是今天……就因為她的一句錯話,讓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正在冷場的時候,安雪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囡囡,沒睡吧?!」
「沒有,媽,你說。」為了哄雷從光高興,安雪同樣打開免提。
「剛才找李嬸嬸算過了,他說從光八字太旺,特別是官運亨通,一般女人的八字都消受不了,這結婚的日子千萬要看,不然會……測了好半天,李嬸嬸說只有在他生日那天結婚最好。一個人出生那一天運勢是最低的,只有這一天結婚你們才能清清靜靜,相安無事。哎呀,可是他的生日是正月初一,大過年的,這……你跟從光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定這一天。如果不行,我再找個道行深一點的去破解破解,看能不能再測出一天來。」媽媽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說話無比的認真。
「那我跟他商量了再給你電話。」
「好,那你快一點。今天春節是二月,如果定正月初一就馬上要到了,準備就更緊了。」媽媽又不忘再加交待。
「知道了。」扣上電話,安雪看向雷從光。可是這一次,他竟然不笑話她和她媽媽了,睜著眼睛一臉的嚴肅。
「老雷,想什麼呢?!」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安雪試探性地問道。
「就正月初一吧,聽你媽媽的,回頭我跟家裡人商量一下,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雷從光想了想,這才正色道。
乖乖,他還會說話啊!安雪都急死了,以為一句話真把他得罪了呢!
「老雷,多的條件我沒有,可是有一條一定要讓你達到。」看到有商量口氣了,安雪連忙抓緊時間撒嬌起來。
「什麼?!」雷從光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安雪,不由極寵愛的颳了刮她的鼻尖。
「我想拍婚紗照。我從來沒有拍過,特別想穿白紗。」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雷從光,他會同意么?!他那麼嚴肅的一個人,如果不是讓他特別動容的事情,基本上連笑都不會,他會同意么?!
「明天我們就去拍。」雷從光心裡一酸,看來以前她的前夫真的太沒當她一回事,結婚怎麼把這個都省了呢?!就連最不屑這些形勢主義的他,當年與樊麗娟結婚也隨著樊麗娟的心愿拍過的啊!想也沒想,雷從光便點頭答應。
「真的啊?!」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回答,安雪激動地摟著雷從光的頸子就是往他臉上一口。
「說的好像什麼時候騙過你一樣。對了,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打算請些什麼人,多少人。」這小傢伙,一會兒就又恢復了愛「動嘴動腳」的樣子。
「這個聽你的,我只想要婚紗照。而且我做了三年的宅女,開始還有一兩個同學聯繫,後來基本上都不聯繫了。我又是南湖人,在這裡也沒什麼親戚。如果結婚的話……我這邊就來我爸爸媽媽和弟弟就可以了,其他人我不打算請。」想了想,安雪這才回答。
「我現在也是剛到國土這邊,與他們還沒有建立什麼深厚的感情,不打算請國土這邊的人。以前計生那一塊……也不想請。南湖就更別提了,只工作了一年,又太遠。這樣,咱們結婚就只請兩家人一塊兒吃個飯,再邀上幾個特別好的朋友參加,你覺得怎麼樣?!」
「行啊!不過我還有一個心愿。」點了點頭,但……
「什麼?!」雷從光一笑,她那哪裡叫心愿呢!她看重的事情,全都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
「如果達子跟姐也跟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就好了。」看了看雷從光,還有些不敢說出口。但、她答應過樊達要相互幫忙做工作的,樊達說話算數了,可是她……到現在還沒兌現呢!
「那件事不可能這麼容易的。」怔了怔,雷從光確實沒想到安雪會提這個問題。
「只要有心,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我跟你相差十萬八千里都走到一起了,與之相比,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國度的人,應該比我們容易的多啊!」安雪不解,樊達與雷從芬之間怎麼就是這麼難呢?!
「爸爸不會同意的!他們相差六歲,六歲!不是一個小數字。」樊達與雷從芬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雷從光只能在六歲上一再強調。
「以前你爸爸不是也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嗎?!現在還不是同意了。姐一個人帶著孩子苦了這麼多年,我不相信你爸爸一點都不心疼她。」
「你知道從芬是什麼樣的人嗎?!她跟麗娟是一種人,她們的獨立能力都非常強,離開誰她們都可以生活。如果現在把麗娟跟你放一起,我肯定會選你,不是我喜新厭舊覺得你比麗娟好,而是我知道麗娟沒有我行,可是你沒有我不行。從芬也是這樣的,她沒有誰都可以,沒有前夫可以,沒有達子也可以,明白嗎?!」
「難道堅強的人就該死嗎?!再說這個世界誰離不開誰?!以前你不要我的時候,我也沒死啊!」安雪沮喪極了,不管幫不幫得上他們的忙,為什麼雷從光在這個問題上不能跟自己統一呢?!
「再說現在,爸爸也不一定特別反對,真正反對的人是從芬,是從芬懂嗎?!是她不願意再跟達子在一起,不是其他人的原因。」揉了揉安雪的臉頰,不讓她總是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
「為什麼?!就因為六歲?!」對的,安雪記得雷從芬曾經向她提過這個問題的。
「從芬離婚都六七年了,你真以為爸爸媽媽鐵石心腸啊!問題是現在除了達子,她看誰也入不了眼。可是因為六歲,她又不願意跟達子在一起,所以……哎!你這丫頭又笨,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早點睡覺。」反正他們倆的婚事已商量完了,雷從光把被子拉高一點把安雪的肩膀也蓋進去,提醒她早點休息。
真的不明白嗎?!在安雪看來,愛情永遠不是用嘴巴能講的清的。只要是愛了,就沒道理可講……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早早開車來到婚紗攝影樓里做拍婚紗的準備。
雷從光就穿自己的一套深色西服,帶了一套淺色西服。而安雪就是試妝忙了,換了一套又一套,結果發現自己喜歡好多好多,恨不的很一套都拍出幾張才好。
「新娘真漂亮,其實可以拍我們最大一套系,裡面有九套婚紗禮服,象徵長長久久。雖然是最貴的,但目前正在做活動……」看到安雪那喜歡的眼神,試鏡小姐連忙向安雪做起了推銷。
「老雷,你覺得我穿哪套漂亮?!」安雪正試著一套粉紫的蛋糕長拖裙禮服捨不得脫下,叉著腰在雷從光面前轉圈圈。
「就拍那個九套婚紗禮服的吧!」能理解一個女人喜歡婚紗禮服的心情,雷從光微微一笑。說真的,他從來不知道安雪可以這麼漂亮的。
他一直認為她的身材不錯,加上禮裙合體的裁剪,更是十分的到位。加上她的皮膚本就通透的白,由化妝師給她一畫眉一描唇,真是比電視上那樣名星都不遜色半分。
看來女人就是打扮的,他的「串串」一打扮也能驚為天人。
「可是太貴了。」心裡先是一喜,爾後彎腰在雷從光耳邊低語。
「多少?!」雷從光也學著安雪那小摳門佬樣兒。
「打折還要五千八百八,太貴了,都可以買兩個房間的空調了。」很認真嚴肅地商量著。
「這套系是由我們影樓最權威的攝影師親自為你們拍照,而且整個過程有九套禮服,九個場景……」耳尖的推銷小姐聽到了他們的小聲議論,又柔聲在他們的身後做起了推銷。
「真難找,你們進展也太快了吧!」忽然,樊達推門進來,一幅大汗淋淋的樣子。
「你剛參加馬拉松啊?!」安雪抬頭,可是他的車明明就停在影樓的外面:「你推著車子過來的啊?!」
「你說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把額頭上的汗一揮,樊達把雷從光面前的水杯拿起來就喝。
「怡景又不防汛,你哪裡挑了堤的啊!」雷從光也不忘補上一句。
「喲,現在吃上水就忘了挖井人啊,才多大一會兒就一唱一喝了?!安雪,過來一下。」說著,也不問雷從光同不同意,拉著安雪就往一邊走去。
「等會兒你給從芬打個電話,就說試婚紗要問她的意見。然後找個機會把這個交給她,告訴她……」停了停,喘了喘進門還未喘完的氣:「她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一年的十九歲。」
「噝……」安雪不由一顫,胳膊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哎呀,是挺惡的,要不你給我想句台詞?!」樊達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又氣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我能不能打開看一下這是什麼?!」也不等樊達同不同意,安雪已把手裡的東西展開。
是一張觀看芭蕾舞表演的票,還有一隻乳白色的塑料發卡。這發卡應該現在沒有賣的了,是好多年前的東西。
「你靈活變通,反正把她說的下午去看這場演出。如果你說不通,我就在你們結婚當晚鬧一整晚,讓你們圓不了房,我說到做到!」似乎讓安雪抓到了他的把柄,憤憤地說了一句就轉身離開。
「搞什麼啊!有你這麼惡毒的人嘛!」這個樊達,不過、他已經推門出去了。
倒不是怕他真的鬧整晚,而是安雪真心想他們到一起,還是取出手機打給雷從芬:「姐,我在挑婚紗呢!你欣賞水平高,過來幫我參謀一下啊!」
「好啊,你在哪一家?」雷從芬一聽就答應了,畢竟他們百經磨難才走到一起,她是打從心裡為他們高興。
說了地址,安雪便安心拉雷從光拍照,只等雷從芬來了。
「先生笑一笑啊、幸福一點、再幸福一點……」這句話不知道被攝影師重複了多少遍,可是雷從光總是彆扭著無法投入。
「老雷!」安雪明知道他在外人面前從來不笑,可是現在都受不了了,只得撒嬌的去擰他耳朵,讓他跟攝影師配合。
「哎!對了,這張好……」攝影師連忙搶拍到這幅雷從光的搞怪樣及安雪的撒嬌樣……
「從光,安雪。」雷從芬已找了過來,也正好看到剛才一幕。
「好了,中場休息一會兒。」攝影師也忙了半天了,叫了停。
「姐,下午有什麼事啊?!」雷從光鬆了松領口坐到了一邊,安雪接過化妝師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
「沒什麼事,看你們拍照啊!才剛開始嗎?!怎麼才是白紗啊!」雷從芬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雪,這丫頭打扮后看起來簡直像精靈了。
「對啊!剛開始,後面的等你幫我選。」安雪調皮笑笑。
「嗯,我幫你看。」說著,取了樣冊翻看起來。
「姐,某人讓我給個東西你。」說著,安雪從手袋裡取出樊達交給她的東西放到雷從芬的手裡。
「什麼?!」嘴上問了一句,但手已打開。
手不由一抖,雷從芬立即把東西還給了安雪。
「姐……」
「還給他。」什麼也沒有說,然後目光打在樣冊上。但、再也一眼也看不進去了,滿腦子全是當年的情景。
「姐,你會跳芭蕾嗎?!達子說,你在他心目中永遠都是十九歲那一年……」為什麼樊達會送她芭蕾舞表演的票呢?!一定跟她有關係吧!
「別問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們才拍了一套白紗,抓緊時間拍別的吧!」胡亂的翻著相冊,但、早就心亂如麻。
「有個叫趙怡雨的女人你認識嗎?!聽說最近到處在找達子……」
「安雪,有些事情變成真的的時候,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好。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一切都得順其自然。」抿了抿嘴,雷從芬艱難地回答。
「什麼叫順其自然?!」知道自己嘴笨,已把雷從芬惹的很不高興了,但、安雪真的不死心。
「聽天命,如果是老天真讓我們在一起,那就在一起,不然……」她當然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給樊達,她當然知道樊達有多麼的優秀,可是、可是他們真的能在一起嗎?!
她不小了,三十六了,一輩子都過了一半了。如果下半輩子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渡過,那當然是最好。可是當自己在心愛的人心裡不再是完美的形象,那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啊。
「那什麼叫天命呢?!」安雪又是追問。
「比如說,現在、如果……」很艱難的吐著每一個字,似乎都是用盡全力的,但、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天命」。
「如果他現在忽然出現在你面前,算不算?!」樊達是風風火火來、風風火火走的,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肯定不可能。安雪並不是想要讓他出現,只是在提示雷從芬總的給個方向。只要她能說出什麼是「天命」,至少樊達就有可以努力的方向啊!
「好,如果他現在出現在我面前,向我未婚,我就答應。」多少年了,他們之間糾糾纏纏多少年了,雷從芬也是給自己一個死心的機會。
她知道樊達這個時候出現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早上她想把升升交給樊達的時候就知道,他今天上午要開會商量在另一個城市開分店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他現在應該在總部的會議室里,根本不可能過來這裡。
「安雪!」抬頭,看到安雪悄悄把雙手放在身後,一把抓過,發現她正在編輯簡訊。但、簡訊沒有寫完,只是尋到了樊達的號碼正在寫而已。
「姐,我是想幫你。」就好像考場被活捉一樣,安雪大窘。
「我明白,可這不算天命。」是的,要斷開電話、斷開所有一切可能改變天命的工具。
「安雪……」正僵持著,不料樊達忽然出現在她們倆的身後。
「天命!姐,天命!」安雪驚叫起來……
「從芬,你也在啊!」顯然沒有料到雷從芬這麼快就在攝影樓來,樊達略為尷尬地打了一個招呼。
「瘋丫頭,鬼叫個什麼?!」瞪了安雪一眼,真不知道這個雷從光什麼眼光,竟然挑了一個一會兒屁也不放一個,一會兒又瘋的沒有了門的女人。
「天命來了,沒我的事了,閃!」安雪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提起白紗就往雷從光那邊跑去。
「繼續?!」攝影師又叫開了。
「繼續。」安雪笑嘻嘻地沖著這邊扮了一個鬼臉,然後拉著雷從光的手咯咯直笑。
「你怎麼來了?!」很少紅臉的雷從芬被安雪也笑的紅了臉,窘窘地問道。
「呃……有個事讓那笨丫頭去做,我又擔心她做不好,回頭想跟她交待一聲,不料、又撞到她發神經了。」乾咳幾聲,樊達語無倫次。不知道安雪跟她說了沒有呢?!那她又是怎樣回答的呢?!
「是這件事嗎?!」攤開手掌,演出票和發卡都攤了出來。
「咳、咳……是、是這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說話更是結巴了,就好像第一次向她表白時那樣緊張。或者說,時隔多年,更加的緊張。
「一場演出而已,為什麼不去?!」其實自己的心也夠亂的了,一點也不比樊達平靜。但、她是姐姐啊,不能讓安雪那小丫頭笑話她說話不算數的。況且,她也比較想要說話算數。
「啊?!你、你去啊!還有、還有一件事,我得當面問你,別人取代不了。」樊達一聽這結果,立馬樂死了。但、強壓心裡的狂喜,故作平靜地說著,可是結巴的話語早就出賣了他。
「什麼事?!」心裡隱隱感到了一些事情,但、就算是這樣的年紀,雷從芬也不敢隨便亂猜。
「咱們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該給我個名份啦?!」撞了撞雷從芬的胳膊,故意嗲里嗲氣地說道。
「呃?!」雷從芬只差一口水噴了出去,這個樊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