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奇貨:天地鏡(64)
第64章 奇貨(Ⅰ):天地鏡(64)
刑術探頭從窗口朝著上面望了望,隨後道:「上面應該還有鏡子,利用反射,將日光照進來,晚上再用燈,這樣就有天光了,而且看這些鏡子的鏡面是打磨處理過的,看得出來是想模擬出自然光線。」
閻剛在畫室中四下走著,發現四處很雜亂,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破壞了,畫架被砸,凳子、椅子、桌子都被砸得稀爛,原本周圍掛放物件的掛鉤也全部被砸落下來,摔得滿地都是,現場沒有一支筆,但在窗戶側對面位置的地上看到了不少油彩,不過那些油彩看樣子也被人認真擦過,但沒有擦掉。
閻剛四下看了一圈道:「看樣子他們走得很匆忙,是逃走的,慌亂之中帶走了必須帶走的,剩下的全部毀壞了。」
刑術道:「對,反射的鏡子也被砸過,但沒有完全砸壞,說明他們很慌張,還有地上的油彩,其實是可以擦掉的,用醋、香蕉水抑或是油漆稀釋劑就可以輕鬆擦乾淨,但是他們沒有,這些都說明這裡的人走得十分匆忙,也許,是在紀德武的事情之後才跑掉的。」
三個人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似乎留下來的只有那支毛筆。
刑術站在畫室的中間,仔細地想著,捏著那筆道:「這支筆不是偶然掉在那裡的,肯定是被挾持、被威迫的其中一個畫家留下來的東西,但留在最上面,不容易被發現,他既然想留下線索,必定也會在畫室中留下來,一個畫家應該留下什麼線索呢?」
閻剛聽到這兒,看著刑術道:「當然是畫。」
田煉峰也點頭:「對,只能是畫。」
刑術道:「對,是畫,而且不是畫在畫布上面的,而是畫在某個這些人帶不走的東西上面的。」說著,刑術指著周圍道,「仔細搜索天花板、牆壁和地板!」
三人分頭尋找,找了許久,他們什麼都沒有找到。
刑術起身來,四下看著,目光終於落在了角落的那堆油彩之上,他頓時想到了什麼,立即上前,讓閻剛和田煉峰照著那堆地上的油彩,順著那油彩朝著側面看過去,發現側面那裡沒有擦去油彩留下的痕迹。
「畫室的自然光一般都在側面,這樣繪畫的時候才不會影響視線,更不會影響色感,所以這裡是繪畫的地方。」刑術摸著地上的那層油彩,「他們走得那麼匆忙,都將周圍落下的油彩擦掉了,為什麼沒有擦掉這一堆油彩呢?他們看樣子是要掩飾什麼東西。」
閻剛摸出匕首來,開始小心翼翼地將幹掉的那一層油彩抹去,颳得異常小心,不一會兒就渾身大汗,終於在半個小時后,閻剛將表面那一層刮出來之後,在地上露出一個用工具鑿出來的箭頭符號。
刑術道:「難怪要用油彩去掩飾,不是畫出來的,是鑿出來的,如果用木板蓋上,更容易被發現,只能用油彩潑上去掩飾。」
閻剛看著正對面的那堵牆:「箭頭指著這堵牆,但是牆面上什麼都沒有。」
刑術上前摸著牆壁:「是木板的。」說著,他再摸了下周圍其他牆壁,發現也都是木板的,隨後退回來道:「不對勁兒,東北這邊的屋子就算有保溫層,也不會用這種木板,再說了,這種中俄風格混搭的房子,也有封火牆,是全火磚結構的,沒有一絲絲木料在裡面,封火牆上加木板,而且還這麼嚴密,在當年是不可能的!」
閻剛看著刑術:「知道了,拆木板是吧?」
「對,慢慢來。」刑術說著指揮著兩人開始從箭頭所指的兩側開始拆木板,拆了一陣后,果然發現了裡面似乎有畫,還有字,就在三個人將正對著那面牆大部分都拆下來的時候,果然發現了裡面的那幅畫,而那幅畫不是其他的什麼畫,就是刑術從筒子樓牆壁中取出來的絕世畫!
刑術看著一模一樣的絕世畫,看著畫上的彼岸花驚呆了。
田煉峰和閻剛也很吃驚,不過都明白,為什麼紀德武看見絕世畫的照片會那麼驚恐,說明他們的推測是正確的,紀德武斷指之前被帶到這裡來過,看到過牆壁上的這幅畫,印象很深刻,在那之後他自己斷指,所以再看到這幅畫,他的記憶就會蹦出很多當年的畫面,自然而然受了不小的刺激。
刑術上前摸著那幅畫,不斷搖頭。
田煉峰上前問:「你能鑒定出時間嗎?」
「不好鑒定,沒有工具,而且我對畫不是太在行。」刑術搖頭,「但是我看得出來,牆壁上的這幅畫,和那幅絕世畫就算不是一個人畫的,兩個人之間也有某種聯繫,而且,這人之所以將畫留在這裡,其目的就是希望有人發現,也有可能這個人與奇門有某種聯繫。」 刑術說到這裡,拿出電話,打給廖洪美。
電話接通,廖洪美接起電話就說:「她醒了,但是一個字都不說,她應該只是個卒子,除了有醫療常識,是個正規的護士之外,沒有什麼身手,也許是被收買的。」
刑術應道:「你把電話開免提,放在她跟前。」
說著,刑術也開了免提,回頭看著閻剛,示意他也認真聽,幫著分析。
廖洪美將電話開成免提,端了一個凳子放在護理護士跟前,將電話放上去,隨後退到一邊看著。
護理護士被廖洪美綁在椅子上,腦袋低垂著,在那兒說著:「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抓你們。」
刑術對著電話說:「我記得你姓張吧,我還記得你應該是紀德武入院之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托關係進的醫院,別質疑我,別撒謊,我的記憶力很好,我無聊的時候,最喜歡看醫院的人事檔案,那是我家,我把你們每一個人都當家人,我會記住我每一個家人的名字、樣貌、年齡、喜好,所以,我勸你說實話,不要撒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刑術,你這次闖禍了。」張姓的護士說道。
刑術道:「張護士,我爸是醫生,他醒來后就會立即察覺自己被人下藥了,也會看監控攝像頭,會發現你進了他的辦公室,我想即便這樣,你也可以編一套謊話,但是沒關係,我已經找到了你們當年囚禁畫家的畫室,就在北二道街負四號,也就是彼岸樓,我將這一切捅出去,報警,警察順藤摸瓜嚴查的時候,你背後的人因為擔心事發,一定會滅你的口,抑或是直接放棄你。我知道,你有個女兒,今年二十歲了,大學生,前途無量,你要是出了事,她怎麼辦?」
刑術剛說完,張姓護士就很激動地吼道:「你敢對我女兒怎麼樣!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刑術一愣,因為他先前絕對不是拿她女兒在威脅,所以張姓護士這麼大反應,只會讓他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姓張的護士,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和背景,也沒有身手,之所以給那些人賣命,或許就是因為她的女兒被他們威脅。
刑術讓張姓護士在那兒大吼大叫了許久,也不呵斥她閉嘴,也不讓廖洪美阻止她,只是等她發泄完畢,開始低聲哭泣的時候,這才道:「張護士,我可以幫你,我還可以幫你女兒脫離困境,前提是,你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張護士許久才緩緩搖頭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你是鬥不過他們的,沒有人可以,他們連警察都敢殺。」
張護士說到這兒,刑術一愣,田煉峰雙眼都瞪圓了,閻剛皺眉上前,走到刑術跟前盯著電話,又看著刑術。
刑術深吸一口氣,問:「他們是什麼人?」
田煉峰在一側小聲道:「黑社會?」
刑術見張護士沒回答,捂住電話道:「別插嘴!中國大陸就沒黑社會,只有帶黑社會性質的流氓團伙!」
許久,喘著氣的張護士開口說道:「他們說自己是鑄玉會,對,是鑄玉會。」
刑術打了個寒戰,抬眼與閻剛對視著。
怎麼會是鑄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