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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奇貨:甲厝殿(25)

  第184章 奇貨(Ⅳ):甲厝殿(25)

  「不,你不懂,烏木是青岡樹、香樟樹等一系列樹木沉入地下,經過千年或者萬年的炭化過程形成的,其中楠木形成的烏木硬度是最高的,因為原本楠木就有堅如鐵石的質地。」刑術慢慢摸著那水車,「但是,就我所知,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將楠木炭化成為的烏木,做成這些形態,哪怕是現代工藝都做不出來。眾所周知,想把鐵鑄造成為其他模樣,首先要用高溫將其熔化,倒入模具之中成型,但這些烏木就算再堅硬,說到底還是木頭……」


  刑術的手電筒晃過側面角落中一個風車上的齒輪時,似乎發現了什麼,他疾奔幾步,跑到那裡蹲下來,然後將一塊破碎的烏木拿起來,仔細看著,緊接著道:「不可思議,這些烏木全都是小塊拼湊起來的,就像是一塊塊零散的積木,每一塊都經過了細心的雕磨與嚴格的篩選,最終拼湊在一起,做到絕對嚴絲合縫,如果不破裂的話,看起來就像是用一整塊烏木雕刻出來的一樣,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手藝?」


  刑術此時此刻才明白,為什麼璩家人單單隻進入了甲厝堡之後,憑藉著那些不完整的手藝,就以此基礎建立了鑄玉會,成為天下最獨特的一個以玉石為主的組織,同時還能製造出那麼多高仿玉器。


  「這個地方的秘密太多了。」刑術看著周圍道,「不僅是這裡,還有絕世樓以及下面的地下坐窟,還有最早到過的天地府,我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些地點都是有關係的,而且都與那個鑄鐵仙有關係,那傢伙也許真的是替代了耶律倍。」


  閻剛立即問:「那目的是什麼呢?成為皇帝,一統天下?」


  「不不不。」刑術搖頭,「鑄鐵仙不僅僅只是一個類似工程師或者發明家之類的人,他很聰明,從天地府和絕世樓地下那些機關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極其聰明、非常了解人心的人,這種人不可能看不清楚形勢,不可能不知道耶律倍無法成為當時真正的契丹王者。」


  薩木川對之前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並沒有發言,只是警惕地看著周圍,回憶著幾年前發生的那一切。


  譚通在那兒觀察著機械,用手中的攝像機慢慢地拍攝著,同時道:「先不要說製作,單單隻是設計這些就得花上好多年的工夫,這個鑄鐵仙得活多久,才能創造出這些東西?」


  刑術點頭:「就現在的線索來看,早年鑄鐵仙創造了天地府,取代了耶律倍,在原哈爾濱一帶又在原契丹坐窟的位置,修建了絕世樓地下的那座怪塔,後來因為其兄弟的迫害,逃到了後唐政治避難,又在某個時期幫助苗人修建了這個地方。所以,他應該是與苗人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幫助苗人隱藏不可外傳的手藝,而苗人提供給他合適的環境,以供他繼續自己的研究。」


  薩木川立即問:「研究?他要研究什麼?」


  刑術道:「你眼前看到的東西就是,他在研究機械。」


  薩木川又問:「為什麼要研究這東西?」


  「不知道。」刑術朝裡面走去,「但在當時,這種機械機關已經超越時代很多年了,雖然不知道他研究這種機械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可從現在的線索來看,刑仁舉似乎也在追著這個線索而去。」


  閻剛站在那兒思考了一會兒,在那兒低聲自語著什麼,許久才問:「刑術,你的意思是,當年刑仁舉用朝奉的身份做掩飾,那個怪人拿著筷子找上門來之後,刑仁舉逃離,接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順著鑄鐵仙留下的古遺迹在前進?」


  刑術點頭:「對,刑仁舉應該是順著找下來,而我們是倒著找回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循著這些線索應該就可以找到奇門,更何況,我現在還懷疑,奇門說不定也與鑄鐵仙有關係。」


  說到這兒的時候,刑術笑了,滿臉都是興奮的笑容。一側的閻剛先也是興奮,隨後又想起來了什麼,拍了拍刑術的肩頭道:「刑術啊,你這種人真的不適合戀愛。」


  刑術一愣,隨即明白了閻剛的意思,俯身從那些古怪的機械齒輪下鑽過去,找到中間那條通道,朝著裡面慢慢走去。


  後方的譚通一臉疑惑:「什麼意思?」


  薩木川在一側低聲道:「閻王的意思是,對刑術來說,情感上的失敗或者成功,遠遠比不上他冒險生涯中的失敗和成功能給他帶來的影響。」


  譚通再次一愣,看著薩木川:「喂,你怎麼突然腦子靈活了這麼多?」


  薩木川面無表情地道:「我一直都比你聰明,平常沒表現出來,完全是因為不想讓你太自卑。」


  譚通抬手就要去揍薩木川,抬手的瞬間,薩木川突然間一腳將其踹倒,被踹的譚通正要發火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眼前寒光一閃,立即意識到有人偷襲自己,薩木川眼疾手快踢開了自己。於是他下意識地側身翻滾再次避過,抓起弩要射擊的時候,卻看到薩木川不知去向,而先前那個形同殭屍的怪人則倒掛在洞頂,手中緊握著那柄朴刀,腳踝與朴刀尾端的鐵鏈也不知什麼時候被取下了。


  「薩木川!」譚通舉著弩喊道,但薩木川沒有回應,「刑術、閻王!」


  譚通當然不可能是那怪人的對手,如果沒有其他人幫忙,不要說戰勝那東西了,他就連逃出去都難,就在譚通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聽到不遠處灘流坑下方傳來薩木川的聲音:「別說話,別動,他要是靠近了,就屏住呼吸!」


  譚通一害怕,將這些事情忘了,乾脆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緊盯著倒掛在那裡的怪人。


  暗處的薩木川也抬眼看著,另外一方的閻剛與刑術兩人也靜立不動,只有這樣才會讓那怪人辨別不出他們所在的方向。


  就在眾人思考著如何將譚通從險境中救出的時候,一個東西從黑暗中扔了出來,直接落在薩木川的腳下。那東西似乎很軟,落地之後只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但此微弱的聲音立即吸引了怪人的注意,他下意識地將自己手中的朴刀朝著薩木川投擲了過去。薩木川緊盯著襲來的朴刀,一個側身避過之後,趴在地上,但趴下的瞬間,他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藥味。


  怪人緊接著落地,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薩木川所在的方向走來。


  刑術見薩木川躲避不及,立即閃身出來,喊道:「喂,我在這兒呢,來追我呀!」


  說完,刑術又拍打著周圍那些烏木所製作的機械,故意發出巨大的響聲。怪人果然在抓起地上的朴刀之後,並沒有再搜索近在咫尺的薩木川,而是轉身朝著刑術的方向走去。


  就在刑術準備逃開的那一刻,又是一個東西從黑暗中扔了出來,直接落在躺在地上的譚通胸口。雖然沒有發出聲響,但怪人走了幾步,忽然抬頭用鼻子嗅著什麼,緊接著立即轉身,朝譚通所在的位置走去,同時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朴刀。


  縮在灘流坑下方的薩木川覺得那股藥味越來越重,他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朝著譚通喊道:「有人在為這傢伙指點方向,先前砸到你的那東西應該是藥丸,那怪人能覓著氣味找到你,你趕緊躲到水裡面去,快!」


  喊完之後,薩木川起身,將一隻手放在灘流坑中,故意攪動水面,弄出很大的響動,隨後俯身趴下,在地上匍匐前進,一邊離開先前的位置,一邊在地上搜索著最早砸在自己腳下的那顆藥丸。


  這一邊的譚通已經連滾帶爬,直接跳入了灘流坑之中,將自己大半個身體都浸泡在水中,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裡的水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冰涼,相反還是溫水。


  遠處的刑術和閻剛兩人聽到薩木川的話之後,意識到周圍肯定還存在著另外一個人,於是立即散開,手持武器在那堆水車、齒輪和古怪的機械之中搜尋著。


  周圍的聲音過於雜亂,導致那怪人立在那兒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但最終他還是決定持刀朝聲響最大的譚通的方向走去,畢竟譚通跳入灘流坑中的動靜實在太大。 縮在灘流坑角落中的譚通,目不轉睛地盯著持刀走來的怪人,眼睜睜看著怪人持刀在灘流坑一側的邊緣搜索著,時不時還猛地揮刀劈過,刀刃劈過的同時,還會響起刀刃抖動的「嗡嗡」聲,以及刺耳的破風聲。這些都說明怪人的手臂力量極大,一旦被劈中,那是必死無疑。


  同時,譚通還清楚地看到薩木川也慢慢跟在怪人身後不遠的地方,正在尋找著合適的武器。譚通的背包、弩、匕首和開山刀扔得遍地都是。


  怪人終於將朴刀伸進了灘流坑之中,開始沿著邊緣慢慢撥動著,從譚通對面那頭開始在水中划著「Z」字形,動作無比緩慢,眼看著就要劃到譚通的跟前。


  譚通渾身都繃緊了,嘴唇都在顫抖,他知道一旦被發現,即便那傢伙不用刀,單手都能捏斷自己的頸骨!


  與此同時,薩木川也抓起了地上的弩,慢慢靠近,瞄準了那怪人的後腦……


  洞穴略深的地方,刑術與閻剛正苦苦搜尋著,而黑暗中的那個黑影也發現了舉起弩瞄準怪人後腦的薩木川。他立即站起來,抬手朝著薩木川就扔出了一顆藥丸。


  藥丸出手的瞬間,閻剛抬眼發現了黑影抬手的動作,他立即躍起,憑著感覺去抓空中的那顆藥丸,同時指著黑影的方向喊道:「刑術,在那邊!」


  閻剛的手並沒有抓到藥丸,只是碰到了藥丸的邊緣,但也因此改變了藥丸在空中的軌跡,藥丸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落入右側的灘流坑之中,落地后的閻剛也朝著黑影所在的位置追去。等他追到的時候,刑術已經逼近了那黑影。


  此時兩人才發現,黑暗中躲著的那個人穿著打扮與下方的那個怪人一模一樣,身高也差不多,在其腳旁也放著一柄朴刀,看起來與元震八故事中的趕屍匠、聽足完全沒有區別!

  刑術並沒有上前,而是狠狠地道:「快叫停下面那個東西!快點!否則的話,你和那東西都別想活!」


  「刑術,別跟他廢話!」閻剛提起匕首,「把他解決了!」


  那黑影被兩人夾擊包圍著的同時,卻抬起雙手,高高舉起,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然後一字一字地說:「我,投降,你們,繳槍不殺。」


  刑術立即皺眉,閻剛也是渾身一抖,因為他們從口音中聽出,眼前的黑影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中國人!


  下方灘流坑邊緣,怪人繼續在尋找著其中的譚通,而薩木川已經手持弩弓逼近了那怪物的身後,一直屏住呼吸。他遲遲沒有發射弩箭是因為,他知道眼前人就算是服了葯,那還是個半活人。如果這個人沒有被控制,也許不會追殺譚通,所以,他若是扣下弩弓,弩箭射入其後腦,他是必死無疑……換言之,薩木川也因此會雙手沾滿鮮血。


  媽的!薩木川!快發射呀!譚通眼睜睜看著朴刀要接近自己,只得咬牙閉上眼睛。


  薩木川也咽了口唾沫,稍微抬高了弩弓,瞄準了那怪人的後腦,就在他不得不扣下弩弓扳機的瞬間,上方的機械群之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停!」


  這個「停」字之後,那怪人的動作立即僵住了,就像是被魔法瞬間石化了一樣,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水中的譚通緊盯著那怪人,好半天確定了那怪人真的沒動,這才吐出一直憋在胸腔中的那口氣,隨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呼吸的同時發現自己差點尿出來,但他也憋不住了,乾脆坐在水中直接就尿了……


  薩木川也放下了弩弓,大口喘著氣,隨後看到刑術和閻剛手持武器,將一個與眼前怪人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人押了下來。那人高舉著雙手,步伐緩慢,看外形與眼前這怪人就如同是一對雙胞胎。


  ……


  哈爾濱,馬迭爾賓館內。


  賈楓抱著電腦坐在床上,半眯著眼睛,也許是因為咖啡之類的提神飲料喝得太多,他很想睡,但睡不著,況且在他對面的沙發上,還坐著同樣抱著筆記本電腦,正在查閱著什麼的馬菲。


  馬菲的電腦中播放著周璇的老歌《月圓花好》,襯得整個房間內的氣氛很古怪,而馬菲也在那兒低聲跟著哼唱著:「浮雲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朝最……」


  直到現在,賈楓都不願意相信馬菲是國際刑警,而且還是個卧底。因為他實在看不出來,這個女人到底哪兒像個警察了?他也無法相信,在香港犯下那種大案,並且精通易容術的女人怎麼會是國際刑警?


  當然,賈楓根本不可能知道,就連馬菲的上司都不知道馬菲精通易容術這一點,也不知道馬菲在接到任務之後那些年經歷過什麼。這些事情對馬菲來說,都是秘密,除了她和某些人,其他人永遠都不可能知道。


  「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我看?」馬菲頭也不抬地問,好像頭頂上長了眼睛,「你愛上我了?」


  賈楓笑道:「阿姨,你可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我只是在想,你怎麼可能是警察,而且還是國際刑警?」


  「你見過國際刑警臉上寫字的嗎?」馬菲抬頭指著自己的臉,「左邊寫『國際』倆字,右邊寫『刑警』倆字?去查案了,也不用帶證件,走到人家跟前,一句話也不用說,左右晃腦袋就行了?」


  賈楓笑著說:「阿姨,你剛才說的那叫曬臉。」


  馬菲點頭:「你現在的行為不就是曬臉嗎?」


  賈楓把話題岔到一邊,問:「阿姨,我就想知道,我們現在是不是通緝犯?如果是,算是多大的通緝犯?上沒上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令?」


  馬菲抬眼看著他:「還沒有,不過看樣子,也許快了……」


  賈楓的臉色沉了下去,他知道如果真上了通緝令,那就不是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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