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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奇貨:忽汗城(32)

  第297章 奇貨(Ⅵ):忽汗城(32)

  第三十節 冰葬地


  直到走出冰川峽谷,庵古一直保持著沉默,他好幾次看著刑術,但都是欲言又止。馬菲想要試探性地去問他,卻被刑術用眼神制止了,刑術知道,除非庵古自願,否則就算問出來所謂的「真相」,也是摻雜了其他的成分在其中,說不定還有毒。


  鐵姆也像個幽靈一樣,帶著自己那隻金雕跟隨著眾人,雖然沒有再做出任何制止他們前進的舉動,但他的到來,讓眾人心裡很是不安,總覺得這人說不定會突然對他們發起襲擊。


  當然,魂烙和其他兩隻狼牧的注意力基本上都集中在了那隻金雕身上,前進的路上一直徘徊在隊伍的左右,密切注意著頭頂上盤旋的金雕。對它們來說,這就是與宿敵同行,其緊張程度不亞於刑術等人。


  「我們已經算是進山了吧?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忽汗城?」馬菲看著眼前濃濃的雪霧停下來問,「前面什麼都看不到,而且一馬平川,也看不到四季山的蹤影。」


  庵古停在馬菲的身邊,淡淡道:「我們已經在四季山中了,前面就是我曾經說過的那個冰葬地,在前面,有兩條路,一條可以通往那個溫暖如春的山谷,另外一條路可以前往四季山。」


  刑術站在那兒回憶著以前庵古說過的話,問:「這麼說,如果我們要回去的話,可以走那個山谷,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以前就是從那個山谷進來的。」


  庵古「嗯」了一聲:「走吧,從這裡開始我帶路,你們只管跟著我就行了。」


  墨暮橋轉身看了一眼依然跟隨著他們的鐵姆,叫住庵古:「庵古,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我勸你現在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庵古看著墨暮橋:「墨先生,你到底看不慣我哪點?是因為我是侏儒嗎?如果是因為這一點,我沒有辦法向你道歉,我天生就是這樣,你不需要事事都針對我,如果你真的那麼想殺死我,那麼不信任我,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你放心,就算你殺了我,鐵姆也不會對你們下手的,相反還可能拍手喝彩,因為對於他來說,我不僅是部落的叛徒,更是害死部落所有人的真兇。」


  墨暮橋看著庵古,忽然間笑了,什麼也沒說,只是抱著槍朝著前面慢慢走去。


  庵古看著墨暮橋的背影,又扭頭看著刑術,刑術道:「我和暮橋的意思一樣,你如果有事瞞著我們,最好趁早說。」


  庵古依然搖頭:「除非我確定庫斯科公司的人失敗了,抑或你們不被他們控制,我才能說出來。」


  連九棋聽完,上前道:「這樣吧,我換個說法,我就想知道,你想達到什麼目的,我們要進入四季山的目的你應該清楚了,但是我們不知道你到底想到四季山做什麼。」


  庵古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走吧,我們得在天黑之前走到忽汗城,否則就晚了。」


  庵古剛說完,他們頭頂的那隻金雕就發出了悲鳴聲,後方的鐵姆聽了一陣后,朝著庵古喊道:「暴風雪快來了!」


  庵古皺眉,反問:「是暴風雪嗎?」


  鐵姆遲疑了一陣,抬眼看著金雕,看見金雕盤旋在那兒,飛翔的速度明顯加快了,鐵姆又道:「也許是雪暴,說不準。」


  庵古皺眉,對刑術等人說:「雪暴也許要來了。」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猶如被電擊了一般,刑術問:「你確定?」


  庵古指著頭頂道:「人也許會看錯、感覺錯,但金雕不會,從我記事以來,金雕從來沒有預測錯誤過雪暴的來臨,每次都准。所以,我們還是加快速度吧。」


  庵古說完竟小跑起來,其他人對視一眼,都跟著庵古加快了速度,奔進了雪霧當中。


  走進濃濃的雪霧中后,所有人都明顯感覺到溫度下降了,而且至少降低了5攝氏度,現在的溫度已經接近零下25攝氏度了,他們的眉毛和面罩外表剛剛化掉的冰霜又鋪滿了一層。


  所幸的是,隊伍中沒有一個人有高原反應,所謂的「欺男不欺女」這個說法,也因為眾人的身體素質而被打破,當然,這也與沿途來,他們幾乎沒有斷過水有直接的關係。


  令眾人意外的是,到達了這個海拔之後,他們反而感覺呼吸沒有那麼吃力了,不像之前在半山腰的時候走兩步都喘不過氣來。


  刑術追上前方的庵古,問:「我們現在是不是在往下走?不是往上爬?」


  「對。」庵古回應道,「我們一直在山谷之中穿梭,說白了,就是從一個較小的冰川峽谷,到了一個較大的峽谷地帶,之前墨暮橋所說的阿爾泰王冠地帶就是因為雪霧的關係,從遠處根本看不清楚其中的情況,所以誤認為海拔很高,實際上不是那樣。」


  大家又跟著庵古走了一陣后,庵古停下來,指著前方道:「走到前面,我就沒有辦法帶路了,上次我就是走到這裡停下來的,沒有辦法再前進。」


  眾人順著庵古的手看去,只見庵古指著一座山谷中的矮山,矮山這一面掛著形成了千年以上的冰瀑,連九棋和托爾烈手持冰鎬便攀登了上去,等兩人爬上去,站在頂端往另外一面看的時候,互相對視了一眼,明白庵古並沒有撒謊,下面果然是一片巨大的冰葬地,只不過這片冰葬地是斜坡,而且看起來越往下越陡。


  連九棋取下眼鏡,蹲下來看著那片坡地:「這就是冰葬地?」


  「我是這麼叫的,以前部落也是這麼叫的。」庵古爬上去后,站在連九棋身邊,「從前金雕部落都將死去的人葬在這種斜坡之上,這樣可以保證屍身的安全,除了金雕,其他的動物都不敢輕易涉足這種地方,一旦下去,一個不小心就會滾落,再爬上來就難了,所以不用擔心屍體被野獸啃食。」


  墨暮橋指著斜坡上的那些凸出來的柱狀圖騰:「那些是什麼?」


  庵古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應該是圖騰。當然,這個稱呼,也是後來我去中國學習,看書的時候才知道的,在金雕部落內沒有這種東西,也許是山妖,也就是渤海遺民的。」


  最後上來的刑術和馬菲往下看了許久,刑術問:「你看下面那些屍體,好多看起來都像是登山客的,不像是庫斯科公司的人,看樣子,並不是庫斯科公司第一個涉足此地。」


  庵古獃獃地看著:「鐵姆說得對,來這裡的人不止我們一批,以前還來過更多,他們來這裡做什麼呢?就算是登山客,也不會來這裡登山,就算是自殺,也不需要這麼費勁吧。」


  刑術正要開口問庵古到底有什麼目的的時候,馬菲拽了拽他,示意他不要問。


  刑術將話咽了回去:「只有這麼一條路,我們怎麼走?」


  馬菲搖頭:「沒有滑雪裝備,要下去太困難了。」


  墨暮橋道:「就算有,也不能直接滑下去,我們不是專業的,而且誰也不知道最下面有什麼,萬一是萬丈深淵呢?一旦滑下去,剎不住就死定了,還有,你們看看周圍的那些冰川,還有從冰川處高聳出來的那些冰石和冰塔,這些東西其實都在不停地移動,只是我們肉眼看不見而已。所以,一旦雪霧加重,我們又在其中迷路,要想順著原路返回,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連九棋點頭:「你的意思是,一旦我們從這裡下去,要想再原路返回,完全不可能,對吧?」


  此時,鐵姆也爬了上來,看著下方說了一陣。


  墨暮橋看著庵古問:「他在說什麼?」 「他說,這種山坡中有很多裂縫,萬一有人不小心踩空,掉下去就死定了,那些縫隙深不見底。」庵古看了鐵姆一眼,「所以,直接滑下去這個選擇也並不壞。」


  墨暮橋笑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們,走也是死,滑下去也是死,反正都是死,那就不需要選了。我們在沒有裝備的前提下,只能慢慢走下去,走吧,不要耽誤了,時間已經不多了。」


  墨暮橋說完,俯身拿著冰鎬慢慢爬了下去。


  雪坡上雪的厚度遠超出眾人的預計,一部分地方一腳踩下去能沒到腰部,讓人產生一種已經落入裂縫的錯覺,當然,最慘的是,他們走了不過100米,就發現不僅雪風大得驚人,而且溫度下降得也相當厲害。


  刑術轉身看著依然在原地的鐵姆,很是疑惑:「他為什麼不下來?」


  庵古道:「他比我們都清楚,走上這條路的後果是什麼。他如果死了,金雕部落連個種子都剩不下了。」


  墨暮橋聽到這裡,停下來,看著遠處的鐵姆:「不對勁,如果他不願意跟著我們走,為什麼之前要一直尾隨?」


  庵古對墨暮橋的話很是不滿:「你不要總是對誰都懷疑,並不是誰都如你想象的那樣……」


  庵古的話沒有說完便止住了,因為他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左側的山脊之上,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與此同時,托爾烈和連九棋也看到右側的山脊之上也冒出了一個個黑影,那些人都手持弓弩和長矛,站在那兒眼帶殺意地瞪著他們。


  「媽的!」墨暮橋轉身就提槍瞄準了依然站在那兒的鐵姆,「是這小子出賣了我們,難怪!那天金雕出去覓食的時候,他其實就發現我們了!」


  連九棋四下看著:「對,這小子說不定就埋伏在之前的那個戰場周圍,他一個人是搬不走那些屍體的,肯定是渤海遺民乾的,而渤海遺民搬運屍體的時候,不可能不發現他。而且,按照他所說的那番話,他如果見到渤海遺民,肯定會不顧一切地上前為部落的人報仇,他沒有那麼做,就證明他被收買,抑或被要挾,總之,肯定與他有關。」


  鐵姆站在冰山之上,冷冷地看著下方的眾人,突然間喊道:「庵古!你應該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庵古扯著嗓子回應道:「鐵姆,就算我不拿走聖物,這些山妖也不會放過我們。幾百年來,我們的戰爭就沒有結束過,但是你不一樣,你是真正選擇了背叛部落。」


  「我不是背叛!」鐵姆高喊道,「我只有用這種辦法才能留下部落最後的火種,我只有這樣才能為部落報仇,你才是罪魁禍首!」


  庵古指著鐵姆道:「你這是借口,你是懦夫,你根本就是怕死,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帶著金雕嗎?懦夫是沒有資格的!」


  鐵姆不再說話,只是昂著頭站在那兒,斜眼看著下面的庵古。


  「砰——」墨暮橋手中的槍響了,子彈打在鐵姆的腳旁,鐵姆一驚,慌忙轉身要跳下去逃走,墨暮橋重新計算了風向和距離之後,開了第二槍,第二槍直接命中了鐵姆的大腿,鐵姆應聲倒在了冰山之上,捂著腿在那兒呻吟著。


  與此同時,並未從山坡跟隨眾人下去的兩隻白狼突然間從山脊兩側沖了出來,朝著那些試圖伏擊他們的渤海遺民猛撲過去,用尖牙和利爪瞬間就放倒了三人,那些渤海遺民見狀,立即手持武器朝著狼牧攻擊。但他們的反應力和速度根本比不上狼牧的十分之一,很快原先的伏擊隊伍就被打散。


  墨暮橋瞄準了在那兒掙扎的鐵姆,對其他人說:「你們快走,趕緊抱著登山包,背部靠著雪地滑下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托爾烈立即幫助其他人從雪地中出來,讓他們先行滑下去。


  刑術見墨暮橋依然持槍瞄準:「你在幹什麼?快走!」


  墨暮橋微微搖頭:「我要幹掉那隻金雕,否則的話,我們就算滑下去了,那種會飛的東西對我們的威脅也太大,金雕見主人中槍是不會不管的。」


  對呀,金雕?!金雕在哪兒?刑術和馬菲持槍四下瞄準著,只看到山脊背上那些渤海遺民正在四下逃竄著,避開狼牧的追殺,但根本沒有看到那隻金雕。


  而在冰山之上,中槍的鐵姆在地上爬著,眼看著就要消失在冰山上。


  墨暮橋又開了兩槍,其中一槍打中了鐵姆的另外一條腿。鐵姆發出哀號聲,聲音回蕩在雪山之間時,發出尖叫的金雕終於從左側山脊背後飛了起來,直接朝著墨暮橋就飛了過去。


  「在那邊!」馬菲提槍就射,連續開了五槍,都沒有傷到金雕,而金雕則徑直朝著墨暮橋面部襲去,同時在空中以十分詭異的姿勢變換著自己飛行的軌跡,躲避著馬菲和刑術射出的子彈。


  刑術因為對射擊不熟悉,所以他射出的子彈,對金雕來說幾乎沒有太大的威脅。


  「趴下!」墨暮橋將腦袋埋入雪地之中,馬菲和刑術兩人也立即埋頭,而下方的連九棋、庵古和托爾烈已經背部靠著雪地,以極快的速度滑了下去,脫離了這片被伏擊的山坡。


  金雕襲下,就在那雙利爪即將靠近墨暮橋後頸的時候,突然間魂烙從旁邊的雪地之中暴起,揮舞著前爪就撲向金雕,同時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金雕的頸部直接咬去。


  那金雕反應也是極快,在魂烙暴起的同時,張開雙翅剎住自己的身體,雙爪轉向魂烙,魂烙見狀立即滾在雪地之中兩圈后又借著墨暮橋的身體,朝著金雕的尾部撲了過去,一口咬下,卻只是咬掉了金雕尾部的幾根羽毛。


  金雕發出怪叫再次騰空而去,在空中急速盤旋了兩圈之後,朝著鐵姆的方向飛去。


  趴在那兒的鐵姆則朝著金雕猛地揮手,示意金雕不要過來。因為他很清楚,墨暮橋等的就是這一刻,如果金雕落在他身邊,下一秒就會被子彈擊中。


  墨暮橋聽見金雕遠去的叫聲,抬頭起來,舉槍瞄準。


  而刑術和馬菲在起身的時候,發現又一撥渤海遺民出現在山脊之上。他們並沒有受兩隻狼牧的干擾,而是瞄準了下方的刑術三人,搭弓上箭射了下去。


  刑術和馬菲左右射擊著,用較強的火力暫時逼退了那些渤海遺民。


  刑術道:「我們得趕緊滑下去,這樣下去,我們子彈打光了也打不完的,快走!」


  「等等!」墨暮橋喊道,「必須要幹掉那隻金雕,否則我們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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