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奇貨:殺破軍(28)
第343章 奇貨(Ⅶ):殺破軍(28)
扎拉卡繼續挖著:「不是不尊重,我完全就是在侮辱你父親。」
當扎拉卡又是一鐵鏟挖下去的時候,謝爾蓋一把抓住他:「你剛才說什麼?」
扎拉卡一把推開謝爾蓋:「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你這個廢物,我以為你很聰明,結果你和你那個酒鬼父親一樣愚蠢!」
「扎拉卡,你……」就在謝爾蓋剛說了幾個字之後,挖開的泥土中就掉出來一堆圓乎乎的東西,那堆東西落在地面之後立即碎掉了,從中流出不少淡黃色的液體。
扎拉卡放下鐵鏟,拿手電筒照著地上,又照向牆壁后的泥土,發現牆壁之後的泥層內與對面磚牆之間竟然是空心的,這也是他感覺到泥土那麼鬆軟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在兩面牆壁之間的泥層內,還存在著很多那種圓乎乎的東西。
謝爾蓋蹲下來伸著腦袋看著:「這是什麼東西?」
扎拉卡也蹲下來仔細看著:「是蛋,某種動物的蛋。」
「蛇!」謝爾蓋立即想起來了,「我看過一部美國的紀錄片,這肯定是蛇的蛋!」
扎拉卡卻搖頭:「是有點兒像,但是太小了,不是嗎?你仔細看,一枚蛋的大小不過大拇指指甲蓋那麼點兒,哪有這麼小的蛇蛋?比鵪鶉蛋還要小。」
謝爾蓋又湊近牆壁看了一眼:「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挖了,不管那是什麼蛋,我們都已經挖到了某種動物的巢穴當中,我們還是快逃吧。」
扎拉卡點頭,抓起背包,與謝爾蓋一起逃離了牢房。跑了一陣之後,扎拉卡停下來,戴上夜視儀道:「等等,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謝爾蓋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瘋了?!」
「你別忘了,紅組發現的藍組屍體是什麼模樣的。」扎拉卡緊貼著牆壁,探頭朝先前出來的牢房看去,「我們如果能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也許就能知道如何對付它,因為我有預感,我們遲早都會遇到它的。」
謝爾蓋緊握著武器,站在旁邊,心裡十分矛盾。他很想跑,但又不敢跑,在這麼個鬼地方,自己單獨行動,生存率會降低不少,所以,他最終只得戴上夜視儀,四下看著,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扎拉卡其實也很緊張,他提著武器,探頭看著,不時回頭來喘口氣,就這麼等了十來分鐘之後,他終於聽到了什麼動靜。
當扎拉卡將腦袋探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右側走廊牆壁上蠕動過來了一團黑色的東西,那團東西一邊走一邊變化著自身的形態,但一直保持著「扶牆走」的姿態,好像沒有牆壁的支撐,就會摔倒一樣。
那是什麼東西?扎拉卡目瞪口呆地看著,好半天等到那東西走進那間牆壁被砸爛的牢房后,這才順手一把抓住了旁邊的謝爾蓋,示意謝爾蓋去看。雖然他抓住了謝爾蓋的手,但謝爾蓋卻完全沒反應,而且手臂似乎還在顫抖。
「謝爾蓋,你快看看那東西!」扎拉卡扭頭的時候,卻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同時發現謝爾蓋的腦門上也頂著一支槍——全神貫注的扎拉卡完全沒有察覺到突然間走來的刑術等人。
連九棋的手槍瞄準著扎拉卡的腦門,馬菲則瞄準著謝爾蓋,兩人同時收走了兩個俄羅斯青年身上的武器還有背包。
一旁的刑術拽開扎拉卡,站在他先前的位置上,用夜視儀看著牢房內,卻看到那團黑色的物體竟然像是液體一樣直接鑽進了被砸開的牆壁之中。
刑術下意識去揉眼睛,才反應過來自己戴著夜視儀,他立即取下來,揉了下眼睛,重新戴上探頭去看,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刑術縮回頭來,問:「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剛才那是什麼東西?」
謝爾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緊盯著馬菲手中的霰彈槍,他很清楚,如果馬菲扣下扳機,這個距離的自己馬上就會變成一攤肉泥。
扎拉卡卻不慌不忙,向刑術伸出手去,用英文道:「我叫扎拉卡!」
刑術沒有與他握手,連九棋只是用俄文又問了一遍刑術的問題。
扎拉卡這次聽懂了,很鎮定地將先前的計劃說了一遍,又將如何發現那些「蛇蛋」,又擔心遭到「蛇蛋媽媽」報復,這才離開躲在這裡偷看的事情詳詳細細地敘述了一遍。
刑術對扎拉卡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雖然他的俄語還算將就,但其中夾雜著很多俚語之類,他卻不是太明白,馬菲只得給他做了詳細的翻譯。
扎拉卡也意會了自己應該用俄羅斯的官方語言,於是道:「對,這位小姐說得沒錯。」
刑術上下打量了下扎拉卡,問:「你們叫什麼?」
扎拉卡道:「我叫扎拉卡,他叫謝爾蓋,我們沒有殺過任何人,我們也是受害者。」
馬菲用槍頂著謝爾蓋的腦門,看著扎拉卡道:「我知道你們來這裡是為什麼,也很清楚,你們到底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所以,大家還是把話說明白一點兒。」
「我發誓。」扎拉卡舉著手道,「我們真的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的確,一開始我們來是為了殺人的,但是,事態變了,我們成了受害者,你們也是吧?所以,我們有共同的目標,也有共同的敵人。」
刑術搖頭,又看向那邊:「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和你們不是一路人!」
馬菲看著連九棋,連九棋看了她一眼,又問刑術:「怎麼處理他們?」
刑術還沒回答的時候,謝爾蓋就雙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懇求道:「別殺我們,千萬別殺我們,求求你了,別殺我們!」
刑術看了一眼馬菲,點了點頭。
馬菲會意,指著來時的路道:「你們順著這條路往回走,往前大概50米然後左轉,直走,一直到盡頭,途中不要轉彎,到了盡頭之後,再往右走,往前10米,看到第一個十字路口之後,左轉,再走到下一個路口右轉,然後你們站在那兒會看到有條繩子綁在監牢的欄杆上,你們順著繩子,就能走到入口的位置,也就是隧道那兒,然後你們就安全了。」
謝爾蓋臉上有了笑容:「真的嗎?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你們!謝謝!謝謝!」
說完,謝爾蓋看到馬菲盯著自己脖子上的那串從乾屍身上扒下來的東西,立即要取下來,馬菲制止他道:「我不要死人的東西,快走吧。」
謝爾蓋一個勁地道謝,拉著扎拉卡就跑,兩人跑出去幾米后,連九棋和馬菲又叫住他們,把槍和背包扔給他們,兩人朝著刑術等人點了點頭,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當中。
連九棋靠著牆壁,低聲道:「放了他們,你可別後悔。」
「殺了他們有用嗎?」刑術扭頭看著連九棋,「我是憤怒,是生氣,但我不蠢,如果殺了他們,對我對師父有幫助的話,我早就做了。」
馬菲探頭看了一眼:「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刑術搖頭:「不知道,黑乎乎的一片,我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什麼。體積很大,高度差不多有兩米,和地面到頂端的距離是一樣的,寬度一直處於變化當中,最可怕的是,那玩意兒可以直接鑽到牆縫當中去。」
連九棋皺眉:「鑽進牆縫?!開什麼玩笑!那東西是液體的還是氣體的?」
刑術嘆氣道:「看起來,不像是有實體。」
馬菲在旁邊道:「這下我要相信有鬼了。」
刑術搖頭:「我過去看看,你們掩護我。」
「我去!」連九棋沒等刑術邁出步子,自己先行一步沖了出去。他衝到那間地牢旁邊,仔細看了看,這才慢慢持槍走進去,緊盯著砸開的牆壁,又低頭看著地面。
「有發現嗎?」刑術在遠處問。 連九棋蹲在地面:「地上什麼都沒有,先前他們所說的那種蛇蛋已經不見了,但是有一點點痕迹留下來,淡黃色的液體、牆壁縫隙中那些蛇蛋還在,好端端地擺在那兒……」
說到這兒,連九棋突然間閉嘴,因為他聽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喘氣的聲音,好像是從泥土之中傳來的。
馬菲見連九棋沒說完,忙問:「怎麼了?」
「噓——」連九棋按下對講機,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慢慢靠近那堵牆,仔細去聽著。
靠近牆壁之後,連九棋果然聽到有什麼東西在裡邊有節奏地呼吸著。他拿著手電筒朝著牆壁之中的泥土照去,卻發現除了那些蛋和其中無數的小孔,什麼都沒有。
「奇怪了。」正在連九棋無比疑惑的時候,他突然間抬頭看著對面的牆壁,意識到不是牆壁中有什麼東西在喘氣,而是喘氣聲來自於對面的那間牢房。
連九棋聽清楚之後,慢慢後退著,因為他聽到那喘氣聲越來越重,而自己跟前的牆壁也發出了被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
一下、兩下、三下……沉重的碰撞聲就連遠處的刑術和馬菲都聽得清清楚楚,兩人探頭看去,看到連九棋已經拔腿朝著這邊沖了過來,與此同時,牢房內的牆壁也被直接撞破,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其中躥出來,朝著連九棋沖了過去。
第二十七節 黑蛇
連九棋快衝到刑術和馬菲跟前的那一刻,刑術和馬菲兩人已經閃身出去,操起手中的武器朝著那煙塵中的黑影開火。
兩人一邊開火一邊後退,在看到子彈擊中黑影身上反彈出的無數火花的同時,也聽到那黑影傳出的嘶鳴聲,只是他們不知道那種叫聲是因為疼痛還是興奮而發出的。
「快走!快走!」連九棋拉了一把刑術。
馬菲換了個彈匣,轉身就跑,同時摸出一顆閃光彈,朝著身後扔去。
閃光彈在三人身後爆開之後,那東西發出古怪的叫聲,隨後三人又聽到那東西碰撞著周圍的牆壁逐漸遠去的聲音。
刑術停下來,轉身看著因為牆壁崩塌和那怪物翻騰而導致的煙塵,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動靜,許久才道:「看樣子應該是走了。」
馬菲喘著氣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刑術看著連九棋:「是什麼?」
連九棋搖頭:「沒看清,你也沒看清嗎?」
刑術道:「灰塵太大,我只看到一個黑影,很高很大,比先前那個還要大。」
連九棋皺眉:「是從牆壁那邊的牢房撞過來的,那東西真的會穿牆?!」
刑術看著兩人:「我想過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點兒什麼東西,而且,我現在懷疑,關滿山讓我們找的那柄清刀,也許和那東西有什麼關係。」
連九棋問:「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刑術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關滿山百分之百知道這下面有什麼東西,也知道那東西不是輕易可以戰勝的。再者,按照關滿山的個性,他對那柄刀如此感興趣,而偏偏要在找到這柄刀之後再去找奇門,肯定有原因。」
馬菲問:「難道說,這柄刀與奇門有什麼關聯?」
刑術想了想道:「應該沒有任何關聯,你想,關滿山如果早知道這柄刀與奇門有關聯,按照他的性格,不會等到今天,事情應該沒那麼複雜,他估計只是想收集了最後這柄刀之後,然後才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奇門上邊。」
馬菲點頭:「那還好。」
連九棋意識到刑術的意思了:「不,不好。」
馬菲問:「為什麼?我不懂你們的意思。」
刑術道:「關滿山這種人的性格上不能說有缺陷,應該說他在追求完美,從他收集兵器就可以看出來,如果這真的是他收集的最後一柄刀,那我們就麻煩了。換句話說,他接下來肯定會真的去找奇門,但如今覬覦奇門的人很多,我們也是他的敵人之一。」
馬菲一下反應過來了:「你是說,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這裡?完了,那關盛傑他們沒進來,是因為他們故意留下來想和關滿山交易嗎?不可能吧,關盛傑不一定是那種人。」
連九棋道:「人心難測,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關滿山肯定布下陷阱等我們,而我們要反擊的唯一籌碼就是那柄清刀。」刑術思考著,「他一心想得到那柄刀,這就是他的弱點。」
馬菲不同意:「你真的認為那柄刀存在?」
刑術道:「如果那柄刀不存在,關滿山恐怕早就放棄這裡去找奇門了,在森林裡,他放出那頭熊來,試圖殺死我們。但在我們解決掉那頭熊之後,原本還有機會對我們下手的他卻沒有動手,他估計也是想借那個機會試探一下我們的能力,打算藉助我們的力量找到那柄刀。」
連九棋嘆了口氣:「好吧,那就繼續,看看怎麼才能找到我們的籌碼。」
刑術三人離開被襲擊地的同時,米哈伊爾和弗拉基米爾兩人正躲在某個牢房之中不敢出去,外面傳來的怪叫和不斷的槍聲,讓他們雙腿發軟,不敢多走半步,只得熄滅了手電筒,蜷縮在角落當中,靜等著事態發展。
終於,牢房內的兩人,聽到了有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弗拉基米爾正準備起身去看的時候,被米哈伊爾一把按住,同時低聲道:「別出聲!你想死嗎?」
弗拉基米爾恨恨道:「我就是因為不想死才這樣,我們只有兩個人,要是能和其他人在一起,活下來的概率會大一些!」
兩人爭吵著,各執一詞,黑暗中的他們絲毫沒有看到從牢房牆壁的縫隙中滲出的那一抹抹黑色,正朝著旁邊那具乾屍遊動而去。而那乾屍也因為那一道道黑色流進體內之後,身體開始顫動起來,垂下的腦袋突然間朝著上方一揚!
腳步聲終於臨近,米哈伊爾持槍對準了弗拉基米爾的腦袋,低聲道:「你他媽的要是再動,我就打爆你的頭!閉嘴!」
弗拉基米爾礙於威脅,只得閉眼不說話,但眼睛卻瞪大看著牢房外的走廊,看著三個人晃動著手電筒從牢房門口跑過。
跑過牢房的阮仁雄、李宇成和鄭東相來到走廊盡頭的丁字路口,左右看著。
阮仁雄問:「怎麼走?左邊還是右邊?」
鄭東相搖頭:「不知道,哥,你說,怎麼走?」
李宇成低頭想著什麼,突然間轉身,用手電筒照著米哈伊爾和弗拉基米爾所躲藏的牢房。
鄭東相立即持槍瞄準那裡,阮仁雄也舉槍,同時問:「有什麼東西嗎?」
李宇成微微點頭,壓低聲音道:「我剛才好像看到有什麼人站在角落裡。」
阮仁雄點頭,做了個包抄的手勢,三人同時熄滅手電筒,悄悄地分散開來,以扇形隊形站在牢門外。
此時的牢房內,沒有聽到腳步聲,看不到手電筒光,雖然聽到說話聲,卻完全聽不懂阮仁雄等人所說中文的米哈伊爾兩人,陷入了未知的恐懼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