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奇貨(大結局):獻祭井(36)
第389章 奇貨(大結局):獻祭井(36)
甲男傷心欲絕,他拋棄了王位,成了摩尼教的門徒。在此期間,乙男用謊言欺騙了百姓,讓百姓以為他們的國王是惡魔,戰爭爆發了,一場席捲全國的戰爭,讓整個國家大亂。
甲男無奈之中,只得找上乙男,希望他不要這麼做,而乙男則與甲男達成協議,協議的內容很簡單——乙男繼承王位,與國王的軍隊演一場戲,殺死自己的替身,成為新的國王。
戰爭終於在國王的城堡下結束,看似國王的軍隊贏得了戰爭,乙男死去,但實際上是乙男勝利了,丙女終於明白,一切都是乙男的陰謀,於是,她試圖殺死成為國王的乙男,卻被識破。
成為國王的乙男,知道宗教的可怕,不僅禁止了自己創立的教派,也禁止了甲男所在的摩尼教,並且開始追殺甲男。
在監獄中的丙女,認識了摩尼教的一名長老,尋死的她被長老救下,長老告訴她,如今想要推翻乙男的統治,只能藉助所謂「神」的力量。
當時的民眾,被暴政統治著,甚至開始懷念乙男,懷念他創立下來的那個宗教,但並不知道乙男此時已經成了他們的國王。
同時,身為國王的乙男,也開始暗中剷除在國內所有自己過去建立的教派的殘餘勢力,同時也開始剷除摩尼教。
丙女越獄離開,與甲男在外會合,利用乙男過去留下的謊言和教派的殘餘勢力,鞏固自身的勢力,打造了一支鐵甲雄師,開始在全國發動了對抗乙男統治的武裝起義。
這次的起義浪潮速度比上一次還要快速,短短半年時間,就讓丙女的軍隊兵臨城下,並根除了乙男的所有軍隊,活捉了已經投降的乙男,推翻了他的統治。
但是,一個國家不能沒有領導者,不能沒有國王,但又不能讓甲男重新回歸,怎麼辦呢?
眾望所歸的丙女在歡呼中被迫加冕,成了女王,但是她依然不能與甲男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於是她利用過去乙男編造的三大神跡,利用民眾和教徒的信任,開始了新一輪的計劃。
在監獄中的乙男並沒有想到,自己當初所設計出來的謊言,卻被現在的甲男和丙女兩個復仇者所利用。
在丙女的指揮下,教徒們開始打造一座小型的鐵宮殿,丙女同時宣稱,會將三大神跡都放入鐵宮殿中,此舉是為了將神借給先知的力量還給神。
鐵宮殿最終被打造出來,丙女當著大批百姓的面,舉行了一場浩大的儀式,在儀式高潮時,將乙男以獻祭的形式推進鐵宮殿中。
隨後,一直躲在鐵宮殿內的甲男殺死了乙男,為過去復仇,然後裝作是死而復生一樣,從宮殿之中走出來,上演了一出「昔日國王復活」的近景魔術。
不知內情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興奮異常,高呼國王、王后萬歲,渾然不知自己只是看了一場盛大的魔術表演而已。
刑術說到這兒,關上了電視,看著錢修業道:「身為國家統治者的甲男和丙女,很清楚他們利用的那個教派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他們也很擔心,未來有一天,有人會故伎重演,用同樣的手段推翻他們的統治。於是,他們開始將摩尼教和乙男創立的火石教合併在一起,隨後以傳教的名義,將教派中知道內情、德高望重的長老們一個個驅逐出境,並派兵暗中尾隨,選取合適的時機暗殺,讓這些人永遠閉嘴!而其中一批人,被派往東方,雖然他們也遭到了追殺,但還是有極少一部分人活了下來,這些人來到了中國,以摩尼教先知的名義,加上自身擁有的各種鑄鐵技術和卓越的機關術,搖身一變,成了鑄鐵仙。而這個鑄鐵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利用當初甲男和丙女相同的辦法,重新在中國打造一支只效忠於他們教派的軍隊,回到自己的故土,推翻甲男和丙女的統治。可惜,他們在這片東方大陸上也遭到了全面禁止,這就是為何存在忽汗城,存在天地府,存在甲厝殿這些地方的主要原因。」
錢修業依然不信:「不可能的,既然鑄鐵仙是在撒謊,又為何要留下這些真相?」
刑術皺眉:「他留下這些真相,無非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告訴後人,當年的國王和王后是騙子,他用揭破過去謊言來製造一個新的謊言,就這麼簡單,誰知道這個謊言在千百年中不斷地發酵,最終變成了所謂的奇門,根本不存在的什麼神跡,也成了你們掌戎逐貨師追逐的虛假力量。」
馬菲起身道:「摩尼教在這件事中,扮演的是一個可悲的角色,甲乙丙三人都利用了宗教的力量,也都深知宗教力量的可怕,在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後,都想方設法要徹底清除,而最終你還被蒙在鼓裡,不願意相信,還認為那些所謂的神跡是真的。錢修業,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窮盡一生,害死了那麼多人,想要尋找的只是一個又一個套在一起的謊言!」
錢修業聽完馬菲的話,開始大笑,狂妄地大笑。
笑罷,錢修業吼道:「你們聽著,不要再騙自己了,神跡是真的,你們只不過是想佔有而已!但是不管怎樣,都無法否認一個事實,那就是,神跡,是我錢修業找到的!擁有人是我!就算我有一天死了,也會有人為了得到神跡真正的秘密,在那座鐵宮殿中將我復活!我不會死的!」
進入癲狂狀態的錢修業被兩名警察拖走,即便是對面的那扇牢門被關上了,刑術和馬菲依然能夠聽到他傳來的叫喊聲。
等叫喊聲完全消失之後,馬菲這才嘆氣道:「你說得對,我們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刑術點頭:「謊言說一千遍,自己都相信了,錢修業就是這樣。他布了一輩子的局,玩了一輩子的騙術,卻沒有想到,從一開始,最先上當受騙的人就是他自己。」
回到房間的錢修業,等獄警取走他的手銬和腳鐐,離開並將房門關上之後,他那猖狂的笑容終於從臉上消失。
一股酸楚感從喉頭湧出,直接沖向他的面部,但他還是忍住了,拖著沉重的雙腳朝著角落中走去,緩慢坐下,蜷縮著身體,試圖將自己直接塞進角落中那個只有塵埃才能鑽進的縫隙當中。
逐漸地,那種酸楚變成了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在他體內不斷地撞擊著,終於迫使他張口狂喊了一聲,隨後便捂臉跪地開始失聲痛哭。
……
一個月之後,古玩城內,刑術的新當鋪開張,連九棋、刑術、馬菲和田煉峰站在那兒,看著那塊嶄新的「永安當鋪」的牌匾,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連九棋笑道:「你取『永安當鋪』這個名字,就是為了紀念刑仁舉吧?」
刑術搖頭:「對,是為了紀念,可是人為什麼要紀念呢?無非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在某些事情上重蹈覆轍。」
田煉峰感嘆道:「沒想到奇門竟然是一個天大的謊言,不過說實話,我還挺佩服刑仁舉的,他為了一個謊言,做了那麼多事情,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要是我,我肯定撒手不管。」
馬菲道:「刑仁舉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可憐人,其實最清醒的還是張墨鹿,只有他看透了事情的本質,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刑術補充道:「還有我師父,其實師父並沒有真的去深究奇門的真假,只是他通過自己人生的經驗,告誡自己和身邊的人,有些事情之所以會成為秘密,原因就在於那可怕的未知。」 連九棋拍了拍手:「好了,今天開張大吉,我們吃完飯,好好收拾收拾,該正經做買賣了,咱們的後半輩子,就指著這間當鋪了!」
眾人笑著,正要往店鋪裡邊走的時候,傅茗偉忽然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大家看到傅茗偉之後,都有些詫異,刑術迎上前道:「傅警官,沒想到你也來了,來,進去喝一杯吧。」
傅茗偉搖頭,嚴肅道:「刑術,我是受人之託,前來邀請你、馬菲小姐以及連九棋先生去一個地方的。」
刑術立即道:「傅警官,我已經說了,我……」
傅茗偉抬手打斷他的話:「刑術,別推辭,我並不是要強迫你做什麼,而是在執行命令而已。」
連九棋問:「傅警官,咱們都是朋友,有話直說吧,是不是錢修業一案又有什麼麻煩了?」
傅茗偉搖頭:「車在外面等著,等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
連九棋、馬菲和刑術三人對視一眼,刑術見傅茗偉那模樣,知道他是認真的,只得轉身道:「煉峰,麻煩你看鋪子了。」說完,刑術道,「傅警官,走吧!」
刑術等人坐上了那輛玻璃全黑的商務車,上車之後他們才發現,他們所坐的車后與駕駛室完全是隔開的,不僅從外面看不到車內,從車內也無法看到外面,就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連九棋有些不安,問:「傅警官,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
背靠著駕駛室坐著的傅茗偉,微微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馬菲有些緊張,握了握刑術的手,刑術問:「什麼意思?總不至於……」
「別瞎想!」傅茗偉搖頭道,「只是為了保密,既來之則安之。」
汽車足足行駛了四個小時,在眾人都昏昏欲睡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車門被打開的時候,刑術才發現汽車已經駛進了一間巨大的倉庫當中,倉庫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能看到的只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不過,刑術等人還是從那兩人的站姿,以及他們的眼神判斷出,他們是軍人。
等刑術四人下車,商務車又後退著駛離,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刑術也不知道那司機在沒有光線的前提下,是如何看清楚周圍環境的。
「這是什麼地方?」刑術四下看著問。
傅茗偉搖頭,眾人都只得看向那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軍人,但兩人只是站在那兒,一言不發,就像是兩座雕像。
突然,在他們十來米外的地方,頂端的數盞聚光燈打開了,照亮了在下方的那座鐵宮殿,與此同時,原本荷槍實彈站在鐵宮殿四面的八名武裝人員也朝著各自正前方的黑暗中跑去,很快便沒了蹤影。
「搞什麼?」馬菲皺眉看著,但她也知道,這是一種高級別的安防措施。
刑術、馬菲、連九棋和傅茗偉朝著那座鐵宮殿走去,刑術邊走邊問:「鐵宮殿為什麼會在這裡?」
傅茗偉搖頭:「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是客人。」
「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成為主人了!」一個聲音從黑暗中響起,眾人扭頭,看向右側的黑暗中,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留著平頭,卻失去了一條手臂的男子站在那裡。
男子的年齡看起來不到40歲,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神秘的氣息,就好像是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
「請問您是……」傅茗偉開口問道,而那男子則走向鐵宮殿,站在那扇大門跟前,背對著刑術他們。
「千年前的人,竟然能做出這樣的東西,真是令人驚嘆,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古人是用什麼辦法做出來的嗎?」男子站在那,微微側頭道,「在現代,我們將破除迷信的方法叫作科學;而在古代,卻將迷信視為那時候的科學,也就是廣義上的古科學。」
說完,男子轉過身來,走到刑術等人的跟前,與此同時,也是一身西裝的墨暮橋從他的左側走出來。
墨暮橋很無奈地看著刑術等人,卻沒有說什麼。
「從今天開始,墨暮橋就是我的助手了,同時進入服刑期。」男子朝刑術伸出手去,「對了,我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叫詹天涯,是中國古科學部現任部長,我一直都在留意各位!」
詹天涯說完,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