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別離(4)
第100章 別離(4)
「說得清楚又如何？」瞿苒苒聲音悲戚，「他永遠都改變不了是他逼迫父親自殺的事實。」
秦梓歆安撫道，「苒苒，我雖然不是在父親身邊長大，但我同樣愛他，聽到你說錄音指證關昊害死父親，我同樣震驚，可仔細想想，你突然收到這樣的郵件，難道不是有心人故意發這樣的錄音來挑撥你和關昊的感情？」
「我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挑撥，我在意的是關昊害死父親的事實。」瞿苒苒難以忍受地吐出，「一條人命，他怎麼能夠看得那樣的輕賤？這樣一個冷血的人，我怎麼能夠允許自己跟他走下去？」
秦梓歆哀嘆了口氣，「我當時一直在病中，關昊和父親談交易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無法替你做判斷。」
「姐，跟他在一起，我真的很累很累，我永遠都猜不到他的心思，也辨不清他感情的真假，那麼多的陰謀詭計，我真的承受不來……」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給他定的這些罪名，其實中間都有誤會，你不會感到遺憾嗎？」
瞿苒苒鄭重搖頭，「我不會遺憾，到了今天，我甚至慶幸我有這樣的決定。」
「為什麼？」秦梓歆不解皺眉。
「因為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對我，從來就沒有真情實意……」
「如果沒有真情實意，他何須將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
「那是因為他和季總一直都在較量，所以我成了他們的戰利品！！」
「這也是你的猜想，你應該向他問清楚。」
「是，很多很多的問題我都可以當面問他，但是，問清楚了又如何？就算他跟我解釋了父親的死，難道我這輩子都可以不計較他讓其他女人懷著他孩子的事實？」瞿苒苒的眼眶已經染紅，嗓音因為哽咽而沙啞。
「說來說去，其實你不聽關昊的解釋，不是因為你不相信他說的話，而是你怕他一旦跟你解釋清楚了，你就會沒有理由離開他，你不想他知道，你其實最最介意的是他跟喬絲有關係的事實。」
被秦梓歆說中心事，瞿苒苒悲愴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我已經不愛他，我根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
秦梓歆輕捧住瞿苒苒搖晃的臉龐，輕聲道，「苒苒，其實關昊對你，也不見得沒有一絲真心……你剛才跟我說你收到郵件的時候正是關昊去法國救喬絲的時候，當時利仁雋打電話跟你說關昊處於危險之中，後來關昊卻平安回來了，我相信這一定是利仁雋有意打來刺激你的，這件事關昊勢必也知道，然而，當關昊處於危險之中的時候，你卻選擇無動於衷，可關昊回來的時候，他逼問你什麼，也沒有怨言，更沒有對你的失望，他依然寵著你，這難道不能說明他對你的在乎嗎？」
秦梓歆的一番說辭，令瞿苒苒想起了她跟關昊的最後一次對話。
他跟她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她死去的心湖裡激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對她的容忍和在乎，她其實能夠感覺得到……
只是，她的心已經畏懼了，再也不會允許自己沉淪下去了，因為現實中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太多太多……
秦梓歆勸道，「苒苒，如果還愛著，不如再信他一次吧，將那些問題統統交給他來解決。」
「解決？」瞿苒苒諷刺笑道，「喬絲的事，他根本從來就沒有想過去解決，前一秒他可以跟我表達他的在乎，后一秒他卻可以跟別的女人親密恩愛……我真的慶幸這一次我沒有做錯誤的決定，不然今天看到他帶喬絲去做產檢的新聞，我該情何以堪？」他什麼都隱瞞著她，令她就連他又將喬絲帶回紐約的事她都不知道……
秦梓歆抱住瞿苒苒顫抖的雙肩，「好吧，苒苒，別再說了，看你這樣，我難受……」
……
秦梓歆在T市留了三天。
她原本打算第四天就回Y市，可誰想到，在第四天的早晨，秦梓歆卻發現瞿苒苒有些不對勁。
因為瞿苒苒在用早餐的時候，又吐了……』
這已經是她住在這裡第四天的第三次了。
身為女人，又是過來人，她無法不敏感。
於是，在瞿苒苒捂著嘴對著垃圾桶再一次乾嘔的時刻，秦梓歆給瞿苒苒遞去溫水漱口的同時，冷不防地說了句，「我覺得你有必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了。」
秦梓歆所說的話令瞿苒苒的身子重重一怔，一口水嗆了進去，瞿苒苒連咳了幾聲。
秦梓歆趕忙輕拍瞿苒苒的脊背，道，「你該小心一點。」
待咳嗽的感覺漸漸平復后，瞿苒苒這才開始認真思考秦梓歆剛才跟她提到的問題。
秦梓歆望著瞿苒苒瞬間蒼白的臉龐，輕聲道，「你自己的身體，難道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嗎？」
生完孩子以後，她來過一次月事……
後來他逼著她陸陸續續跟他有過幾次關係，印象中，是有幾次沒有做過避孕措施，可只要是在危險期，她都吃了時候避孕的葯……
見瞿苒苒疑惑不解的神情，秦梓歆好心提醒，「小姐，我必須告訴你就算是避－孕套也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的避孕。」
「不，不可能的。」瞿苒苒搖頭堅持。
秦梓歆輕扶住瞿苒苒因惶恐而顫抖的身軀，「我看是你的體質比一般人容易受孕。」
「可是我剛剛生完孩子……」
「剛生完孩子不代表不會受孕，只要來了月事，懷孕就是正常的。」
瞿苒苒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秦梓歆拿下被瞿苒苒捏緊的水杯，「走吧，去廳里做，再想想解決的辦法。」 瞿苒苒已經六神無主，被秦梓歆扶著，走到了客廳。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秦梓歆問，「你以前有沒有病例，沒有病例，去醫院要排隊。」
瞿苒苒呆愣搖搖頭。
秦梓歆隨即走到瞿苒苒的房間，將瞿苒苒一般放著證件什麼的隨身包包拿了出來，正色道，「等禹安睡醒了，我們就去醫院。」
瞿苒苒好像才反應過來，出聲拒絕，「我不去。」
秦梓歆坐到了瞿苒苒的身邊，柔聲道，「你真是個傻瓜……無論你想不想，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除了面對，你還能做什麼？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何況也有可能是我們猜錯了，去趟醫院確定一下，再想解決的辦法也不是不可以的。」
秦梓歆所說的話的確在理……
事情已經發生，瞿苒苒能做的事只有面對。
秦梓歆見瞿苒苒漸漸安靜了下來，不禁出聲撫慰，「沒事的，有姐在你身邊……」
……
一個小時后。
秦梓歆陪著瞿苒苒來到醫院。
因為檢查室內的空氣不好，秦梓歆只好抱著禹安站在檢查室的門外，輕聲安撫瞿苒苒，「別怕，也許事情不是什麼想象的那樣……」
既然已經來到醫院，不可能不去做檢查，所以，在猶豫了幾秒后，瞿苒苒還是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檢查室。
醫生問過她最後一次月事時間和生完孩子第一次同房時間后，便判斷她懷孕的時機可能就是她以為的安全期。
因為月份太小，做B超現在還做不出來，醫生建議她如果著急確定懷孕就先抽血驗證，如果不急就可以再等一個多月過來，那時候做B超就能看見看到孩子的發育情況了。
瞿苒苒最後的決定是抽血檢驗。
驗血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醫生看過以後，證實她已經懷孕，時間在五周左右。
瞿苒苒拿著報告出來的時候，秦梓歆不用問瞿苒苒結果，秦梓歆就已經從瞿苒苒的肢體反應上看出來了，因為瞿苒苒此刻的臉已經完全褪去血色，整個人也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而搖搖欲墜。
幸好秦梓歆抱著禹安的時候及時騰住一隻手扶住瞿苒苒，這才不至於讓她暈倒在醫院。
「坐一會兒吧！」
秦梓歆要瞿苒苒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瞿苒苒獃獃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檢驗報告被她捏得極緊。
秦梓歆抱著禹安在瞿苒苒身邊坐了下來，問，「你打算怎麼辦？」
瞿苒苒茫茫然回答，「我剛才已經跟醫生約了手術的時間，他說一個小時后就能做手術。」
秦梓歆驚愕，「你怎麼決定得這樣快？」
瞿苒苒滯愣呆望前方，「我不可能留下這個孩子。」
「苒苒，在孩子的問題上，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雖然你已經有了禹安，也不打算跟關昊再有瓜葛，但是孩子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小天使，錯過這一個，不代表一定就有下一個。」
秦梓歆之所以特別在意孩子，是因為她在患有心臟病的時候，醫生曾經說過她不能夠懷孕，原因是她就算懷孕了她生的孩子也可能會遺傳她的病，所以，她跟季凌天在一起的時候，她拿過兩個孩子，可後來她想要再懷孕，卻變得很難很難，直到她很難才有了秦子淺……這也是她為什麼要生下秦子淺的原因。
瞿苒苒疲累地撐著額頭，低落吐出，「我現在毫無頭緒，我只想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苒苒，聽我的話，回去想幾天再做決定。」
「我不想夜長夢多。」
「你是怕關昊知道嗎？」
「我知道你會跟任何人說的。」瞿苒苒信任吐出。
「我自然不會跟關昊說，但你現在就做出拿掉孩子的草率決定，我不允許。」
「姐……」
「你不要再說了，如果你堅持要在今天拿掉孩子，我等會兒就回Y市，絕不幫你照顧禹安。」
「……」
「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