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第443章 刑天氏的盤算（下）
第443章 刑天氏的盤算（下）
「阿祖，咱們就這麼走了？」
青年江藍問老人山紅道。
此時的他們已經離開了有辛氏的營寨。
山紅聽了這番話，只是淡定的說：「放心吧。有辛氏的族長，如果真的那個少年，那麼他一定是個好強且自負的人。
只要是自負的人，心中都有傲慢在。不管之後他們選擇占卜也好，還是其他的一些商討與決斷，都會明白南方糧倉的含量。
拿下糧倉，能節省大量的運輸消耗。
只要他南下，就免不了跟王子舞衝突，只要起了衝突，我們的一部分目的就達到了。」
江藍皺眉問：「可這麼一來，召氏跟咱們的請求，豈不是完成不了？」
「這個更簡單，有辛氏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動用人口，以及運輸糧食。他們絕對不可能空手而歸。所以，每拖一天，他們對有戎氏的下手就會越狠。
我不信有辛氏的族長能壓住所有人，都不去劫掠。
只要有戎氏崩解，大邑商為了自己的西北方向安全，就一定會想辦法派人來此。
到時候，不管是土方南下，還是有辛氏南下，大邑商都會著重對付他們。
只要開打，土方和有辛氏的聯盟在，有辛氏多少也會被拖入戰局。
就算不南下也沒事，我們還可以去找邛方。
有戎氏敗落，就是最好的擴張機會。邛方的王，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所以算起來，我們的機會依舊在，一切都有條不紊。
至於召氏的請求，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他們有一批子弟就給邛方做質，叫做什麼周氏。
召氏沒了，護著周氏也就是了。」
「這樣嗎？」搔了搔頭，江藍還是有點暈裡頭的彎彎繞繞。
「好了，想不透就不要多想。總有一天，你會學會的。這一次出使結束，回去之後，咱們句龍氏就能重建。」
山紅睜開雙眼，難得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句龍氏的未來在你身上。如果你有一日在刑天氏無法堅守，就想辦法流竄去東面投奔有辛氏。
有辛氏的族長很年輕，如果沒有出現意外，或許他能看在今日的接觸上，接納伱們。記住，弱時低伏，不可如今日一般，見人少而輕之。」
「是，阿祖。」江藍應著。
「還有，有機會再打探後土氏的蹤跡，她們有可能西遷昆崗多派人從草原向西，或許能找到她們。」
「可是阿祖，後土氏不都是女人為主的部落？她們沒有姓嗎？」
「都到了西昆崗之地，還想簡單的保存女人為尊的族號？想想都難。」山紅嘆息一聲，「只希望她們沒有被群婚的部落兼并吧。總之，實在不行，問問西邊的姜姓諸部。多少是同姓的，應該還是有消息。」
「是。」
山紅交代著，漸漸沉寂下來。
「阿祖……阿祖？」江藍越發緊張了起來，總覺得山紅情緒不對勁。
為什麼突然跟他說這麼多？
「沒事，早點回去，早點回去。」山紅原本灰敗的神采，多了幾分亮色，彷彿有什麼撐著一口氣在。
「哦，好……駕！」江藍一抖長鞭，讓馬車速度更快了些。
……
很快，辛屈聽說他們日夜兼程離開了。
先是一愣，接著笑道：「看來他們認為一切都不是問題。行，棋盤已經鋪好了，就等著各家落子了。也罷，共哥到哪裡了？」
「族長，姚共已經到了霍地。」
「讓他在霍地休息，三天之後過來接管代地城寨。」
「辛螺你五日之後再出發南下，不管代后糧倉，到時候直接趕到忻地（忻州）就是。」
「余者明晚隨我南下，帶足十日乾糧，著甲牽馬，輕裝前行，這一次我們要一日走上五十里！ 每天必須走足才能休息。
務必在四天內，跑到忻地，將躲在忻地的有戎氏諸部一口氣全部砸了。
前路已經被他們幾個部落探出來了，那麼就意味著一直到忻地之前，所有阻礙都沒有了，一切都是空的。
代后糧倉，他王子舞要，咱們就不去搶，直接去搶真正大頭的。」
「是！」
下邊立刻忙碌起來。
很快，辛屈帶著一千輕裝步卒，綁好了木質綁腿，每個人背三斤火油，以及防風用的獸皮、面罩、能遮住耳朵的狗皮帽子，冒著風雪，快速南下。
第一天後半夜，辛屈帶著人穿過代后糧倉。
但很快他們的穿行痕迹，被風雪覆蓋。
此時，隆冬至！
瑞雪急，給辛屈的行軍造成了不小的阻礙。
但是他並沒有停下來。
他知道，現在就是在搶時間！
如今刑天氏剛交接物資給王子舞，有戎氏集體撤退到忻地重新布防，所以現在忻地人是很多，但肯定是誰在主防，誰在領導，還沒理順。
所有的都是混亂的。
辛屈從來不懷疑部落聯盟狀態下，在沒有足夠領導力的領導親自來的情況下，這群人能真的做到同仇敵愾，更何況他們撤退的路上，居然連山裡的臣服部落能帶走的帶走了。
這是非常典型的戰略收縮。
所以，忻地肯定一團亂麻。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自己會突然來一個奔襲。
只要一個猛子，扎進去！自己就能把所有人的盤算給攪了！
就是這一次減員只怕不低，但為了最後的勝利，辛屈不得不加快腳步。
雖然說每天走五十里就停下來，但往往都是走了六七十里才停下。
時間來到了第三天夜裡。
辛屈帶著最後八百人，抵達了忻地北部的一座背風的山洞內。
山洞角落躺著十六具屍體，不論男女老幼，全部斬盡殺絕。
這是負責在這個山洞貓著，充作守衛的臣屬部落，來自忻地的部落，笑氏的臣屬。
笑氏，就是笑容的笑。
作為人類的表情之一，笑字有人用來當做氏族名，辛屈是不覺得奇怪的。
當然這個時候的笑，主要是象形字，這個部落的笑就是一個圓圈，裡頭眼睛鼻子和微微上挑的嘴唇。
辛屈的手下正拿著他們的旗幟撕扯的布條，作為引子引火，從山下上來輪流取暖。
畢竟山洞太小了，只能作為指揮所用。
「族長，咱們什麼時候動手？我覺得宜早不宜遲。」
跟著辛屈南下的是熊大手，他烤著火，然後一臉嚴肅的對辛屈說。
「讓人切了造雪屋，然後休息，明天開始砍樹削做旗杆，兩日後凌晨突襲佯裝有千軍萬馬的架勢，衝進去之後，你們明白該怎麼做。」
「是！」